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的時候,被蘇清漠然對待,郁知意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媽媽的孩子,不然為什么媽媽不喜歡自己。
但這種想法,在腦海里存留的時間并不長。
因為,從她懂事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就經(jīng)常聽到別人說她和蘇清長得像,“一個模子刻出來”“母女兩長得真像”“多像的母女”這樣的話,便不知道聽別人說過多少次了。
孩子的世界很單純,光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讓那一點點懷疑,在別人的肯定和夸獎里,漸漸消失了。
毫無疑問,她和蘇清的長相是很相似的,面部的輪廓很相似,蘇清是那種標準的大美人,即便如今四十多歲,也依舊很有韻味,讓人看一眼便難忘的那種,尤其是眼睛很像,也許蘇清現(xiàn)在有些年紀了,并不明顯,但如果看年輕時候的照片,卻能看得出來。
所以郁知意更加懂事的時候,也沒有再懷疑過自己不是蘇清的孩子。
而蘇清離開的時候,她才十三四歲,此前也根本不了解父母的血型,甚至自己的血型,更別說別的,等蘇清離開之后,自然也不再去過問這些事情。
直到目前,才被人挖出了這些信息。
這種私人信息,其實真的想要拿到,也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而郁知意甚至覺得,這片帖子最后的這一份分析,有點道理。
她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霍紀寒,我覺得我現(xiàn)在有點亂!
霍紀寒抓住郁知意的手,單手捧著她的臉:“知知,不要被那些信息迷惑!
郁知意抬頭,眼里透著幾絲迷茫。
有些問題,可能此前沒有想過,但卻一直存在,只是還沒有注意到而已,假如有一天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便會發(fā)現(xiàn),原來它的存在,是那么的合理。
合理到,甚至能解釋完原先所有的問題。
霍紀寒其實很害怕,這些東西會牽引起郁知意的情緒,就像當當初剛剛見到蘇清那樣,眼眸里有些擔憂:“先別想這些,被那些東西迷惑或者引導了,有什么問題,我們后面,再問一問爸好不好?”
郁知意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霍紀寒擔心的是什么,扯了扯唇角道,“你放心,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然后,覺得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去分析,許多事情,好像都變得明朗了!
“知知……”霍紀寒眼里都是擔心,“我有點害怕!
郁知意一愣,抓著霍紀寒的手,唇角笑了笑,“沒關系的,都過去了,即便這個懷疑真的牽出很多問題,都沒關系的,你會陪我的,是么?”
霍紀寒毫不猶豫地點頭,“嗯!知知,我會永遠陪你”
郁知意笑了笑,“你也有懷疑的是不是?”
霍紀寒想起曾經(jīng)查到過的蘇清的個人信息,輕輕抿唇。
“等下,讓我再看看她的那些信息好么?”
