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站在樹下的陰涼處,靠近著橋廊,大理石般光滑的欄桿,觸手摸去,仍覺得滾燙炙熱。
近處的河面,隔著橋廊錯落,加上身高不夠,無法看個仔細。
云起只好踮起腳望向不遠處的河面,哪成想沒有一側的樹枝伸頭彎腰遮擋一方刺眼光線,瞇著眼也只能瞧個明光锃亮。
不曾看到本來面貌的河面,還差點灼傷了眼。
倏然閉了目,輕輕揉了會,低著頭才緩緩睜了眼。
再不敢看那邊河面,尋著陰涼,坐在了樹下低矮的花壇邊。
托著下巴,有些無聊地看向近處從疏漏葉片間跳躍出來的點點光斑。
眼神有些迷離。
明明是同樣灼熱的光,在河面上刺眼灼目,透過樹葉的罅隙掉落出來的反而溫順了許多。
看它點點跳跳,還感覺有些好玩。
可明明是同一個太陽發的光!
只不過一個不曾被外物收斂,原來是怎樣的光熱還怎樣散發著光熱;另一個有了外物遮擋,層疊削弱,使得它如今的熱度不及原本的萬分之一。
云起不禁伸出手,想要用手把這光握住。
光斑點散在手上,襯得根根玉指越發纖細、白皙。
高枝的樹葉微微顫鳴,隱約折現的光斑也齊齊隨之跳動,如同一個個音符在一朵圣潔的白蓮上翩躚起舞。
仔細用心聽,仿佛還有能聽到崢崢的誦經聲。
周圍悶熱的空氣,以及心中裝著的點微苦悶,似乎也在這咫尺瞬間得到釋放。
宛如置身在汩汩清泉旁,耳畔處,傳來淅淅瀝瀝的淙淙流水聲。
一片靜謐,幽靜、陰涼。
心中一陣舒爽之氣。
睜開眼,依舊是在炎炎夏日里,沒有清泉,亦無錚耳誦經聲。
原來只是想想。
手上的光斑也已離去,似乎是日頭漸高,它們也換了個位置,自發移去了更遠處。
看著手上干凈的一片,云起忽而就笑了。
連沒有生命的小東西都會與時俱進,更何況是思想復雜的人呢?
是或不是他,其實有那么重要嗎?
你結交為朋友的是現在的這個他,以前的一切也只是從前,你難道還能順著現在的他去遇見從前的他?
那或許,你們最初的緣分就不會是在現在了。
張愛玲說,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
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并不覺得這句話有什么特殊寓意。
不就是那冥冥中的緣分,恰巧遇見,一句問候,似乎沒有其它的隱喻。
此刻忽然記起,莫然覺得這話中聽,遇見該所遇到的人,或有微微驚訝,卻也只是道一句:“噢,你也在這里嗎?”
神奇的緣分,神秘不可捉摸。
好似要遇見什么人,冥冥中,已然早有預定。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就在那個時間,就在那個地點。
遇見了,
——嘿!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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