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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通緝令:霍太太,快入懷! 173 被霍紀寒殺了個措手不及

作者/西青先生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今天,霍紀寒送郁知意來劇組之后,并沒有去公司。

    車子拐拐彎彎,去了別處。

    上次,因為郁知意的剎車失靈的事情,趙宇一直在查這件事,終于,還是在高遠停車的附近,找到了一家店內本來拍攝著室內,但卻透過玻璃窗,也一并室外的景色拍進去的攝像頭,獲得了當天,接近郁知意的車子的人的線索。

    通過視頻,再經技術人員處理,趙宇也很快找到了那個人。

    是一家汽修廠的工作人員,這個人,叫做錢孫,本就是這一帶的地痞流氓,一開始做的都是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熟能生巧,對拆卸車子這種事情手到擒來,有過犯罪前科,坐了幾年牢房,后來被釋放出來之后,改頭換面就進了個汽修廠當了個汽修工人。

    此人腦袋靈活,看著有正當的職業,實際上背地里經常替人做一些陰人的事情,一些有需求的人,會很輕易找到他,借他對車子做些不是行家便很難覺察出來的改動,用以達成不可靠人的目的。

    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做的事情多了,這人背后有人罩著,趙宇花費了些心思,才找到人。

    今天,霍紀寒親自來見的,便是這錢孫。

    一座廢舊的建筑里,一個形象邋遢,賊眉鼠臉的男人被甩到了霍紀寒身前兩米之處。

    “你們干什么!干什么!”錢孫大喊一聲,抬頭,卻看到身前站在一個身材高大,面色冷漠的男人。

    而四周四個穿著黑衣的神色木然的男人。

    錢孫就是個地痞無賴,慣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看就知道眼前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當下尊嚴什么的,也都顧不上了,反正他也不需要那東西,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仰著一張無賴的臉看霍紀寒。

    “大人物,貴人,老總……”

    霍紀寒嫌惡地看了一眼對方,瞥頭看了一眼趙宇。

    趙宇冷笑一聲,蹲下來,舉著手機,放在錢孫的面前,劃過一張張相片,“你做的?”

    那是從視頻里截取出來的相片,正是錢孫偷偷摸摸靠近郁知意的車子的錄像。

    地痞流氓做慣了,錢孫慣會嬉皮笑臉打哈哈,先是吃驚了一下,而后否認,“大哥,您這是開的哪里玩笑,這照片,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趙宇笑了一聲,抬手抓了一把錢孫的肩膀,臉上雖笑著的,卻讓做慣了地痞流氓的錢孫也不由得升出些害怕,“不承認沒關系,今天既然找上了你,你就該識時務,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錢孫臉色一僵,而后又笑瞇瞇地道,“這不太好吧,既然你們能找到這一帶,就該對我有點了解,何必傷了和氣呢?”

    趙宇冷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顯然不屑,“我都能把你帶來了,你還跟我說這些屁話?”

    錢孫臉色一僵,蠟黃蠟黃的臉,此刻更添了些蒼白。

    趙宇繼續說,“這個月二十號,你接了一門生意,去處理一輛車子的剎車系統,讓司機緊急剎車時,系統徹底失靈。”

    錢孫肩膀一塌,眼珠子轉了一圈,連呼吸都屏住了。

    “說說吧,誰讓你做的?”

    錢孫還想打哈哈混過去,抬頭卻看到站在自己前面兩米遠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微型的手槍在把玩著。

    他腿一軟,臉上剛剛升起的笑意,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他是個惜命的人,剛開口想要說話,霍紀寒的涼涼的聲音便傳過來,“想好了再開口,說一句假的,小心你身上多出一個洞。”

    “我,我說……我說!是我,是我,那個人是我。”

    霍紀寒眼眸一縮,狠戾之色盡顯。

    錢孫眼睛不敢看霍紀寒,低著頭說,“是,是在那之前五天,有人找上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看著情況,找機會去破壞一輛車子的剎車系統,另外,想辦法讓后座的人在車禍發生時,一定會出事,我就一地痞流氓,做的就是那拿人錢財的事情,有那么一筆錢,我就答應了,我跟了那車子好幾天,才瞅準了機會。”

    “駕駛座底下的鋼筋,也是你放進去的?”

