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聞言，腦子猛的一振。
“那你...”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么會、與我...”
他其實是想問，如果她的愛情觀這般正，為何會隨意與自己發生些什么。
可這事，身為男人，擔當更多的應該是他，這樣問好像很無恥。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王媛媛，給他一種錯覺。
隱約間，他好像覺得，小胖妞是在乎他的。
但如果在乎，又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的責任？
真是奇了怪。
王媛媛咬牙，強辯道：“昨晚、我只是喝多了...”
“對不起...”
“不不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聽到她道歉，賀然心里怪不舒服的。
原來，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他當然能想起來，昨天是王媛媛先對他發起攻勢。
可她現在卻跟他道歉...
心里莫名有點不是滋味，猶豫道：“你、那時候、是不是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腦袋尖，賀然這心里真是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單身這么多年，好不容易一朝嘗到一絲愛情的甜頭。
竟...是被人當成了替身么？
他以為，她對自己多少是有點感覺，才會靠近他的。
電話兩頭，氣氛有點尷尬。
賀然自嘲，王媛媛亦是如此。
多想懟他一句，不在乎你誰樂意靠近你。
可她，終是沒有。
沉默一會，才道：“大助理，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隨便的女孩么？”
“呵...”
“如果你覺得是，你就當作是吧...”
話落，她一把掐掉了電話。
突然感覺好疲倦。
那個人，真的是傻子么，就一點也感覺不到她的心？
賀然舉著電話也懵了圈，這女人的回應，讓他有些摸不著北。
可是人家都掛了，他再打過去，好像很招人煩。
時間也不早了，拿著電話猶豫許久。
最后還是沒有撥出去，反倒是打開微信，找上了墨臨。
“墨大少爺，問你個事...當一個女人突然生你氣時，是因為什么？”
墨臨那邊隔了一陣子才回應。
卻是直接給他回了個電話：“小子，什么情況？說話半清不楚的...哪個女人生你氣了？”
一連幾問，賀然舌頭都打結了。
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總不能把他和王媛媛的事在世人面前隨意宣揚，這對人家女孩子可是不利的。
于是換了個說法：“嗯...就是，有個女孩...我感覺她對我有點意思...”
“可是又感覺她對我沒意思...”
“我...”
“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就、”
他腦子轉了一下：“她擁抱了我一下，然后又跟我說對不起...”
“我問她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其他人，她說我認為是就是，然后...我感覺她好像生氣了...”
“你說...她這樣，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臨坐在辦公桌前，微瞇起勾人的丹鳳眼，唇角滑過一絲綿長的弧度。
暗自誹腹，沒想這兩人速度還挺快。
看賀然說得這般糾結，不用想也知道，那兩人又豈是一個擁抱這么簡單。
不過賀然這智商...
墨臨他是服氣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王媛媛對賀然有意思，偏偏當事人像個沙雕一樣，還真是讓人無語。
墨臨敲了敲桌面，隨口應了句：“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她字面上的意思唄...”
“好了，不跟你瞎扯，我還得給我夫人打電話”
話落，他就有掐斷電話的意思。
想想夏天璽跟王媛媛關系挺好，他還是大發好心的提醒一句。
“傻子，如果那個女人是沖著你的錢來的，那她的目標，八成就是你”
“如果她不是沖著你的錢來的，那她的目標，顯然還是你”
賀然都聽糊涂了，腦子轉不過彎來。
墨臨又補了句：“一個是沖著你的錢，一個是沖著你的人唄...就你這智商，是怎么長到二十九的？”
電話被掛斷，賀然還在懵逼中。
腦子里卻在反復思索墨臨那句話的深意。
良久，才恍然大悟...腦海里不自覺回想起自己跟王媛媛想處的一點一滴。
從沒有哪刻，讓他對兩人之間的記憶如此清晰。
初識她時，她神經大條得很，除了急得紅了臉，一般情況下，永遠都是帶著陽光的微笑，自然又有活力。
可后來的王媛媛，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這一切的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她減肥...
