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男女主角，電影之中總有點感情戲和親熱戲。
進(jìn)劇組半個月之后，終于拍到了這方面的戲份。
寧兮淼很難說自己是什么感覺和心情。
在拍她和周焱的吻戲的前一天開始，她就有些心情復(fù)雜。
但是，一個合格的演員，不該將個人情緒帶入表演之中。
這是她在好萊塢拍戲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
她不知道遇上過多少不喜歡的演員，可是面對他們，要做的不是自己，而是戲劇里的人物。
寧兮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抬手揉了一把臉。
太可笑了，既然做好了決定，還有什么必要忐忑和不安？
雖然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但是第二天到了片場，看到周焱，她感覺自己大腦又當(dāng)機了。
化完妝之后，拍了一場劇情的部分，接下來，就是戲里的第一場吻戲了。
無可避免的，兩人都去做了一番準(zhǔn)備。
寧兮淼神色不自覺變得嚴(yán)肅和凝重，這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
周焱直接進(jìn)了自己的化妝間。
他更夸張，刷牙刷了十分鐘，助理都看不下去了，“周哥，你可以了吧？”
現(xiàn)在周媛媛已經(jīng)不跟著周焱了，安排了個助理。
周焱漱了口，輕哼一聲，“你懂什么。”
助理：“……”我不懂我不懂，我就知道您對寧兮淼奇奇怪怪的。
他刷完牙之后，又噴了漱口水，呵了一口氣在掌心，聞了聞，確認(rèn)自己嘴巴確實沒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后，他才放心了。
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他忍不住咧嘴笑。
雖然已經(jīng)是個二十六歲的青年了，但咧嘴笑起來，還是像個大男孩。
笑完了之后，周焱表情僵住，而后一點一點地恢復(fù)成那副“誰也別惹我”的模樣。
他這么開心做什么？
哼！還不知道人家稀罕不稀罕跟你拍戲呢。
剛才他進(jìn)化妝間之前，看了一下寧兮淼，她臉色那么凝重，很為難的樣子。
可，此時看著鏡子里強裝鎮(zhèn)定的自己，只有周焱知道，外在的表情可以裝出愛，心里的喜悅，是不能裝出來的。
那是跟寧兮淼的吻戲啊。
除了開心，他也很緊張，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心臟就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周焱閉了閉眼，抬手摁了摁心臟的位置，憤憤道，“跳跳跳，跳什么跳！不就是個吻戲么，周焱！你太沒出息了。”
一開口說話，雖是憤憤的語氣，可還是忍不住揚起唇角了。
此刻，他又不禁想起當(dāng)初郁知意婚宴上和寧兮淼的那個吻。
他有點粗暴，最后回憶起來，也并不是那么美麗。
周焱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和寧兮淼之間僵硬的關(guān)系，心里又是一股煩躁，再次確認(rèn)了自己嘴巴沒什么味道之后，便走出了化妝間。
寧兮淼正在和導(dǎo)演討論拍接下來的戲份，“導(dǎo)演，要不借位吧，我跟周焱，氣場不符啊，這場吻戲，拍下來，估計會很尷尬。”
“借位？這不太好。”導(dǎo)演是個對情節(jié)細(xì)節(jié)很有追求的人，“吻戲而已，你都做了好幾年的演員了，還有什么過不去的，這部分是特寫的，再說了，你們這段時間，合作得都挺好的，沒事。”
寧兮淼：“……”您哪里看出我們合作得很好，全劇組都知道我們倆關(guān)系不好了。
寧兮淼深吸了一口氣，還要再說什么，導(dǎo)演便看到了她身后的周焱，“周焱來了，準(zhǔn)備好了吧？”
寧兮淼聞聲，回頭看了一下周焱。
周焱臉上沉沉，目光不善地看著寧兮淼。
導(dǎo)演留下一句讓他們做做準(zhǔn)備再開拍就走人了。
聽到寧兮淼說什么借位的話，周焱的心理氣不打一處來，她就這么不想跟自己拍親熱戲么。
