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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愛妻有秘密 第八十二章 想陪你喝酒

作者/聽晰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高級病房里。

    老先生任韶光坐在沙發上,旁邊坐著魯安林,茶幾對面站著梁姨和老吳夫婦二人。

    梁姨把元莉跳樓的經過,連同任英豪,元莉,任靈悅一家三口逼迫安晨微,以及傭人小曇跪在安晨微面前,求她給元莉下跪認錯,安晨微不肯,元莉就從三樓的陽臺上跳了下來,等等……詳細地說了一遍,一邊說還一邊抹淚,站在她身邊的丈夫老吳,從頭到尾握著她的手,給她無聲的支持。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短暫的靜默后,任韶光拍著桌子,怒道:“任靈悅來醫院跟微微說元莉瘋了,元莉的確瘋了,跑到微房間的陽臺鬧跳樓,還要挾微微給她下跪道歉,活該從三樓摔下來。任英豪那個逆子,他竟然跟我說,他不知道元莉去微微房間做什么,一個二個趁我不在家,那樣欺辱我的外孫女,是當我死了不成。”

    在他外孫女的房間陽臺跳樓,存心給她外孫女添堵么?還敢讓微微給她跪下道歉,元莉是真瘋了。

    任靈悅幫著元莉欺負微微,他還能理解,不能理解的是養子任英豪,他一個公司總裁,管理著安陽集團幾千員工,大把年紀了,竟然也幫著元莉要微微下跪道歉,八成也瘋了。

    元莉會真從三樓摔下去,是罪有應得。

    “外公,您冷靜點,注意身體。”坐在老先生身邊的魯安林勸道,他此時心中的波瀾不比老先生小。

    只要想到微微被那些人逼迫著下跪,哪怕微微沒真的跪,他也心疼不已,自己小心翼翼照顧著,呵護著的女孩,竟被她的親戚如此糟踐,叫他如何不心疼。

    “是啊老先生,您先消消氣,消消氣,千萬不能激動。”老吳也勸說老先生,他能理解老先生的憤怒和痛心。

    從老先生將任英豪帶回家,就真心實意的把任英豪當成兒子看待,如今,兒子伙同兒媳婦,孫女,一起欺負外孫女,老先生的心會有多痛,可想而知,打小姐和姑爺車禍離世,老先生把微微小姐和小炐少爺看的比自己還重。

    自己和妻子全程都在,看著任英豪一家逼迫微微小姐,心里都不好受,何況是老先生,當時,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微微小姐真迫于無奈跪下去,他就拉著微微小姐上車,開車載她來醫院老先生這里。

    他只是任家的司機,管不了任家的家務事,也勸不了任英豪一家,但他可以把微微小姐送來老先生這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微微小姐向元莉下跪認錯。

    微微小姐有骨氣,抗住了眾人的逼迫,他心中也松了口氣。

    “安林。”任韶光看著魯安林。“你再打微微的電話,一定要把微微給我找回來。”

    “外公,您忘了,微微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魯安林很無奈的提醒老先生,他一直在打微微的電話,只是沒人接聽。

    “微微小姐離開家的時候,神色很不好,魯醫生來家里接我跟老吳時,她還沒回來,也沒來醫院,她還能去哪兒?”梁姨忽然臉色一白,顫聲說:“她不會出……”

    “你不要亂說。”老吳截斷妻子的話,微微小姐不知去向,這種時候任何猜測都會加重老先生的擔憂。

    梁姨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果斷住口站在一邊。

    “老先生,微微小姐可能一會兒就來看您了,您不要太擔心。”老吳安慰老先生。

    “這樣的話你信嗎?”任韶光冷哼著看了老吳一眼,他知道老吳是在安慰自己,可他現在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微微站在自己面前。

    魯安林忽然說道:“外公,我想,我知道微微在哪兒,您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他看過幾次微微和榮聞欽相處,能看出微微很信任,依賴榮聞欽,加上兩人已經領證結婚,微微從任家離開,很可能去找榮聞欽了。

    “真的?”任韶光看著魯安林,梁姨和老吳也看著魯安林,三人都等著他的答案。

    “我保證。”不負眾望,魯安林作出保證。“微微不會有事。”

