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美決定變被動為主動,陳春秋不動,她就推他一把。
她立即起身去到縣城,找到一個座機電話,再找到一個人,給衛家公社辦公室打來電話,指明要陳春秋接電話。
而此刻,溫子陽在陳華的幫助下,去到禁閉室看望暉爾。
衛中新去到縣城四天了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溫子陽也很心焦,覺得不能這么被動地等下去了。他必須要見暉爾一面。
暉爾已經被關押一個星期了。最初幾天的群情激奮和抗議也已漸漸消退。畢竟,學生要上課,農民要種地,不可能每天日日夜夜地包圍公社不做事。
能夠堅守下來的,也就是衛氏家族的一些近親,和受過暉爾恩惠的一些親友和朋友。
溫子陽覺得不能這么被動地等下去,他也得行動了。
行動前,必須先見一見暉爾,清楚她的情況,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溫子陽由陳華秘密帶進禁閉室,在看到子陽哥哥的那一刻,暉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為自己在做夢!
“暉爾!”
溫子陽輕輕地喚了一聲。
“子陽哥哥!”
暉爾飛奔撲進了溫子陽的懷抱,一下抱住了他。
她已經關進這里第8天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子陽哥哥!即使是夢境,她也要抱住他不放了!
溫子陽的鼻子有些發酸,他也不由收攏了雙手,將暉爾緊緊地樓進自己的懷里!
不是他不想來見她,而是誰也進不來這里,除了衛中新那次強行闖入,還沒有人能進來這里。這次陳華是以衛暉爾生病為由,才將溫子陽帶了進來。
“暉爾,你還好嗎?來,給子陽哥哥好好看看!”
溫子陽想要將暉爾扶正,好好地打量她。但暉爾賴在溫子陽地懷里不起來:
“子陽哥哥,讓我再抱一會兒!”
暉爾將自己的臉緊緊地貼在溫子陽地胸膛上,抱住他不放。生怕她一松手,子陽哥哥又不見了!
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暉爾抬起頭來,對溫子陽嫣然一笑:“子陽哥哥,我不是做夢吧!”
這八天來,暉爾雖然關在這里沒受什么虐待,但見不到自己的親人,見不到子陽哥哥,心靈也是備受煎熬的。
“當然不是做夢!暉爾,你受苦了!我要想辦法救你出去!”
溫子陽直截了當道。
“子陽哥哥,我爸爸呢?他會救我出去的!”
暉爾不想給溫子陽添麻煩,不想連累他。倒是衛中新,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就一定會救她的。暉爾相信衛中新有這個能力。
“衛叔叔那天回來看望過你后,就連夜趕去了縣城找人救你,但今天第四天了,還沒有回來任何消息!我覺得不能這么被動地等下去了,我們要想辦法救你出去!”溫子陽道。
一聽衛中新一直沒有消息,暉爾不禁擔心起來:衛中新不會因為救她而把他自己搭進去了吧?
她感覺自己意氣用事,將愛她的人置于焦慮之地,是她太自私了!
自己的一時沖動實在有些欠考慮,將事情復雜化了。
“暉爾,我這次來看你,就是想要聽聽你的意見,你有沒有什么建議和提示給我們多一些思路。”
聽子陽哥哥這么說,暉爾也覺得得想辦法早點出去了,不然會連累家人,會讓衛中新和石湘蓉焦慮不堪的。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復雜。
“子陽哥哥,你派人盯緊潘景美一家人,或許會有意外發現的!”
“廖嘉珍的家人我們已經派人盯著了!”溫子陽道。
“啊?你懷疑她們了?”暉爾十分意外。
溫子陽:“是梁桓提示我的!”
“梁桓?”暉爾頗為感動。
梁桓真的是赤城可嘉。
“林麗莎已經去上班了嗎?”
“去了!”
“小花呢?”
“小花還在家休病假,沒上課,連我和梁桓都不見!”溫子陽道。
“哦!”暉爾若有所思道。“子陽哥哥,另外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你看著辦吧!但有一點,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被我牽連!”
溫子陽刮了一下暉爾的鼻子:“小傻瓜!被你牽連我也不怕!”
溫子陽看望過暉爾后,心里更有底氣了。
下午剛上班,陳春秋就被辦公室叫去接電話。
“喂,哪里?”
“我是縣革委云書記!”
“啊?云書記?云書記好!”陳春秋立即立正站好。
“你報上來的那個衛暉爾的案子,上午縣革委會已經研究了,這人要槍斃!立即執行!”云書記態度威嚴!