霍紀寒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這個私生粉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分了,已經(jīng)完全侵犯了郁知意的個人權利。
即便帖子已經(jīng)在社交網(wǎng)絡上被刪除了,但還是有網(wǎng)友截圖下來了,即便話題在排行榜上消失了,但還是有議論在。
郁知意隨后發(fā)布了一條聲明,表示她和蘇清的關系確實不親近,但蘇清已經(jīng)和郁常安離婚,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帖子里的過度解讀,已經(jīng)嚴重影響雙方的生活,過度曝光的個人信息,也給雙方的生活帶來不便,并且也對郁知意本人和她的家人帶來聲譽上的影響和損失,一定追究到底,而該爆料者的行為,已經(jīng)嚴重侵犯個人隱私。
隨后,郁知意在網(wǎng)上發(fā)出了律師函,表示該私生粉已經(jīng)侵犯了她和家人的個人隱私,授權律師來處理這件事。
郁知意的粉絲一向支持她,何況這還是私生粉作亂,更是引起廣發(fā)粉絲的憤怒。
律師函發(fā)出來之后,粉絲便大量轉載,郁知意的粉絲同時也和網(wǎng)友科普這位私生粉的行為的侵權之處,試圖引導網(wǎng)民對這個帖子形成比較理性的認知。
一開始或許大家都被帖子帶著節(jié)奏走,但是慢慢的,時間久了,會有人反應過來,這篇帖子的邏輯性問題,從而開始進行懷疑。
隨后,反應過來之后,各種各樣的言論也相繼而來了。
有人控訴私生粉的帖子侵犯了江家和郁知意的飲食,尤其是那個無辜的孩子。
有人同情郁知意。
有人依舊繼續(xù)謾罵江家。
當然,也有人指責郁知意不為江家和蘇清說話,任由江家和蘇清這樣被人謾罵。
總之各種各樣的言論都還有。
但是,郁知意只發(fā)過那個聲明,此后便不再針對這篇帖子做任何回應。
相關話題也得到了控制,不會再出現(xiàn)在社交網(wǎng)站的排行榜上。
至于江家。
有了江母昨天那一出大鬧片場的戲碼之后,再被網(wǎng)上的帖子帶了節(jié)奏,盡管有人替江家說話,但受到的謾罵依舊比較多。
昨天,江母和江莊大吵了一架,盛怒之下,甚至還說出了她敢去片場公開郁知意和蘇清的關系,就是不想讓蘇清進江家的門這樣的話,氣得江莊差點不顧母子情分要打江母,江家可謂是度過了雞飛狗跳了一晚。
沒想到,今天早上就發(fā)生了這種蘇清和江莊都被人肉的事情。
網(wǎng)上的消息太多了,看得人頭暈眼花,也讓江家和江氏都一陣手忙腳亂。
這種聲譽的損失,說起來,影響最大的,還是想在國內發(fā)展起來的江氏藥業(yè)。
江莊一大早就被事情弄得頭大,小寶和他以及蘇清的個人信息都被泄露,而因為小寶在醫(yī)院,蘇清需要在醫(yī)院陪夜,所以此刻母子兩人還在醫(yī)院。
江莊管不了那么多,害怕那位人肉的事情傷害到小寶,立刻去了醫(yī)院,首要的事情,便是給小寶轉院。
小寶的狀況時好時壞,這段時間好轉了一些,江莊問過醫(yī)生,確認了小寶的情況之后,最后還是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將小寶送回家。
蘇清其實也一大早就知道網(wǎng)上的信息了,她的信息被泄露了出去,手機號碼也被別人知道了,一大早她還沒醒,就開始有人給她大電話,電話一接通,就是無端漫罵,還有各種漫罵的短信全都涌了過來。
蘇清一開始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看到了網(wǎng)上的消息,才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當然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事實上,即便昨天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她和江莊一開始雖然害怕事情鬧大了,但想到郁知意是藝人,這種事情說來說去對藝人的形象最不好,江家雖然也著急將事情壓下去,但是她和江莊都覺得,郁知意或者說霍家在這方面的手段,會做得更好,因此也就靜觀其變。
到了晚上,江母大鬧片場的事情果然也沉淀下來了,卻沒有想到,會在今早,這樣反撲回來。
蘇清看過那篇帖子,知道上面所寫的事情基本都是真的,就連最后那段,對郁知意身世的關注,也是真的。
此刻,蘇清的心里很慌張。
江家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小寶的消息也被泄露出去,她現(xiàn)在更是人人喊打,網(wǎng)絡暴力。
這些,她都還能解釋,但最讓人她感到害怕的,是帖子的最后,關于郁知意身世的猜測。
這個,她無從辯解。
出院還算順利,一路上,蘇清和江莊都沒有說話,小寶安安靜靜地坐在蘇清的懷里,看了看開車的爸爸,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媽媽。
小孩子情緒敏感,覺察到爸爸媽媽好像不高興,輕輕地扯了一下媽媽的衣袖:“媽媽,我的病好了,不用住院了么?”