好像，打那次在學校玩味的打笑了她幾句之后，再見她時，那個妞好像就瘦了不少。
再后來，她跑到君氏，給夏天璽送餐，順手給自己也稍了份。
還拐著彎問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就好比最近，那個女人圍繞的話題，似乎都是關于他的另一半...
還大方的自薦，愿意當他的免費女友演戲給母親看。
這幾天跟她相處，明顯感覺那個女人比以前拘謹不少，時不時的就紅了一張臉。
記憶里的她，不該是那么容易害羞的才是。
難道...她...對自己是在意的？
所以她才會借著酒勁...
各種契合在腦海里閃過，賀然越發的相信自己的猜測。
如墨臨所言，會沖著他來的女人，要么在意的是他的錢，要么就是他的人。
可他并沒有對王媛媛透過自己的家底，關于他在SG集團占有百份之十股份的事，連他親媽都不知道。
王媛媛更加不可能會知道，他更不覺得墨臨會把這樣的小事都跟夏天璽講。
思來想去，他覺得，王媛媛在意的那個人是他的可能性更大。
這個猜測一冒上心頭，賀然別提有多激動了。
趴在床上樂得直打滾。
難怪...難怪那女人會告訴他，她希望未來的另一半不是因為責任跟她在一起。
原來...她心里竟是有自己的。
賀然激動不已。
卻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高興。
大半夜的，在鏡子面前晃來晃去，360度的照著自己那張臉。
直有一種怎么看都無死角的即視感，更有一種無聲的虛榮。
好像他能被人看上，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一樣。
花了許久的時間平復下心情。
雖然他不確定他對王媛媛是不是愛，但他必須要承認，他現在睜眼閉眼，腦子里閃現的無不是那個女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著了魔一樣。
甚至傻BB的抱著手機百科起來。
問，他現在這種反應，到底是什么情況。
百科給的結果，很直白。
‘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他這時，才恍惚過來，后知后覺的。
難怪他能被她一點就燃，原來，無形中，他竟也對她產生了情愫。
確認下之后，賀然又開始作計劃了。
既然她想要愛情，那他給...必定要先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她才會沒有后顧之憂。
次日清早，賀然早早的醒來了。
首先就拿起手機給王媛媛發了幾條消息。
“嗨，醒了嗎？”
“雖然知道你還在生我氣，可我還是想對你說聲...”
“早安，除夕快樂”
為了博取她同情，他還站在酒店的陽臺上拍了一張自拍。
“看吧，我還在這...這個年，我注定要獨自一人過了”
“誰讓我約好的女朋友都飛走了呢...哎，單身狗的悲劇啊...”
“小胖妞...跟你商量個事”
“能不能讓你心上人給我騰個地？”
王媛媛這一宿睡得也不怎么安穩，滿腦子都是賀然。
她發現這次見過賀然之后，她更是像發了狂一樣，賀然的身影在她腦子里無法拔除。
昨晚她郁悶的掛了電話之后，心里也不平靜。
還以為賀然怎么也會再打一個過來的，結果...對方竟真的沒了動靜。
這更是讓她郁悶到睡不著，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真是太矯情，他兩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賀然憑什么要哄著她？
睡覺時，甚至連夢里都是他的來電和消息提示聲。
這不，大清早的，帶著強烈睡意的雙眼都沒睜全。
已經下意識的摸起手機，看到那關心的字眼。
還有那最后一句，她如夢初醒。
愣愣的坐直了身子，盯著屏幕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能不能讓你心上人給我騰個地？’
他的意思，是想追自己嗎？
王媛媛困意瞬間消散，又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思之過度，產生了幻覺，不客氣的掐了自己胳膊一把。
‘疼...’
不是做夢。
她激動得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結果一下沒蹦好...