    “她在哪兒?”還是由任韶光發問,住院這些天,他也了解了安林的為人,愿意相信他說的話。

    “這個……”躊躇了一下,魯安林抱歉的說:“請原諒,我不能說。”

    微微囑咐過他,不要告訴老先生她和榮聞欽的關系,他也答應了,自然不能言而無信。

    這小子為難的表情,明顯是答應了微微,幫微微瞞著自己某些事兒,任韶光想了想,決定不追問了,就算追問安林也不會說。

    別看安林平時一副好說話的溫和樣,他要是不肯告訴你的事情,就算是拿搶指著他,他也不會吐出半個字。

    “魯醫生,你真知道微微小姐在哪兒嗎?”梁姨不放心的再次確認,無視丈夫拉自己的手。

    “知道,阿姨,您放心,微微沒事的。”魯安林露出讓人溫暖又放心的笑容。

    “好好,微微小姐沒事就好,阿姨相信你。”梁姨連連點頭,她要求不高,只要知道微微小姐沒事,在哪兒不重要。

    眼前這個年輕醫生,一看就很可靠,她愿意相信他。

    “阿姨,我能問您個問題嗎?”魯安林突然說道。

    梁姨愣住,抬頭看了身邊的丈夫一眼,見他點頭,才對魯安林說:“你問吧。”

    魯安林遲疑了幾秒,問道:“那位元莉女士,是真的瘋了嗎?”

    他怎么會突然問起元莉是不是瘋了的問題,任韶光皺起眉,安林是在懷疑什么?

    老吳和梁姨也為之一愣,臉上浮現疑惑的神色。

    魯安林將梁姨和老吳的神色看在眼里,他沒再問,很有耐心的等著梁姨回答。

    梁姨看向任韶光,見他點頭應許了,才回答魯安林的問題。“是真瘋了,我親眼看見她瘋的。”

    “您能說一下細節嗎?”魯安林又問。

    “細節。”梁姨皺眉想了想,不答反問:“我能知道,魯醫生你問這個做什么嗎?”

    梁姨做任家的管家多年,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她再次看向任韶光,同樣的見他點頭,才回答。

    “這要從那天上午,先生……就是任英豪先生,突然回家開始說起,先生一回來就找夫人,我告訴他夫人在醫院里守老先生,還沒回來。先生給夫人打了電話,然后夫人回來,兩人在客廳里吵了起來,我當時在外廳,親眼看到夫人忽然臉色大變,之后就瘋瘋癲癲的傻笑。先生見情況不對,立刻帶著夫人回了房間,還親自打電話請了醫生來,靈悅小姐都回來了,那個醫生才檢查完,我是送醫生出門時才知道,那位醫生是精神科的心里醫生。”

    聽起來很合理,細想起來就會發現,不合理的地方太多,魯安林是醫生,比一般人更清楚醫學常識,一個人受了再大的刺激,精神錯亂到瘋癲,中間有段很長的過渡期,不可能說瘋就瘋。

    他已經猜到元莉是裝瘋,但還是需要確定一下,魯安林又問梁姨。“之后,元莉女士的行為有什么反常之處嗎?”

    “她都沒出過房間門,我哪有機會看到她。”梁姨無奈的搖頭,忽然,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她再次開口。“不過,小曇送進她房間里的飯菜和水果,都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魯醫生你說的反常之處。”

    “算。”無需再確認,他已經能下結論了,魯安林轉頭看著任韶光。“外公,我可以確定,元莉女士并沒瘋。”

    是裝瘋,他早猜到了,任韶光承重地點了點頭。

    梁姨十分不解“怎么可能呢,我親眼看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送進她房間的飯菜和水果都沒動,怎么可能沒瘋。”。

    “所謂的發瘋,其實就是精神錯亂,意識陷入混沌,但正常人的需求一個都不會少,餓了會找吃的,渴了會找水喝……等等。”魯安林以專業的口吻說完,眸光看著梁姨。“瘋瘋癲癲的樣子可以裝,明面上送進屋里的飯菜和水果沒吃,可以暗地里送,不然,一個餓了兩三天的人,就算能走到微微的房間,也沒力氣在無人的幫助下,爬上陽臺半人高的欄桿。”

    “不,不會吧。”梁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是任家的管家,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悄悄送食物進夫人的房間,她卻一無所知。

    “會。”這次說話的人是任韶光。“微微跟我說元莉瘋了時,我便猜到元莉是裝瘋,現在經安林一說,就更加確信了。”

    老先生也說夫人是裝瘋,梁姨不得不信了,但她還是有疑惑。“好端端的,夫人為什么要裝瘋?”

