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不忙。”郁知意關切地問,“樂樂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動手術了,我上次去孤兒院看,他還健健康康的。”
李院長輕嘆了一口氣,“是腦瘤。”
“什么!”郁知意微驚,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會這樣?”
“樂樂的身體從小就不好,之前做檢查的時候,也沒有檢查出來,直到這段時間,他經常嘔吐,頭疼,哭得厲害,做了更細致檢查,輾轉了好幾家醫院,這才發現了是腦瘤,所幸發現得早,不是惡性的,醫生建議一周之后動手術,現在樂樂已經住進醫院了。”
“哪家醫院?”
“市二醫院。”
現在,小天使孤兒院的孩子們的教育、醫療、成長等資金,全部都是霍氏在提供主要的資助,除了霍氏,連溫無聞也加入了,在資金的問題上,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這一點,郁知意不擔心,只是……樂樂現在才四歲,還不到五歲,孩子太小了,病痛的折磨也很難承受,聽著李院長的話,郁知意不免感到揪心。
“市二醫院好么,是哪位專家?要不要我給樂樂轉院?”
她記得,陸邵珩所在的那家醫院,有最好的神經外科專家。
李院長笑了笑,“你呀,別操心這件事了,這里的醫生很好,樂樂的情況還沒有到不容樂觀的地步,這里的醫生也挺好挺專業的,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孩子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好。”郁知意松了一口氣,堅持道,“我等下去醫院看看樂樂,問問醫生是什么情況。”
她訓練完了,霍紀寒的會也開完了。
差不到到了下班的時候,郁知意去霍紀寒的辦公室,和霍紀寒說了一下樂樂的情況,霍紀寒并不太能想起這位小朋友,“樂樂?”
郁知意沉吟了一下,提醒霍紀寒,“就是那個……差不多兩年前,我在第一次在醫院看到你,陪你看醫生,我抱著的那個小孩,他還被你嚇哭了。”
嚇哭……
霍二少總算想起了那個小屁孩,自己連知知的懷抱都沒有得到,就先被他得到了。
看霍紀寒的臉色,郁知意便知道知道他這是想起來了,郁知意道,“我不太放心,想去看看情況。”
“好,我陪你去。”霍紀寒悵然嘆了一口氣。
“嗯。”
霍紀寒收拾好了之后,兩人直接開車去了市二醫院,果然見到了坐在床上,哭得眼睛紅紅、鼻子紅紅的小男孩。治療太艱難,加上總是容易吃了吐,還身體不舒服,樂樂都瘦了一大圈了,見到最想念最喜歡的知意姐姐,憋了許久的委屈,就控制不住了,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吱意姐姐……隔……”
郁知意看到樂樂這樣,心都揪成了一團,趕緊過去,將樂樂抱膝頭上坐著,溫聲哄人,“樂樂不哭,不哭,知意姐姐這不是來了么,沒事了啊,沒事了,乖,小男子漢不哭的。”
“樂樂……嗝……樂樂是男子漢,嗝!才不哭……”
霍紀寒在旁邊,一臉嫌棄地看著那小屁孩,他的鼻涕還流到了知知的衣服上!
真想把那個小孩從知知的懷里揪出來,不過他不能這樣做,不然知知會不開心。
于是,他只能走過去,默默地遞上紙巾盒。
郁知意會意,不由莞爾一笑。
樂樂卻被霍紀寒的氣勢給嚇到了,往郁知意的懷里躲,雙手都把郁知意的脖子給圈住了。
霍紀寒:“……”再不放開她的脖子我就剁手!
跟孩子們相處久了,對郁知意而言,與其將這些孩子們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若說也把它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樂樂,還這么小。
看著霍紀寒臉色不情不愿的,郁知意伸手,拉了拉霍紀寒的小拇指,抬頭對她討巧地笑了笑,霍二少這才不繼續嚇小朋友去了旁邊的沙發上坐著。
李院長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慈愛的臉上,透著幾分欣慰的笑意。
郁知意哄了樂樂好一會兒,喂他吃了晚飯,又哄著他睡覺,承諾自己第二天會來看他,還會給他帶禮物,小男孩才乖巧地睡下了。
其后,郁知意和霍紀寒又去找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后,還是決定給樂樂轉院,轉回陸邵珩所在的醫院。
霍紀寒知道郁知意掛心那些孩子,而那些孩子,確實也陪她度過了一段在帝京的孤單日子,所以自然讓人打點好一切,也不怎么阻止郁知意。
霍二少表面上看起來不喜歡小孩,雖然確實也經常嚇小孩,但是郁知意關心掛念的小朋友,他依舊一如既往地提供最大的幫助,即便知道,沒有自己,知知也可以做好。
但回去的時候,還是鄭重其事的跟郁知意說,“知知,明天不許抱那個臭小子了。”
郁知意失笑,“樂樂還是個孩子,還是全孤兒院最小的小孩,才四歲半。”
“他是男的!”霍紀寒堅持。
郁知意:“……”
“五歲的男孩已經很懂事了,我五歲的時候已經不哭了。”
“嗯。”郁知意從善如流地點頭,真誠夸獎,“你小時候比樂樂厲害多了!”
