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領(lǐng)養(yǎng)秦向陽的第一天,秦向陽不吃不喝,坐在床上發(fā)了一天的呆。
這一天里,房東那邊也傳來了不好的消息,她感染之后的病情持續(xù)惡化。
這天,一天24個小時,秦怔昏睡了18個小時。
當(dāng)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秦暖的內(nèi)心出乎她的意料,極其平靜。
她知道,秦怔是在強撐著……
這一夜,秦暖坐在床邊看著天外,坐了一夜。
第二天,她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帶著秦怔回安城。
所謂落葉歸根,她知道,秦怔其實是想回去的,只不過是顧慮到她的感受,所以他的一切都變的不那么重要。
臨走的時候,她帶著秦向陽再一次去拜訪了房東和貧民窟那里的人。
她把賬戶里的錢全部提了出來,一部分捐給了當(dāng)?shù)氐拇壬茩C(jī)構(gòu),每月固定救濟(jì)貧民窟里的人們,一部分她捐給了敘利亞研發(fā)疫苗的科研團(tuán)隊,希望他們早一日能夠研發(fā)成功,挽救千萬條生命。
做完這一切后,秦暖和肖東提出了告辭。
機(jī)場里,候機(jī)廳。
提醒登機(jī)機(jī)械女音響起,秦暖早先就把行李辦理了托運,正當(dāng)他們?nèi)嗽竭^安檢的時候,一個青澀的男音響起。
“暖姐,秦叔……”
秦暖和秦怔不免回頭,少年清秀的容顏映入秦暖眼簾。
“你先帶著爺爺進(jìn)去,好嗎?”
秦怔笑著和肖東揮了下手,對秦暖開口:“你快過去,那孩子可能找你有什么急事。”
“嗯,你們小心點。”
秦暖不放心的囑咐道。
***
許是一路急著過來,秦暖看著肖東的滿頭大汗,從包里拿了一片濕巾遞給他:“給,先擦擦。”
“謝謝暖姐。”
肖東象征性的擦了一把,連忙說明來意。
“今天我媽的精神不錯,她一聽你們今天就要走,念叨著讓我把這些特產(chǎn)送給你們,全當(dāng)是個紀(jì)念。”
肖東邊說邊把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拿出來。
秦暖看著一瓶子的油橄欖和鷹嘴豆,感動涌上心頭。
肖東把東西往她面前推了一下,她也沒有推辭,再推辭顯得矯情了。
“謝謝你們,希望你母親可以早日恢復(fù),你也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我還記得,你的偶像是陸云深。”
“以后有機(jī)會了來S國,可以聯(lián)系我。”
“再見!”
兩人揮手,一程山水,三生有幸,也只能有緣再見。
***
長達(dá)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后,飛機(jī)降臨在安城國際機(jī)場。
到家后,秦暖先安排好秦向陽,照顧秦怔休息下后,她便進(jìn)去廚房忙碌了。
廚房里,秦暖洗菜的瞬間,竟然不由得想到了陸云深。
半年以前,國慶節(jié)那個假期,陸云深在廚房里和她親昵的姿態(tài)還猶如在昨天一樣,在長達(dá)半個月的敘利亞之行中,在見了各種人生百態(tài)后,她的心境達(dá)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平靜狀態(tài)。
就像現(xiàn)在,她可以接受秦怔生命正在慢慢消逝這個事實。
換言之,如果現(xiàn)在陸云深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或許可以安然無恙的和他打一聲招呼:“你好。”
“呲……”
愣神的結(jié)果,就是秦暖不小心用菜刀切到了手指。
她放下菜刀,剛準(zhǔn)備出去找一個創(chuàng)可貼,就看見秦向陽出現(xiàn)在她身邊,手里拿著一個創(chuàng)可貼。
秦暖驚訝:“你在哪里找到的?”
秦怔是一個生活習(xí)慣和嚴(yán)謹(jǐn)?shù)娜耍鞣N醫(yī)藥用品都放在一個位置,每次用完后會再放進(jìn)去,不太容易發(fā)現(xiàn)。
秦向陽指了指門里,用還不太熟悉的中文說:“爺爺告訴我的,他說你可能一不小心會切傷手指……”
秦向陽動手把創(chuàng)可貼撕開:“給……”
經(jīng)過這幾天,秦暖發(fā)現(xiàn),雖然秦向陽話很好,但他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每天到點就睡,生物鐘準(zhǔn)時的就像一個鐘表一樣,分秒不差。
而且他智商極高,前幾天秦暖給他買的繪本,他一個小時就翻完了,并且沒有翻第二遍。
把創(chuàng)可貼貼好,秦暖拍了拍他的頭說:“去玩吧,在這里要住不習(xí)慣,和我說。”
“嗯。”
同一時間,秦暖家門外。
從秦暖進(jìn)門那一刻,這車子就已經(jīng)停在這里了。
車?yán)铮普诟瘪{駛上拿著平板安排未來一周的工作,阿力坐在駕駛座上有點如坐針氈。
他……可能真的不能理解老板!