    “自然是為了逃避。”老吳回答,眸光看著妻子,提醒她說:“你想想,先生和夫人在一起快三十年,從未爭吵過,那天卻吵了起來,別墅門外又有徘徊著記者,兩人越吵越厲害,若誰都不肯讓步,最終可能會造成什么后果?”

    “離婚。”夫妻吵架后的最終結果,就是離婚,見丈夫點頭,梁姨心中總算明白,夫人裝瘋是為了逃避先生和她離婚。

    這時,魯安林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任韶光一眼,起身走到窗戶邊去接電話。

    “我馬上來。”幾秒后魯安林這樣說,隨后結束通話,將手機放在白大褂口袋里,對老先生說:“外公,有位住院的病人出了些狀況,我先離開一下。”

    “去忙吧。”任韶光大方的放人。

    魯安林又朝梁姨和老吳點了點頭,轉身朝門口走去,梁姨跟在魯安林身后送他。“辛苦魯醫生了。”

    “阿姨您不用客氣,您和叔叔要回去時,去護士站請護士給我打個電話,我來送您和叔叔回去。”魯安林說道。

    “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坐車回去。”拒絕的話出自老吳之口。

    “對,我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你是醫生,那么忙,老耽誤你的時間可不行。”梁姨非常贊同丈夫的話。

    “那好吧,我先走了。”魯安林大步走出高級病房。

    梁姨送走魯安林,回到茶幾邊見任韶光面前的水杯空了,拿起水杯到飲水機那兒放了杯水回來,擱在茶幾上時說:“這魯醫生真不錯。”

    “是很不錯。”任韶光點頭贊同,精明的眸光直直看著梁姨。“小梁,元莉和家庭醫生的那張照片,是你發網上去的。”

    他用的不是問句,把梁姨和老吳都嚇得臉色大變,尤其是梁姨,她臉色慘白,渾身幾乎要顫抖了。

    梁姨明白,老先生不是在問她,而是已經確信是她做的了。

    “是。”沒有任何的辯解就供認不諱,梁姨垂著頭,顫聲道歉。“老先生,對不起。”

    這些天,她一直在后悔,發那張照片到網上,原本是想為老先生出口氣,因為元莉和周醫生合伙害老先生,她為老先生不值,卻沒想到會讓微微小姐背了黑鍋,被任英豪一家責罵。

    她本想向微微小姐坦誠,并道歉,卻一直沒機會。

    “老先生,她一時糊涂,沒想到會造成那么嚴重的后果,但做錯事,就是做錯事,還讓微微小姐背了黑鍋,您要怎么處罰她都行,只請您看在我的份上,讓她留在任家,不做管家,做一個掃地的都成。”老吳為妻子求情。

    “你哪兒來的照片?”沒理會老吳,任韶光直接問梁姨。

    “清潔地板的時候,在沙發下面發現的。”梁姨如實回答。

    “老先生,我求您看在我們夫妻……”老吳又開口求情,卻被任韶光打斷。“我什么時候說要處罰她了?”

    “啊!”梁姨小小的驚呼了一聲,老先生的意思難道是,是……但,可能嗎?照片的事情給任家帶來多少麻煩,看看別墅外的記者就知道了。

    “老先生,她做錯了事,受些罰是應該的。”老吳比梁姨鎮定。

    任韶光看了梁姨一眼,眸光落在老吳那張經歷風霜洗禮的臉上。“她不但不會受罰,我還要獎勵她,給她加薪。”

    “啊!”梁姨懵了,她不但不會受罰,還要加薪,怎么可能呢?

