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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生得到消息時已是晚上。
望城突然涌入幾十名散修。
望城城主因事先有準備,倒沒有慌了陣腳,而是在得知這些修靈者是為保護望城而來,在安排好一眾修靈者的住處后,趁夜為一眾修靈者舉辦了接風宴。
而程楚生與杜鵑一行人,因在主辦方一列,也岀席了。
廣仁曦想辦之事因暫時不想讓劉文程楚生一行人知道,并未出現。
望城城主與一行修靈者不過是吃一頓飯說些場面話,有沒有廣仁曦在場都不重要。
而有杜鵑一行人傳話,待天明,這些修靈者自會尋廣仁曦詢問具體事宜。
程楚生見到這么多修靈者都來了望城,心中對廣仁曦的懷疑便更深了些。
宴席一結束,他便趕回了宅院找廣仁曦了。
而廣仁曦此時,卻并不在宅院。
…………
一座普通的民宅中,一身黑袍戴著面具的廣仁曦牽著同樣裝扮的少年。
與院中一身煞氣的男子,兩相對立。
“你是廣仁曦?”
著裝普通卻掩不住男人一身精悍,男人身量高壯,一張古銅色的俊朗面容上,劍眉帶煞,星目中透著淡淡冷漠看著廣仁曦,淡淡問道。
男子不是別人。
正是誤導了追兵后,向柳澤源得了陳天地址尋來此處的陳廣。
“是我。”
許久未見,當日意氣行事的少年已然成長成了一個帶著獨有氣場的男人。
雖然對廣仁曦來說,男人還很弱。
可廣仁曦卻能從男人自帶的氣場上,看岀男人未來會成為怎樣的人。
廣仁曦感覺到了陳廣的變化。
而陳廣,又怎會沒感覺到廣仁曦的變化。
“聽陳天說你想與他簽奴契,讓他成為你的奴仆。”
“難不成你以為我們遇難了,便會為了求別人庇護放棄活下去的尊嚴。”
“廣仁曦,你廣家之前也遇難過。何必如此落井下石。”
陳廣的語氣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
他看著廣仁曦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算計他的敵人。
“丟了尊嚴?落井下石?”
“成為我的奴仆會丟了尊嚴,我想收你弟弟為奴仆是落井下石?”
聽到陳廣的話,廣仁曦勾唇淡淡一笑。
“如果我說出我的想法對你們是一種冒犯,那我建議你不要聽我說話。”
廣仁曦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而后卻看著陳廣繼續道:
“你知道我現在是什么身份吧?”
“玉仙宗內門弟子,玉仙宗副宗主親徒。”
“而你們是什么身份?被宗門下了追殺令的邪修。”
“我便是殺了你們都是應該的。”
“成為我的奴仆,只是我給你弟弟的一個站隊選擇。”
“你們天賦不如我,經驗不如我,便是算計也算不過我,更是萍水相逢之人。”
“若非有此選擇,你認為我憑什么相助于他?憑我是該守護蒼生的宗門弟子?”
“難不成,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我便是進玉仙宗也是為了令自己變得更強。可沒有為無關之人斷送美好前景的受虐癖好。”
“可若是陳天成為了我的人,我會將他庇于羽翼下,盡力為他昭雪。”
“便算他是邪修,我也能給他一個清白之身。”
“而你這個一心護弟的好哥哥。”
“能給他什么?帶著他去送死或隱性埋名茍且一生?這種選擇,又是陳天想要的嗎?”
廣仁曦的話說到后面已然帶上了鄙夷不屑。
而陳廣的臉色,也在她的話語中越來越黑。
“你既明知我們是被陷害的,以此相挾,為免過于勢力。”
冷冷看著廣仁曦,陳廣的眼中盡是反感和失望。
“明知?勢力?”
廣仁曦聽言當下笑出了聲。
“敢情我方才的話全白講給你聽了。”
廣仁曦鄙夷道。
陳廣剛想回她,卻又聽她繼續道:
“當初我廣家受難時,連實證都沒有,那些為了立下功名的散修與宗門弟子,哪個不是“明知”,卻追隨大眾陷我廣家于絕地。”
“你說“勢力”。”
“當時不管是哪一個人,不明真相也好,明真相也罷。哪個不是遠避廣家人或趁機插上一刀?”
“我這般作為也算“勢力”。那我冒死好不容易趕回玉仙宗驗明清白為廣家正了名。現在就該拼著聲譽毀于一旦的風險,放過你們或者無私為你們正名,然后還應該承受你們反咬和背地詆毀我的風險?”
“什么也不想做,就想打著“良善無辜”四字占盡便宜。”
“天地下哪來這么好的事。”
廣仁曦的聲音起說越冷。
陳廣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而最后,廣仁曦還給了陳廣最后一擊。
她輕蔑的看著陳廣,冷聲唾了一句:
“真難為你娘了,到現在還背負著對你們兩兄弟管教不良的非議,連家門都不敢出。”
“便是呆在家中,還要遭人光明正大的欺辱。”
“而你們還在這里不作為的想當然!”
對陳廣這個硬岔,廣仁曦心軟不得。
是以她的每一句話,都是直扎陳廣軟助。
至于陳廣的家中之事廣仁曦如果得知。
那就得問廣仁曦不久前收的奴仆,柳明月了。
廣仁曦還是“龍鱗”時,縱使會算計,也極少如此算計和逼迫一個人。
可如今已不是從前。
她要完成目的。
必須主動進攻和謀劃,在任何一件事上都手軟和心軟不得。
知情人便是對她有看法。
也不過是個別靈階不高之人,對她影響并不大。
何況若是辦事過于顧忌外物口是心非,根本不能起到效果。
她雖不想在羽翼未豐前招來大禍,卻還沒畏縮到如此地步。
“你怎知我母親的事?”
一說到母親,陳廣的神經便緊繃起來。
廣仁曦卻只冷漠回了他一句:“只要有心,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友好待你們兄弟。”
“并不代表我是個天生待人友善之人。”
“實話告訴你。”
“我不僅想收你弟弟為奴仆,還想收你為奴仆。”
“你也不要一聽到奴契便一副被侮辱了的樣子。”
“不過是要你們追隨我并給出一點保證而已,我又不是要契了你們拿來奴役。”
見自己一說實話,陳廣便咬牙緊盯著自己,廣仁曦不由皺眉。
陳廣之前便感覺廣仁曦是個黑心肝的狠人。
聽到廣仁曦現在對他說的話,這種感覺便更深了。
“你說要契我們為奴,總得實力是我們望塵莫及的。”
“否則,到后面我們實力皆高過你。”
“談何你護我們于羽翼之下,只怕會要我們全天保護你這個“柔弱”的主人。”
縱使廣仁曦知道陳廣所有事情,并以此抨擊威逼利誘他。
可陳廣仍不為所動。
在廣仁曦話音剛落之時,他便迅速壓制了情緒反諷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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