早在半個月之前,老板已經(jīng)知道了秦小姐所去之處,但是老板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往那邊派了一些人,保護(hù)秦小姐的安全。
眼下,時隔半個月之后,秦小姐已經(jīng)回來了,這……已經(jīng)到人家家門口了,可是看老板的樣子,他還是不準(zhǔn)備進(jìn)去。
他……到現(xiàn)在,可著實不懂了。
老板,做的是哪出!
他戳了一下唐政,示意他看手機(jī)。
“你說老板為什么不進(jìn)去啊?”
緊接著,阿力又發(fā)了一條:“難不成老板是不敢嗎?”
唐政回了他一個“真相被你知道了jpg”的表情包。
唐政看了一眼后座里的人,陸云深靠在車窗上,望著不遠(yuǎn)處的那一處燈火,眼神專注,眉宇間夾雜著深深的眷戀,就像積病成疾的人,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樣的陸云深,唐政的心里竟也泛酸……
唐政因為要幫陸云深處理工作上的食事務(wù),所以很多事情,他遠(yuǎn)遠(yuǎn)比阿力了解。
對于陸云深的心思,他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他雖然沒有親自去往敘利亞,但是每天時隔5個小時,無論他有多忙,都會聽那邊關(guān)于秦小姐的匯報,包括秦小姐今天吃了些什么,都做了一些什么。
甚至在聽到敘利亞埃博拉爆發(fā)的那一晚上,他匆忙去往敘利亞,為的就是去確認(rèn)一眼秦暖的安全。
而這一切,秦小姐都不知道。
這半個月里,因為王氏集團(tuán)易主,之前一直合作的項目突然被叫停。再加上多年來王氏集團(tuán)在S國的地位,所以投行在S國的業(yè)務(wù)都受到了一定影響。
再加上,他們對司瓊以及陸森的出手,這一樁樁一件件,哪項決議都離不開陸云深。
欲戴王冠,必乘其重。
他此刻不去見秦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至于阿力說的不敢,唐政覺得照自己的直男思維來理解,多少有可能。
這一晚,秦暖陪著秦怔說了很多話。
這一晚,沉默了很久的電話鈴聲終于響起。
望著來電顯示上熟悉的字眼,她竟然恍了神……
電話不厭其煩的響著,最終秦暖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
闊別已久的聲音回響在他耳邊,陸云深用了好大的定力,才控制住自己此刻不去找她,擁她入懷。
長達(dá)2分鐘的靜默后,獨屬于陸云深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睡了嗎?”
秦暖不自覺的抓緊了床單,說:“剛準(zhǔn)備睡。”
“寶寶……還好嗎?”
他本來想問寶寶有沒有鬧她,話到嘴邊又換了說辭,不為什么,怕她有壓力。
盡管他改口這樣問,但還是讓秦暖感到愧疚了。
突然,秦暖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下,她驚呼了一聲。
男人急切的聲音立馬傳過來:“怎么了?”
秦暖撫摸著肚子,想了半天還是實話實說:“他剛剛踢了我一下。”
陸云深有一瞬間在發(fā)楞,反應(yīng)過來時嘴角攜著一抹淺笑,陸云深一笑,本來五官就驚艷的人,此時更是不得了。
唐政覺得幸好自己的取向正常,否則會溺死在老板的笑容里面。
秦暖心里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是話到嘴邊,忽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
心里沒來由的……想他。
陸云深望著庭院里的那盞燈,聲音就像浸染了百年的美酒佳肴一般引人入勝:“是不是睡不著,要不要我講故事給你聽?”
陸云深這句話,好像回到了兩人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相枕而眠。
良久,秦暖回:“好。”
兩人均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那根懸在他們之間的那根刺,這一晚,陸云深在秦暖家門外待了一夜,秦暖聽著陸云深渾厚性感的嗓音沉沉睡去。
這一覺,秦暖睡的很沉,沒想到第二天醒來時,就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陸云深,還有秦怔,秦向陽。
男人身穿白色襯衫,袖口向上卷起露出精壯的手臂,他長身玉立坐在那里,手里拿著一個魔方在教向陽。
“先轉(zhuǎn)這一面,最后轉(zhuǎn)這個,然后移動一下……會了嗎?”