看著郁知意笑吟吟的模樣,霍二少一點也沒有被夸獎了的喜悅和榮耀,不滿地看了郁知意一會兒,忽然把人壓在椅子上啃了起來。
惱羞成怒莫過如是。
*
第二天,樂樂轉回陸邵珩所在的醫院,郁知意也如約給他帶了一份禮物,小孩終于難得地露出了自住院以來的第一個笑臉。
因為樂樂還有一周就手術了,接下來的幾天,郁知意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樂樂,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中午或者下午,時間不定,也不來多久,大約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訓練、來醫院、鞏固臺詞,還在線上和廖同芳交流《許沅君》的劇本,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她差一點,就將白心忘在腦后了。
如此一連三四天,這天,她照例來醫院,逗著小孩兒說了一會兒話,看著醫生做過檢查之后,方才離開。
她要繼續回新明的訓練室練習。
如今她出門,保鏢在側,便是在病房里看樂樂,保鏢也會守在門口,白心一日沒有被抓到,他們這些人,就緊張一日,生怕郁知意出了什么事情。
郁知意自己也會小心,不敢輕松大意。
哪知,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以這樣讓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這一次,看過樂樂之后,車子剛離開醫院不久,她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則信息。
“郁知意,醫院頂樓,十分鐘之內,你不來,那小孩的命,我可不敢保證。”
附帶著這條短信的,還有后面的一場彩照,是樓頂俯拍的角度——樂樂被東西綁住,正縮在護欄外一塊小小的臺檐上。
高樓邊緣。
郁知意被這張沖擊得頭皮發麻,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此刻,郁知意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白心。
只有白心了!
百密一疏!白心找不到她,就去找和她相關的,最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郁小姐,怎么了?”司機注意到郁知意的神色變化,忙問。
郁知意忙對司機道,“掉頭,回醫院,樂樂出事了。”
她反應過來,對著發來短信的號碼,撥回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郁知意立刻沉聲道,“白心!”
可那邊卻只傳出了樂樂凄慘的哭聲,“知意姐姐嗚嗚嗚……”
還有尖叫的聲音,“知意姐姐……樂樂好怕……哇哇哇救我!”
郁知意咬牙切齒,一顆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冷聲冷了不止一度,“白心,你別沖著孩子來!”
電話那邊,是一個輕笑的聲音,“我等你,十分鐘。”
電話掛斷。
乍然聽到郁知意提到白心的名字,司機高遠愣了一下,“郁小姐,白心在醫院,您不能去。”
郁知意冷聲道,“她挾持了樂樂在醫院頂樓,必須回去,你別說了,立刻掉頭回醫院。”
白心已經瘋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郁知意現在就怕她傷了樂樂,但還是克制著冷靜下來,“通知警察救人,還有她母親,讓人把她母親帶來,白心已經瘋了,她就是想逼我出現而已。”
高遠沒有辦法,但還是立刻掉頭回了醫院,并讓人通知了霍紀寒。
等郁知意回到醫院樓下的時候,下面已經圍了不少人,當然,大部分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屬,還有少部分的市民。
大家從地下遙遙往上看,還能看到,醫院的頂樓,護欄上坐在一個人,但角度的問題,看不出來,頂層凸出來的臺檐上,縮在護欄旁邊的,還有一個小小的的男孩。
下面的人都在網上看,議論紛紛,以為是哪個病人重病想不開,想要跳樓自殺。