    “啊什么,還不快謝謝老先生。”老吳畢竟是跟在老先生身邊多年的人,對老先生多少有些了解,既然老先生親口說了不會罰妻子,還會給妻子加薪,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

    “對對對,謝謝老先生,謝謝老先生。”經丈夫提醒,梁姨急忙又是鞠躬道謝。

    “行了,小梁,你去給我洗些水果來。”任韶光擺了擺手。

    “這就去。”擔憂解除了,梁姨很高興,走路都輕快了許多,端了水果就出去。

    病房的門關上,任韶光忽然沉下臉。“老吳,我有件事情要你去辦。”

    “老先生請說。”老先生讓妻子去洗水果時,他就猜到老先生是有事要吩咐自己去做。

    夜晚,幽藍的海面上點綴著小小光點,那是天上無數顆小星星的投影,一閃一閃的,像調皮的孩子在玩耍。

    屋里,燈光明亮,恍如白晝。

    床上熟睡的人悠悠轉醒,肚子里唱著空城計,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餓醒的,翻身坐起。

    入眼的是一大片落地窗,玻璃窗外,遠處星光點點,波光粼粼,十分熟悉,但……這里不是自己在任家的房間,重生后,她除了醫院就是任家,兩點一線。

    這里是……安晨微瞬間呆住,她想起來了,這里是,是榮聞欽在臨海閣的別墅,上一世她和榮聞欽結婚兩年,一直住在臨海閣。

    那一大片落地窗和窗外湛藍的天空大海,都是她最喜歡的。

    自己怎么會在這里?安晨微試圖在腦海里找尋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可惜,無論她怎么努力,暈乎乎的腦子里都沒有半點收獲。

    自己到底是怎么來這里的?

    推門走進房間,榮聞欽看到的就是那小女人坐在他床上發呆。

    “醒了。”路過茶幾時,將手里的咖啡杯子放茶幾上,直接走到大床邊,高大挺拔的身軀坐在床沿,大手伸出覆蓋在她額頭上,幾秒后,他說:“體溫還算正常,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他做這些事情時,安晨微全程都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怎么在這里?”話一問出口,安晨微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她不是問了句廢話嗎?

    這里是他的房子,他不在這里才奇怪吧。

    端起矮柜上放著的水杯,遞到安晨微面前,榮聞欽說:“先把水喝了,想問什么,我都給你答案。”

    安晨微點頭,聽話的接過水杯,仰頭將水杯里的水喝了,可能是心中存著疑問,也有可能是太餓,太渴,水喝到一半時嗆了一下,咳嗽將近一分鐘才住址,繼續喝完杯子里的水。

    她剛睡醒,臉頰紅撲撲的像熟桃子,讓人很想咬一口,坐在床沿,榮聞欽能清楚地看到她過大的衣領下滑,露出她白皙纖弱的肩膀,勾的人想做些什么。

    司徒謹說她受了驚嚇,他不想再嚇她一次,費了些力氣,壓下體內的躁動,榮聞欽才將自己的目光控制在她臉上,注視著她,一句話也沒說。

    安晨微一無所覺,喝完水,將空杯子給榮聞欽的時候,他問了一句。“還要喝嗎?”

    “不喝了。”搖搖頭,安晨微說:“你還沒回答我,我怎么在這里?”

    “你剛剛問的好像是我怎么在這里。”榮聞欽好心的提醒她,回身將杯子放矮柜上。

    “我是問你,我怎么在這里呀。”安晨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問的是我,我。”他再次糾正。

    這回,安晨微秒懂,他真不需要如此較真,她問他為什么在這里,問完后就察覺到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所以她該問自己為什么在這里。

    安晨微皺眉凝視著他妖孽般的俊彥,如此抓著她一句話不放,不像他一貫的做派。

    于是,解釋說:“我剛剛是問了你怎么在這里,但隨后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就改問你我怎么在這里了。”

    “忘了么,是你自己打電話給我的。”榮聞欽沒直接回答,只是提醒她,引導她自己去想。

    “我打電話給……對,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忽然想了起來,安晨微甩了甩暈眩的腦子,想讓自己再清醒些,沒想到卻適得其反,腦子似乎更暈了。

    “別搖頭,越搖越暈。”扶住她的肩膀,制止她自虐的行為。

    “我怎么?”安晨微問道,她不僅腦子發暈,渾身還提不起力氣,尤其是肩膀上被他大手握住的地方,有灼熱的感覺傳來。

    “沒睡好,中暑,還受了刺激。”答完她的問題,榮聞欽深邃的雙眸瞬也不瞬鎖著她一雙水眸。“微微,告訴我,從我的病房離開后,你發生了什么?”