導(dǎo)演走了，兩人隔著幾步的距離對望了一下，寧兮淼不知道為什么，有點緊張，手指下意識攥了攥，剛想要開口說什么，周焱冷冷地道，“跟我拍戲，還真是委屈寧老師了。”
寧兮淼深吸一口氣，“我沒這么說。”
“是么？您都背著我跟導(dǎo)演調(diào)戲了，我以為，寧老師為了藝術(shù)，什么犧牲都可以做出來呢。”
周焱這話，帶了點意氣，話語里難免沒有對寧兮淼這些年在國外拍戲，吃了許多苦，忍了許多常人不能忍的責(zé)怪和擔(dān)憂。
寧兮淼似乎被氣笑，抱胸道，“我沒有周老師想的那么偉大，我只是覺得，這樣做，比較好進(jìn)行拍攝而已，怎么，難道周老師很喜歡拍親熱戲？”
她眉梢微揚，問得有點挑釁，也滿不在乎。
周焱的臉一秒漲紅，“寧兮淼！”
寧兮淼是被周焱這副態(tài)度氣壞了，嘴上也不饒人，“想不到周老師愛好這么奇特，真讓人刮目相看，我有點害怕呢。”
在嘴皮子上，周焱永遠(yuǎn)都爭不過寧兮淼，當(dāng)然也很成功被寧兮淼氣到，這會兒耳朵都發(fā)紅了，為自己辯駁，“我沒有！我潔癖你不知道么，我沒吻別人！”
可能是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吵架的模式。
寧兮淼冷聲懟回，“是么，上次周老師在學(xué)校里的另一場戲，我看您也很享受呢。”
“你是借位！我跟別人都是借位！你看不出來么！我這輩子就親過一個人！上次那個人果然是你！”
話一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周焱反應(yīng)過來，眼睛都亮了。
淼淼……這是在意的吧？
上次他看到那個背影，腦袋來一瞬間就想到寧兮淼，所以自然而然就走上去了。
別人認(rèn)不出來，可周焱天天看她的電影、照片，怎么會認(rèn)不出，第一秒就認(rèn)出了寧兮淼，但礙于當(dāng)時在場的人太多，他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但那天回來之后，卻獨自興奮了一個晚上。
寧兮淼也愣住了，卻是為了周焱的話。
“我有潔癖”
“我跟別人都是借位”
“我這輩子就親過一個人”
她心跳得有些不受控制，為了剛才的情急，也為了自己的失控。
面對青年一瞬間發(fā)亮的眼眸，她重新調(diào)整好情緒，臉上淡淡的，好像剛才的爭吵完全不存在一樣，“抱歉，我情緒失控了，這兩天沒休息好，有些燥，我給周老師道歉，我先去做準(zhǔn)備。”
周焱眼里的光，瞬間黯淡下去。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寧兮淼，寧兮淼眼尖地退一步，轉(zhuǎn)身就走了。
周焱看她離開的背影，眼里明滅不定，微微抿起的唇瓣，有那么一點委屈。
他懊惱地揉了揉后腦勺，被弄好的發(fā)型，瞬間又被他弄亂了。
他又惹人生氣了，怎么那么煩！
這注定是一場各懷心思的吻戲，主角是周焱和寧兮淼，所以，并不太順利。
這沒什么，拍親熱戲的時候，演員難免都有些放不開，即便是演技再好的演員，也要突破心理上的那一關(guān)。
導(dǎo)演不厭其煩，來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干脆讓兩人都去休息幾分鐘，醞釀一下戲里的情緒再過來繼續(xù)。
寧兮淼回到休息椅上，便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輕呼了一口氣。
其實腦海里，出現(xiàn)的還是之前的幾次畫面，周焱慢慢湊過來，靠近她臉龐的時候。
即便做過那么多次心理建設(shè)了，礙于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還有剛才吵的那一架，她其實很難平靜下來。
她甚至懷疑周焱靠那么近會不會聽到她的心跳不太正常。
新跟寧兮淼的助理，是她回國之后，中凰重新分配給她的，見她這樣子，開口，“姐，你還好么，是不是今天狀態(tài)不太對？”
寧兮淼苦笑了一聲，開玩笑一般，“何止?fàn)顟B(tài)不對，周焱幾千萬的女友粉，我一想到跟他拍那個，我就想到后面要被罵死了。”
助理噗嗤一聲笑出來。