蘇清愣了一下,低頭對小寶說,“小寶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不用住在醫(yī)院了,小寶之前不是很想回家么?”
“嗯!小寶想回家!”
蘇清摸了摸兒子的頭,“那我們就回家,不住在醫(yī)院了!
母子兩人正說著話,江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的電話號碼自然也被泄露出去了,但他不能關機,只能不接任何陌生的電話,只接助理的電話。
這個電話,是助理打來的,此前被他交代去處理網(wǎng)上的事情,他接了電話,順便也在路邊停車了。
蘇清沒聽到電話里的內容,但從江莊的話里,大致知道,說的應該是網(wǎng)上的事情。
“郁知意那邊發(fā)出了律師函聲明?”江莊道:“既然如此,我們也發(fā)律師函聲明!
早上,在得知消息的時候,江莊已經(jīng)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生命帖子的內容純屬捏造,同時也譴責了對方侵犯飲食的行為。
他的手段比較粗暴,直接否認了帖子上的所有事情,槍口對準對方侵犯隱私的事情,甚至這個時候,已經(jīng)讓人吩咐讓人去寫一篇譴責對方大肆放出小寶的信息的通稿,利用孩子里博取同情。
這會兒聽到郁知意請了律師,再問了一遍郁知意和霍氏有沒有任何為江家說話的意思,卻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江莊氣得額角的青筋都凸起了,說:“總之,注意控制網(wǎng)上的言論,尤其是任何詆毀江氏的言論,必須盡快控制住!
好幾分鐘之后,江莊才掛斷了電話。
蘇清不安地問,“江氏怎么樣?”
江莊如今心情煩躁,從昨天開始,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這會兒跟蘇清說話,語氣也不太好,“事情已經(jīng)成這樣了,還能怎么樣?”
蘇清張了張口,還是什么也說不出話來。
網(wǎng)上雖然漫罵蘇清和江家的很多,但這些人更多的也只是在網(wǎng)上漫罵,甚至大部分還是跟風罵,或許事情是什么都還沒了解清楚,最多也只是有人給蘇清發(fā)騷擾謾罵信息,也沒人會真的聚在江家門前怎么樣。
江家的資格還只夠人在網(wǎng)上被人漫罵,還不至于讓媒體親自上門圍堵。
一路順利到家之后,昨天剛剛和江莊大吵了一架的江母此刻正坐在沙發(fā)上,網(wǎng)上的消息,她也知道了,但她沒想到鬧成這樣,此刻再無知,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一夜之后,心里雖然又氣,但此刻面對這種問題,她必須要和兒子站在一起。
見到江莊和蘇清回來了,她便趕緊上來接過小寶,“小寶回來了!
江莊摸了摸兒子的頭,沒提昨天的事情,低頭跟兒子說,“小寶,先跟奶奶回房間!
江母立刻接過小寶,“小寶,走,先跟奶奶上樓!
小寶倒也聽話地走到了江母的身邊,江母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蘇清,陰陽怪氣地道,“看看你那個女兒,都做了什么事,讓自己的粉絲這樣詆毀你,詆毀江家,搞得我們全家好像都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蘇清張了張口,卻無話可說。
江母見此,還想再說一句什么,江莊煩躁地看了一眼江母,“你少說兩句行么?”
江母一噎,忍了又忍,沒再說什么,帶著小寶上樓了。
小寶一路跟著江母上樓,卻頻頻回頭,看著父母,他其實很害怕,但又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回到房間之后,小寶問江母,“奶奶,爸爸和媽媽怎么了?”
江母摸了摸孫子的頭,慈愛地說:“小寶,讓爸爸給你找一個新媽媽好不好?”
這已經(jīng)不是小寶第一次聽到江母這么問,當下立刻大聲地說,“不要!小寶不要新媽媽,小寶只要媽媽!”
聲音太大,甚至樓下的人都能聽到。
江母趕緊哄人,“好好好,不要新媽媽不要新媽媽,小寶乖!
