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仁曦這幾天心緒不寧,很難靜下心來。
不止是擔心龍小鱗出事。
而是她隱隱感覺,龍小鱗已經出事。
玉無瑕對她撒了謊,照顧龍小鱗的人更是對她處處隱瞞。
對查清事情真相廣仁曦自己不留余力。
可前提是龍小鱗不能有事。
不然她查真相為誰?
“我要見宗主。”
玉無瑕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宗內,接收和安排分配玉仙宗弟子,聯合各宗維持夢幻大陸秩序。
玉仙宗大殿上午時常人進人出。
下午卻只有宗主玉無瑕一人在內或休息或以通訊靈石安排事物。
廣仁曦的到來在玉無瑕的意料之中。
清退了殿中之人。
偌大的殿堂顯得空曠清冷。
廣仁曦走進對寶座上的玉無瑕行了一禮,便開門見山直言。
“宗主,弟子要見龍小鱗。”
這幾天,廣仁曦去找了龍小鱗數次的消息早傳進玉無瑕耳中。
見廣仁曦見不到人直接跑他面前要人,玉無瑕銀眸睜開,淡漠掃了廣仁曦一眼:“他身體不適,應該有人對你說明了。”
“弟子可以不驚動他,只近身看看他。”廣仁曦為的是見人,而不是聽借口。
見玉無瑕也想用龍小鱗身體不適為借口,不讓他和自己見面,廣仁曦更覺其中有隱情。
“你為何非要見他?”
玉無瑕神情平靜。
他不明白廣仁曦為何那么執著于見龍鱗。
這幾天,他讓人找借口攔住廣仁曦,可不止攔了一次。
“義兄說過,查明真相的前提是,龍鱗還活著。”
“否則弟子為義兄所做的事,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這個時候,廣仁曦只能以自己義兄的名義要求見龍鱗。
廣仁曦不相信,她數次要求見龍小鱗的事,玉無瑕會不知道。
聽到廣仁曦的話,玉無瑕放于腿上的修長手指輕蜷,銀眸涌動的神色令人難以捉摸。
“既是他想見,那你便去探探吧。”
“龍鱗現在體虛氣弱,你便遠遠見他一眼,莫驚了他。”
玉無瑕終是松了口。
廣仁曦抬了下眸子,又迅速垂下,應了聲:“謝宗主。”
便快速退下。
玉無瑕一松口。
廣仁曦再次來到玉無瑕寢宮偏殿找龍鱗時,便被放行了。
玉無瑕喜純粹之白。
不論是玉仙宗建造的風格,便是他自己住的地方,都是白的純凈單調的顏色。
如此風格,清冷也能使心性浮躁之人靜心,卻未免沒有人氣。
繞過繪著山水畫的屏風,廣仁曦終于看見了幾次探視卻沒有見到的男人。
龍鱗靜靜躺在床上,桃花眼緊閉,俊美面容顯得消瘦異常。
廣仁曦走至龍鱗床前,拉過旁側的雕花椅坐下,沒有驚動龍鱗。
伸手覆于龍鱗面上,廣仁曦閉上了眼睛。
淡藍精神力自識海流轉于指尖,涌動著鉆入龍鱗身體。
龍鱗的身體狀況比廣仁曦想象的更糟。
千瘡百孔的軀體,飄忽不穩的靈魂……像極了一個將死之人……
“怎么會?”
廣仁曦分明記得,她之前查探龍鱗的身體,龍鱗的身體沒有這么差。
而且,龍鱗從蒼穹國王宮來到玉仙宗,理應傷勢會有所好轉。
宗內也沒聽聞發生過與龍鱗有關的大事,有玉無瑕,自該無人找龍鱗的麻煩,在這種情況下……龍鱗的身體怎么會越來越差?
正當廣仁曦閉著眼睛仔細查探龍鱗身體狀況,感覺不對正思索哪里出了問題時,一陣淡淡的香味令廣仁曦睜開了眼睛。
“迷,情,花……”
意識到寢房中飄蕩的是迷,情花的香味,廣仁曦狠皺了下眉。
迷,情花雖然藥用價值令人覺得見不得光,但對精神或靈魂受過傷的修靈者來說,也不失為一抹修復精神或靈魂的良藥。
可之前她查探時,龍鱗的靈魂與精神都無異樣。
怎么現在到了需要藥物修復精神亦或靈魂的時候。
要知道,藥物雖能修復人的精神與靈魂,卻耗時漫長……
她離開玉仙宗之后,龍鱗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傷害才會如此。
按道理來說,有玉無瑕這個玉仙宗宗主派專人照顧保護著龍鱗,龍鱗不可能受到任何傷害……
除非……傷害龍鱗之人,是玉無瑕,或者是玉無瑕親近信任之人。
廣仁曦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連玉無瑕身邊都不安全了。
環顧了一下四周,廣仁曦看見數個水晶雕刻物。
不由默默收回了手。
有人在監視著龍鱗,她不能在這里救他。
想起自己靈海中的白色靈力,廣仁曦起身,深深看了龍鱗一眼,便離開了龍鱗所在的房間。
走至外面園林,廣仁曦突然轉了個方向,往玉流光所在的宮殿走去。
………………
因外界的動亂,玉仙宗上下白日人進人出,夜晚卻根本難見人影。
廣仁曦住在玉流光殿后的一個小院中。
可已經到了深夜,廣仁曦卻并沒有回到她住的庭院。
玉流光殿后是一片花海。
而在花海深處卻隱藏著數座奇形怪狀的房屋。
廣仁曦的庭院就是其中之一。
在廣仁曦庭院后面有一幢獨立小樓,花草點綴之下頗具風雅。
可誰能想到這是一座制藥房。
各種名貴藥草及藥用山珍靈石,這里應有盡有。
里面更有一排一排的手冊書卷,皆是記錄各種藥方及制作過程的。
玉流光能位列副宗主,與這些東西脫不了干系。
以一己之力供應整個玉仙宗藥物,除了玉流光,沒有人能做到。
樓中手冊書卷皆是玉流光研制各種藥物時所留,于藥師來說,是無價之寶。
玉仙宗許多互相借閱的,關于藥物制作及效果的書卷都是自這傳出,這是玉仙宗弟子都知道的事情。
廣仁曦如今身為玉流光唯一的親傳弟子,卻是隨時可以自由出入玉流光宮殿,并來這里隨意查看。
因為玉流光根本不管她如何修靈,只讓她自己四處游走去悟道。
廣仁曦對玉流光的修靈態度早已知曉,對此并無不滿,反而很適應。
而廣仁曦深夜還在這小樓來,自不可能是無聊閑逛下未回去。
她只是突然想到,在藥物一事上,玉流光才是真正的宗師。
索性她有時間,便在玉流光這學習一下藥植之物的運用和栽培方式。
或許……待她學會,便更清楚從哪個方向尋玉流光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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