周焱就坐在寧兮淼后面的不遠(yuǎn)處的椅子上，視線就一直盯著她那兒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倘若仔細(xì)看，這會兒，他眼角有幾分委屈，微抿的唇瓣，嘟起一點點，為剛才和寧兮淼那一場怎么都進(jìn)行不了的吻戲。
他們都很不自然。
演員失格。
休息了十多分鐘之后，寧兮淼站起來。
一直看著他的周焱，也下意識一般猛地站起來。
這動作有點突兀，兩人的視線對上，都不太自然的分開，而后又像反應(yīng)過來一般，恢復(fù)了正常。
他們都太不正常了，不該是這樣的。
第二次拍攝繼續(xù)開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途的休息再次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這一次進(jìn)行得比較順利，情緒醞釀得也比較好。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穿著戲服的他們，是他們，又不像他們。
寧兮淼眼眸微垂，視線放在周焱的下巴上，青色的淡淡的一層胡渣，堅毅的線條。
眼前的光線，一點一點被覆蓋。
她放在身側(cè)的指尖倏地蜷縮了一下，她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不過眨眼的功夫，唇上一片溫軟的觸感。
“轟——”的一聲，寧兮淼覺得腦袋里炸開了一朵煙花一般。
被并不陌生的氣息，全然覆蓋。
不過眨眼的功夫，周焱的攻勢便變強了。
周焱其實是緊張的、忐忑的。
但是碰到寧兮淼的那一瞬間，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五年前，郁知意婚禮上的那一幕在腦袋里重現(xiàn)。
他氣她說謊，氣明明也喜歡他的，就不承認(rèn)，氣她那樣匆匆離開，也氣這些年毫無聯(lián)系不聞不問，更氣她五年之后再回來，這般云淡風(fēng)輕。
只是一個源自戲劇的動作，不該帶了私人感情。
這也是一個失控的吻。
不管是寧兮淼還是周焱。
他們都對不起演員這個職業(yè)。
導(dǎo)演站在監(jiān)視器的后面看著兩人。
這場戲，他倒是滿意了，但……看著便慢慢品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了。
這兩人……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要不要喊停？
副導(dǎo)演也在旁邊看。
眼看著兩人似乎很投入，并且這個只需要維持十秒左右的吻，似乎已經(jīng)持續(xù)了快一分鐘，他便覺得有些不對頭了，眼神示意了一下。
導(dǎo)演輕咳了一聲，“咔！”
兩人被這導(dǎo)演這一聲“咔”反應(yīng)過來，寧兮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推開了周焱，神色有些慌措。
她剛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投入了進(jìn)去，此刻連周焱都不敢看，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
周焱兩只耳朵都紅透了，難得看著寧兮淼慌張的模樣。
剛才的感覺，猶在心頭，唇瓣上的觸感，尚未消失。
他心里是緊張的，但又有點克制不住的欣喜。
剛才她那么投入……一定，對自己還有感覺的吧。
導(dǎo)演笑呵呵的，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兩人，“剛才這段不錯，行了，可以過了，難為你們拍了這么久。”
寧兮淼慌亂地點了下頭，而后也沒看監(jiān)視器里的畫面，快步離開了。
洗手間里，寧兮淼捧著水甩到自己的臉上，冰涼的水，總算讓臉上的熱度降下來了一些，可是回想起剛才的畫面，她又忍不住懊惱。
“寧兮淼啊寧兮淼，你真的是……”
她用力地捶了捶自己的額頭，“你到底怎么了！”
她一邊厭棄自己，一邊又忍不住回想起剛才周焱的模樣。
腦海里的畫面，揮之不去。
她認(rèn)命一般地嘆了一聲，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到了此時此刻，她真的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還喜歡周焱。