兩只腳一打架，摔趴在地的姿勢不是一般的難看。
痛得她直吆喝，還是王母聽到動靜跑過來扶起了她：“你這孩子，大過年的，這是干嘛呢？冒冒失失的”
“摔著哪沒有啊？”
王媛媛下巴都磕疼了，這會嘴都是歪的。
膝蓋也被磕傷了，還得瞎掰著謊言解釋：“沒、沒事...”
“我是想去洗手間，哪想困意太深，一時失了神，可真是摔慘我了”
王母真是又氣又好笑：“你呀，眼看大學都快畢業了，這冒失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收斂一下？”
王媛媛扯著生痛的下巴，傻傻的笑著，抱著手機一瘸一拐的去了洗手間。
外頭，王母已經替她拿好了藥膏，喊著：“一會出來記得把膝蓋擦擦”
王媛媛內心的激動，已經把她身上的痛都給蓋了，抱著手機笑得跟傻子一樣。
“知道了知道了”
她沒有立馬回信息，而是先刷牙洗臉，大冬天的，還刻意用涼水沖臉，就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擦好藥，回到房間之后。
才暗暗思索著，該怎么回應賀然。
良久，才本著平靜的心，回復了他幾個字。
“除夕，同樂！”
頓了下，才又問：“你、后面的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點看不懂？”
賀然那邊也是秒回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想做你心里那個人，可以嗎？”
王媛媛這顆心幾近跳出了嗓子眼，但是想到他兩之間的事...
欣喜過后，又開始猶豫了。
“你、是因為...責任？才這么說的嗎？”
賀然：“...”
“就不能是因為喜歡？”
王媛媛這雙大眼不自覺開始抽搐，緊盯著屏幕，生怕這行字下一秒就消失了，好怕這些都是自己的幻覺。
平復下心情，才用玩味的口吻回復。
“呵呵...你跟我開玩笑吧，你怎么可能會喜歡我？”
她這腦子，亂得都要打結了，即興奮，又憂心。
賀然回了個傷心的表情：“我的話，在你心里就這么沒有可信度？”
“...”
“小胖妞，我發現，我是真的喜歡你呢...”
“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不管那天你是不是把我當作了什么人...都能不能請你把那個人忘了？給我一個機會...”
一串串的字眼跳入眼簾，王媛媛這顆心是驚魂未定的。
瞧他說得跟真的一樣，半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突然有點懵了，這人...他真的會喜歡自己？
就因為相處了那么短的時間？
她有點不信...
總覺得，喜歡上一個人，不可能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
她此時卻絲毫不覺得，當初她喜歡上賀然，也僅僅只是在一個誤會間。
見她遲遲沒有回復。
賀然又發來消息：“小胖妞？”
“可以嗎？”
王媛媛好想直接說，可以啊，當然可以。
可又覺得，一個女孩子，這樣實在是太不矜持了，最主要的，她總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腦子亂遭遭的，干脆放下了手機，強迫自己鎮定一下。
賀然盯著手機屏幕，幾分鐘過去...
依然沒有回應。
讓他有種頹廢感，亦有點失落，難道他弄錯了？小胖妞根本就不喜歡他？
想了想，他覺得這事還是不能就這么算了。
他認清了自己的心，也跟她在一起過。
所以，這個女人，不管她對自己是不是有心，他是不能輕易放手了。
又編了一條：“你不用急著回復我，好好考慮一下，我是認真的”
“如果...你不想發展那么快，也請你不要刪了我，更不要拉黑我，我會等你”
“另外...關于我喜歡你...”
“單純的，只是喜歡，與責任無關”
“真心的，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突然如其來的告白，讓王媛媛覺得自己置身在云霧中，這一切...實在是太夢幻了。
前陣子還為他哭得死去活來，眨眼，他竟告訴自己。
他也喜歡她...
被深愛的人回復，這種感覺，簡直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讓人興奮。
她這一整天，都處在興奮又懵圈的狀態。
沒有急著回復他，急切的想要理清自己腦子里的思緒，又偏偏，一想到他的告白，就亂得跟漿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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