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仁壽離開,廣仁馳卻沒有更好過。
因為他知道廣仁壽說的沒錯,他已然成為了一個廢人。
他廣仁馳竟淪落至此……如此模樣,若是讓他的幾個弟弟看見……
廣仁馳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在咆哮,不過轉瞬便在身體的疼痛下熄滅了個干凈。
若真要讓他們看見他這番模樣,他還不如一死了之。
反正……也是一個廢人。
雙眸恨意在廣仁壽消失在牢房中便消散化為了死灰。
他連報仇都做不到了,只能任廣仁壽心血來潮任意羞辱他。
這和一個供人逗弄的玩物有何區別……
不如死了,死了還有人為他報仇,化為白骨后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生前的凄慘模樣。
廣仁馳化為死灰的眼睛閃過一瞬決絕。
嘴巴輕動,便要張口咬舌自盡。
可不知什么原因。
他方才還能張合說話的嘴巴竟一片麻木。
他連張開嘴巴的動作都很難做出。
幾乎是瞬間,廣仁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是廣仁壽離開時彈入他口中的黑丸有問題。
廣仁壽算到他會生自殺之念,發現他醒來便算計好了不讓他自殺成功。
如廣仁壽所說。
廣仁壽看他生不如死,比讓看他死,要更加開心。
昏暗的狹小空間靜謐得可怕。
身下是發臭的黑色水漬和發黑的爛草。
身體的痛由難忍到麻木。
沒了丹心成為了普通獸人,屬于普通獸人該有的生,理現象難以自控的回籠。
小,腹一股漲痛之意傳來,因強忍牽扯腹上傷口令廣仁馳吸了口涼氣,一個不防放松了自控。
身,下立馬有了噴,發之感。
感覺到身,下灼,熱的濕意,廣仁馳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而當他感識回籠,他便聞到了渾,濁空氣中夾雜的一股尿騷味。
一個二十八歲成為了靈師,若非父親廣鳳鳴壓著不讓他大展身手,而一直隱于俗世中守護著家人的高傲男人。
在剛被仇人羞辱唾棄后,難以自理的……尿失禁了。
而最讓這個高傲到不堪狼狽模樣示人而想自殺卻自殺不成的男人感到絕望的是。
他還意識到了這只是剛開始。
當腹間強烈的饑餓感突然傳來,昏暗空間中飄蕩的惡臭都令他生出聞見佳肴的幻想時。
他終于不堪精神折磨崩潰大叫了起來!
“。
“。!”
“啊啊。
嘴巴麻木到只能從喉間發出凄厲沙啞的嚎叫。
崩潰到絕望的他連罵人詛咒的話語都說不出。
而只是這么幾聲發泄情緒的嚎叫,卻牽扯到了他一身的傷口,令他饑腸轆轆間還痛不欲生。
廣仁馳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煎熬痛苦。
可愈是感覺到這一點,廣仁馳卻嚎叫的越厲害。
只是那嚎叫聲,不知何時,從痛苦的語調,轉換為了哀求。
若是廣仁馳的嘴巴能清晰吐字,聽見他哀求嚎叫的人,一定會發現廣仁馳是在求人殺了他。
就是這么一個在廣家被無數修靈者不死不休追殺時,還沉著冷靜帶著自己的一眾弟弟數次虎口逃生,有著強烈存活意念的強大男人。
此時竟是半分求生意念也無。
在牢房外靜立,隔著墻壁聽著廣仁馳崩潰嚎叫的廣仁壽。
卻似聽到了世間最美妙的樂曲。
閉目,臉上露出了愉,悅之笑。
…………
這是一個方圓百里皆無人煙的村落。
只是從早上到日中,皆不見村中有人走動。
整個村子寂靜一片。
死氣沉沉。
村子仿佛是被人遺棄已久的荒村。
直到,村中最大的一棟木屋飄出了細煙,一個嬌俏的少女從阡陌小路捧著一大捧花,悠哉悠哉走向飄煙的木屋。
死氣沉沉的村子才有了一絲生機。
“哥哥!你看我帶了什么回來!”
兩三棟木屋前面有個近百平的院子。
木柵欄圍著的院子門沒有關。
少女心情頗好的走進,四處掃了一眼,便叫了一聲朝冒煙的屋中走去。
少女走入屋中,也讓屋內之人看清她的模樣。
只見少女生得一張芙蓉面,眼大而圓,睫毛彎彎,嘴角輕揚盡顯清純甜美。
少女的挺立瓊鼻下,一張粉色櫻唇也極其嬌艷。
頸間垂金蝶,環形耳美,上飾兩枚精巧金鑲玉吊環,襯得粉面欲加嬌美惹人心歡。
少女身姿極為曼妙。
一襲淺黃流紗裙加身,細腕戴翠玉,行步帶著女兒家的小任性,風風火火間,卻別有一番美意。
村莊之中出現的少女,儼然是一個富貴人家嬌養的女兒。
她的皮膚容貌以及神態,都與這個落后的村莊格格不入。
這似乎是這個小院的廚房,灶臺邊堆著柴火,上面架著一口大鍋,此時,正有一個高大身影站在大鍋前炸著什么食物,香氣飄了滿房。
少女剛走進,立于鍋前的高大身影便回頭寵溺看向她,掃到她手中捧的白色野菊立馬輕笑道:
“心兒,你從哪摘的這么多菊,花?”
聽見男人的詢問,少女揚了揚手中的花,任性回道:
“就在哥哥經常喜歡去的后山瀑布上啊,為了摘下它們,我還摔了一跤呢,到現在大腿還疼!”
少女說著眼中露出埋怨的神色:“都怪哥哥不用忙正事,寧愿去看那個殘廢也不陪我玩。”
“啍!”從鼻間溢出輕哼表達自己的不滿。
正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少女沒有看見,在她說摔了一跤時,男人隱于黑色斗篷下的臉色當時就變了,直接向她走來。
回過神少女才發現男人已經到了自己面前。
她也沒多想,直接將一捧白色菊花直接塞入男人手中,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我裙子都弄濕了,哥哥你先燒熱水給我沐浴,再去做吃的!
男人接過花,看向少女的裙子。
少女的裙子左后側有一大塊深黃色印記,還粘著幾層紗裙,雖然沒弄臟只是濕了,卻依舊讓他猜到少女只怕是狠摔了一跤。
“讓哥哥看看。”
將在隨手放在柴垛上,男人皺眉彎腰去提少女的裙擺。
少女似乎怕讓男人看傷口,見男人要檢查她有沒有受傷,立馬快速后退了一步躲開了男人的手。
“哥哥,放心吧,我沒摔傷。”
“哥哥你快點給我燒熱水吧!記住把那些菊花的花瓣全摘到我浴桶里!
“那花引得我摔跤,成為我的浴花就算是它物有所值了!”
沒有注意到男人頓住的動作。
見男人直起了腰,少女撒著嬌沖他笑著任性道。
見少女這樣說,男人隱于斗篷下的目光輕閃。
他的傻妹妹,這是試圖撒嬌蒙混過關啊。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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