*
這場戲過后，便是中午休息了。
下午才繼續(xù)拍戲。
良久之后，寧兮淼才從洗手間出來，助理靠在墻外等她，“姐，你沒事吧？”
寧兮淼笑著搖頭，“能有什么事。”
她走出去，周焱就站在洗手間外不遠(yuǎn)處，像是專門在等她一樣。
見到寧兮淼過來，便走上來，“我有話跟你說。”
周焱不想等了，也不想試探了，更不想在寧兮淼的面前收斂自己。
那些氣憤，他都不想理。
從寧兮淼回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決定了，這次，一定要讓她的名字，刻在他家的戶口本上。
他絕對不會放手。
“什么？”
顧不得旁人在場，周焱忽然拉住寧兮淼的手，青年似乎變成了當(dāng)初那個少年，眼角微紅，聲音都啞了幾分，“淼淼，我們和好好不好？”
寧兮淼被周焱這句話嚇得呆在當(dāng)場，連助理都驚呆了。
反應(yīng)過來之后，寧兮淼猛地甩開周焱，“你在說什么。”
她的動作太快，反應(yīng)也太大，周焱的手里，空落落一片。
眼里的光芒，驟然暗下去，聲音帶了幾分委屈，“淼淼……”
寧兮淼慌得不敢去看周焱的眼，“你……你先別這樣，有什么話，好好說。”
助理看著兩人的模樣，自覺走開，給兩人空間，順便，放風(fēng)。
周焱繼續(xù)走上來，想拉住寧兮淼，寧兮淼卻往后退了一步。
“淼淼……你還喜歡我的，是么？”
“你在說什么！”寧兮淼下意識地否認(rèn)，“周焱，你別鬧了。”
周焱肯定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眸，藏在多年的積淀的情緒，“淼淼，你敢說你不喜歡我么，你心里明明有我。”
寧兮淼心慌過后，逼迫自己恢復(fù)沉靜，“開什么玩笑，你能不能別這么自戀，再說了，我什么時候心里有過你。”
周焱逼得她往后退，這會兒，無論她說什么刺激人的話，他都不在意，黑眸緊緊盯著寧兮淼，不錯過她想要隱藏的一分一毫的情緒。
“你為什么總是跟我說謊？”
“五年前是，現(xiàn)在也是。”周焱緊緊地盯著寧兮淼，發(fā)紅眼眸里，帶著不安和委屈。
“你總是推開我，騙我，戲弄我。”
“為什么？”周焱聲音微哽，“五年了，你一走了之，我給了你時間了，你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寧兮淼，你是想讓我死。”
一句“你是想讓我死”嚇得寧兮淼臉色發(fā)白。
周焱如法炮制，將人禁錮在懷里，有力的手臂，寧兮淼掙也掙不開。
他眼圈發(fā)紅，聲音也不再那般平靜，如似哽咽一般，“淼淼，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錯了，我不生氣了，我不懟你了，我沒想惹你不高興的，我只是想讓你多看看我，淼淼，你別推開了，我想你想得快要瘋了，你都回來了，怎么還不能跟我在一起？”
寧兮淼掙扎不開，干脆也不掙扎了，就這樣，靜靜地給周焱抱著，“周焱，我很抱歉，你別這樣，你這樣，后面還有大半的戲，我們不好合作。”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想拍戲？”周焱眼睛紅紅地，不滿地看著寧兮淼，“你怎么那么狠？”
“好，那你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在乎我。”
一點也不喜歡，一點也不在乎么？
怎么可能？
但，還是能說的吧？
寧兮淼張了張嘴，“我一點也不……”
沒說完的話，被堵在了唇中。
如五年前那般，如法炮制，也如半個小時之前那般，熟悉的觸覺。
寧兮淼差點沉溺其中，反應(yīng)過來，猛地推開周焱，她眼圈發(fā)紅，極力克制著慌亂的情緒，“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青年眼里的光，因為她的推開，徹底黯淡下去。
寧兮淼眨了眨眼，盡力不去看那雙受傷的、發(fā)紅的眼，她說得云淡風(fēng)輕，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是我錯了，當(dāng)年就應(yīng)該跟你說清楚，免得你這些年還繼續(xù)誤會，你知道的，我得過癌癥，我沒有生育能力，你知道我的過去，我不能接受沒有孩子的家庭，也不能接受領(lǐng)養(yǎng)，我誰也不信任，我不會結(jié)婚，所以，你說的這些，都毫無意義。沒錯，我對你有過好感，但那是因為剛好在我生病最脆弱的時候，你剛好出現(xiàn)了，這是正常情緒，任是誰，都會這樣，如果那時候不是你，是別人，也是這樣。”