    從他的病房離開后,她經歷的可多了,比如說,,外公看了外婆的日記很難過,很痛心,也很自責。然后她接到任英豪的電話,叫她趕快回任家,她不明所以的就回去了,等著她的是元莉用跳樓來逼迫她下跪道歉,再然后,元莉真從三樓陽臺上摔下來,地上留下一大灘血。

    這些她都不能說,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

    這時,肚子里傳來一聲響,安晨微俏麗的臉頰瞬間爆紅,難為情的垂下眸子,不敢看榮聞欽,怕看到他嘲笑的眼神與表情。

    “餓了?”收回手,他明知故問,下午她將人抱回來,現在已經十點多,好幾個小時過去,她睡著的時候他喂她吃了一次解暑藥,也是該餓了。

    “嗯。”安晨微老實點頭,這時候也顧不得什么不好意思承認了。

    這里是他的地盤,她想要填飽肚子,只能依靠他。

    “我讓人把飯菜端來房間里吃。”話落,榮聞欽拿起床頭矮柜上的電話,打了個電話,放下后對安很微說:“飯菜五分鐘就能送上來,你要不要去浴室洗把臉?”

    “要。”掀開被子想下地,手肘和膝蓋上隱隱作痛,安晨微嘶了一聲。“嘶……”

    “別動。”慢了一步按住她的手腕,榮聞欽說:“你手腕和膝蓋上都有擦傷,一動就會痛。”

    擦傷,奧對對對,她走出任家別墅后,在公路上摔了兩跤,膝蓋和手肘都擦破皮,有的地方還溢出少許血絲。

    忽然,她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裙子被換成了……男人的T恤。

    這這這……怎么會這樣?

    “我的裙子呢?”她雙手抓住睡衣領口,慌慌張張的抬頭看著榮聞欽,模樣像極了受驚嚇的小白兔。

    “臟了,我這里沒有女人的衣服,只能先拿我的給你換上。”他本可以叫家里女傭人拿套衣服來,沒那么做是私心作祟,他不想看她穿別人的衣服,家里女傭人的衣服也不行。

    榮聞欽神色淡淡的,好像說得是今天的天氣般自然。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她嬌小玲瓏的身子,包裹在自己過大的T恤里,那是怎樣一種誘惑畫面,他到現在身體里的燥熱都沒退去,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回被子里,狠狠地欺負一番。

    “謝謝。”松開抓住衣領的手,安晨微松了口氣,原來她的衣服臟了,等等,安晨微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誰幫她換上的衣服?提心吊膽的問:“我的衣服,是你讓家里的女傭人幫我換的?”

    這里是他的別墅,所有人都要聽他的命令。

    “我親自給你換的。”榮聞欽的語氣很淡,眸光緊緊盯著她。

    安晨微卻感覺他的話如晴天霹靂,他親自給她換的衣服,不是什么都看見了,天,她真想立刻鉆到床底下去,再也不要出來。

    見她瞬間紅了臉,猜測她是想到了某些畫面,榮聞欽突然生出一股想捉弄她想法,想到就做,大手輕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湊近她面前,溫熱的呼吸與她的交融,低沉的聲音緩緩劃出。“沒錯,我什么都看見了。”

    安晨微眨了眨眼眸,忽然推開他的手,抓起旁邊的被子捂住自己,一絲風都不讓透,卻阻止不了榮聞欽大笑的聲音灌入耳中。

    管家蔡叔推開門,首先聽到得就是他家少爺囂張的笑聲,然后看到他家少爺坐在床沿,床上被子拱起,像被子下關了只蠶寶寶般蠕動著。

    他多久沒聽到自家少爺如此張狂的笑聲了,蔡叔的心被觸動了一下,面上卻沒露出半分情緒,神色自若的推著推車進來。

    聽到聲音,榮聞欽看過來,輕輕皺眉。“蔡叔,您忘了敲門么?”