    錢孫知道來者不善,不是自己能惹的,當務之急就是求饒,“老板,大哥,真的,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真不知道,那個車子跟你們有關系,我要是知道,我打死我也不會做這種糊涂事啊,您說是不是?”

    說著,他還自打了自己兩巴掌,“求求你們,看在我說了實話的份上,饒過我,饒過我。”

    趙宇不陰不晴笑了一聲,“說說,你拿了誰的錢財?”

    “我不認識啊,我真的不知道,做這一行的,最忌諱跟人打聽雇主是誰。”

    “是么?”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這樣,找不到雇主,只能你來換命了。”

    “不不不……別,別別!”錢孫趕緊討饒。

    “知不知道,你說的消災,動的是我們爺心頭的寶貝?”趙宇憐憫地看了一眼錢孫,動了郁小姐,這位,今天是要廢了。

    錢孫抬頭看了一眼霍紀寒,又立刻縮頭,“我不知道!我聽那人在電話里叫他三少!是三少!”

    趙宇眼神微瞇,抬頭看了一下霍紀寒,從手機了調出了一張相片給錢孫人,“是這個人么?”

    錢孫一看,瞪大了眼睛,而后連忙道,“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找上我的!”

    錢孫的賬戶上,這段時間,沒有大額的資金往來,如果真的有人給他讓他做事,那么只能給現金。

    這些個地痞流氓,別的不認,就認現金,從而也進一步規避了網上查賬。

    而趙宇給錢孫看的,正是霍修臣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陳棟。

    趙宇站起來,看向霍紀寒,“二少?”

    霍紀寒唇角劃過一抹冷笑,低頭睨了一眼錢孫,在對方張開說話討饒之際,抬手一指,消音器讓手槍只發出一聲微小的轟=嗡鳴之聲,錢孫瞪大了雙眼,還沒有張口叫出來,卻已經被霍紀寒的一名保鏢塞住了嘴巴,只能發出一聲嗚咽的聲音。

    而他的腿上,已鮮血如注。

    霍紀寒嫌惡地瞥了一眼,拿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丟棄在地,隨后抬步離開了這座廢舊建筑。

    趙宇憐憫地看了一眼地上神色痛苦的錢孫,對身后的保鏢擺了擺手,示意處理好便也跟著霍紀寒出去了。

    一路開車回去的路上,霍紀寒的臉色都陰沉得可怕,趙宇也不敢多說話。

    一碰上郁小姐的事情,二少就會變得毫無理智可言,他今天,能忍者,把槍口對準的是錢孫的大腿,而不是別的什么地方,已經讓他出乎意料了。

    這種時候,他不敢往槍口上撞。

    快到霍氏大樓的時候,后座的人,終于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讓人在南方,將霍修臣帶回來。”

    趙宇一頓,應了一聲是。

    回到霍氏之后,霍紀寒剛從電梯出來,秘書就趕緊上來,“小霍總,中凰總裁來訪,已經在小會議室等了一個小時。”

    溫裴?

    霍紀寒并不喜歡這個名字,更不喜歡這個人,“什么事?”

    像霍紀寒或者溫裴這種公司的大人物之間的拜訪,總是預約的,畢竟大家都很忙,突然的到訪最容易打斷別人的工作計劃,誰也不喜歡。

    何況,最為帝京的乃至華國的兩大娛樂巨頭,外界一致認為,中凰和新明的關系非常差,兩家公司的老總,就算在公眾場合也沒什么交流。

    其實,兩家雖然是競爭的關系,但是關系倒也不見得多么差,尤其當初霍世澤還親自掌管新明的時候,倘若在公章場合見面,怎么的,兩人也會打一聲招呼,只是霍紀寒上位之后,那副性情也不是會去跟人打招呼寒暄的,因而才更顯得兩家關系不好罷了。

    秘書道:“溫總沒有說,不過他堅持要親自見小霍總您,說有事情與您商量。”

    秘書正說著話,溫裴已經從小會議室里出來了,看到霍紀寒出現了,和氣地笑了笑,“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來霍氏拜訪,沒想到,卻剛好碰上了小霍總不在的時候。”