“啊?立即執行?!”陳春秋愕然。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
他想要立功,但也沒想要殺人。以為判個幾年就行了,沒想到居然要槍斃。
“對!立即執行!聽清楚了嗎?”云書記厲聲道。
“聽清楚了!”陳春秋條件反謝地答道。
對方啪地掛了電話。
陳春秋手上拿著電話,好久都沒有放下。他都懷疑這是不是幻覺。
他想到了衛中新,他要是槍斃了他的女兒,衛中新會不會扭斷他的脖子!
但上級的命令他又不敢不服從。
衛中新,你怪不得我了!是上面要槍斃你的女兒,可不是我陳春秋。
陳春秋一咬牙,就讓人去叫陳華來見他。
誰知陳華一來,還沒等陳春秋吩咐事情,就聽陳華神色匆匆道:“陳主任,剛有人來報訊,嫂子突發急病,人已昏迷過去了!請你快回去救人!”
陳春秋心一沉,想要吩咐陳華的話沒能說出口,急匆匆地往家里趕。
他老婆韋春花今年四十歲,一向身體不錯,他今早從家里出來,也沒見她有什么呀,怎么突然就得急癥人就不行了呢?
陳春秋的家離公社也就三里路,他一路跑回去,只見家里已經亂成了一團,大家是請醫生來家里治療,還是送去縣里醫院,意見不統一。見陳春秋回來了,就等他拿主意!
陳春秋跑進臥室,看到他老婆韋春花面色慘白,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大哥,怎么辦啦,送縣醫院吧!”陳春秋的弟弟看著他道。
“不要再折騰了!我看還是請溫大夫來看一看!你們都知道,他可是這里的神醫,已經救活了好幾個人了!陳家大哥被縣醫院判了死刑的,結果都被他給救活了!他要是說不行,就是不行了!”陳春秋的大哥老神在在道。
這個樣子,確實也經不起折騰了,從這里去到縣醫院怎么地也得四五個小時。而且溫子陽的確是大家公認的神醫。
陳春秋沒有任何猶豫:“快請溫大夫!”
溫子陽被人請來了,他給病人做了初步的檢查,號了脈,蹙眉道:
“這病人很危急,必須立即治療,我需要一個幫手!”
陳春秋立即道:“溫大夫,你看這一屋子的人,你隨便挑!需要幾個都可以!”
溫子陽搖搖頭:“他們都不行,我的幫手只有一個人能勝任!”
“誰?你說!我派人立即將他接來!”陳春秋焦慮道。
“衛暉爾!”溫子陽看著陳春秋,冷沉道。
陳春秋神情一愣:“衛、衛暉爾?”
溫子陽站起身,就往外走:“你什么時候將她接來,我就什么時候開始救人!”
走出一里地,就有人追了上來:“溫大夫!請你留步!”
溫子陽站住。
“溫大夫,我哥已經去公社接人去了,請你留步!跟我一起回去吧!”來人是陳春秋的弟弟。
陳春秋一聽要接衛暉爾出來,就不禁有些擔心。衛暉爾是個要立即執行的死刑犯,將她接出來,合適嗎?
可是,他老婆的命不能耽擱。一家人都紛紛勸說他先救人,再說別的事情。
陳春秋沒有選擇,他親自去公社布置,接人!
暉爾開始并不聽陳春秋的話,她一個妄圖顛覆政府的犯罪分子,有什么資格救人?除非無罪釋放她。
但當她一聽是做子陽哥哥的幫手,就知道子陽哥哥一定是在設計救她,她便走出了禁閉室。
陳春秋本想讓人押著衛暉爾去,但綁著她的雙手,防止她逃跑。但采取任何對策,暉爾都不依從,要綁著她,她就不去。陳春秋無奈,只好從派出所借了一輛吉普車,帶著暉爾前去。
暉爾被帶到了陳春秋的家,一下車就看到了子陽哥哥在等著她!
“子陽哥哥!”暉爾飛快地奔去。
溫子陽面色淡淡,他牽著暉爾的手,非常冷靜道:“暉爾,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要救一個人!”
暉爾知道四周的人都在看著他們,她理會子陽哥哥的沉靜,自己也立即冷靜了下來,只是慎重地點了一下頭。
兩人去到屋里,看望了病人,一番檢查后,兩人單獨交換了意見,形成了共識,著手治療。
經過了他們三天日夜不分地搶救,韋春花有所好傳,能夠知道吞咽流食了,但仍是神智不清,沒有蘇醒。
……這是暉爾的華麗分割線……
那邊,潘景美聽了那個電話打過去,以為自己的陰謀就要實現了,十分興奮,給了那人一百塊錢,就一個人匆匆地往前走。
走了不到走三十米,就被一個老頭迎面擋住去路。
這位老頭鶴發童顏,雙目炯炯有神,一眼就能洞穿人心的那種,讓潘景美不禁心發慌。
“老人家,大路朝天,各人一邊!你為什么要擋我去路啊?”