”你先試試。“
秦向陽笑著點了一下頭。
那笑容,秦暖竟覺得有些刺眼。有一種人,仿佛生來便是受人敬仰的,比如陸云深,秦暖看的出來,秦向陽很喜歡他。
而她讓秦向陽和她之間毫無顧忌,則花了整整5天。
這個不平等待遇,讓秦暖很是挫敗。而她又很矛盾。
陽光下,秦暖覺得陸云深還是那么好看,深邃的眉眼一往如初,轉(zhuǎn)動魔方的手骨節(jié)分明,讓她移不開眼睛。
秦暖正看的聚精會神,沒成想,陸云深不期然抬頭,觸及到他嘴角噙著的意味深長的笑容,秦暖心虛的先離開眼睛。
她剛走下樓梯,就聽到秦怔說:“向陽,扶爺爺進(jìn)去休息一會兒。”
向陽一向很乖,秦怔說完,小小的人便起身扶著秦怔回房去了。
路過秦暖身邊時,還對秦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姐姐早。”
“早,向陽。”
客廳只留下秦暖和陸云深兩人。
秦暖站在樓梯口先開口:“你……怎么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永遠(yuǎn)感覺自己在陸云深面前,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晶。
陸云深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長腿邁步向廚房走去,清冽的嗓音出口:“先過來吃早餐。”
顧及到肚子里的孩子,秦暖也乖乖在飯桌上坐好。
早餐,煮的是蝦仁粥,火候正好,很鮮,而這味道,秦暖入口便知道是陸云深的手筆。
“爸和向陽他們吃了嗎?”
陸云深坐下,手里也端著一碗粥,知道秦暖也是擔(dān)心他們,但是心里還是有些不爽,感覺現(xiàn)在秦暖的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存在。
所以,陸云深不緊不慢,端的是一個氣定神閑,回答:“他們早在你醒來之前已經(jīng)吃過了。”
“嗯。”
一頓早餐,兩人均吃的寂靜。
秦暖吃的慢,而陸云深盛的多,最后她實在是吃不下了。
陸云深見狀,什么話也沒有說,動作很自然的把秦暖手邊的碗拿過來,接著吃完。
吃完后,陸云深把碗筷收拾好,進(jìn)了廚房,秦暖剛準(zhǔn)備進(jìn)去廚房,便被男人勒令:“在客廳待著,廚房有油煙。”
無聊之際,秦暖只好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翻了老半天的臺,她偶然翻到一部電視劇,看到了蘇云,而蘇云在里面飾演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
秦暖也就看了起來,沒看一會兒,陸云深就端著一盤洗好的車?yán)遄雍蜋烟页鰜砹恕?br />
孕婦喜酸,而秦暖這段時間最不能離的便是櫻桃。
“先吃著。”
秦暖抬眼,便看見陸云深直接上樓,進(jìn)去了她的房間,那一刻,雖然房間里什么都沒有,但是秦暖還是有一種感覺,好像別人窺探了她的秘密一樣。
陸云深本意是想幫秦暖拿一件外套,卻不想,被秦暖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張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里,還是他們十年前的模樣,很青澀,他記得,這張照片是秦暖中考完那個暑假他們一起去爬山拍的。
十年前,她是站在他身邊比著剪刀手的女孩,十年后,她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的至愛。
很多人,一輩子都活的渾渾噩噩,不知所云。
而他很慶幸也很確定,這一生有所愛的人,不論他站的再高,都有人陪著他一起看這盛世煙火。
下樓后,秦暖還疑惑,她又不冷,陸云深拿著她的外套干什么。
事實證明,還是秦暖腦回路不夠,陸云深拉起秦暖,言簡意賅:“我陪你去散步。”
在秦暖看來,這作風(fēng)簡直像極了老干部,而且還是讓人不能拒絕的那一種。
“你現(xiàn)在孕期已經(jīng)五個月,不強身健體,以后生孩子會痛。”
好吧,秦暖認(rèn)為她說不過陸云深,很顯然,陸云深那腦子里不知道到底裝了多少與孕期有關(guān)的東西。
好在,秦暖家不遠(yuǎn)處便是一個小公園。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八九點鐘,公園里的人也不多,不擁擠。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秦暖的體力就有些撐不住了。
陸云深陪著她坐在長凳上,秦暖有些微喘。
“暖暖,以后我天天早上陪你散步,好不好?”
陸云深望著湖面,像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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