    霍紀寒涼涼的看過去一眼,他現在心情不太好,看誰都不順眼。

    溫裴也看出來,不過知道霍紀寒就是這副欠扁的樣子,只溫和地笑了笑,“我這里有點東西,或許小霍總會很感興趣。”

    他的手里,正拿著一個文件袋。

    霍紀寒瞇了瞇眼,對趙宇使了一個顏色,趙宇意會,點著頭應下之后,便離開了。

    兩人進了霍紀寒的辦公室。

    溫裴剛一去,便被辦公室進門旁邊的書柜給吸引了視線,因為,入目的書架上的書名,都是一些文學史、文學作品、文學名著,以及一些影視方面的書籍,古今中外,滿滿一書架都是。

    他可不相信霍紀寒會看這些東西,當下便明了,這是郁知意的東西,無聲彎唇笑了了一下。

    在沙發上坐下之后,霍紀寒看溫裴,“什么事,勞動溫總親自來?”

    溫裴的時間也很寶貴,在這里等霍紀寒一個小時,已經非常不符合他高效的工作效率,但卻又不得不等,當下也并不含糊,將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了霍紀寒的桌上,如果不是事關重大,他當然不會親自走這一趟,“有個獨立娛記得罪了溫家,我處理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

    霍紀寒看了一眼溫裴,將文件袋拿過來,打開,里邊有幾張紙,以及,不少照片。

    霍紀寒將紙張抽出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里邊的東西,不是別的,是一些他熟悉的東西,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東西,上一次,他和郁知意公開新聞發布會上,那個記者的U盤里,也有這些東西,只是,如今變成了實物而已,這些,一旦公開,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并讓外界輿論了霍家二少患有精神病,讓霍氏股東曾動蕩不安的東西。

    但是,這些對他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且讓他不能忍受的,是另一份資料——一些關于郁知意的資料,她入學的時候,精神狀態不佳、出入心理治療中心的照片,以及藥物成分的鑒定表。

    如果這些東西出來,足夠讓媒體拼湊出一篇關于當紅女演員精神狀態不佳屢進心理治療中心的稿子,繼而引發大動,稍微炒一炒,足以讓人對知知指指點點。

    雖然霍紀寒能解決,但是,這種東西,能不出現,最好不要出現。

    如果這個東西被放出來,比有人直接網上黑郁知意,更觸動霍紀寒的逆鱗。

    如果是假的,霍紀寒只會不屑以待。

    雖然豪門圈里都傳遍了,說什么霍紀寒有精神病,其實溫裴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這種鬼話,所以,看到那些關于霍紀寒情緒激動的照片,甚至看到一份看起來已經非常有年頭的精神病鑒定表的時候,都只覺得可笑。

    但他更關心的,還是關于郁知意的那些東西。

    霍紀寒看到這份文件的時候,對于自己的東西,反應并不大,卻在看到郁知意的,顯然是動怒了,溫裴覺得,自己已經不必說什么了,看來這份東西,十之八九是假的。

    那么郁知意真的……

    霍紀寒冷戾的聲音,打斷了溫裴的思緒,“誰?”

    “誰不重要,溫家已經處理干凈了。”溫裴想起從那人手里拿到的一些所謂的足以讓他父親身敗名裂的黑料時,向來溫潤的臉上,也不由得升起絲絲陰霾。

    作為一個娛樂公司的總裁,他對娛記的情緒,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但是,倘若一些人,也不要命地把手伸向溫家,那么,確實也應該好好收拾收拾了。

    男人溫潤的眼眸中,陰霾一閃而逝,溫裴淡淡道:“不過,霍總和郁小姐目前看來比較著急,有心之人,正在做些謀劃,企圖讓兩位焦頭爛額。”

    霍紀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顯然對所謂的有人讓他焦頭爛額這樣的話,有些不屑。

    反而是警告性地看了一眼溫裴,“叫她霍太太。”

    溫裴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當然。”

    溫裴淡淡地提醒一聲,“那位,跟三少似乎有些往來。”

