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受到的打擊也太過沉重，而那些不明白卻也仿佛一瞬間在冉語的腦海里合理起來，當然除了冉語不愿意卻深究的。

    原本有些驚喜的看著冉語的白舟目光瞬間黯淡下去，只不過片刻便又出現那亦真亦假的溫暖笑意，“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感謝自然也不是一句話便能作數的，你身為南蒼的公主，是不是得感謝我而做點什么？”

    冉語看著白舟，竟也沖著他出現了些許笑意，“你知道，我活不久了，你的要求南蒼公主不能答應。”

    冉語用的“南蒼公主”，而不是“我”。看來冉語是真的不想同白舟扯上任何關系。

    白舟垂眸沒有去接冉語的話。

    當時東乾皇帝并沒有打算攻打南蒼，只不過白舟在中謀和，這才促使了東乾與南蒼的戰事。只是后來，白舟遇見了冉語，一眼便足以驚艷他的余生，白舟覺得南蒼暫且留著也罷。只不過東乾皇以及其他皇子卻不愿停下來，甚至還聯合了其余兩國，白舟不愿那個城墻上張揚著笑容，憤怒的看著她的女孩就此消失，這才用了和親的辦法。南蒼毀約，后來再次應下和親之事也是白舟同東乾皇帝的妥協，只為了讓已經置于死地的南蒼國可以留下一個公主。

    一遇冉語白舟便誤掉了他的大好年華。

    而靳一言娶白漫，不過也是為了讓白漫頂替冉語與他暗中通信的誣陷，讓東乾皇帝放過了冉語，也讓白舟得以安全，借而顧得冉語在東乾皇都的周全。

    白舟想，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當初信誓旦旦設下的一關，不僅毀掉了靳一言，還毀掉了他自己。

    冉語見白舟微垂著腦袋不說話，想他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話生氣了，也不說話去緩和，兀自抬頭看著天上的那顆星星。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冉語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輕弱，“你聽說過人死后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沒？”

    白舟側頭看向冉語，“沒有。”

    冉語倒似乎也不是真的想聽白舟的答案，自顧自地的說：“小時候母妃曾同我說，我要是想她了就去找那顆星星，可如今，我卻不想這樣，天上的星星不可以，它們都籠罩在黑夜里。我只想變成一陣風，去到我想去的地方，不用再有任何的束縛，也不用任何人來牽掛。”

    白舟看著冉語那幾日前原本有些恢復的神色在今日之后徹底的慘白虛弱，忍不住垂了眼眸，“若你不是南蒼唯一的公主，你還會和親嗎？”

    等待回答的時刻總是很漫長，也是極其煎熬的，正如此刻在風云變幻的朝堂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白舟手心里都在隱隱冒汗。

    冉語的目光也就在追隨著黑夜里的那顆星星，眉頭微微蹙起，良久后才緩緩開口，“此刻不管如何都沒有意義了不是？”

    白舟握著的手也在同時松開，冉語沒有直接回答，白舟卻是明白的。或許，他本就不該再在這個時刻還對冉語抱著任何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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