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這是？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地？”楊晨把手臂搭在周汐巖肩上。他手里拿著一杯加著冰塊的伏特加，遞給了周汐巖。

    周汐巖擋開了他的手，頭往一邊挪著：“起開，我不喝。”

    “喲，怎么了，連你的最愛都不喝了。怎么這是？”楊晨覺得稀奇。

    周汐巖往后倚去，靠在酒吧包間里微微帶著涼意的皮質沙發上，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跟人吵架了。”

    楊晨更摸不著頭腦，周汐巖跟人吵架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不符合常理啊，瀟灑隨性的花花公子周汐巖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他眼神望向身邊坐著的其他人，企圖尋找原因。

    旁邊的于然慢慢笑了起來，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準是跟白櫻吵架了吧。”

    楊晨還沒認識周汐巖多久，他問于然：“白櫻是誰？他女朋友？”

    于然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又笑了一聲：“是比他所有女朋友都像女朋友的朋友。”

    楊晨沒明白：“什么意思？”

    于然意味深長地說著：“你以后就明白了。”

    楊晨來了興趣，他打聽著：“長得好看嗎？”

    “好看。”于然肯定著：“當然好看，周二少身邊的人能有長得不好看的嗎。”

    于然認識周汐巖五六年了，其實也只見過白櫻兩三面。以前沒見到白櫻的時候，早就經常從周汐巖的嘴里聽到這個名字。他經常聽周汐巖說關于白櫻的事情，說她如何令人生氣，如何冷淡。這讓于然起了很大的好奇心，經常跟周汐巖念叨著，讓她出來，跟他們一起玩。但不管怎樣，周汐巖都不讓他見到她。

    周汐巖把她藏得很嚴實。后來，于然才知道，他對所有人都是一樣，他們幾乎都沒有見過白櫻，只是聽到過很多次這個名字。

    后來，很偶然的機會，于然在外面見到了陪同一個披肩發女人吃飯的周汐巖。他們坐在隔壁桌，與他相隔大概兩米的距離。于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他們，剛開始還以為那個披肩發女人是周汐巖新交的女朋友。

    只是，當細看，注意到了周汐巖的眼神后，于然便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了。

    他用著一種，于然從未見過，熱切而溫柔的眼神看著對面的那個披肩發女人。而那個女人只是一直在低著頭吃飯，她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是周汐巖在說，他湊得她很近，笑著不知道在跟她說些什么。

    與那個披肩發一起吃飯的周汐巖，好像是另外一個人，整個人都換了一種狀態。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周汐巖。

    于然終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朝他們走過去。他停在周汐巖身邊，一只手臂親切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從周汐巖的角度看向對面的那個女人。

    她抬頭。發梢滑落在肩膀。她看著他。眼神漠然而疏離。

    餐廳里乳白色的日光燈給她身上蒙了一層縹緲而柔軟的紗，對面的那個女人眉眼微微下垂，帶著點無辜感。像是黃昏時節迷失在森林里的精靈一般，她那樣看著他。

    于然看得有點癡了。他甚至忘記了身邊的周汐巖。直到周汐巖臉色不悅地拿掉他的手臂，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眼睛看什么呢？”周汐巖又變成了如他們相處的那個樣子。

    “這是……？”于然看了一眼白櫻，問周汐巖。

    周汐巖切著盤子里的牛排，口氣生硬：“白櫻。”

    于然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有些驚訝，又看向白櫻，隔了一會，對她伸出手來，說道：“你好，我是周汐巖的朋友，于然。”

    他剛伸出手，周汐巖就用叉子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干什么呢？手往哪伸呢？你這爪子臟不臟啊，就伸手。”

    白櫻看了一眼周汐巖，隨后又朝于然笑笑：“你好。”

    于然說：“以前，經常聽說周汐巖提起過你的名字，沒想到，今天見到真人了。”

    白櫻又朝對面的周汐巖看了一眼，只是對他笑笑，沒有說話。

    “都是周汐巖的朋友，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于然坐在了她旁邊的位子上，拿著手機說著。

    周汐巖啪地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叉子，搶過來于然的手機，臉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反正不是什么好表情，口氣甚至聽起來有些尖酸刻薄：“喲，泡妞都泡到我地盤上了啊？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啊？怎么著，口味變了？變得那么寡淡啊？”

    于然倒是第一次見到周汐巖這樣，他平常雖然說話隨意，但絕不是現在這樣。他又看了一眼白櫻，白櫻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住了，她手里握著的叉子停在半空中，只是看著周汐巖。

    于然看著周汐巖，那一刻明白了一些事情。白櫻她碰不了。

    他有預感，如果他碰了白櫻，他跟周汐巖的關系就會朝著一個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他無法預料，但直覺覺得，那不是好的。他跟周汐巖不僅是朋友關系，更是合作關系，與他關系的好壞，更直接地影響著自己公司的事業。他不能搞砸跟周汐巖的關系。于然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美人雖然是美人，但挨上周汐巖，這就是一趟渾水。他應該盡早收腳，不要踏進去。

    所以，身為聰明人的于然，當做開玩笑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機，拍著周汐巖的肩膀，說周汐巖太緊張了。自己只是隨口一說。

    很多時候，大部分事情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盡管于然很多次都旁敲側擊地問過周汐巖他跟白櫻的關系，但周汐巖總不當一回事，說，只是朋友。于然不相信，問的多了，周汐巖反過來又發火，說他怎么那么閑，老愛問白櫻的事情。

    于然便閉嘴了。在心里笑笑，想象著以后周汐巖真正弄明白了一些事情，會是什么樣子的。但此時的他就應該只是坐在一邊，什么都不說，也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要做，等著看故事就好了。

    －－－－－－題外話－－－－－－

    我今天多更了點了，哈哈。兩章壓縮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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