    溫裴并不多說,言盡于此。

    霍紀寒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放回了文件袋,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最近霍氏內部的動靜溫裴也知道,對于這些事情,中凰內部也不是沒有,只是,中凰和霍氏不一樣,風浪沒有那么大罷了,自然也知道,在這樣風口浪尖的時候,出現這些東西,意味著什么。

    簡單的會談,就這樣結束了,溫裴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霍紀寒看了一眼溫裴,神色雖然依舊不快,但難得,對他說了一句多謝。

    神色不快,可聽到語氣里的真誠。

    溫裴愣了一下,多看了霍紀寒一眼,“難得。”

    霍紀寒沉默著不再說話。

    溫裴搖了搖頭,如果這個東西不是和郁知意相關,他也不會親自走這一趟。

    他只是……有些欣賞郁知意而已。離開霍紀寒的辦公室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一排整齊的書架,溫裴這樣想。

    而辦公室里的霍紀寒,看著手上的東西,眸色卻越發陰沉了。

    *

    醫院。

    距離劇組里,郁知意和肖晗發生口角,已經過去三個小時。

    此時,病房。

    距離肖晗被送來醫院之后,進行手術,手術結束,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床上,肖晗終于幽幽轉醒,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讓她的意識慢慢回來,也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慢慢轉醒的腦海里,也想起了來醫院之前的場景。

    她放在郁知意家里的竊聽器被發現,她肚子疼,她流血了,劇組的人涌進了休息室,然后將她帶來了醫院。

    想到這里,肖晗猛地一動,蒼白的臉色更顯病態。

    郁知意原本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靜默不語,此刻聽到后面的聲音,也轉回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肖晗。

    她正在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肖晗這才發現,郁知意也在病房里。

    她站在窗邊,窗外,午后的陽光打進來,在她的背后映開一年光亮,讓她面對自己的臉龐,顯得并不分明。

    肖晗被亮光刺得瞇了瞇眼,再睜開,卻對方對方沉靜的眼眸。

    這樣沉靜的眼眸,讓肖晗有一種罪惡感,好像自己成為了一個透明人,在郁知意的面前,一切都昭然若揭,也讓她感到一種羞恥、卑微和低下。

    但此刻身體疲累,支撐不起那些復雜的情緒,看著對方,一直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干得發不出聲音,良久之后,才微弱地叫了一句,“知意……”

    郁知意唇角扯了扯,朝著病床走過去,在隔壁的床邊坐下,看著肖晗。

    清醒之后,肖晗一陣疲累,麻藥過去了,現在感覺身體更加不太舒服,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需要給你叫醫生么?”郁知意問,語氣里已經沒有什么感情,此刻只剩下讓肖晗心驚的涼薄。

    肖晗愣了一下,才想起,在來醫院之前,她們已經非常不愉快。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抬手,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肚子,她好像在昏昏沉沉之中,聽到許多醫生圍在自己跟前,說著一些她反應不過來的話。

    郁知意看了一眼肖晗的動作,說:“孕四十五天,宮外孕,做了手術,孩子沒有了。”

    肖晗聽了,臉一白,不可置信地看了郁知意一眼,復而低頭看自己的腹部,再對上對方沉靜的眼眸,愣愣地坐在床上,如同被人抽了魂一樣。

    郁知意看肖晗這個樣子,問:“你先前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么?”

    肖晗眼圈一紅,眼淚就啪嗒掉了下來,“知道。”

    郁知意一頓,問:“沒來做過檢查?”

    如果來醫院檢查,是能發現宮外孕的,莫語跟她說過,陸邵珩懷疑肖晗懷孕了,并且陸邵珩還跟肖晗提過讓她去檢查的話,這么久了,肖晗竟然沒有來去做過檢查。

    郁知意無法理解,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肖晗搖頭,艱難地發出一個聲音:“沒有。”

    此刻她腦袋里亂哄哄,宮外孕?肖晗不知道應該怎么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竟然是宮外孕,而也因為她的逃避,沒有來醫院檢查,所以不知道其實是宮外孕。

    甚至她還糾結猶豫過,這個孩子,該不該留下來。

    驗孕棒測試出來的結果讓她驚喜,因為這個孩子是霍修臣。

    但是,更多的是擔憂、忐忑以及無措,因為,現在并不是有孩子的好時候。

    不管是她,還是霍修臣。

    因為,比其別的,她也只不過是霍修臣的情人而已。

    可如今,一切設想,都已經不必要了,因為,孩子沒了,而她也被郁知意發現了,等待她的會是什么后果?

