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個對她很久遠(yuǎn)的事情,多少年了,她已經(jīng)沒有聽到過這個詞匯。
可笑,在她長大后,人生圓滿后,竟然會在某一天,有個人忽然告訴她,有你母親的消息了,并且她生病了……
電話落地的聲音吸引了正在辦公的陸云深,他放下筆記本過來秦暖身邊,“怎么了,暖寶?”
秦暖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眼婆娑。
小的時候,對母親有多渴求,現(xiàn)在,她對母親就有多排斥。
“剛剛王巧巧說,姜槐是我母親?”
秦暖望著陸云深并不震驚的樣子,指著他不可置信的問,“你之前就知道?”
半晌,陸云深點頭。
握住秦暖的手掌,頭一次這么多年來,陸云深有點心慌。
“暖暖,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秦暖抹了把眼淚,“好,你說!”
陸云深不是沒有見過女人流淚的場面,包括多少下屬被他批的體無完膚留淚后,他甚至都會覺得煩躁。
可是,他就是見不得秦暖一定點兒受委屈和流淚……
他扶著秦暖顫抖的身體坐下,慢慢把事情說給她聽,“當(dāng)年姜槐見你我就覺得蹊蹺,再加上我一直在拜托Dason查你母親的下路,后來我交給他確認(rèn),他順騰摸瓜,也就查出來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你剛懷孕,爸爸又住院,我不太忍心告訴你。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姜槐和王富仁后來離開了這里,我不知道姜槐對你是什么態(tài)度,也就沒跟你講。”
陸云深說完,急切的看著眼睛紅紅的秦暖,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像在等待判刑一樣……
“暖暖?”
陸云深這么解釋之后,秦暖沒有和他大吵大鬧,要是在幾年前,她或許還會和陸云深鬧鬧小脾氣,但是她現(xiàn)在也老大不小了,事情她有自己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
這件事,并不是陸云深的錯。
她看著陸云深呢喃,“陸云深,剛剛王巧巧在電話里說她病的很重,我心里很亂,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煩躁的揉了一把頭發(fā),一方面她很恨她,為什么要拋棄她,一方面她是她的母親,血緣關(guān)系在這里……
她的心里就像在進(jìn)行一場拉鋸戰(zhàn)。
陸云深眼神專注,他明白,在秦暖心里,對于母親她還是很渴望的,她做不出的選擇,就讓他來幫她做吧,“暖暖,去見她一面吧,我陪你過去!”
“好嗎?”
秦暖眼里濕潤的看著陸云深,半晌,她點了點頭:“好!”
2天后,陸云深把陸笙和秦向陽送到了老宅,他陪秦暖一起去了S國。
按照王巧巧提前發(fā)給她的住址,抵達(dá)S國后他們直接乘車過去了。
一路上,秦暖一直緊握著陸云深的手,她……很不安。
但是道路總有盡頭的時候,無論何事,也總要有去面對的那一天。
車子在郊區(qū)的一座別墅停下,秦暖和陸云深剛下車,就看見了一個闊別已久的人——王中磊。
秦暖記得,上學(xué)那會兒,她對王中磊更多的是崇拜,羨慕他做實驗時流暢的動作的嚴(yán)謹(jǐn)?shù)目蒲兴季S。
但后來,秦暖才發(fā)覺,這個人就像是地獄的魔鬼,終年不見天日,就連心里也在扭曲著。
再見,當(dāng)年暗無天日的那半個月重新涌上她心頭,不是恐懼,而是厭惡!
王巧巧也在門口,她觀察了兩邊的臉色,都不太好,為了防止事故的發(fā)生,她率先過去走到秦暖身邊,“姐,媽媽在里面,你跟我進(jìn)去。”
來之前,秦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但是當(dāng)真的要邁過這一步時,腳步還是萬般沉重。
陸云深收回和王中磊的對視,溫聲開口,“暖暖,我們進(jìn)去吧。”
秦暖仰頭看了下陸云深,陸云深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目光。
這座別墅很大,秦暖剛進(jìn)大門,就看見在客廳沙發(fā)上坐著的王富仁,四年未見,王富仁身上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精神矍鑠,反而連頭發(fā)都白了一片,他拄著拐杖,見秦暖進(jìn)去,對著秦暖點點頭,嘆了口氣,“進(jìn)去見一見你們母親吧!”
