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見，滿是茶香雅韻。
雅間，兩人對坐，話少但心思多。
共同點不只是都穿了一身黑色，也不僅僅是沉穩干練的氣質，這個年紀、這個心境給交際縮小了范圍、降低了難度。
靠眼神度對方、借暗語表自己，像是約定俗成。
朱朱見萬俟汮訐的那一瞬，除了驚嘆這人相貌、氣質遠超自己設想，全部心思都在擔憂自己能不能對陣這個高人。
“這的確是大佬中的大佬，相形見絀的我準備的所有技能都是小兒科，這該怎么辦？”
萬俟汮訐初見朱朱，倒是平靜得很，她與自己猜想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一個閱歷、資質很深的女強人，其貌不揚但自信要強，能說會道且精明能干，各方面的人際關系對她來說都很簡單。
這樣的人和黎南子成為朋友，大概就是因為耿直、真誠貼合著彼此。性格差得遠，但三觀同向。
“她也很直道熱忱，不過比黎南子現實了些，但我還挺喜歡這份現實！”
喝了一杯茶，話題還沒步入正軌。
萬俟汮訐不急，他一直都很淡定。雖說時間寶貴，但他肯花費時間做的事、見的人都值得。
朱朱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早些說明說透，反正萬俟汮訐早該猜到了她大部分的心思。
“萬俟先生時間寶貴，我不便過多侵占。這是我們公司的資料，第二頁是合作方式和細則，萬俟先生看一下？”
萬俟汮訐點了點頭，也伸出雙手，禮貌之余盡顯優雅。這倒不是因為朱朱是黎南子的朋友，他向來如此。
朱朱咽了咽口水，移過目光盡量不表露出內心的情緒。
對面這人，一舉一動都好有魅力，難道是自己見的人太少了嗎？
回顧多年工作經歷，朱朱估算一下自己似乎每年要單獨會見一百位以上的陌生客戶，有錢的投資方、沒錢的小萌新，各類型的人都有，可怎就沒有見過萬俟汮訐這樣的人呢？
“看來，我接觸的上流人士還是太少，而這大佬還真是南子說的那樣不簡單、不平凡。不過，他除了不愛笑、神秘點，還是很優秀的呀，為什么南子不喜歡？”
翻看了幾頁，萬俟汮訐平靜地合上文件夾，平放在桌子上。他表情沒有變化，但似乎已經有了決定。
朱朱等了會兒，壓不住好奇，笑著問：“萬俟先生，你看我們公司怎么樣？”
“我覺得還好！”
“那你可以考慮一下合作的事呀！如果有不喜歡的點，我們可以商量的嘛！”
不知怎么，朱朱覺得自己在萬俟汮訐面前智商為零，她從來不說的話席卷而來，倒是正經八百練出來的“商業”用語一句也說不出。
萬俟汮訐給人的感覺就是：你說什么他都知道，還不如直接擺明心思，還可以加真誠分。
“這對你很重要嗎？”
朱朱微微一愣，尬笑著點頭。“是的，如果我有幸成功，那萬俟先生可就給我帶來很多好處了呢！”
萬俟汮訐沒有說話，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語調輕柔了很多：“那么她呢？”
這話，朱朱還沒來得及細品，那照片倒是抓緊了她的心。
萬俟汮訐把黎南子的證件照放在錢包里？那證件照不就是黎南子的身份證照，他怎么搞來的？主要是，為什么……
除了震驚，別無他感。
“你…你……喜歡南子？”
萬俟汮訐輕聲一笑，收回照片放好，出示一張照片就夠了。
“別誤會，她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可以放在知音之列。所以，關系自然是要近一點。如果可以，我希望和朱小姐也成為朋友，畢竟你是她很親密的人……”
朱朱勉強笑了笑，心里思緒萬千：他說著不是，南子也說不是，可是這……雖然我是南子唯一的朋友，但他不想長遠發展，和我成為什么朋友？恐怕，連說話都不會給個機會！我盡量不用南子來說事，可是他明顯在等，這是逼我……
“南子雖然是我們公司的人，但這不直接影響到你和公司。這一點，我還是要提前說明一下！”
“那朱小姐想不想跟我合作呢？”
“這當然想！”
萬俟汮訐點了點頭，“好，那合作愉快！”
“什么？”朱朱驚了一跳。
“具體細則我會讓助理跟你談！”
桂花香滿地，也香滿手。
雨后清新，地面還有點濕潤，黎南子帶圈圈出來散步。
黃昏的天很陰沉，光線暗得像夜晚。
余光里突然有個小男孩突然出現，給黎南子送了一枝桂花，新掰斷的樹枝上還帶著雨露。
黎南子還沒問原因，小男孩就跑遠了，她捏著這枝桂花略顯尷尬。要是有人懷疑她折小區的桂花怎么辦？
“圈圈，我們回去了啊！”
料定圈圈貪玩，黎南子拉緊繩子，準備從包里拿出玩具引誘圈圈，誰知它突然轉身向住處奔跑。
“欸，你咋了？”
黎南子無奈地跟著跑，這回像是圈圈拉著她。
視野里沒了人影，穿著黑色大衣的人才從轉角出來，站到小道上愣了會兒。
他身后是一排排桂花樹，還不太盛。
“你想要的花香有了，還是多下來轉轉吧！”
空氣里全是桂花的香氣，清新而悠長，嵐木居鮮有這樣廣闊的香。這里的花草大多淡雅，發香也不會綿延，桂花是例外。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
“老板，我已經和朱小姐談好了，現在來接你嗎？”
“不用，我開了車，自己回去！”說完，他突然想多問一句。“確切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明天下午，輝鴿公司的劉總親自接待，我們四點過去就好。朱小姐說，明天下午兩點是員工表彰大會，黎小姐一定會參加……”
鋪了那么多路，不止為名正言順地見一面；認識她身邊的人和事，走進她的世界才是重點。
萬俟汮訐滿意地點了點頭，淡定自若地刷卡出門，走了會兒再說：“你抽時間安排一下嵐木居的房子，簡單能住就行。最好低調一點，不要讓風聲傳到我舅和父親耳朵。”
“好，老板是想換個地方住嗎？”
“我只是覺得這里風景不錯，可以偶爾來散散心。”萬俟汮訐回頭看了一眼，心想：畢竟，離她邀請我做客還有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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