    肖晗知道,即便郁知意會放過自己,霍紀寒也一定不會。

    郁知意看著肖晗這樣子,頓時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了,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她恢復情緒。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劇組的人雖然也發現了肖晗的異樣,但李正和已經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嚴令其他人不許外傳,免得媒體盯上盛世的劇組。

    郁知意和副導演將肖晗送來了醫院之后,手術期間,得知消息的霍紀寒就已經派人來接手,副導演已提前離開,此刻,病房門口外面,站著郁知意的兩名保鏢。

    郁知意從肖晗手術結束之后,就一直呆在病房里,始終沒有出去過。

    霍紀寒本來要留下來陪她,但她從霍紀寒的口里,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霍紀寒現在正忙著,所以并沒有讓他留下陪自己,而是獨自一人在這里等肖晗醒來。

    有些事情,她是必須要問肖晗的。

    霍紀寒大約也知道,郁知意想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因而暫時并不插手,只安排了人留下來。

    病房里保持著尷尬的沉默,直到,肖晗的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郁知意應聲看過去,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修臣”兩個字。

    郁知意眼睛微瞇,唇角化開一抹冷笑。

    肖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震動起來了,幾秒鐘之后才反應過來,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人是霍修臣,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快速地伸手拿了手機過來,緊緊地握在手心,不敢接起來,但又沒有掛斷。

    郁知意對這個電話已經不意外了,在肖晗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她的手機上,就有過這個來電顯示。

    “怎么不接電話?”郁知意問。

    她平靜的聲音,此刻在肖晗聽來,卻有些咄咄逼人,肖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手里的電話終于自動斷掉了,她也不敢抬頭看郁知意,苦笑了一聲:“知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因為手術過后,臉色蒼白,這一苦笑,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可是,郁知意卻生不出半點同情心,只是覺得,對方可憐可悲極了。

    “也不完全是,但大概知道了一些。”郁知意看向肖晗,所以,“孩子是霍修臣的?”

    肖晗沉默不言。

    郁知意輕笑了一聲,“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

    肖晗依舊沉默不言。

    這些,不說也沒有關系,郁知意接著問,“你在我家里,放竊聽器,是為了霍修臣?”

    “沒有!”肖晗立刻否認,“是我自己的意思,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郁知意眸色深深地看著肖晗:“肖晗,這次小語發生車禍的事情,你事先知不知道?”

    肖晗猛地轉頭,看郁知意。

    卻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郁知意這樣犀利而薄涼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意味,像極了霍紀寒看向別人時候的眼神。

    冷漠無情,毫無溫度。

    卻又高高在上,眼底的一切,都是睥睨之下的塵土,卑微得可憐。

    “我不知道!”肖晗低聲怒吼,“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而且,這件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能有這么大的本事么?”

    “你沒有,但是霍修臣有。”

    “就算我跟霍修臣在一起,又怎么了,你們一個個的,怎么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他頭上扣。”

    郁知意搖了搖頭:“肖晗,別演戲,也別喊冤了,這里不是拍攝現場,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必要藏著掖著這些,霍修臣的心思昭然若揭,你就算替他辯解和掩蓋,也沒用。”

    肖晗一愣,呆呆地坐在床上,而后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輕輕笑了一聲,轉回頭,雙眼通紅的看著郁知意,“霍修臣的心思,他什么心思?”

    肖晗冷冷地笑了一聲,“都是霍氏的股東,都是霍家的人,他怎么了,知意,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么,霍紀寒為了掌權,就可以對其他的股東下手,霍修臣就不能護好自己的權益了?憑什么,你們可以做的事情,他不可以做?”

    “你對霍氏內部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清楚。”郁知意淡淡地看了肖晗一眼,無意跟她爭辯,也沒有爭辯的必要,“他的確是霍氏的股東,如果他也好其他人一樣,安分守己,當然不會有人對他怎么樣,可他動了一些不該動的心思,損及別人的利益,自然不行,你可以這么為他辯護,也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深深看了肖晗一眼,郁知意說:“看來,你跟他在一起這段時間,知道他做過許多事情,你自己想想看,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事么,小語的車禍跟他有關,肖晗你知道這件事,你的良心,不會不安么?”