郁知意來不及看這些,只往樓頂匆匆瞥了一眼,二話不說,直奔頂樓。
這不是住院部的頂樓,住院部頂樓的護欄,有一個成年女孩的身高那么高,這里是急診樓的大樓,和住院部的每一層,都有一條想通的回廊。
到達頂樓的時候,已經有幾個醫生護士在奉勸白心,連院長都親自出動了。
白心坐在護欄上,身上,穿著一件護士的套裝,樂樂是被撕開的床單捆綁起來的,被放在了護欄外面的露出來的臺檐上,臺檐的寬度,只有四十厘米左右,能放得下一個小孩,而床單的另一頭,綁在一根石柱上,白心的手里,拿著一把剪刀。
她神色寡淡,不為所動,耳朵里似乎也聽不進院長的勸說。
伴隨著院長勸慰的聲音,還有樂樂凄厲的哭聲。
小孩子哭久了,聲音已經沙啞,甚至有些疲累。
院長正在勸說白心把孩子放下來,白心不為所動,目光只看向一群人身后的門,直到郁知意的身影出現了,她的臉上,才露出一抹成功的微笑。
“你終于來了,郁知意。”不顧其余人的話,白心的目光,鎖定在郁知意的身上。
郁知意沖到人群的前面,目光直逼白心,“你想怎么樣,放了樂樂。”
“你果然很在意這個小孩。”
她手里拿著一把剪刀,刀口對著床單布條,只要一剪刀下去,隨時都可能剪斷布條導致樂樂墜樓。
“他們太聒噪了,讓他們離開。”白心看向郁知意身后,一眾醫院的工作人員。
郁知意剛要動一下,白心就厲聲道,“別動,你再往前一步,別怪我把這小孩丟下去,還有你們,都出去,我要單獨和郁知意說話!”
郁知意聞言不再動,“好,我不動,你別動樂樂,院長,拜托,你們先出去,我跟她單獨說說。”
勸慰了十分鐘,醫院的工作人員,自然也知道了白心這是專門挾持了人來威脅的,而且是沖著郁知意來的,別人勸說根本沒用,不僅沒用還雖是可能威脅孩子的安全,當下有所思量之后,院長深看了一眼郁知意,郁知意會意,凝重地頷首了一下。
而后,跑上頂樓全部醫生護士之類的,便全都退到了樓梯里。
醫院已經第一時間報警了,這會兒,下面已經傳來警笛的聲音。
郁知意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也沒有動,其實她是害怕的,這么高的地方,她只要一想想,就心里恐慌,但這個時候,不能慌。
她盡量平靜下來,“你想怎么樣?白心,拿一個孩子的生命安全來威脅我,你這又算什么?”
“算什么,你身邊保鏢無數,霍紀寒恨不得把你保護成一個鐵桶,刀槍不入,如果不是這個小孩子,又怎么會輕易讓你掉頭,讓你來見我呢?是到如今,能逼你出現,我還用管你什么手段么?我的手段,你很清楚不是么?”
“你到底想怎么樣?”
白心笑了笑,“很簡單啊,想救這個小孩,一命換一命,你要是敢從這里跳下去,我就放過這個小孩。”
郁知意緊緊抿唇,眸光犀利地看著白心。
白心聳了聳肩,“做不到啊,做不到,那這個孩子……呵呵,可真是識人不清呢,剛才,她還一口一聲地叫著知意姐姐快來救我,沒想到,他的知意姐姐,壓根就救不了她。”
郁知意壓著心里的怒氣,現在也不敢特別刺激白心,就怕她亡命之徒不怕死還添上樂樂。
底下的警察,已經拿著大喇叭讓白心放人,樓底下也立刻鋪開了一層又一層地氣墊軟墊。
可白心充耳不聞。
郁知意看著白心瘋狂的面容,“你到底這么針對我是為了什么,我們兩毫不相干,白心,你原本可以好好地做你的白家大小姐,何以至于到今日這個地步。”
“閉嘴!”伴隨著白心大聲的怒吼,還有一個女警察跑上來的聲音。
知道這是最近在追捕的殺人犯,警方對白心挾持一個孩子的事情已無寬容程度,如果不是怕危及孩子的安全,恐怕已經開槍射殺,至少郁知意知道,對面那棟樓已經有狙擊手在準備。
女警察手里握著槍,義正言辭,“白心,放開那個孩子,不要罪上加罪,你還有減刑的機會。”
白心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根本不怕對方開槍,或者知道,對方不敢開槍,冷笑了一聲,不為所動。
女警察繼續道,“孩子是無辜的,你這么做,是喪盡天良你知不知道,都是父母養大,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父母現在有多著急?”
白心的臉上的不耐越發明顯,她今天的目的,主要是見郁知意,對于這些突然出現的人,早已沒有了耐心。
郁知意看著白心臉上耐心盡失,而女警察還在說一些對救援或者拖延時間,根本沒有用處的話。
郁知意的臉色也不好看了,“這位女警,你別激怒她了行么?”