“這位女士,只見你紅光滿面,卻應堂發黑,你是不是做了昧心的事情,恐有災禍來臨啊!”那老人直截了當地說道。
潘景美內心驚慌,但卻態度強硬:“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好狗不擋道!讓開!”
這個時候的潘景美覺得自己撞了邪:怎么會碰上這樣一個怪人?她只想盡快脫身。
但,她走過去沒多遠就覺得身體發虛,等好不容易撐到了衛家鎮,一下車,就倒在了地上!
衛家鎮里大家都認得潘景美,她一倒在地上,就有人給廖嘉珍報了訊,也有人給溫子陽傳了話。
溫子陽一聽潘景美也一病不起,眸子暗沉:真是天助他也!都不用他親自動手了!
廖奇強也被人從千里之外喚回。
那個半人半仙的怪老頭也出現在了衛家鎮,出現在了廖奇強的面前,他說:“你夫人的病我能治!她是心魔所纏,需去心魔,方能安生!”
廖奇強不知潘景美的心魔所為何事,他一下想到了衛中新,心里不禁憤恨交加。
待潘景美神智稍微清楚,就開始逼問起來:“你說!你到底做了什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潘景美痛苦不堪,但就是不語。
衛家公社的書記和主任的老婆都突患惡疾,神志不清,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定有什么冤情,有人要被懲罰。
廖奇強不信這些什么鬼話,讓人找來了神醫溫子陽來探病,溫子陽也是一臉困惑:“這不是單純的肌體上的病癥,而是心病!潘阿姨這是被心魔所困!”
溫子陽跟那個怪老頭怎么說的都是一樣的啊!
廖奇強眉頭緊蹙。
溫子陽從廖奇強的家里出來不遠,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一把拖進了一個廢棄的老房子里。
溫子陽一驚,正要奮起反抗,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驚喜:“外公!怎么是您啊!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啊?子陽一直都找不到您啊!”
溫子陽一下抱緊這個老頭!
何老頭也是鼻子發酸,淚盈眼眶。
“好了,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何老頭想要將溫子陽扶正,但溫子陽抱著他不放:“外公,您知道這些年子陽找您找得好苦啊!您怎么一個人突然就失蹤了?您不要子陽了嗎?”
在溫子陽的記憶里,除了母親,就屬外公對他最親了。他五歲開始,外公就開始教他背處方,就教他識別各種藥材;七歲就開始教他各種病例,開始學號脈;十歲時,他就能熟悉而準確地號脈和診斷了;也就是這一年,他就不辭而別,生死不明,突然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了……
這成了溫子陽一個無法接受的不解之謎。他以為,他的外公也像他的母親何維一樣,不要他了……
何有為扶正溫子陽,給他擦去眼角的淚水:
“外公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外公一直在關注著你的成長,一直就沒有離你太遠!外公是要去做一件大事,尋找你母親的死因,外公要為你的母親、為我的女兒報仇!”
“外公,您找到答案了嗎?是誰害死了我母親?您快告訴我呀!”溫子陽有點急切!
何有為微笑地看著溫子陽:“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你別急,我一定會抓到那個兇手的!”
這些年,他四處漂泊,一邊行醫,一邊尋找線索,只等那兇手的面目越來越清晰……
溫子陽一聽還沒有答案,神情不由略微失望。但能在這里意外遇見何有為,他還是非常感動。
“外公,您怎么會在這里的?”
何有為便將他在縣城里遇見潘景美的情況說了一下。其實這一年來,因為溫子陽下鄉在這里的緣故,也因為溫臣賢的原因,他一直都在衛家鎮這一帶游走,對他們的情況了如指掌。
“原來您也知道了這里發生的事情了?”溫子陽驚異。
何有為點點頭。
溫子陽更加地詫異了。
這一年來,何有為一直都在不遠處注視著他,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溫子陽的眼眶又紅了。
“外公,我帶您去見一個人!這個人您是一定要認識的!”
何有為微笑道:“你說的是衛暉爾嗎?我已經認得她啦!”
溫子陽更是驚訝無比:“您認識暉爾了嗎?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何有為神秘不答。
兩人回到診所,正在看書的暉爾一抬頭,看到了站在子陽哥哥身邊的何有為,她猛然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啊?老爺爺,您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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