    肖晗被郁知意一句話問得臉色發白,卻緊緊咬著咬唇,否認霍修臣的行為的對錯。

    郁知意深看了肖晗一眼,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

    也沒有必要再說這些。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郁知意看著肖晗,問道:“我的考研的鉛筆,是不是你換掉的?”

    肖晗渾身一僵,看向郁知意,之間對方眸色犀利地看著自己,而后,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事已至此,否認也沒有什么意思了,肖晗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沒有余地。

    輕輕笑了一聲,配上她那張蒼白的臉,還有凄涼的神色,只讓人覺得悲戚。

    她轉頭看郁知意:“知意,我說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樣呢?像對付尚雪菲那樣對我么?身敗名裂?永遠也無法在這個圈子里立足?也是,這種事情,對你而言,再簡單不過了,也做得足夠順手了。”

    郁知意沒理會肖晗這句相當于挑釁的話,只雙眸定定地看著她,問,“為什么?”

    肖晗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自從醒來之后,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傲然地抬頭看郁知意,眼里沒有一點對于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后悔的神態:“沒有為什么了,做了就做了,問為什么,還有什么意思么?”

    “我自認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怎么這么天真?”肖晗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眼,譏諷地笑了一聲,“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你不知道么?有人在高處,就有人在低處,在低處的人,自然也想站在頂端,必定要往上爬,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爬到了頂,就會占據本就站在高處的人的空間,損害那群人的利益,還需要什么理由么?哦,對,你不明白,因為,你從來沒有站在低處過,你怎么會明白之中心理呢?”

    “你錯了。”郁知意看著肖晗說出這些話,只覺得,眼前的女孩,變得越發陌生,這是她這幾年,從未見過的樣子。

    “沒人損害你的利益,你想往上走,就可以隨意將你旁邊的人往下扯?誰阻擋了你的路,誰占了你高處的空間?”

    肖晗定定地看著郁知意:“知意,你就是這樣。”她嘲諷地笑了笑,“你就是這樣,喜歡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自以為自己什么都知道,自己什么都看得清,對別人和你不一樣的,要么無視,要么不屑,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礙著我的路了?”

    “我不努力么,我不認真么?我花費的時間,不比你多么,你可以輕輕松松,靠著幾個表演,幾篇論文,成了第一,拿走了所有的獎學金。就因為你身邊有個陳季平老師,所以,各大導演找上你,你不用花費任何力氣,就得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明明待人冷淡,情商不足,可你看看,別人努力一輩子,可能都得不到的東西,卻被你拿到了手里,甚至今天,你我成王敗寇,處于完全不同的形勢,也只是因為你的男人叫做霍紀寒,如果不是霍紀寒,你何以有現在的底氣?而我自己追求我想要的東西,有什么不對?。”

    郁知意聽到這里,被肖晗的這個謬論驚得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你比不上別人,難道是別人的錯么?你追求你想要的?得不到,所以,你也不想讓人得到?呵呵?我跟你認識這么久,竟然到現在才知道,你是這么惡心的人。”

    這可能是郁知意長這么大,第一次用這樣的話,來罵人。

    肖晗聽到這里,轉頭看了一眼郁知意,郁知意繼續道,“我現在明白了,你追求不到,并且永遠也追求不到,是因為,你根本不配!”

    “你閉嘴!”肖晗怒吼一句。

    郁知意看著對方惱羞成怒的臉龐,厲聲道:“肖晗,你既然知道這個世界不公平就應該明白,嫉妒毫無用處,找了這么多借口,看來你真的一點愧疚自責的心都沒有,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么?”頓了頓,郁知意在肖晗憤怒的神色中,道:“我還記得,我們大一的時候,上外國文學史的第一節課,教授問,最喜歡的文學家是誰,你還記得你說了什么么?”

