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又在笑了。”正在盛飯的姜奶奶說道,她老伴看著電視,點了點頭,說,“你到時候交水電費的時候,記得再說說。
“也確實是,這要是大晚上的,得不把大家都吵醒喲!”姜奶奶也意以為然。
云笙只覺得心里有一萬匹瘋狗跑過,揚了一層灰,還全撲他臉上了。
他臉黑了一大塊,泛青又泛紫,最終還是很無語。
云笙:“……”這姐姐絕對被掉包了!他不要跟這個假冒貨玩。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轉身,走了?
云起笑得停不下來,就在她以為云笙會轉身懟她時,結果,他轉身走了。
云起:“……”神奇!今天居然沒有懟她?
她嘴角扯了扯,最終還是快速地來到走廊上的石廊上,用上面垂掛著的帕子麻利地擦干了手。
天大地大,還是吃飯最大!
其他的事等會再說,吃飯再了事!
先吃飯!
“怎么這么久啊?”已經盛好飯正準備要吃的云韻開口道,“又在看書?”
“不是跟你說了,不管在干什么,一旦開始,就一定要先吃飯的嗎?”
“怎么又不記得了?”談到跟吃飯有關的事,云韻總會秒變嚴肅。
“***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們也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怎么就沒有這個自覺呢?”
“要是胃餓壞了怎么辦?”
……
奶奶的“唐僧念”又開始了,云笙見此,趁機打起了“小報告”。
“奶奶,姐姐根本沒在看書,她是在衛生間里玩水!”
“這么大個人了,居然還這么幼稚,居然還在衛生間里玩水?”一邊說著,云笙一邊還用嫌棄的眼神瞅了云起一眼。
夾了一大塊瘦肉,一口進嘴里,好似在吃著云起一般,以此來顯示他的“不齒”。
要知道他現在七歲都不玩了,她比他大四歲,居然還好意思玩?
羞不羞?一層老皮哦!
云起:“……”原來剛剛不懟她,是在這里等她啊?
就說呢,怎么突然不抽風了?果然她還是沒想太多。
云起努了努唇,嘴角一扯,立刻反駁:“我洗個手,你還管上是吧?”
“本來就該管的!”云笙很是有理的樣子,“過幾天馬上就要交水電費了,你要浪費著玩,有本事那你來交水費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浪費水了?”云起火了,“你怎么不交?憑什么叫我交?”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又不是我浪費的!”說完,還“略略略”地朝云起扮了個鬼臉,把云起給氣的啊,飯都不想吃了。
“就你這‘小斗雞眼’?怕是眼冒金光吧?”云起嗤了一聲,立刻反唇相譏。
“那你總比你這近視眼好啊!”見云起無話可說,甚至想打他,云笙更歡快了,果然建立在他姐的痛苦之上的快樂,就是讓他這么爽!
看到云笙臉上那得意而嘚瑟的表情,云起拿著筷子的手一拽緊,差點一筷子飛出去。
最終云起還是什么也沒做,只是飯碗扒得直刮刮響,好似在啃著云笙般泄憤。
云笙見此笑得更囂張了,覺得他終于又掰回了一場。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云起快速地吃完飯,不再聽奶奶念叨的和解,把飯碗丟到廚房的盆里,一個快步就走回了臥室。
門差點被她哐得直響,幸好在最后一刻,她用手擋住了。不然,樓下的姜奶奶又得說她們了。
之前云笙每次吵架之后就愛摔門,門摔得哐當哐當直響,樓下的姜奶奶聽得直要罵人,警告的話語已不是一兩次了。
因而,她們都稍微注意著來了。
云起雖在氣頭上,還是勉強控制住了情緒。
只是把門鎖好,一把躺上了床,鞋都沒脫,腳躺在外頭,一個枕頭蒙住臉。
云起的眼神,無聲地就流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特別委屈。
很委屈,很委屈,熟悉的枕頭蒙上臉的瞬間,她頓時忍不住了。
小聲的抽泣,把小枕頭拱得一頂一頂的。
好似顫抖著的地里的小白菜,風雨收刮,無人理睬。
她就很想哭,莫名地想哭,眼淚忍也忍不住,反正他們也看不見,我就自己一個人哭了好了。
期間,奶奶云韻跑來敲門,云起委屈地哭泣著,理也未理。
敲了許久,未見來開,以為她睡著了,也就走了。
云起哭了好久,她也不知道多久,只是那枕頭的被套,濕了一大片,在那一片干燥的紅色,只是顏色更顯深些,不是很顯眼。
哭到云起自己以為,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她才停了下來。
水汪汪的清澈杏眸下,睫羽一片濕潤,眼圈不紅,但眼角有一絲絲潤紅。
淚痕還殘留在臥蠶下,要是露出一個笑,鐵定也是勉強得不行。
云起拿著沒有柄端的紅色老式圓鏡照了照,看著自己這一臉好似“大汗淋漓”的模樣,還是打開門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五月的天氣,陽光赤熱,中午的水溫,自來水的第一抔水,都有點泛熱。
撲在臉上并不清爽,甚至還有點燒。
云起的心情因此顯得更加煩躁。
她拿起水龍頭套管引流到一邊的桶上,看著流進專門用來沖廁所的那個深棕色的桶,她莫名視覺上有些不適。
深棕色的桶,好像是上一個住這層樓的租客留下的,桶的內壁和外部都有著坑坑洼洼的痕跡,像是上了百年歷史斑駁著的老墻,飽受歲月的滄桑,使它的面容有些不忍直視。
特別是里面經常浸泡著各色洗東西的液體,拖了地的拖把也經常在里面攪著洗,通常一桶下來,里面是各種臟污渣滓,關是看著就有點惡心。
云起剛開始時,是有些看不慣的。她在姑姑家住了那么久,雖然和堂弟、姑姑不怎么合得來,但至少姑姑是個有潔癖的人,家里各處的衛生還是打掃得很干凈的,尤其是廁所,瓷磚那通常是光潔如新。
云起剛搬過來,看到那裝水的桶時,心里是十分拒絕的。
她不敢用手去直接提那桶倒,甚至還把它踢遠,不在眼前,她才能好受些。
為此,她還受云秋霞和云笙詬病了許久。慢慢還是克服了,因為真的沒那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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