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芬拿著項鏈在身上比劃一下又自言自語道，“這么亮閃閃的帶出去不會被搶吧？”
“不會，你看街上那么都戴的還都沒被搶。”周老四趕緊說話。
“他們說不定還以為你戴的是假的。”周老三露著燦爛的笑容，在王玉芬的目光下一點點的消散了下去，“我開玩笑的。”
“看著你們爺三個就來氣。”
“……”
又把爺三數落了一頓才美滋滋的回到房間對著鏡子試戴去了。
客廳里的三人舒了口氣，周老三順了順自己的胸口，“你們說這過年了我們要不要給媽買點什么？”
“哼，你媽說的對，當初還不如生個女兒呢，小雨都知道要給我帶一個鋼筆，你們怎么就沒有給我想到給我帶點什么，還是說你們心里就只有你們媽，沒有我這個當老子的？”
“和你們妹妹好好學學。”
周建國受了氣，正愁沒地發，現在看著兩個兒子就來氣，說完也回到了屋子里，他要把鋼筆放好。
兄弟兩面面相覷，嘴角抖了抖，“那這還買不買？”
“買吧！”
“買了會不會說我亂花錢？”
“……”
“不行，我還是給妹妹去個電話。”周老三站起來拿起手機到屋里關上門打電話去了。
剛回到屋里周建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周建民的電話自然的接了起來，兄弟兩人一個愿意下，一個愿意給臺階，很快就沒事人一樣聊了起來。
對于周大娘的情況周建國也沒隱瞞，見周建民沒說要回來看看，周建國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有些重，“今年過年你們又沒回來，老太太還能有幾年，你們這是要到最后咽氣的時候才到？”
“周建民，你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當上門女婿了，那就是嫁出去的女兒大年初二也得回一趟娘家的，這一點婆家也阻止不了。”
周建國這句扎心窩子的話血淋淋的扎在周建民心口上，疼的他喘不過起來。
掛了電話，周建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你這么說他做什么，大過年的讓人難受。”戴上金項鏈的王玉芬賺過頭瞥了一眼，“你兄弟日子過的也不容易，誰家還沒本難念的經？”
“一輩子被她劉明華壓著，這是回趟家都不敢了，離了劉明華他還活不了？”
一想到周建民這些年受的我窩囊氣他心里就堵得慌。
掛了電話的周建民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他這被子虧欠最多的就是他老娘，他父親去的早，是他阿娘拉扯著兄妹四個長大，那個時候真的苦，她阿娘長得好，又年紀輕輕的守了寡，那時候好多人都勸他阿娘改嫁，為了他們兄妹四人，他阿娘都拒絕了。
后來日子好過了，結果大姐一家又出了事，他阿娘一下子就蒼老了好多歲，再后來他結了婚，妻子娘家強勢，妻子本人更是強勢，話里話外的不待見他阿娘。
阿娘為了他就減少了和他的來往，沒有劉明華的開口輕易不會上門，那個時候的他沒少和劉明華干仗，鬧就又是幾十年。
劉明華嫌棄鄉下臟，也送來不和他回去過年，這么多年，他好似都忘記了自己阿娘的樣子。
大哥其實沒說錯，他就是窩囊，一窩囊就是幾十年了，好像都窩囊習慣了。
“我要回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看著正在嗑瓜子的劉明華，周建民淡淡的說道。
劉明華抬起眼皮瞥他一眼，“我沒事兒跑那去干嘛，你什么事要回去？”
“說阿娘情況不好，我想回去看看。”
“那行吧，你回去吧。”劉明華拍拍手站起來，走到房間里面開始翻箱倒柜，沒一會兒就抱出一大堆舊衣服往沙發上一扔，“把這些都帶回去。”
“你看著我干嘛？”劉明華不滿道，“里面很多都是新的，買來也沒穿過，丟了也可惜，你帶回村里面送給你家那些親戚。”
“你留著吧，現在也沒人要了，老三老四現在開著幾十家奶茶店，還在首都開著火鍋店，大哥早就不需要這些了。”周建民壓下心里怒氣，大過年的，他不想吵架。
說完心里又覺得有了底氣，這幾年不亂是大哥還是周月都發展的越來越好，他在這個家里也漸漸能說的上話，腰桿也硬氣了很多。
“那行吧，實在不行我看送給誰。”劉明華癟癟嘴，把衣服又抱回了房間里才說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一趟？”
“也行。”
周建國淡淡的點頭，然后量口子就開始準備回去要帶的東西以及預訂機票。
這邊工廠過年放假，李勝利也沒上班，一家四口開著車四處轉悠，平時想去又沒去的地方趁著這次機會準備挨著去一遍，周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通了，去銀行去了錢，全程笑呵呵的買單，半點不見猶豫。
車里，小豪抱著個棕熊哈哈大笑，快樂的不得了，每天都有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陪著自己玩兒，他覺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回到家才看到手機的來電顯示，李初雨放下手里的東西回撥過去，然后臉上愉悅的神情就變的嚴肅起來，帶著一絲沉重。
“發生什么事了？”周月小心的問道。
“三哥和嫂子要回老家，說是阿娘老年癡呆了，我們也一起回去吧。”李勝利揉了下臉，心里堵的慌。
當年他和周月處對象的時候，好多人都不贊同，覺得他配不上周月，是那個老太太力排眾議，壓著周月嫁給了他，他都還清晰的記得結婚當天老太太對周月說的那句話：
“跟著李勝利你絕對不會后悔。”
那個時候，老太太沒少來給他幫忙，周月生了小雨，地里的活兒要干，老太太就天不見亮來接人，晚上又送回來，連續整整兩年。
對他還說，那是一個比自己母親還親的人，現在竟然得了老年癡呆。
門口李初雨突遭雷擊，腦海里不停的搜索著一世她外婆的情況，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時候她外婆沒有癡呆，而是死于癌癥，一時間心里慌的不得了，“爸媽，我們回去吧。”
得到這個消息，她是一刻也呆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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