小寶的聲音太大,樓下的兩人其實都聽到了,齊齊抬頭看著樓上,沒見小寶跑出來。
蘇清心情有點復雜,和江莊對視了一眼,只覺得心酸得厲害,不明白事情究竟怎么變到了這一步,好像自從回到帝京,見到郁知意之后,事情就變了。
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事情,蘇清壓下心頭亂七八糟的想法,不安地嘆了一口氣,“接下來該怎么辦啊,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江莊語氣略微不耐:“沒什么事你這兩天先別開機,也別出門了,郁知意已經(jīng)發(fā)了律師函,她身份特殊,霍家比我們還要重視這件事情,會處理好,我已經(jīng)讓公司去處理也發(fā)了律師聲明,控制網(wǎng)上的言論,讓營銷號多找?guī)讉話題沖擊一下就想,沒辦法,只能等著事情自己過去,這種消息,影響再大,再過幾天,誰還記得?”
“那江氏呢,江氏會不會受到影響?”
“怎么可能沒有影響?”江莊失去沒了耐心,煩躁地將袖口解開,袖子挽起來:“郁知意的那位粉絲,厲害得很,查出來的東西這么多!鳖D了頓,江莊說,“能在昨天之后就查到這么多的東西,這個所謂的私生粉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沒準搞到最好,還是郁知意自己的營銷。”
“你說什么?”蘇清懷疑地問。
江莊冷笑了一聲說,“什么私生粉這么厲害?就算有私生粉的事情,我看這里面,也少不了霍紀寒或者郁知意動的手腳,霍家,真的是得罪不起啊!”
江莊抬手,抹了一把臉,臉上是徹底的不耐。
以后江氏在帝京,是徹底沒有辦法發(fā)展下去了。
霍氏動一動手腳,江氏就足以淹沒在這個瞬息萬變的商海里。
蘇清愣愣地坐在沙發(fā)上,“那……我們以后怎么辦?”
“怎么辦?”江莊說,“你去看到郁知意發(fā)的聲明,是要徹底割裂你們母女之間的情分,不認你這個母親了!
說到母女情分,江莊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想起那篇帖子上提及的母女關系的話題。
蘇清愣愣地道:“如果……如果我去求一求知意呢?”
“求還有用么?”江莊盯著蘇清看,眼神漸漸變得復雜。
蘇清心里一陣咯噔,“你,你怎么了?”
江莊瞇眼問道:“阿清,郁知意是不是你女兒?”
蘇清是什么血型,江莊當然清楚,那個人拿到的蘇清的私人信息,包括江家的私人信息,都是真實的。
江莊一開始看到,也以為這不過是造謠或者刻意詆毀罷了,現(xiàn)在才慢慢反應過來,郁知意和蘇清的身份,確實很值得懷疑。
不管是真的母女關系,還是假的母女關系。
到底做賊心虛,蘇清在看到那個那個帖子的時候,便一直因為那個郁知意身世的猜測而感到忐忑不安,從醫(yī)院回來的一路上,江莊都異常煩躁,她心里很害怕江莊的煩躁是因為這件事,對方一點風吹草動都讓她感到不安,可回來之后,江莊也遲遲不問這個,她懸著的心,還沒有落下來,卻又因為江莊突然的發(fā)問而吊到了嗓子眼。
這是她隱瞞江莊的,最深的秘密。
她永遠也不想讓江莊知道。
因為蘇清知道,江莊可以接受她和郁常安有過一段婚姻,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但江莊絕對不能接受她再此之外,竟然還有過那樣荒唐的事情,并且還是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
江莊這一問出來,蘇清的臉色便瞬間變得煞白。
“你,你在胡說什么,那個帖子里,說得亂七八糟,那個人,就是想要利用這件事來污蔑我們,污蔑江家,怎么能信他胡編亂造的話?”
