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歹命的,給孫女找個好去處,缺被人懷疑居心不良,要真不想孩子們好,我還不把他們賣進(jìn)紅樓還債?”
甄老太太響亮地甩了一把鼻涕,接著說“老大啊,你說你,你任上門要債的人打砸東西,磋磨你親娘,你躲著裝孫子,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條活路,能還了老三的賭債,你又?jǐn)r著,你這是要絕了你親娘的路啊。”
甄老太太偷看甄鎮(zhèn)道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兒子沒半點心軟的跡象,她接著哭嚎,“我也不活了,我這就去死,你這個不孝子,逼死親娘,我做鬼也會看著街坊鄰居戳斷你的脊梁骨”
甄鎮(zhèn)道知道她這個親娘就是炸呼,真讓她去死,她也沒那份勇氣。甄鎮(zhèn)道就是木著臉不說話,剛才他攔著攔著,還是讓李招娣給打開了房門,看這一攤子亂事。
甄老太太這邊尋死覓活地鬧,甄鎮(zhèn)道面色不改,甄老頭比這老太太看的明白,這個大兒子是個心冷的,不割著他的肉他不疼,
“老大啊,你要是真想攔著這件事,這事兒就這么算了,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兒讓我們一家人離了心,”
甄老頭作勢招呼所有人離開,“行吧,都回吧,明天我讓人來看看家里的地和房子,都賣了估計也能還上這銀子,當(dāng)時分家分的倉促,這房契地契都還在我的名下,這次雖然是老三惹得事,但我們是一家人,就不分你我了,大家齊心把這個坎兒過去。”
甄鎮(zhèn)道嘴角抽了抽,他爹這是拿讓他凈身出戶威脅他,什么不想一家人離心什么他才不信,但他也只能認(rèn)了。
甄鎮(zhèn)道跟李招娣瞪著眼睛說“你一個婆娘家家的,跟著攪和什么事兒,趕緊把東西給人還回去。”
甄老太太見甄鎮(zhèn)道表了態(tài),也不哭嚎了,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劉銘也贊嘆這老太太的收發(fā)自如,這甄家的這場戲他也看明白了,真的個個都是高手,本色演出很精彩。
唯一單純點的就是那個甄美玉了,不知道她在劉家這大染缸里撲騰完后,被變成個什么顏色,有點意思呢。
甄美麗眼圈紅紅的,臉上一個刺眼的巴掌印,可憐巴巴地看著李招娣。
甄美玉瑟縮的扯著甄美麗的衣襟要哭不哭的樣子。
李招娣看這兩個孩子可憐的樣子,有些心軟,她哀求的目光望向甄鎮(zhèn)道。
可惜,甄鎮(zhèn)道一向的冷清,“我說還回去,你今天如果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休了,你信不信?”
李招娣的心一瞬間冰涼冰涼的,如果被休,別說她無法像張小鳳那樣活出個人樣,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李招娣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巴掌,臉上直接浮出青紫,她把契約塞回甄美麗的手里,“大伯娘沒用,對不起你”
李招娣轉(zhuǎn)身回房,甄鎮(zhèn)道直接把這些人關(guān)到了屋外。
李勤上前按住甄美麗把契約搶了過去,撕成了碎片。還好沒讓這小丫頭給壞了事兒,這一百兩銀子算是穩(wěn)妥了。
劉銘看著這場鬧劇看的興致勃勃,他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管家卻有些有些意興闌珊,這家人都是些什么人,一個個的讓人沒法評說。
管家對甄老頭說“那我今天就把人帶走了,銀子……”
李勤接口說“銀子我去劉府取,不敢再勞駕您了”
李勤扭頭帶著笑意跟甄老頭說,“爹,您放心,取了銀子我就去把三哥的賭債還了,剩下的錢我讓寶珠給您送回來”
李勤把所有事情已經(jīng)鋪排妥當(dāng),可要帶些甄美玉走的時候,甄美麗死活不撒手,甄老太太抄了根棍子劈頭蓋臉地打甄美麗,可甄美麗就是抱著甄美玉不撒手。
甄美玉在甄美麗懷里,聽著姐姐一聲聲疼痛地悶哼,看著她嘴角慢慢地溢出血,可姐姐的手一直緊緊地?fù)е屗杏X溫暖又安全。甄美玉突然大聲地哭了。
甄美麗回身拽過老太太的棍子扔了老遠(yuǎn),又把甄美玉抱在懷里查看“別哭,美玉,你告訴姐姐傷到哪里了?”
甄老太太也不敢再打人,這小的已經(jīng)賣出去了,要是打出個好歹還不得砸在她手里。
甄美玉哭了好久,劉銘開始改挺有興致,后來就慢慢皺起了眉頭,這是沒完沒了了。
劉銘大踏步出了甄家,直接上了馬車,馬車上老道閉著眼睛坐在那里,自從來到甄家老宅,老道就只是給兩姐妹相了面,之后就閉上眼睛,任由那些人鬧,后來更是不摻合事情,直接上了馬車。
如果不是跟劉家家主劉本澤有舊,老道不會參與這些糟心事兒,這一番努力也未必能達(dá)到劉家想要的結(jié)果。
命理豈是那么容易改的,依老道講還不如多行善事,修橋鋪路,積陰德,是不是劉家真正的根苗真的不那么重要。但劉家主執(zhí)意要這么做,他勸說幾次,索性聽之任之了。
管家也上了車,說了聲“走吧”李勤扒這車轅向馬車上喊“少爺您放心,下午我就給您把人妥妥地送到府上”
車上沒有人回答,車夫甩了個響鞭駕車走了。
李勤氣急敗壞地回轉(zhuǎn)甄家老宅,他把甄美玉從甄美麗懷中拽出來,一腳將甄美麗踹翻,“劉家少爺在跟前,我不打你,是怕污了少爺?shù)难郏氵蹬鼻子上臉了。”
甄美麗冷笑著說“有種你就打死我,否則這事兒絕對不成”
“我今天就打死你,也不會有人攔著我,你這個不開眼的,反正你是寧肯姐妹兩抱著一起死,也不給這個家里別的人一條活路”甄美麗還沒爬起來,李勤又上去如疾風(fēng)暴雨般狠狠踹人。
甄老太太也被李勤這幾句話說到了心里,這丫頭就是個心狠的,再還不上賭債,真是要全家人一起死了。
“哎呦”李勤甩了甩手,放開甄美玉,這小崽子竟然咬了她。
李勤沒有動手打甄美玉,反而對甄美麗下手更狠了,甄美麗吐出兩大口血,捂著肚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
“住手”甄美玉,不知什么時候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橫在她自己的脖頸上。
李勤發(fā)出嗤笑,毫不在乎地走向前,想要奪刀,“就你個小碧崽子還敢威脅人,你能拿穩(wěn)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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