    肖晗聽到這里,愣了一下。

    郁知意在肖晗怔愣的神色中,一句一句地道:“紀伯倫。你曾將他的那一句至理名言,貼著放在你的書桌上警醒自己:我曾經七次鄙視自己的靈魂第一次,當它本可進取時,卻故作謙卑;第二次,當它在空虛時,用愛欲來填充;第三次,在困難和容易之間,它選擇了容易;第四次,它犯了錯,卻借由別人也會犯錯來寬慰自己;第五次,它自由軟弱,卻把它認為是生命的堅韌;第六次,當它鄙夷一張丑惡的嘴臉時,卻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第七次,它側身于生活的污泥中,雖不甘心,卻又畏首畏尾。”

    郁知意每說一句,就如同在肖晗的身上釘上一顆十字架的釘子一樣,將一切罪惡,狠狠地釘在了她的身體里,將她的無能、懦弱、嫉妒、丑惡的嘴臉,全部一張一張的掀開,放在世人的面前。

    肖晗的臉色發白,手術過后的身體,承受不起大幅度的情緒波動。

    “別說了!”她突然大聲喊道。

    病房門口被從外面打開,“郁小姐。”原本守在門口的人,此刻正警惕地看向病床上的肖晗。

    郁知意看了一眼誤以為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而闖進來的人,搖了搖頭。

    門口重新被關上,郁知意可笑地看了一眼肖晗,搖了搖頭,為自己今天跟肖晗這種人說這么多沒用的話,感到后悔:“別拿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邏輯來掩蓋自己沒用的嫉妒,我就不該問你這些東西。”

    說罷,郁知意轉身,往外走。

    已經沒有跟肖晗再說什么了的必要了。

    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夏蟲不語冰,春秋無對話。

    “你打算把我怎么樣?”肖晗最后叫住她。

    郁知意沒有回頭,“自己種了什么因,就得嘗什么果,肖晗,你沒有想過,有一天,東窗事發之后,會是什么結果么?”

    肖晗一愣,“你不恨我么?”

    郁知意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必。”

    毫不在意的人,沒有所謂恨不恨,很,意味著在心里,會占據一定的分量,而肖晗,并不值得。

    所以,該怎么處理便怎么處理。

    郁知意說,“我會通知你的父母。”

    肖晗臉色一白,徹底癱在了病床上。

    郁知意出了病房之后,輕呼了一口氣,冷笑了一聲。

    對守在門邊的兩人說,“看好了里面的人,別讓她出什么意外。”

    *

    南方。

    霍修臣已經打不通肖晗的電話,前幾個電話,打過去,都沒有人接聽,而今卻連打通都不行。

    他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之前,肖晗的助理打電話給他,他當時沒有接到,但肖晗的助理,卻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打他的電話,再打回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接聽了。

    此刻,網上也沒有任何消息。

    而他今天晚上,就要乘機,飛往東南亞。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一起從美國來的電話。

    霍修臣愣了一下,立刻接了起來,“舅舅。”

    那邊的人,在講話,霍修臣一直聽著,沒出聲,但臉色卻漸漸地沉了下來,直到兩分鐘之后,霍修臣沉聲應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門口被敲了三下,霍修臣的助理陳棟從外面進來,“三少,出事了。”

    “什么?”

    “中甫的幾位高層,被警方帶走,公司被控告金融詐騙罪。”

    “誰告?”

    陳棟深吸了一口氣,“是……霍氏。”

    霍修臣先是一愣,而后,一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齒地道,“霍紀寒!”

    “立刻去機場,坐最近的航班離開,通知杜豐,消息可以發出去了。”

    “是。”

    三十分鐘后,霍修臣和陳棟趕往機場的路上,陳棟路上聯系獨立娛記杜峰,卻始終聯系不上人。

    多年的經驗,讓他敏銳的感覺到,出事了,“三少,杜豐失去聯系。”

    霍修臣閉了閉眼,額頭的青筋,因為過分的隱忍,隱隱跳動。

    行程上他要去的是東南亞,但現在,不得不改變形成,去東南亞已經沒用了。

    他沒想到,霍紀寒的反應會這么快,動作也會這么快,殺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可惜,兩人還沒有進入機場,便已經被忽然出現的兩個男人攔住了去路,“三少,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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