“你!”女警想不到自己被人吼了。
郁知意眼里些許不耐,皺眉道,“麻煩你先去樓梯后,我跟她說話。”
“這是我們警察的事情,這位小姐,你……”
還不等女警說完,她已經被郁知意的保鏢往后拽走了。
“我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多少交集,現在,你可以說了,從從前的策劃,到現在的這一切,白心,你對我的恨,究竟從何而來。”
白心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郁知意,“你還敢問我,為什么這么對你?郁知意,如果不是你,我會在所有人面前難堪到顏面盡失么,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有今天么,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放眼整個帝京,也只有我有資格站在霍紀寒的身邊,如果不是因為你,霍紀寒不會屢次三番地拒絕我,甚至讓麥平新有**我的機會,我有今天,都是因為你造成!”
伴隨著白心怒吼的聲音,郁知意足足愣了好半晌。
這無稽之談讓她心里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白心瘋狂的神色,她只覺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可白心并不這么認為,這段時間的憋屈,多次下手卻慘遭失敗以至于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她把一切過錯,都歸于郁知意的很傷,急于為自己找一個借口,一個開脫的理由。
郁知意搖了搖頭,看著白心,沒有過分激動的神色,卻一字一句地道,“你當眾受辱,是因為你去招惹了有夫之婦,你沒想過后果么,霍紀寒從來沒有對你有過任何表示,甚至連一個誤會的舉動都沒有,你說如果不是因為我,站在他身邊的人是你,那我問你,他對你有過任何表示么?你把這些全部怪罪在我的身上,怎么從來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錯了,定位錯了,想法錯了,認知也錯了。”
如果不是因為拖延時間,郁知意覺得,自己和白心說這個,為了男人而成了今日這個地步,倒像是一場諷刺。
尤其,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而霍紀寒,從來沒有和白心有過什么,哪怕是前任她都能理解一點白心的瘋狂,可來來去去,都只是白心的一廂情愿,而這一廂情愿,連大肆表達的機會都沒有,被埋在塵土之中,在白心自己的內心,導著一場獨角戲。
是臆想。
郁知意只覺得這女人,可恨又可悲。
“你閉嘴!”
白心滿臉怨恨地看著郁知意,“造成今天這一切的,都是因為你!”
郁知意看著白心,道:“所以,從我母親的身份被揭開,我和我父親之間的非親生關系,到和溫先生的DNA檢測,甚至還有那個所謂的私生粉騷擾短信,乃至這次,你千方百計地找我我以前的資料,都是你想要毀了我而已?想報復我,因為你覺得,是我讓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是啊。”白心又是生氣,又是笑,情緒陰沉不定,大方地承認,“我就是想毀了你,你知道我收集這些信息,要多么花費心思么,可每一次,都能被你輕松化解,你母親的事情,最后槍口沒有對準你,反倒替你打擊了江家,還有你和溫無聞的DNA,最后竟然是和溫無聞的弟弟,就連這次的事情,瞧瞧,都沒有給你什么影響,你還是活的自由自在,風生水起,你怎么就這么幸運呢,幸運得讓人嫉妒,恨不得毀掉才會心情大好。”
“毀掉我,然后呢,你以為這樣做,沒有我,你就可以站在霍紀寒的身邊?”
“當然是想讓人知道,掩藏在你這張干凈的臉龐下的一切,有多么不堪甘,母親是那樣不知廉恥的母親,父親不是父親,還是個私生女,有過那樣不堪的過往,郁知意,比起來,從帝京的任何一個名媛之中拉出一個人,都比你好,比你優秀,憑什么你就該被人當成寶,而他對我卻不屑一顧,不僅如此,甚至還為了你,讓我受制于人,我就是想讓霍紀寒看看,他愛的女人,有多么不堪!”
“你真是瘋了!”郁知意盯著白心瘋狂的面容,咬牙低沉道。
白心笑得瘋狂,“我是瘋了,我瘋了也是被你和霍紀寒逼瘋的!我比你先認識他,論起才華家世,我從不輸你一分,我能給霍家帶來無數的商業利益,不像你一樣是個連公司的基本操作都不懂只會拍戲的花瓶,甚至,人人都說他有精神病,我也一點也不介意,比起你,我差在哪里了?可是,從來,他就沒有正眼看過我,甚至還在公開的場合,給我那樣的難堪,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說,我該不該恨你,該不該毀了你。”
郁知意一邊注意著白心手里的剪刀,一邊聽白心的這一聲聲怒吼。
樂樂的哭聲,已經哭啞了,聲音越來越小。
底下的警察也在大聲說話,但白心當做沒有看到一樣,一臉的瘋狂。
可白心的憤怒,卻被她一句輕飄飄的話打斷了,郁知意緊緊盯著白心那張瘋狂的臉,看,“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喜歡霍紀寒,你有正式的、明白的、哪怕一次,跟霍紀寒說過你對他的喜歡么?”
