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燃帶著笑意回到自己的屋子,脫下外袍,一手按上腰帶,忽而一頓。
玉石生意……
莫不是……
陳夏燃相信楚泠的判斷,而且那日出手凌冽,祝晴的身份不會有假。
他感到有些棘手。
次日清晨,祝晴來問楚泠的修習(xí)情況。
她瞧了一眼便知練得不錯(cuò),轉(zhuǎn)過話題就道:“你們何時(shí)走?”
楚泠不打算呆很久,陳夏燃拜訪完舊友已然無事。
“那就明日罷,祝娘子覺得如何?”陳夏燃與楚泠對視一眼,詢問祝晴的安排。
“可!那就這樣吧!彼豢趹(yīng)下,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
祝晴做買賣不會讓自己吃虧,也不會讓別人吃虧,做起事來也十分靠譜。半日時(shí)間她便整理完行裝,吩咐好手下如何行事。
離去之前,祝晴還拖著楚泠兩人找一尋常小院嘗那不同尋常的吃食,美其名為踐行。
吃飽喝足后,三人心滿意足地回到客棧,讓小二牽拉馬匹與熟人告別。
楚泠依舊是一身白衣,襯著祝晴那一襲紅更顯耀目。
“年華正好,穿著鮮亮的才漂亮!币勒兆G缍嗄暧螝v江湖的眼光,素白衣裙雖看著縹緲卻不耐臟。
楚泠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乳白錦紋,回想昨日那件還是蘭藕的,也不是很素吧。
她笑了笑:“七娘還在守孝!
祝晴一默,上前拍拍她的肩。
“節(jié)哀!
她走過楚泠拉住馬背上的韁繩,翻身上馬。
“走吧!”
多了祝晴一起走,他們的腳程依舊如常。祝晴每到一個(gè)城鎮(zhèn)便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東西市和看似尋常的地方瞧。
“祝娘子可是尋玉石和……花草?”陳夏燃想著自己的那墨玉,探究地問祝晴。
不過,她看花草有什么用,若沒有好的花農(nóng),花草難伺候,可不好賣也賣不出好價(jià)錢。
祝晴點(diǎn)頭又道:“陳小友出身將帥,可聽說有什么關(guān)于稀罕礦石的傳聞?也可將消息賣我!
行兵打仗握有輿圖,他們對山脈更了解。
陳夏燃那墨玉是不可能賣的,祝晴言下之意要問他要此物的出處。
不過礦脈這個(gè)東西十分忌諱。
陳夏燃點(diǎn)明:“這都是朝廷機(jī)密之事,怎會讓我等下面人知道!
祝晴定眼瞧他又笑:“若是已然確鑿,哪還輪得到我?傳聞和那些無人盡信的事,我倒愿意去試試!
楚泠聽到此處眼眸一閃:“祝娘子一定十分博聞!
“做我們這一行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消息是最重要的!弊G绮[眼掏出一只柿餅啃,順手扔給他倆各一只。
楚泠看著手中微白的霜粉,想著去年家中的柿子樹,脫口而出:“祝娘子可知道八陣圖?”
“哦?那傳說中對敵的陣法,據(jù)說從上古衍化而來,有多種版本!弊G缢妓髁似滔肫鹆耍骸扒皟赡曷犝f有人在尋那八陣圖,是舊齊時(shí)的一隱士所作,去歲又沒了動靜!
舊齊,如今是乾國最東部,楚門往南那一帶。祝晴聽說過,那里臨接蒼岐圣山,奇異之事甚多。
楚泠聽這是隱士所作,不禁喃喃:“這八陣圖真的那么厲害?”
祝晴沒有在意:“乾國地域靈秀,出如此妙人,得如此妙術(shù)也不是不可能!
她并不了解戰(zhàn)事和兵法,單純地對此地玄門之人贊嘆。
陳夏燃沉吟:“八陣圖自古便是兵家終生所求,只不過一直被作為傳說來看。依祝娘子所言,想必前幾年江湖上便為它廝殺得血雨腥風(fēng)!
“風(fēng)雨欲來。”祝晴看著遠(yuǎn)處天際忽然道,轉(zhuǎn)而對向陳夏燃,“乾元之戰(zhàn)這么多年,恐怕要爆發(fā)了。”
“至于八陣圖,”她笑了笑,“能不能有用還得看緣分,若無善用此道之人,就是有了這八陣圖,恐怕也難得其中一二真意!
陳夏燃卻搖頭:“就算這一成,對于我等凡人也可能是改變戰(zhàn)局的機(jī)會!
這大概就是所有人對八陣圖瘋狂的緣由吧。
楚泠無言,誰知那八陣圖到底在哪兒呢?
這日尋得客棧休息,陳夏燃找上祝晴。
“怎么?什么事當(dāng)著阿泠的面說?”祝晴打開房門有意調(diào)侃。
自從祝晴判斷楚泠的這個(gè)身份是假的之后,便不愿叫她“七娘子”,直呼“阿泠”,讓楚泠有些無奈。
聽到祝晴如此說,陳夏燃的臉有點(diǎn)臭,好在他還記得自己要說什么。
“小子要與祝娘子談生意!
