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賀老留下了兩個小輩在客廳里說會兒話。

    賀母和賀大夫人在院外不時的往屋里瞧，那復雜的滋味難以言喻。

    “四弟妹，你也看到了，玫歡那里，還是好好處理清楚吧。雖然家里也喜歡那孩子，但能讓老爺子這般接納的，可頭一個。”賀大夫人想起了當年剛到賀家的那會兒，老爺子可不是這個臉色。

    賀母嘆了口氣，“也是這孩子有福氣。”

    賀大夫人拍了她一下，“難道不是你兒子的福氣？”

    賀母一愣，笑了，“說得是，還以為這小子會打一輩的光棍，現在看他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了。如果換玫歡過來，未必能夠治得住阿緒這牛脾氣。”

    賀大夫人也跟著笑，“可不是，我們可是看得真切，思意這孩子看著軟綿綿的，可阿緒就是服她。”

    賀母搖了搖頭，心里一半高興一半憂。

    高興的是兒子開竅了，憂的是兒子太向著季思意了，萬一有一天季思意離開兒子那得多痛。

    李玫歡白天接到了賀母的電話說不過來了，明天再約個時間。

    這讓李玫歡有些不安。

    果然，這時候突然又接到了賀母的電話。

    “玫歡啊，是伯母對不住你，你和阿緒的事，伯母得向你道歉……阿緒這人你知道的，誰也強壓不了他。當年有老爺子罩著，他連兵都不當了，扭著他父親的意思初中就跑到他外公家里學習，高一的那會兒更是直接創立了自己的公司……你一路看著他走過來的，也知道他的為人。”

    “伯母，”李玫歡拿手機的手微微一顫，“您別說了，我，我都知道的。伯母，很晚了，您早點休息吧。”

    賀母應了聲就掛了電話。

    李玫歡捂著眼，坐到了地板上，靠著墻，無助的抱著自己，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膝頭上。

    她一路看著他，可卻從未曾接近過他的心。

    她以為就算是石頭，這么多年了也被自己捂熱了，到頭來，她連半路殺出來的季思意都比不上。

    從季思意出現在京城的圈子那一刻，李玫歡就有了那種不安。

    季思意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讓賀緒這樣的人動了真心。

    李玫歡嫉妒季思意得到了賀緒的心，賀緒這個人，一旦付出了真心，即使是死亡也不會改變對那個人的心。

    那么，她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雖然那些付出都對賀緒沒有用，可她心里邊不甘。

    *

    賀家這邊，賀老和他們說了幾句就累了。

    打發走后就回屋休息了。

    賀緒帶著季思意出來跟賀母和賀大夫人說一聲，開車走了。

    車內。

    季思意仍沒回神來。

    “爺爺很喜歡你。”

    “我有些……”

    “我們的事，我會找時間向家里人坦白。”

    賀緒的手伸了過來，與季思意的握到了一起。

    季思意張了張唇，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來。

    賀緒神情也是一松，“我說過，爺爺喜歡能打的人。”

    “……”她又沒有在老爺子面前露過，他老人家怎么可能知道，難道說……

    “學長你是不是和賀老說過了這事。”

    “爺爺看人很準！”

    賀緒慢慢停了車，轉過身來，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季思意。

    季思意垂首，有些不敢直視他此時的眼神。

    好像是要吃了她般。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目光更深更沉，“小意，看著我。”

    季思意抬頭過來看著他，“學長。”

    大手撫上她的臉頰，眼神更是幽邃，“我們領證多久了。”

    “已經……”季思意默默數了下，竟然已經那么久了，“三個月了。”

    “小意，我說過我不想等了。”

    他的嗓音變得有些暗啞，這樣的暗示讓季思意心倏然一跳，抬起頭來與他幽沉的目光對視。

    久久不言。

    視線避了避，季思意的聲音有些微顫又輕，“我……我一直都是屬于學長的。”

    說出這樣的話，季思意臉噌地漲紅，垂下眼更不敢看他此時的樣子。

    賀緒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收回了目光，繼續開他的車。

    過了會，季思意偷偷抬起頭來瞄著正正經經開車的賀緒，愣住了。

    他這是……

    季思意抿了抿唇，將視線扭到了窗邊，看著外邊掠過的夜景。

    車里很安靜，仿佛剛才那些話只是她一個錯覺而已。

    談不上失落和緊張，季思意此時的內心里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或許這是賀緒的一句玩笑話而已，或者逗逗她。

    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在他面前臉紅心跳。

    賀緒深暗的目光瞥在季思意細致的脖子上，瞇了瞇眼，單手握住了方向盤，一手扯著有些緊的領帶，慢慢的提快了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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