4年前,他去查了姜槐的過往,不想這一查很多事情都浮出水面,姜槐剛認(rèn)識他的時候,說她是一個孤兒,因為家里欠了一屁股債,她和鄰居借了錢跑了出來。
遇見姜槐的時候,第一眼他的確驚艷到了,但是他不知道,姜槐那張臉竟然也是動過刀子的,再加上那段時間王中磊母親剛過世,姜槐知道后也一直安慰他。
相處久了,他也對姜槐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他們沒有辦婚禮,只是去民政局領(lǐng)了小本子,那天他們正式結(jié)為夫妻。
要說這么多年過來,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當(dāng)下屬查出姜槐的過往時,他心生憤怒,不想姜槐受不了刺激,從那之后便開始神志不清,越來越嚴(yán)重。
也是他一查,才知道,原來姜槐家里是有精神病遺傳……
想到這些,王富仁又在沙發(fā)上嘆了一口氣,有的時候,都是命啊,半點不由人!
***
姜槐的房間在二樓,王巧巧領(lǐng)著秦暖進(jìn)去,陸云深在門外等待。
秦暖剛推門,就看到姜槐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懷里抱著一個娃娃,眼神空洞的望著窗下,嘴里念叨著“暖暖……暖暖……”
“寶寶,媽媽哄你睡覺覺!”
秦暖轉(zhuǎn)頭問王巧巧,“她……一直是這樣嗎?”
王巧巧點點頭,“4年了。”
秦暖站在門口,望著那身影繼續(xù)問,“那她……是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媽”,秦暖還是沒有勇氣叫出來。
“媽媽在嫁給爸爸之前期滿了爸爸她的過去,被爸爸查出來后,經(jīng)受不住就成……這樣了……”
王巧巧心里也是百味陳雜,好好的一個家,怎么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哥哥和家里關(guān)系不好,爸爸因為媽媽的病也郁郁寡歡,精神衰減了很多……
秦暖不太記得姜槐的樣子了,雖然她心里還是想問問她為什么,但是現(xiàn)在去問還有什么意義呢,又能問出來什么呢……
她慢步走到姜槐面前,伸手去碰姜槐,還沒碰到她,姜槐就瞬間縮了回去,抱緊了懷里的娃娃,憤怒的看著秦暖,“別動我的孩子,我的!”
秦暖默默縮回了手,蹲下身子,盯著姜槐的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她們的眼睛是多么的像!
她喉嚨里有些哽咽,發(fā)聲時更是顫抖,“我是暖暖啊。”
姜槐警覺的問,“你是暖暖?你不是……”
秦暖眼睛紅紅的,露出了小臂上那個很小的青色斑點,“你看,這是我的胎記。”
一個人再怎么變,可是這胎記不會。
姜槐立馬拽住秦暖的胳膊,拉的秦暖還有點疼。
她瞪大眼珠看了好久,才確定:“你是暖暖,你就是暖暖,我的暖暖這里也有一塊胎記,你果然是我的暖暖,你終于來了,嗚嗚嗚……”
秦暖輕輕拍著她,“嗯,是我!”
姜槐望著秦暖笑了,只是笑著笑著就哭了,“嗚嗚嗚,我對不起他,對不起暖暖,對不起,對不起……”
秦暖的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
她說的她明白了。
姜槐又忽然不哭了,她伸手擦掉秦暖臉上的淚痕,呢喃著:“不哭啊,媽媽給你吹吹,媽媽帶你去吃城西的那家混沌,不哭了……”
秦暖還記得,姜槐走的時候,就是騙她說要去城西給她買混沌,結(jié)果再也沒回來。
“不哭啊,媽媽給你唱首歌,哄你睡覺覺!世上只有媽媽好,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跟草……”
秦暖不想哭的,但是不由得眼淚直掉,控制不住自己。
一個小時后,她才里面出來,走到王富仁面前開口,“我想帶她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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