    “敲了,少爺很久都沒回應,我以為你是不想回應,就等著我自己開門進來。”蔡叔淡定的回答,推著餐車到茶幾邊,將餐桌上的食物一一擺上。

    蒙在被子里的安晨微渾身僵硬,蔡叔的聲音她不可能忘記,上一世,她和榮聞欽結婚沒幾天,一次回榮家別墅吃飯,聽信了榮聞欽那后媽的話,把蔡叔視為監視自己的人。故意吃了能讓自己過敏的蝦子,然后和榮聞欽說是蔡叔故意給她吃的,讓榮聞欽把蔡叔趕回蔡家外公身邊,榮聞欽不肯,她就和榮聞欽鬧,最后是蔡叔看不下去,自己回了蔡家外公那兒。

    她到現在還記得,蔡叔走的時候,看她的失望眼神。

    最后放上一瓶酒和兩只杯子,說了聲少爺和小姐慢用,蔡叔推著餐車離開。

    榮聞欽也沒想跟蔡叔計較,等蔡叔關上門后,輕輕拍了拍被子下僵硬的小女人。“飯菜送上來了,出來吃飯。”

    安晨微愧疚沒臉見人,想繼續蒙在被子里不出來,突然,被子被扯走,她跪趴著,腦袋埋在床單上的鴕鳥模樣被一覽無余。

    要不是體諒她第一次來他的地盤,他還真想做些什么,這么想著,榮聞欽起身,目標是沙發上端坐著的小女人。

    見他過來,還坐在自己身邊,安晨微神經緊繃的朝旁邊挪了些,找了個自己覺得安全的話題說:“這是哪兒?”

    這是她和榮聞欽上一世的臥室,她住了兩年多,比榮聞欽更清楚每一個角落,有她和榮聞欽一起的甜蜜,也有她一個坐在陽臺看著大海時的寂寞。自己是重生,榮聞欽卻不是,對榮聞欽來說,她是第一次來這里,如果她表現的太熟悉,會讓他起疑,還是象征性的問一下比較好。

    “我家。”榮聞欽邊回答,邊將筷子和飯碗遞給她。

    “謝謝。”一一接過,安晨微是真餓了,吃的有些急。

    見她吃的香,榮聞欽也拿起碗筷跟她一起吃,他終于明白自己餓著等她醒來的目的,想和她一起吃飯,看她吃飯的模樣,他也食欲大增。

    可能是這些天都叫她去醫院陪自己吃飯的緣故,他竟然漸漸喜歡有她在身邊的感覺。

    一起吃完飯,安晨微去了浴室,榮聞欽叫來傭人收走碗筷,收酒杯和酒時他阻止了,傭人離開后,他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品嘗著。

    安晨微從浴室里出來,看到的就是男子坐在沙發上,悠閑的品著酒,她知道他的習慣,飯后喝點小酒,卻不貪杯。

    在一起的兩年里,她不知道他是酒量好,還是因為他的身份,別人不敢灌他酒,反正,她從未見他喝醉過。

    “過來。”見她出來,榮聞欽朝她招了下手。

    安晨微聽話的走向他,見他拍了下身邊的位置,老老實實地坐在他身邊,榮聞欽一只手端著酒杯,一只手搭在沙發椅背上,姿態很愜意,看著她的眼神卻很精神,他說:“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

    她的表情取悅了榮聞欽,他笑著又吻了她一下,干脆將她拉懷里,薄唇貼著她的耳廓。“我去接你的時候,你看到我就哭了,微微,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低沉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尤其是他喚她的那聲微微,讓安晨微心里說不出的溫暖,有股沖動想告訴他,任英豪,元莉,任靈悅逼迫她下跪道歉,她親眼看到元莉從三樓的陽臺上跳下來,心中的震撼,等等……

    沖動畢竟是沖動,安晨微紅唇蠕動,說出口的話卻和心中所想完全不付。“這酒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我也嘗嘗。”

    說完,她拿起茶幾上放著的酒瓶,將旁邊的杯子倒了八分滿,伸手去拿杯子時,被橫空伸出來的大手截住。

    她不解的看著他,榮聞欽說:“你在逃避。”

    “亂說。”安晨微打死也不承認,掙脫開他的手,拿起酒杯仰頭灌了一大口……

    “等等……”榮聞欽阻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將杯子里的酒吞了大半。

    “好辣。”喉嚨像是被火燒般難受,安晨微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一只手端著酒杯,一只手不停的在唇邊扇風。

