袁明珠這話沒毛病。
若是她沒有猜錯,顧重陽讓她這時候回去,就是想讓她接管侯府事務。
她就得做出一副被趕鴨子上架的模樣。
抱著手爐撫摸著,“我們就得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等顧侯爺知道了這樁丑事,他那一腔邪火沒地方撒,最可能沖著大胡氏去,他也最好沖著大胡氏去。”
她要是表現得太上趕著,被人做了出氣筒也沒地方說理,撂挑子不干了也被人笑話。
若是臨危受命則不同。
鄭媽媽點頭:“對對對,就該如此。”
袁明珠:“回去以后抓緊把這事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捏緊手爐:“我總覺得這事太巧合了。”
天時地利人和,好像上天注定一樣。
不是她疑心重,而是她知道大多數巧合背后都是人為,大多數天衣無縫背后都是疑點被人抹去。
她知道的道理,別人沒理由不知道。
對于陰謀來說,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也不知道顧重陽懂不懂這一點。
所以她回去以后首要任務就是補救,留出疑點,讓懷疑的人順著錯誤的方向查下去,找到讓其滿意的結果。
鄭媽媽點頭應:“是。”
又問:“夫人,顧憲受傷,回去以后需不需要備些禮去探望一下?”
袁明珠把手爐抱在懷里,想了想道:“不用。”
她的一切不孝和無禮,之前都能推到顧重陽身上。
現在則能推到顧憲身上。
顧憲德行有虧,大胡氏應該也不能強硬起來了,她以后都可以不到大胡氏跟前去。
“避嫌”二字,在大胡氏那里,大概比顧家祠堂里供奉著的丹書鐵券要有用。
若是大胡氏不識趣,非得想跟她擺婆婆的譜,她不介意讓她知道什么是打臉,讓她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回到惟志院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于嬤嬤帶著人在二門外迎接她們。
袁明珠帶頭往正院走,一邊走一邊問于嬤嬤:“世子不在家?”
“世子今日當值。”
一路上,見到她的下人都停下避到旁邊跟她行禮。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多了些探究,又似乎是多了恭敬。
并非她的錯覺,知道她回來了,東西兩院的下人都一臉一言難盡。
世子夫人這會回來,不用問也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兩邊院子看來是都難太平了。
袁明珠被簇擁著進了正房,屋里暖意融融,看來是知道她要回來,準備得還算周到。
茶水也是現成的。
袁明珠端了茶碗,只做暖手之用,并未喝。
因為她待會還要小憩一會。
她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睡,對她這種冬眠生物來說,已是十分稀罕的情況。
她準備吃點東西先去補一會覺,她還在長身體呢,需要睡眠充足。
“嬤嬤也知道,昨晚我娘家二嫂生產,一家人一夜都沒睡,我這會心都突突地跳,實在精力不濟,我先去歇會,有什么事回頭再說。”
知道她要睡一會,于嬤嬤有些難以置信,這火燒眉毛的關頭了,不該趕緊把事務理順嗎?
想要開口勸說。
但一抬眼看到袁明珠身邊的丫鬟仆人皆垂手躬立,眼觀鼻,鼻觀心。
尤其是跟她同出自漢陽公主府的鄭媽媽,臉上毫無異色。
心頭微跳,要勸說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咽了回去。
雖然沒有猜透原因,但是也知道是有原因的,不然世子夫人沒必要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交代要“歇會”。
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想通此節,于嬤嬤也未再多言,領著人告辭道:“那奴婢就不打擾夫人了。”
她是眾人之首,有她帶頭,其他人有疑惑也未再多言,跟著她魚貫而出。
待人出去,袁明珠打了個不太文雅的哈欠。
交代道:“安排人去打聽著,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是我們不在府里這幾天發生的事都報上來。”
說著往內室走去,“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說。”
“吃點東西再睡吧?”鄭媽媽說。
“不吃了,昨晚跟著二嫂吃了點,今天一早不餓,吃得晚,這會還不餓。”
鄭媽媽把床鋪好,又伺候她把外裳脫了。
幫她把頭面摘下來,問:“頭發就別打散了吧?”
意思:您意思意思就行了,一會世子該回來了,到時候看您一點事沒管還睡得四仰八叉的,像什么樣子。
袁明珠:“打散了,這樣睡不舒服。”
以前是怕大胡氏突然派人過來搞突襲,還要對外裝個賢良。
如今嘛,這安陽侯府沒有誰能騎在她頭上了,上無公婆管束,下無指手畫腳的伺候過長輩的老仆。
她又何必非得給自己套個緊箍咒,自己為難自己?
再說她私底下是個什么德行,顧重陽只怕比她更清楚,還裝得什么裝?
沒必要。
滾到香暖暄軟的被褥中,腳抵著暖和的湯婆子,袁明珠只一會工夫就睡得乎乎的。
看到她睡得小臉紅撲撲的,鄭媽媽把床帳放下來,領著人輕手輕腳出去。
安排了人在外間伺候著,防止回頭世子夫人醒了喚人。
又派了小丫頭去廚房傳話,讓備些吃食,待世子夫人醒了好用。
隔壁主院那邊,大胡氏如今稱得上焦頭爛額,這一樁樁一件件,就沒有順心的事,沒有一個好消息。
得知顧重陽一早派人去袁氏娘家把袁氏接回來了,把個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嚇得來報信的人腿肚子直轉筋。
還好大胡氏也只跟自己的后槽牙較了一會勁,揮揮手趕蒼蠅一樣把這個報告壞消息的下人打發了。
她如今有更撓頭的事要應對,不論是對付顧重陽還是拉攏袁氏,她暫時都顧不上。
黃姨娘偷人,偷的還不是別人,是她娘家的親戚。
顧檝櫂知道了,饒不了黃姨娘也饒不了她。
她掌管著安陽侯府,有外男在她的眼皮底下進了后宅,不說失察之責,就是懷疑她的清白她都百口莫辯。
可這事發生的太突然,等她得了信的時候,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了。
因為著火,隔壁惟志院的人也過來幫著救火。
奸夫氵忎婦又趕巧了中了炭毒,赤條條地被抬出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捂是捂不住,她管得住侯府這邊,惟志院那邊人多口雜,又有小雜種撐腰,不會聽她指令。
只能先想辦法把自己和女兒摘出來。
兒子她現在都顧不上了,先緊著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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