“來吧。”
祝晴讓他進(jìn)來,掐了一個(gè)口訣,關(guān)上房門。
楚泠聽見陳夏燃敲響祝晴的房門說上兩句話,便沒了聲響,她有些疑惑但并沒有管他們,自顧自地念著清心咒。
陳夏燃入得祝晴屋子,從腰間拿出那墨玉,是一只鐲子。
“祝娘子是看到此物罷。”
祝晴沒有拿,定眼瞧著贊嘆:“這不是墨玉,卻是個(gè)極好東西,你確定不賣?不如聽聽我出的價(jià)?”
祝晴本沒有興趣要此物,如今見了它周身靈氣縈繞,非常動心。
陳夏燃搖頭十分堅(jiān)決:“此乃家傳之物。若是祝娘子想要我族中秘聞,小子可問詢家父。”
祝晴挑眉攤手:“好吧,看在你坦誠的份上,我不為難你!
她掏了掏包袱,抽出一沓皮紙,翻了翻找出一張。
陳夏燃極為驚詫,眼前的算是大大小小不同的輿圖,記山脈河流甚至布防。
“這些!你是哪里來的?”陳夏燃哆嗦一下連敬語都忘了。
他見祝晴抽出一張布防圖,將其他的收好塞回包袱。
這走勢和營地位置,明顯不是乾國。
祝晴見他的神情十分滿意,笑著道:“元國,這是八年前我謄抄的!
陳夏燃的手已不聽使喚,抬手接過驗(yàn)看。
“怎么樣?你與你父親說,這是我的誠意。我要你們家的秘聞和卷宗,任何玄奧無解的我都要!
祝晴緩緩道:“我這里還有不少好東西,若是有興趣,我們還可以談其他生意!
陳夏燃努力壓下心頭激動之情,將輿圖放在案上,視線卻沒有離開:“祝娘子到底是誰?還想要什么?”
祝晴似笑非笑沒有說話。
“我如何確信你非元國派來挑撥離間的?說不定這布防圖便是假的。”
祝晴依舊沒有說話。
陳夏燃抿了抿嘴,莫名有些慌,要說的話被堵在喉嚨里。
祝晴掩嘴呵呵笑,繼而面色一正挑眉,不怒而威:“你沒有選擇!”
她走到陳夏燃面前:“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覺得你能活命?”她拾起輿圖塞在他懷里,給他整了整衣襟,話語輕柔,“你是個(gè)聰明的小子,給我回去好好想想。”
陳夏燃就這么被推了出去,祝晴啪地關(guān)上門。
“你去談什么生意?怎么惹祝娘子生氣了?”楚泠幽幽的聲音傳來。
陳夏燃一震,側(cè)頭看到倚靠在墻邊的楚泠。
“額……你不是去休息了嗎?可又噩夢了?”陳夏燃心覺楚泠的狀態(tài)不對。
楚泠輕哼露出不屑,睨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陳夏燃被這一聲充滿嗔怨的哼聲弄得莫名其妙,看著眼前人走回鄰屋,啪地關(guān)上房門。
楚泠莫名有些心煩,坐在案邊吃了兩杯茶也沒有靜下來。
適才她聽到陳夏燃敲響祝晴的房門,有些疑惑他為何會此時(shí)去尋祝晴。
清心咒并沒有讓心靜下,楚泠索性放棄。
祝晴不是凡俗之人,陳夏燃如此雖有些逾禮,卻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心中莫名,起身跑到墻邊,側(cè)耳貼在墻上。
楚泠天生耳力過人,也是這個(gè)原因讓她在樂理上更甚一籌。
可是,這回卻絲毫沒有動靜。
楚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會是自己的耳力不行了吧?
她再次將耳附上墻,沒有走步的聲響,也沒有呼吸聲,連街市上的嘈雜都被這堵墻消得干干凈凈。
不對勁!
楚泠走到另一邊閉眼傾聽,另一邊的屋子有人的腳步聲,窗外的風(fēng)聲和小二與掌柜的談話都隱隱約約地傳入她的耳里。
只不過,后方依舊寂靜。
自己沒有問題,那么必是祝娘子的手筆了。
楚泠嘆一口氣,又有些擔(dān)心陳夏燃會不會吃虧。
就如適才祝晴問的那樣,楚泠心中疑惑,他瞞著自己要與祝娘子談什么生意?
楚泠搖搖頭,甩掉這個(gè)念頭,自己哪有這么重要。
“他要作甚與我何干?我真是魔怔了!”楚泠揉著自己的臉。
突然間聽到急促的步履繼而是開門聲,她猛然起身往門外去,卻見陳夏燃沉著臉被推出來。
楚泠哪會有好心情,莫名憤憤留了個(gè)后腦勺給他。
一夜無事,次日清晨三人又恢復(fù)往常的狀態(tài)策馬趕路。
前方是一片榆樹林,祝晴說按腳程兩日便能走出。
白日趕路,日頭落下歇息。陳夏燃考慮要獵些野味,之前與楚泠一道入山林便是如此。
祝晴笑道:“你們隨意,不用管我!
她入得玄門,幾日不吃也沒有問題,何況她有不少干糧。
“七娘,可隨我一起?”陳夏燃側(cè)頭問楚泠。
楚泠一愣:“我還是生火罷!
原先兩人便是如此行事,今日為何要與他一道,她還在生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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