也不對,這不是喜歡,只是為了白心瘋狂變態的心理情緒找借口罷了。
事到如今,郁知意甚至覺得,白心或許有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才會導致她那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甚至瘋狂的舉動。
或許,她的內心一直在壓抑著什么,對霍紀寒的好感只是一個正當的宣泄口,而霍紀寒的拒絕或者說無視,也只是擊碎了她的高傲之后,讓她更加瘋狂的理由。
這是一個心理和精神都是病態的女人。
郁知意覺得恐怖,直視著白心,言辭雖然犀利,但語氣卻很平淡,“從來沒有,一次也沒有說過,白心,你根本不喜歡霍紀寒,所以,你有什么資格說這些話?說是因為我?”
“你閉嘴!”白心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一般,憤怒地看著郁知意。
郁知意依舊站在原地,容色凝肅地看著白心,“別為自己犯下的錯找借口,也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委屈無奈,你根本沒有像你說的那么喜歡霍紀寒,一切,不過是在給自己的自私和瘋狂找借口罷了,你把我當成假想敵,試圖從我身上獲得抬高自己的快感,可我跟你,本來就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沒用的。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堪,可你現在做出的事情,比起我的過往,論起不堪,你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口口聲聲說我讓你人前難堪,卻從來沒有承認過一切都是你主動招惹在先,一個珍惜自己的名聲和面子的人,誰會做出和你一樣的事情,你把自己包裝成最精致的女人,卻不愿意承認,整個皮囊和面具之下,都是一個骯臟的靈魂。”
“你閉嘴!”白心大吼。
郁知意搖了搖頭,“行,我不說。”郁知意道,“就算你仇視我,那么,你哥呢,曉曉呢?”
“譚曉?”白心唇邊升起一抹快意地冷笑,“想知道么,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啊,我都被麥平新糟蹋成什么樣子了,憑什么我過得這么慘,你們恩恩愛愛,開開心心的,要說這一切,也是因為你,郁知意,因為你是她的朋友,她多無辜,就因為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連幸福都不能擁有!可惜陸菲菲那個蠢貨,太蠢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那是你哥,陸菲菲把你當成親閨蜜。”
“那又怎么樣?”
郁知意忍不住低咒了一聲,“真的是個瘋子。”
“是啊,我就是個瘋子!我沒有退路了,現在,滿城的人都在找我,恨不得把我置之死地,郁知意,我沒有退路了,事到如今,我策劃的一切,都讓你沒有任何損失,如果最后還不拉著你陪葬,怎么對得起我這段時間精心謀劃的一切?”
白心的剪刀,刀口卡主了床單的布條,臉色陰沉地看著郁知意,“郁知意,我數到十,如果你不從樓上跳下去,這把剪刀,就剪下去了。”
“一!”
“你簡直是個瘋子!”
“二!”
“三!”白心雙眸緊緊地盯著郁知意,眼里還有志在必得的笑。
“四!看來,這個孩子,也不如我想象的這么重要,也對,畢竟不是你親生的。”
“五!”
驀地,背后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你做夢!”
還有女人嘶聲裂肺的大喊,“心心!”
霍紀寒滿身寒意地從樓梯口出現,雙眸死死地盯著白心。
“霍紀寒。”
霍紀寒一把拽出郁知意的手腕,將人拉到自己的身后,看向坐在欄桿上的人,“白心,你找死。”
這段時間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白母頭發花白了一半,看到許久不見的女兒,滿臉淚痕,“心心,心心你快下來,聽媽媽的話,別這樣,你快下來,我們回家,回家好不好?”
白心看到白母,眼里都沒有什么悸動,冷峭地笑了一聲,目光卻放在霍紀寒的身上。
那目光里,神色太復雜,有癡迷,又暢快,又恨意,又有迷戀。
看著郁知意一陣心驚肉跳。
霍紀寒站在郁知意的身后,眉眼冷峻,雙眸冰寒得如同看令人厭惡的死物一般。
而也只有到了此時此刻,白心才敢這樣放開了所有的情緒,去打量霍紀寒。
白母還在哭著勸說,“心心,心心別這樣,你快下來啊,媽媽在這里,嗚嗚嗚……”
白心看著霍紀寒,緩緩一笑,目光從霍紀寒的臉上,轉移到白母的身上。
“心心……心心,你怎么變成了這樣啊!”