周焱猛地抬頭，看向?qū)庂忭担劾锞呤钦痼@和錯愕，還有受傷。
沒有生育能力？
她明明去加拿大治病了，他哥說，那邊的導(dǎo)師，治療的成功率很高。
不，他一點也不在意這個的。
可是……寧兮淼在意……
周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這些年，她就是為了這個，拒絕他的么？
還有她說，就算不是他，別人出現(xiàn)了，她也會這樣？
所以他根本一點也不在意自己？
周焱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黯然又受傷。
寧兮淼讓自己渣得很徹底，說出來的話，冷靜又無情：“當(dāng)然，我也很感謝你那時候出現(xiàn)了，周焱，這可能是一種錯覺，你對我，只是當(dāng)初我沒有跟你說清楚，殘留的情緒罷了。”
拍過太多戲，學(xué)習(xí)能力那么強的寧兮淼，太懂得怎么去擊碎周焱這樣純粹的人的心了，什么殘忍的話，都能說出口，傷人一千，也自損八百，“我沒什么朋友，除了郁知意，你算一個，我挺珍惜這段情分的，這篇翻過去了，我們還能做普通朋友，把這部戲拍完。”
周焱嗤笑了一聲。
寧兮淼不敢去想這聲嗤笑里，到底帶了什么興趣。
她也沒敢對上周焱的眼神，快步離開了。
等在不遠(yuǎn)處的助理一邊給兩人放風(fēng)，也看到了兩人這邊的情況，見到寧兮淼走過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寧兮淼扯唇笑了笑，“走吧。”
“姐，你還好么？”
“沒事，回車上休息一下吧。”
“嗯嗯，好。”
*
下午的拍攝繼續(xù)。
還好一開始不是她和周焱的戲份。
但是，中午的事情，還是對寧兮淼產(chǎn)生的影響，并且還不是一點小點。
周焱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
那雙發(fā)紅的漂亮眼眸，哽咽的聲音，還有那個吻。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覺自己竟然在拍戲的時候走神了，她趕緊和導(dǎo)演道歉，收斂了心神，繼續(xù)。
一轉(zhuǎn)眼，卻看到周焱站在場外看著她。
寧兮淼盡量讓自己忽視掉對方的視線，將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東西摒除掉。
一場戲完成之后，中間休息。
周焱也沒來找她。
好不容易結(jié)束和周焱下午的戲之后，寧兮淼已經(jīng)滿身疲憊。
保姆車直接將她帶回家了。
助理在車上給她提行程，“明天沒有你的戲份，但是有個雜志需要拍攝，上午九點鐘，我跟司機到你家里接你出去，后天下午再進(jìn)劇組。”
寧兮淼無精打采地應(yīng)下來。
注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
寧兮淼第二天沒去劇組，到了第三天，因為是下午的戲，所以她中午之后才去劇組。
到了劇組之后，就發(fā)現(xiàn)異常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助理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跟寧兮淼道，“姐，出事了，周焱拍戲，從高臺上摔了下來，現(xiàn)在被送去醫(yī)院了。”
寧兮淼聽到一句從高臺上摔下來，臉都白了，“他怎么樣？”
“情況不明，我問了劇組的人，都不太清楚，但受傷是肯定的了，地上好大一灘血，據(jù)說周焱那邊，現(xiàn)在也對外封鎖了消息，媒體還不知道。”
坐在化妝臺前的寧兮淼心頭一慌，直接擰斷一根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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