同床共枕多年,兩人都已經(jīng)互相了解了彼此的脾氣。
何況蘇清此刻心神不安,說謊的時候,自然也破綻百出。
江莊心里的懷疑更甚,盯著蘇清的臉說:“阿清,你是A型血,如果郁常安也是A型血,郁知意怎么可能是AB型血,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么事情?”
“你說的如果,是如果!那個人得到的信息根本不準確,郁知意隨了他父親的血型,有什么問題么?你問我這個是什么意思,江莊,你連我都不相信,反而要去相信網(wǎng)上無中生有,還是污蔑我們的消息么?”
江莊一瞬不瞬地看著蘇清,蘇清卻被他看得越發(fā)心虛,眼神漸漸不敢正視江莊,站起來祈求他,“江莊,別這樣好么,現(xiàn)在正是事情棘手的時候,網(wǎng)上那些東西都沒有解決,查這個有什么意義,都是別人胡編亂造的,我們別被誤導了好么?”
蘇清是真的害怕,怕真相會曝光。
事到如今,哪怕她覺得,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了,卻還是下意識地抵觸,不想讓江莊知道。
可是,蘇清越是這樣,江莊也就越懷疑。
深吸了一口氣,江莊搖了搖頭,說,“我原本只是懷疑,但是,你現(xiàn)在這樣,讓我不想追究這件事都不行!
蘇清渾身一震。
江莊冷聲道,“也好,你不肯說,我去查,郁常安是名人,他的一些私人信息并不難查,我總能查到。”
蘇清趕緊將人拉住,搖頭祈求:“江莊,你別……”
江莊定定地看著蘇清,眼神也漸漸變得冰冷,“蘇清,你到底隱瞞了我什么事情?”
蘇清徹底慌了,口不擇言,著急地解釋:“好,我跟你說,我告訴你,知意……知意她不是我的女兒,她是郁常安的孩子,我只是把她養(yǎng)大而已,你知道的,當年你離開之后,我跟江莊的感情就已經(jīng)很不好了,那時候我們正在鬧離婚,我也一直在等你的,等你說的回來帶我走,我怎么可能跟他還有孩子是不是?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把她養(yǎng)大而已,所以我們關系才不好,所以她現(xiàn)在做事才那么不留情面。”
蘇清著急地解釋,聽到江莊說要去查,幾乎想也沒想,就立刻否認了郁知意是自己的孩子。
可江莊不是傻子。
一個男人,即便他曾經(jīng)很愛你,但是,當他有那么一瞬間,懷疑你,理智大于情感的時候,你說的話,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謊言,都能被對方發(fā)現(xiàn),何況蘇清說的那么前后矛盾。
江莊閉了閉眼,只覺得徹底的心涼,“你現(xiàn)在說謊,都不打草稿了是么?把我當蠢貨了是么?”
蘇清雙眼含淚,搖頭看著江莊,“你信我,她不是我的孩子,所以,血型不一樣也沒什么的關系……”
江莊打斷她的話,“如果郁知意不是你的孩子,當初我剛剛知道有她的存在時,你為什么不這么跟我說?讓她給跟小寶配型,就是因為她和小寶都是你一母同胞所生,所以才讓她去,如果她不是,你當初為什么不說?蘇清,你在跟我說謊!你到底瞞了我什么事?”
蘇清呼吸一滯,臉色越發(fā)蒼白,眼神里的慌亂已經(jīng)掩飾不住。
江莊再次問:“所以,郁知意是你的孩子,但不是郁常安的孩子?”
郁常安即便是名人,江莊也不會真的那么快查到他的信息,更何況,江莊壓根就沒有那個精力。
蘇清太心虛了,急于讓江莊相信自己,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江莊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倘若要對蘇清用什么心理戰(zhàn)術,本就不對江莊設防的蘇清根本就無法躲開這種圈套。
而也正是這樣,江莊才更加確定了,郁知意是蘇清的孩子,但又不是郁常安的孩子,那么,郁知意又是蘇清和誰的孩子?