白心沒有理會白母,看到這個母親,她只覺諷刺。
她啊,從小就按照母親對于名媛淑女的標準,來裝飾自己,聽著她的話,學喜歡的,不喜歡的東西,因為她從小就知道,只有最好的自己,才能得到最好的東西。
可她變得人人夸贊,藏在淑女名媛的面皮之下的真實靈魂,無人可以窺探,卻仍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最后變得骯臟不堪。
隨著霍紀寒的到來,身后也跟著涌上來兩名警察。
白心自知沒有退路,直直地看著霍紀寒,“我做了這么多,到最后,你終于肯看我一眼了,霍紀寒,你一定把我恨到極致了吧,恨得永遠也忘不掉我了。”
“白日做夢!”霍紀寒冷嗤一聲,如聽笑話一般,“惡心。”
霍紀寒一旋手,順手從身后上來的警察手中,溜走了對方腰間的槍,眨眼的轉換之間,便指向了白心。
眉目冷峻得不帶一絲感情。
白心的臉,一瞬蒼白。
警察也被嚇到了,氣得大聲怒吼!“霍紀寒,你把槍給放下!”
白母也嚇得大叫,“不許開槍!不能開槍,心心,心心你快下來啊心心!”
樂樂已經聽不見哭聲了,郁知意看向對面那棟大樓的一扇窗戶,對方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郁知意緊了緊霍紀寒的手。
“你要殺了我么?”白心盯著霍紀寒問。
“殺了我,你能不能記住我?”
“一個該死之人,死了就該時了。”冰冷的話語,毫無溫度的眼神,白心直直地盯著霍紀寒看,眼里的神色,漸漸從悲哀,變得絕望,最后,變得瘋狂。
“那就一起下地域吧。”
她手里的,一把剪下去。
“樂樂!”郁知意嘶聲大喊。
霍紀寒一把拉住郁知意,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前,一只手捂住她的耳朵。
而后,是蹦蹦的兩聲槍聲。
穿著潔白護士服的白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霍紀寒。
手里的剪刀,也掉落在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對自己開槍的人。
這個,她為之瘋狂的男人,最后殺死自己的,是這個人……
白心瞪大了眼睛,而身體,卻緩緩向后倒去了,摔落下二十六層的高樓。
“心心!”白母嘶啞著嗓子大喊一聲,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樂樂!”郁知意猛地掙開霍紀寒,一把沖過去,只見樂樂已經被從二十五層窗戶里做好救援準備的警察給接住了,安然無恙,她小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欄桿之外,卻看到高樓落下去的白心,地上綻開了一片殷紅的色彩。
她在和白心爭論的時候,就已經從對面高樓的窗戶里看到了對她做手勢的警察,讓她拖延救助的時間。
此刻,看著高樓下那一片綻開的殷紅,郁知意只覺雙目眩暈,腿腳一片發軟,一股惡心感從胃部洶涌了上來,激得她臉色發白。
事發的時候她一心掛念樂樂,連害怕的感覺都失去了一般,長時間繃著身體和心態在和白心周旋,意識到她病態的心理和精神,只覺得心中驚駭,如今事過,后怕的心理才徹底涌了出現,刺激著百骸全身,也才意識到腿腳發軟的狀態。
霍紀寒眼疾手快地接過郁知意,將她冷汗淋漓,手腳發軟的身體擁入懷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后背,“知知,知知沒事了,沒事了。”
“嘔……”郁知意一陣猛烈的嘔吐。
東西吐在霍紀寒昂貴的襯衫上。
霍紀寒卻一點也不在意,用衣袖子擦她的嘴角,顫抖著聲音安撫她,“沒事了,知知,沒事,我在這里,以后都沒事了。”
郁知意閉了閉眼,雙手緊緊地攥著霍紀寒上衣的布料,顫著聲音,“嗯”了一聲。
------題外話------
其實……白心真的沒有那么喜歡霍紀寒,她就是心理和精神上的病態,卻妄圖以這種借口來給自己做的事情找理由。好了……她的盒飯被領了。
好像主線的情節,也差不多結束了,等知知拍完電影吧,可能也就是下個月的事情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