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開店

    陳舊的木門咯吱從外面推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抬步往里走。

    “哎喲小姑娘，你可算出現了。”突然感覺衣擺讓一道力度扯得輕微下墜，偏頭往回看，一個老頭兒正可憐兮兮的仰著頭睜圓了眸子看著自己，那嘴角可疑的晶瑩，讓顏宋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跟老頭兒保持車了一定距離。

    別是個傻的，這是顏宋此刻腦海首先浮現的念頭。

    “你不記得我了嗎小姑娘？”老爺子試圖跟面前的女孩拉關系。

    搖了搖頭，推到了店內，伸手就要關門。

    老頭兒哪肯啊，伸手就擋住了即將關合的大門，“誒怎么關門呢，不才來嘛，你這做生意的怎么還把生意拒之門外呢。”

    “喲，還會說成語呢。”聽到老頭兒說四個字，顏宋停下了關門動作，但也沒放松，雙眼直直看著面前的老頭兒，等著看他要玩出什么花樣。

    “我是你的客人，你趕快把手松開，放我進去。”老頭兒不樂意了，瞪著眼睛表達自己的不滿，伸手推搡著門。

    經過一番解釋，顏宋選擇了相信這老頭兒是她昨天的客人。

    院子是顏宋前段時間到京市后自己親自找的，一進的小四合院歌劇，房子有了年代那就說明殘留了屬于它的故事，第一眼看到這個地方她就喜歡上了，當即就租了下來，其實是打算買的，可房東不傻，這地段升值早晚的事兒，這種建筑物在京城以后逐漸更少了，那么價值，也就蹭蹭上漲了。

    進門就是花園，之前的房主人是個精致的人，花園里種過花，后來知道租房子的是個小姑娘，還要開私房菜館，房主人就留下了部分花草在院子里，私房菜開張后，顏宋專門伺弄了一段兒，如今花草長勢正好。

    “小老板你這地兒奇了怪了，明明剛開門，怎么就比外面涼快這么多呢。”八月底的天了，仍舊悶熱難耐，為了早早吃到饞一晚上的美食，愣是大清早就過來門口的等了。

    “今天吃什么？”等著老人剛坐下，沒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就開問。

    一聽這話老頭頓時來勁兒了，也忘記了繼續思考為什么內外溫度相差這么明顯的問題，雙眼晶晶亮，流利一串兒菜名兒報出口不帶停頓的，“油燜大蝦、清蒸大閘蟹、香辣花甲、爆炒墨魚仔、清蒸河豚、烤生蠔、蒸扇貝……額，再加個鮑魚吧，味道你看著做。”

    “……稍等。”

    半個小時，點菜上桌。

    老頭兒坐在凳子上，看著面前擺好的一碗粉絲煲，嘆了口氣，也沒多話，拿起筷子香噴噴的開吃。

    坐在院子一角的椅子上，顏宋給自己泡了花茶，拿著一本原文書開啃。

    在店里沒心思寫東西，只能看書消遣了，這也是她為數不多可以用來消遣的時間。

    呼啦啦吃完粉絲煲的老頭兒抬頭，就看到了不遠處角落里坐著安靜看書的女孩子，眼里劃過一抹流光。

    說實話，對于這私房菜小老板的印象，老頭兒仍舊停留在陌生階段，畢竟他們昨天才見第一面。

    除了小丫頭一手化腐朽的神奇廚藝外，其他的他絲毫不了解，但此刻，看她認真抱著本原文書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抬步上前。

    感覺有陰影覆蓋，抬頭，就看到了低頭打量她的老頭。

    “吃完結賬，前面是門。”干脆利落說完，一手抬著書，一手往側面一指。

    “飯錢先結，加上中午和晚上的都一塊兒了。”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顏宋。

    伸手接過，順勢從放花茶的小桌下面拿出一個POS機，這玩意兒開業時候裝的，還是系統提醒了她，畢竟她這兒的消費挺高，誰沒事兒身上揣那么多現金就為來她這兒吃頓飯啊。

    “消費十萬，給你打個九折，九萬。”

    “喲，小老板這么給力，這優惠力度可以啊。”老頭被顏宋板著臉嚴肅的話和嚴謹的刷卡舉動逗樂了，昨天來吃飯還聽到與顧客請小老板打折，誰知道讓小老板一本正經給拒絕了。

    “我高興。”抬頭看著老頭兒給了個答復，然后收起POS機，繼續看書。

    “喜歡看原文書？”這么小的孩子抱著本原文書看得津津有味讓老頭很感興趣，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浮躁，像小老板這樣沉得下心思看書的人少了，而看原文書的就更少了。

    這本高爾基的《在人間》是他的自傳體三部曲之二，還有《童年》《我的大學》都是很優秀的作品，但對于一個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而言，這樣的題材還是挺沉重的。

    “閑的時候隨便瞅兩眼。”抬頭，看了一眼老頭兒，見他眼神真摯，顏宋也壓著浮躁的情緒回了一句。

    “看你樣子似乎沒太睡好。”搬了張椅子坐下來，老頭觀察看書的顏宋，見她每五秒就揉揉腦袋，低垂著頭也能看到她煩亂的模糊眉眼還有身上時不時散發出來的躁意，回憶著剛才幾次的接觸，她眼底紅血絲，猜測道。

    “……嗯。”半晌后，老爺子都以為不會得到回答的時候，顏宋的聲音響起了。

    很開心能得到答復，然后老爺子開始主動找顏宋聊起來。

    “你多大了。”

    “23。”

    “還在上學嗎？”

    “九月開學。”

    “你爸媽呢？”

    “……”

    “你老家哪兒的？”

    “……”

    “有男朋友嗎？”

    “……”

    越問氣氛越低，老頭兒感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本想著前兩個問題似乎讓小老板不開心了，轉了一個容易高興的，誰知道拍馬尾巴上了，小老板直接不搭理他了。

    知道說錯了話，所以麻雀一樣的老爺子安靜了下來，也是個自來熟，看旁邊還有多余的杯子，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頓時不說話了，伸手拿起桌上小老板給自己準備的小食，然后美滋滋的開始屬于自己的上午茶。

    “叩叩——”

    店外大門讓人叩響。

    大門雖然開著的，但來這里的客人都是懂行的，接觸過顏宋知道這小老板廚神一枚但脾氣不好，惹毛了她，大家都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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