那十多年兩人沒有在一起的時間里,也許發(fā)生了一些江莊并不知道的事情。
而他的枕邊人,或許還隱瞞著他許多事情。
蘇清聽到這里,渾身一顫,抓著江莊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后緩緩地滑落。
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了。
江莊冷聲問,“蘇清,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愿意說?真可笑,關于你的那些事情,包括郁知意的存在,也包括現(xiàn)在這件事,每一件,我竟然都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沒有一件事,是你主動告訴我!”
“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年,我不問你的事情,你就能隨便撒謊,把我當成個蠢貨,用這么撇腳的謊言欺騙我?”
“不是!”蘇清趕緊否認,眼淚已經(jīng)從眼眶里洶涌而出,“不是,不是你說的這樣,我…只是不敢告訴你,你聽我解釋!
江莊站著不動,任由蘇清拉著自己的褲腿
這兩天出了這么多的事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蘇清著急地解釋道:“是意外,我不是不告訴你,是根本不知道該這么跟你說,江莊,你答應我,無論我接下來說什么,你都不能生氣,好不好……”
“你說!
蘇清聲音顫抖,緊緊抓著江莊,“是意外,當年你離開之后,我去過一次酒吧,我喝醉了……”蘇清繁復的強調,“我喝醉的,江莊,我那時候喝醉了,我不省人事,我是真的喝醉了,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知意,知意是那個時候有的,但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不會留她的!那時候你走了,我跟郁常安離婚不成,你不回來,我心灰意冷,我身體條件不好,如果拿掉孩子,我以后可能就懷不上了,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以為那是郁常安的孩子,我,我是在帝京見到知意之后才知道的,這種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說,而且我原本打算,這輩子都不跟知意見面,徹底斷掉那些聯(lián)系,我沒想到,還有這么多事情,我不是故意瞞你……”
江莊隱忍著怒火,在蘇清混亂的語氣里已經(jīng)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他忍者怒氣問,“所以,郁知意的父親,到底是誰?”
蘇清的臉上血色盡失,張口了好幾次之后,才終于艱難地說,“我……我不知道……”
她說完,就緊緊地抱著江莊,“我那時候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的,如果知道,我一定不會留下知意,江莊,只有這件事,只有這件事我瞞著你,再也沒有別的了,你原諒我……”
江莊這會兒,已經(jīng)被氣得不輕。
酒吧、喝醉、陌生的男人……這三個詞,足以構成一幅混亂不堪的畫面,江莊年輕的時候,出入過聲色場所的次數(shù)不少,當然知道這個意味著什么。
他不是不能接受蘇清和郁常安有過那一段,但是如果想起蘇清竟然在此之外,還有過這么一段混亂的過往,甚至還生下了一個不知生父的孩子,他就覺得很難接受。
蘇清還在哀求,江莊低頭看了一下對方,只覺得腦袋一片混亂,盛怒之下,一把推開了蘇清。
蘇清躲避不及,被江莊推到了沙發(fā)上,一頭砸在了沙發(fā)里,披散的頭發(fā),混亂不堪,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江莊:“江莊……”
江莊居高臨下地看了蘇清一眼,只覺得這個日日夜夜與自己相伴的女人,此時看著,讓他感到惡心。
“蘇清,你讓我惡心!”
