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好像還是多此一舉了吧。”柳小葉在身后幽幽地說道。
柳惜靈聽見了便回頭瞧著他,問道:“怎么了,你不想跟我們一塊去嗎?”
柳小葉瞅了瞅白易瑤,無奈地笑著擺擺手:“不是,不是,只是昨天完全沒有必要拿破鐵鏈回來啊。”
“我昨天不拿回來,可能就什么也拿不回來了。”柳惜靈說完后也不解釋,便拉著白易瑤繼續往前走。
白易瑤回頭沖他揚了揚嘴角,算是一種安慰。柳小葉為了不惹到柳惜靈,只得再次安靜地跟在兩人身后。
直到拐過最后一個街角,柳惜靈便躁動起來,手拉著白易瑤朝破宅跑了起來。
“誒,你慢點!”白易瑤幾乎是搖搖晃晃地被拉扯了過去。
柳惜靈松開她的手,兩人一起站在破舊宅子的門口。
雜草萋萋,纏繞著破宅的四周,顯然已經遺棄許久的荒涼景象。
陰涼的秋風掃過宅地,卻什么也卷不起來,就像一起沉溺在了草色的凄涼中。
“這么多年了,沒想到這里還在啊。”白易瑤感慨地說。
“這應該是本地最頑固的釘子戶了。”柳惜靈不無打趣地說,“這些年,葉鎮其他的地方大都已經改了,唯獨只剩下這處被遺忘的地方。”
柳小葉剛跟過來就忍不住插嘴道:“畢竟,這里很久沒有人住過了。葉鎮改建的話,還是要優先考慮那些需求更迫切的地方吧。”
柳惜靈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然后示意兩人跟自己過去。她帶著兩人走到那處已經拆除了鐵鏈的秋千。
“這里以前有一個秋千。”柳惜靈看著秋千介紹道。
“不過,”柳小葉不忘補充道,“昨天它被拆了。”
“我拆了是我樂意,你能不能被胡亂插嘴呢?”柳惜靈狠狠地瞅了柳小葉一眼,然后對白易瑤問道,“小時候,我們兩個人經常來這里玩,你還記得吧?”
白易瑤有些窘迫地點點頭,嫌惡地撥開聚在身邊的雜草。
柳惜靈注意到白易瑤不住地用手摩擦著胳膊,于是有些擔憂問:“難道你對這些雜草過敏嗎?”
“實在有些不舒服。”白易瑤輕聲地回答。
柳惜靈聽完后,便拉著白易瑤走了出來,還不忘幫她撲打身上附著的塵土和雜草葉子。
這時,她注意到柳小葉不知去了哪里,剛準備叫喊他的名字,可他卻從草叢里竄了出來。
“秋千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白易瑤說。
“東西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的回憶。”柳惜靈回答。
“是啊,重要的是回憶。”白易瑤抬頭看了看廢宅,正經地問道,“接下來呢?”
柳小葉用力地抖掉身上的枯草,站在一邊聽著。
柳惜靈低著頭微微皺了皺眉,然后才抬頭回答她的問題。
“我想讓方家拆掉這座宅子。”
柳惜靈用平淡的語氣說出的這句話,卻讓白易瑤驚訝不已。
“讓方家……拆掉這座宅子?”白易瑤始料未及地看著她。
柳惜靈依舊平靜地說:“方家可算是葉鎮首屈一指的財閥,葉鎮經濟的興起和衰落也可說是掌握在方家手中,多年來,葉鎮的改建也一直是方家在負責吧,我想說服方家拆掉這座宅子,這才是今天要去方家集合的原因。”
白易瑤愣愣地聽著,支支吾吾地發問:“那……那方家的確是有錢,可是……為什么……一定要讓他們拆掉這里呢?”
柳小葉聽不大懂,于是就百無聊賴地倚在墻邊,耍弄著自己的尾巴玩。
柳惜靈看著柳小葉天真的樣子,莞然一笑,接著回答白易瑤的疑問。
“不是一定要讓他們拆掉,而是想法子讓他們拆掉。”柳惜靈輕輕地嘆了口氣,情緒有些低沉,“說是和方家談判,但是我們頂多也只能和方羽談談想法罷了。葉鎮財閥的幕后人,僅憑我們孩子的身份是見不到的……”
柳小葉伸出手擋在兩人中間,這成功地打斷了柳惜靈的講述。他夸張地打了個哈欠:“回去再說吧。”
于是,三人又在晌午之前回到了柳惜靈的家里。
天氣似乎陰了起來,窗外是肉眼可見的灰沉蕭涼的色調。
三人都坐了下來,而柳小葉坐在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坐在沙發上兩人的談話。
柳惜靈知道他在聽,于是故意將音量提高了一些。
“其實拆不拆都沒有關系。”柳惜靈說,“重要的是拆或不拆的理由。”
“你懷疑方家是故意在那里留下破宅的?”白易瑤猜測道。
“應該是吧,”柳惜靈又恢復了輕松爽朗的語調,“其實,我也只是隨便找個借口罷了,找一個可以動搖方家的借口。”
“你究竟想干什么呀?”白易瑤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啊,聽得我頭都大了——簡單來說,你就是想搞掉方家吧?”
柳惜靈深吸了口氣,身子往后仰了仰,隨之輕快地說道:“哪里啊,怎么會那么夸張呢。何況,就算我想這么做,也沒有那個本事。方家家大業大,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說白了,我不過是想讓方羽從他父親嘴里套出點什么而已。”
“……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而且,為什么要告訴我這種事情呢?”白易瑤看向坐在一邊的柳小葉,“和他商量這件事情,應該更靠譜吧。”
“你不開心?”柳惜靈盯著她。
白易瑤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你今天怎么奇怪?”
“你不懂,那個家伙,不是能和他好好商量事情的那種人。”柳惜靈看向柳小葉,“所以,我才想著和你商量這件事。這樣,他多少也能聽進去一些。”
柳小葉忽地站起來,不服氣地看著柳惜靈:“你直接和我說不就可以了嗎?”
“是嗎,那你也可以直接告訴我,你也想聽不就可以了嗎?”柳惜靈用同樣的語氣辯解著。
白易瑤看著兩人互不退讓的樣子,只好主動退出來。
“你們的事情,我就不太了解了,所以,還是你們自己來談吧。”
然而,柳惜靈卻又改口讓她留下:“你也可以幫忙啊,我覺得,方羽大概會更聽你的話吧。”
白易瑤轉移開目光,看向窗臺邊的空花瓶。
“你怎么會這么想?”
柳惜靈直截了當地說明理由:“因為他怕你。”
“他怕我?他為什么怕我?”白易瑤不解地盯著她。
“我也不清楚,但是很明顯可以看出來。”
“那是厭惡吧。”
“怎么會有人初次相見的時候就厭惡對方呢?”柳惜靈說,“厭惡掩飾的是另外某種情感,無意識的沖動讓人的外表和行為或者情感表現與其內心的動機欲望完全相反。”
“什么?”
“是書上說的,無意識中不能唄接受的欲望和沖動轉化為意識中的相反行為,是心理防御機制的一種。”
白易瑤云里霧里地聽著,心里卻非常郁悶。
眼看柳惜靈的話并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柳小葉只好也開口勸慰著。
“放心吧,那不可能全是厭惡的情感,雖然我也說不上來,但是……看你早上的樣子,其實,你心里面應該也清楚知道些什么吧。”
“是啊,”白易瑤心想,“其實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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