    “酒不是你這般喝的。”無奈的嘆息一聲,榮聞欽取走她手里的酒杯,連同自己的酒杯一起放茶幾上,起身說:“我讓人給你送杯水果茶來。”

    “不要。”拉住他,安晨微又吸了口氣說:“我想陪喝酒,如果你覺得我喝酒的方式不對,你可以教教我。”

    哪個正常男人能拒絕女人對他說,我想陪你喝酒,榮聞欽覺得自己再正常不過,深邃眸子盯著她看了急忙,坐回沙發上。

    另一邊,醫院里。

    任英豪父女二人在急診室外守了幾個小時,加之護士不止一次拿著病危通知單出來讓他們簽字,現在已是渾身無力,疲憊不堪。

    劉姐給兩人送來晚餐,是她在醫院食堂打包的快餐,父女二人誰也沒胃口,看都沒看一眼,勸了許久,任英豪才拿起快餐合,遞給女兒任靈悅。

    “劉姐有句話說對,我們若是不吃飯,哪兒有力氣等你媽媽出來。”任英豪說道。

    任靈悅抬起哭紅的眼睛,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快餐盒,咬咬牙接過快餐盒,任英豪滿意的撫了撫她的頭發,轉身拿起另一份快餐盒,剛準備吃就見一名醫生從急診室里出來。

    之前出來的都是護士,醫生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此時見醫生出來,父女二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同時放下快餐盒,朝醫生走去。

    “醫生,醫生,我妻子怎么樣了?”任英豪焦急的詢問。

    “是啊醫生,我媽媽她還好嗎?她沒事了嗎?”任靈悅問著問著,眼眶又紅了,一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

    醫生取下臉上的口罩,看著父女二人。“兩位家屬請冷靜一點,我非常能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但無論如何,也請你們先冷靜冷靜。”

    醫生說著千篇一律的話,任英豪和任靈悅守在急診門口,聽了太多這樣的話,心中早就凝聚著無名的怒火,偏偏無法發作。

    兩人深吸了好幾口氣,異口同聲的對醫生說:“我們很冷靜。”

    “好吧。”醫生無奈的嘆了口氣,慎重的說:“我出來就是要告訴你們,傷者現在又發生了些狀況,我們幾個醫生商量后,建議請外科的魯安林醫生來主刀,他所經手的外科手術沒有過失敗案列,請他來主刀,傷者可能還有一絲希望。”

    “既然他那么厲害,趕緊請他來啊。”任靈悅先任英豪一步開口說道。

    雖然沒女兒的反應速度快,任英豪還是補充道:“我女兒說的對,我們同意你們的建議,請魯安林醫生來給我妻子手術。”

    “可問題是……”醫生一臉為難,仿佛有什么苦衷。

    任領悅不耐煩的說道:“問題是什么?你倒是一次給我說完啊,吞吞吐吐的耽誤了治療我媽媽的時間,你賠的起嗎?”

    “悅悅,你冷靜些。”任英豪安撫似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對醫生說:“有什么要求你請直說,我們都能辦到。”

    “不是要求。”醫生滿臉為難,還是說了。“是魯安林醫生此時正在做另一臺手術,預計手術時間是一個小時,手術開始才二十分鐘,不出意外的話,算上他來這里的時間,我們大概還需要等他將近五十分鐘。”

    “還要等他一個小時。”任靈悅一聽還要等五十分鐘,瞬間不淡定了。“我媽媽是急診,怎么可能等他一個小時,你馬上打電話去叫他延后手術,立刻來給我媽媽手術。”

    醫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見過狂妄的人,卻沒見過這么狂妄的人,竟然要人家正在進行的手術延后,立刻來給她媽媽手術,她是異想天開,還是腦子有問題。

    還有沒有常識,進行中的手術,是說延后就能延后嗎?

    見醫生愣住不動,又催促他說:“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打電話。”

    “聽見了。”醫生忍住罵人的沖動,平靜地看著任靈悅。“手術室里沒有電話,參與手術的人一概不準帶電話進手術室,這是規定。”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們找個醫生進去換魯安林醫生出來不就行了,這么簡單的方法都還需要我來教你們,患者付給你們醫院的醫藥費都喂了豬嗎?”不能打電話,換人總可以吧,任靈悅不耐煩的想著。

    醫生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她不知道好歹,她還真不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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