江莊冷冷地留下一句話,看也沒看蘇清一眼,徑自離開了家里。
*
因為有效地控制了輿論和風向,盡管網(wǎng)絡上還有相關的言論,但到了晚上,已經(jīng)漸漸歸于平靜。
這位私生粉,只發(fā)出了那張?zhí)樱幢闾雍竺姹粡娦袆h除了,他也沒有再發(fā)第二次,甚至,無論網(wǎng)友如何攻擊他,也再也不見他出來回應,似乎,他的任務只是發(fā)出這么個東西,造成這一場網(wǎng)絡動蕩一般。
江氏藥業(yè)后面確然發(fā)出了聲明,毫無意外的,還是被臭罵了一頓。
而關于帖子的最后面,帖子里猜測的身世問題,依舊也沒有引起網(wǎng)友太多的疑問,看起來,大家都默認了不管事情真假如何,總歸郁知意母女或者父女肯定也都知道。
甚至有人覺得,蘇清才不是郁知意的母親,畢竟沒有任何親生母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甚至還有人提及了很多年前,娛樂圈中很著名的一起母女恩怨事件,就是母親貪得無厭想要貪圖女兒的財產(chǎn),所以給女兒制造了各種黑料,污蔑女兒,導致女兒被封殺、最后患上抑郁癥的事情,當時轟動了很久。
后來也漸漸有過不少以這種事情賣慘的案例,導致網(wǎng)民都很反感。
或許,也正是因為娛樂圈里,母女關系或者母子關系不合的事情,已經(jīng)太多了,這種猜測并不引人注目。
郁知意之后的這一整天,也都沒有再去看網(wǎng)上的動態(tài),她差不多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去想了蘇清和自己,自己和郁常安的關系,甚至想要去調查自己和蘇清的DNA。
即便因為這些事情,白天的時候打電話回去給郁常安問情況,也沒有提及這件事。
郁知意不提,郁常安也像沒有看到過一樣,只讓郁知意保護好自己,并讓她放心云城的情況。
此刻,郁知意的手里,拿著當初霍紀寒調查蘇清和江家的時候,所獲得的資料,蘇清的資料詳細非常,一切都清晰明了。
血型明明確確地填寫著A型。
霍紀寒有些愧疚,接過郁知意手里的東西,“知知,抱歉,當時我沒有想到那么多!
哪怕當初在醫(yī)院查出郁知意的血型時,霍紀寒也因為不希望郁知意配型而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所以沒有及時作出什么反應。
這會兒,他有些后悔。
郁知意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情,誰能想到這些啊。”
霍紀寒輕嘆了一口氣,捧著郁知意的臉,面向自己,認真地說,“知知,不論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是霍紀寒最愛的女人,永遠不變!
郁知意笑了笑,“我知道,我也愛你!
“我可以幫你查!被艏o寒見她依舊心事重重的樣子,終究不忍心。
郁知意搖了搖頭,輕聲道,“我還是問問爸爸吧。”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鐘,郁常安肯定還沒有休息,郁知意拿著電話,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后,撥通了郁常安的電話。
郁常安好像專門在電話那頭等著她一樣,郁知意的電話才撥出去,那邊就立刻接起來了。
“爸爸,您還沒休息?”
郁常安輕嘆了一口氣,“還沒有,怎么了,這么晚還打電話回來?”
郁知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不知道怎么開口了,難道要問,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這樣的話么?
“知知?”郁常安在電話的另一頭叫他。
郁知意被這一叫拉回了思緒,“爸爸!”
“知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說?”
郁知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爸爸,前段時間,我去醫(yī)院配型,驗血的時候,醫(yī)生說,我的血型是AB型,而且是熊貓血!
電話的另一頭,郁常安沉默。
其實,郁知意不知道,他這一晚上,也一直在等郁知意的電話,那個帖子,他看了,也隱隱覺得,有些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
這會兒,郁知意打電話過來問他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和女兒說這些。
說我根本不是你的父親,而你的父親到底是誰,沒人知道么?
還是告訴郁知意,這些年,相依為命的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
這些,都是郁常安不愿意說的。
“爸爸?”那邊的沉默,讓郁知意忍不住叫了郁常安一聲。
“知意,現(xiàn)在小霍在你身邊么?”
郁知意疑惑了一下,抬頭看了一下身邊的霍紀寒,“他在我旁邊!
郁知意猶豫著問,“爸爸,我的血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和我媽,都是A型血對不對?我們家,沒有人是AB型Rh陰性血是么,爸爸,我們……是不是一家人?”
郁常安沒有回答郁知意的問題,而是輕嘆了一口氣:“傻孩子,血型不一樣,就不是一家人了么?”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