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擔(dān)心自己?固安丸人人可有,為何他們依舊會亡于此陣?”
延嵐說過那些一行阻攔他的話,楚泠知道百年間這里發(fā)生的故事。
擔(dān)心自己嗎?
“神君囑晚輩行云水派之責(zé),自然不會放任晚輩身亡。”楚泠順口答道,“神君若要晚輩性命,也不過一指之事,何必大費周章。”
滄岐露出極淺的笑意。
他取出一個錦盒,那是在楚門的那個飄雪夜晚,滄岐拿在手中的錦盒。
錦盒打開,一支發(fā)釵被取出——暗紅的木紋,透著金絲,頂端是一朵流云,通身古樸。
“戴上,它能護你周全。”
滄岐沒有過多解釋,楚泠應(yīng)聲恭敬接過,隨手劃出水鏡,將流云釵插入鬢邊。
楚泠臉上的那三分稚氣,在流云釵襯托下褪去,初現(xiàn)端秀。
她熟練地離開坊市結(jié)界范圍,邊想著滄岐的話,心下感到自己挺幸運的。
若她不通文字,便會被困死蒼岐山?jīng)]有脫身的希望;若她不會劍便會葬身野獸的腹中;若她沒有云水派傳承,滄岐或許就不會救她一次又一次,最終不知會有什么可怖的下場。
“唔,我要做一個有用的人,這樣就不會一不小心丟了性命。”
楚泠自言自語地定下人生的一個新目標(biāo),向客棧趕去。
祝君與其他筑基前輩做離開前的準(zhǔn)備,客棧里,祝晴二人給祝君收拾包袱,將此次北洲之行所尋之物一層層包好。
楚泠回到自己屋中,也將所有家當(dāng)拿出整理。
兩個儲物袋里的物品,一小部分給了林五。錦囊里多是當(dāng)初的那些法器物件,其他物品裹在包袱里。
這一路走來,她一直背著包袱和凌霄劍。
那日凌霄劍被延嵐所搶,好在延嵐醫(yī)者仁心不喜殺伐之物,不然……
楚泠忽然有種懷璧其罪之感。
她如今穿的是外祖母給的蘭藕色勁裝,戴著紫金耳墜有防御困陣之用。墨玉鐲在手腕上,楚泠看了看,還是沒有取下,用綁帶系著。
凌霄劍雖張揚,是楚泠的防身之物,必須隨身可取。
乾坤鐲十分隱蔽,并且不會遺失,不過楚泠對它的使用僅限于存放物品,無法取出。楚泠將極品靈石放入,看了看一邊的佛珠,楚泠眼眸一黯,也放了進去。
當(dāng)初儲物袋留給林五兩個,楚泠留下了筑基女修的兩個錦囊裝的儲物袋。
她數(shù)了數(shù)靈石,四十多枚下品,兩枚中品。拿出兩塊下品;取出十枚下品靈石放在腰帶間,其余收攏在帕子里放入素白錦囊。
功法和法器放入青色錦囊,楚泠收回手,它又變回了巴掌大小,揣入懷里。凡俗的物品和衣物放入另一個儲物袋中。儲物袋外一層布,楚泠將它包成包袱。
………………
離開的日子來得很快。
“七娘,你真的要跟去?”
祝晴自從絕了去萬絕谷的念頭,開始擔(dān)心楚泠,這已不知問了多少遍了。
“晴姐放心罷,我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楚泠轉(zhuǎn)了話題,“你和關(guān)兄打算什么時候去楚門?”
關(guān)與月又清點了一遍祝君的包袱,回道:“待你們離開,我們立即北上,該備的干糧物品都備好了。你一定要歸來,我們在蒼岐山等你。”
這寡言的關(guān)兄,也有對他人說貼心話的時候。
楚泠將當(dāng)初楚煥給她的見面禮遞給祝晴。
“晴姐,楚門門主是我外祖父,見到此物會關(guān)照你們,這次庚寅天途別錯過了。”
祝晴笑了:“好,我們來日再見。”
楚泠用力點頭:“蒼岐山見。”
她背起自己的包袱和長劍,轉(zhuǎn)身走到延嵐身邊,看著祝君與兩人囑咐萬千。
三人終是離去。
山洞中,傳送陣前,除了一行、滄岐和楚泠三人,還有一位尋來的筑基修士。
“此行五人,聽老夫號令,不可違。”滄岐沉聲肅然,又對一行道,“吾等此去,你護好傳送陣,無需多施法。”
五人踏上圓陣,按滄岐所言服下丹藥,收斂心神,作防御之勢。
瑩光大盛,滄岐低沉的咒音傳出,楚泠感到身子一輕,頭暈?zāi)垦#瑴喩肀粩D壓著,胸口血腥翻涌。
她輕咬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好像一瞬又好似很久,腳踏上實地,楚泠一個激靈動了動手指,眼睛慢慢睜開。
滄岐地聲音在耳畔響起:“此地便是萬絕谷。”
楚泠心下一松,不自覺踏前一步,頓時血氣翻涌,一口血吐出,氣一散人脫力摔在地上。
滄岐抱起摔暈過去的楚泠,走出山坳,其余三人也踉蹌地跟在后面。
“前輩,張道友可還好?”祝君問向滄岐,他知此人的修為不凡,是她的長輩。
“無礙。”
楚泠不足一刻時間便醒了,睜眼便見靠著山壁打坐調(diào)息的三人一臉菜色。
她起身走上幾步未站穩(wěn),喉中還有血腥味,她搖搖頭,轉(zhuǎn)身坐在地上與他們一般調(diào)息起來。
一個時辰后,楚泠睜開眼見見延嵐守在她身邊。
“兩個小子去查探地形了。”
楚泠起身見山壁轉(zhuǎn)彎處的光亮,一喜:“岐伯在那里。”
延嵐點頭,兩人走上前果然看見了滄岐。這里便是他們被傳送來的地方,一處簡陋破敗的山洞。滄岐早就把沙石土礫掃到一邊,正在修復(fù)傳送陣。
楚泠在四五步外站著,打量起這異域棕紅色的山石,山壁上還有不少血跡,一旁散落著枯骨。
“此處的極西傳送大陣荒廢了許久罷。”
延嵐沉吟:“不是常用之處,無人打理也是正常。”
瑩光一收,滄岐回轉(zhuǎn)。
“如今東洲修士已成氣候,天途開啟后,兩洲與外界便可來往方便。”
滄岐瞥了一眼西沉的日落走在前頭,兩人跟隨。
延嵐回望四周有些疑惑:“此地山石雖不同于東洲,草木亦有從未見過的種類,但也不乏繁盛,算的上靈秀。可為何此地喚作萬絕谷?”
滄岐便道:“山外凡人所見此地,便是鳥獸盡絕、枯枝裂土,如萬物毀絕,故將此地喚做萬絕谷。修士能過最外層結(jié)界入得內(nèi)開,才可看到其中靈秀。”
“竟是如此。”另一名隨行的修士名喚葛敘感嘆道。
他們心中對滄岐的沉穩(wěn)和博學(xué)驚嘆萬千,愈加敬重,猜測起他是金丹修士,暗暗慶幸。
畢竟能傳穿過并修復(fù)傳送陣的,不是金丹修士還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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