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被挖,手筋腳筋盡斷,看樣子,他就是廣仁馳無疑了。”
明亮的房間內(nèi),一個大浴桶擺放其中,里面的人被熱氣騰騰的水熏的滿面通紅,正吃力的想掀開眼皮看清光線中的人影是敵是友。
可還沒待他掙扎著睜開眼,腹部傷口染水后發(fā)出的陣陣劇痛,直接將他痛暈了過去。
“廣仁壽未免太狠了。”
藍瑰吃力的為浴桶中人擦洗著,在浴桶中的水變的渾濁不堪,桶中之人的樣貌也展露在了他的眼中。
俊美的面容上,一道猙獰的傷口躍然極其醒目,兩道墨眉英氣盡顯,卻架不住其主人宛如虛弱閉上的雙目死氣沉沉,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不僅起皮還毫無血色。
看著男人臉上猙獰的傷口及不正常泛白的皮膚顏色,藍瑰唇畔抿的死緊,眉頭緊皺,一雙杏眸緊盯著他的模樣一臉復(fù)雜神色。
男人看著便是一位高傲之人,落到如此地步,不說他自己受不受的了,便是他妹妹廣仁曦看見,只怕也會難受萬分。
廣仁壽沒有殺他卻將他折磨至此,擺明了要讓他痛苦,要讓整個廣家人難受。
想到這里,藍瑰閉了下眼睛,繼續(xù)為浴桶中的男人擦洗著。
“觀其筋脈,他以前至少已達靈師。”
“年齡輕輕便已達靈師,玉仙宗只怕也能排上名,經(jīng)此一遭,他修為毀了,未來也毀了,無亦于一個廢人。”
王秦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藍瑰身旁,戴著面具的臉對著浴桶中的廣仁馳平靜說道,似是嘆息,又似是提示。
一聽桶中之人至少已達靈師,藍瑰臉上復(fù)雜神色更甚:
“王秦,有沒有什么辦法讓他恢復(fù)正常。”
王秦轉(zhuǎn)頭看向藍瑰:“你是說讓他恢復(fù)筋脈成為一個健康的普通人,還是讓他恢復(fù)以往的修靈者身份。”
聽到王秦的話,藍瑰眼神微亮:“可以讓他恢復(fù)到以往的修靈者身份嗎?”
王秦看著他:“可以。”
藍瑰眼神一閃,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笑:“需要我做什么?”
王秦眼帶笑意,只是藍瑰看不見:“為他尋一顆合適的丹心。”
藍瑰這才明白王秦是什么意思,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王秦平淡應(yīng)聲:“只有這一個辦法。”
“讓沒有丹心的人成為修靈者,你早該想到只有這一個辦法。”
“你說要找廣仁壽救廣仁馳,我給你找到了,人也給你救下了。”
“我不知道廣仁曦對你的恩情有多大,值得你如此回報她。”
“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在你讓我們救下廣仁馳時,廣仁馳的命便與我們綁在了一起。”
“有些決定,你下或不下,廣仁馳都已經(jīng)屬于我們這邊。”
王秦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
藍瑰的臉色卻在他一句一句話出口時愈發(fā)蒼白。
他們是邪,修,每一個被他們救的人都等于自動歸于他們這一派。
他先前在萊西城請求王秦派人和他一起制造對福緣宗不利的言論,王秦便問了他與廣家的關(guān)系。
他只說是廣家廣仁曦對他有恩。
他那時已經(jīng)是與王秦一伙的人,所以覺得王秦會輕易幫他也不奇怪。
他早該想到的……王秦一行人幫人還是有一些目地的。
只是,成為邪,修……廣仁馳會愿意嗎?
………………
眨眼三日過去。
手腕處有淡淡癢意傳來,想掙扎卻動彈不得,想出聲喊人,喉嚨卻干澀刺痛。
翻著白皮的嘴張開,床上的廣仁馳若一只脫水的魚般無意識昵喃:
“水……水……”
一陣輕微的步伐聲傳來,感覺下巴被人托起,隨即一道溫和的液體浸染舌尖涌至喉中。
似身處荒漠的魚兒入了湖,口渴難耐的廣仁馳大口大口的吞食著那溫水。
當一勺勺溫水被人耐心喂進肚,廣仁馳終于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眼睛似粘合了許久難以分開,感知回籠了些許,廣仁馳便試著奪回無意識的身體控制權(quán)。
用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廣仁馳模糊看見自己身旁有一個白衣人。
“是二弟嗎?”
聲音依舊沙啞,廣仁馳卻驚訝發(fā)現(xiàn)自己能正常吐字了。
沒有人回應(yīng),廣仁馳皺了皺眉,用力睜開了眼睛,終于看清身旁人的模樣。
少年著一襲白衣錦服,面貌俊秀,一雙杏眸清澈中帶著單純之色,肩上趴著一只純白幼犬,似乎是一位不諳世事的小少年。
“是你救了我?”
看清了少年模樣,廣仁馳也看清了自己身處何地。
一個幾十平的木屋,家用俱全,卻似乎是最普通的百姓居所。
看這場所與少年裝束,廣仁馳能感覺到這不會是少年的家。
“廣大哥,我叫藍瑰,曾被你妹、幼弟廣仁曦救過一命。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你受的傷太嚴重,不過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讓你恢復(fù)健康。”
“你先跟著我安心養(yǎng)好傷,之后我會想辦法將你送到玉仙宗去。”
少年聲音溫和,廣仁馳聽言看著他說了一聲:“謝謝。”
不管少年是好是壞,還是別有所圖,他此時的這聲謝謝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 />
憶起在黑暗中歇斯底里無人相助的時候,廣仁馳臉色蒼白難看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強迫自己去想另一件事,不去回憶這一幕。
“玉仙宗,我七弟回到了玉仙宗嗎?”
廣仁馳完全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這般時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廣仁曦失蹤,他們幾兄弟被人追殺至萬窟冢分散后,他被廣仁壽抽筋之時。
“廣大哥你可能不知道。”
“廣仁壽在你被擄后,將你帶到了福緣宗,并放出風聲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審判你,想將你的弟弟們盡數(shù)引出一網(wǎng)打進。”
“幸而被你幼弟廣仁曦帶人破壞。后來廣仁壽見陷害你們廣家的陰謀快要敗露,當天趁亂擄走你后逃了。”
“后來有玉仙宗的林樂殊出面帶走了廣仁曦,護她到玉仙宗證明了清白。現(xiàn)在她還在玉仙宗,安然無恙。”
拜王秦所賜,藍瑰能很快知道他想要知道的各種消息。
廣仁曦在玉仙宗,不知為何一直沒出過玉仙宗,這些他都知道。
廣仁曦的一眾哥哥卻行蹤不明,但他也能猜出幾分。
他們多半是在找廣仁馳。
“等你休養(yǎng)好身體后,我會想辦法將你送到玉仙宗,你不要擔心。”
遮天國已沒有了廣家的容身之地。
經(jīng)歷過各方正派修靈者的有意破壞,狐族廣家在遮天國的產(chǎn)業(yè)及府邸皆消失無蹤。
藍瑰雖沒有明說,廣仁馳也知道藍瑰為什么說送他去玉仙宗而不是送過遮天國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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