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軍訓最后一天。
上午九點高一全部新生都在體育館集合。在軍訓中表現優秀的同學榮幸參加方隊表演，其余的都坐在觀眾席上。
因著昨晚是軍訓的最后一晚，著實興奮過頭了，秦詩晗和魏紀娜鬧了大半宿。今早起來眼底下是濃厚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再加上那張蒼白的臉，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嗑藥了。熬夜過后有點惡心，秦詩晗完全不關心周圍發生了什么，因此也沒聽見那些議論自己的聲音。
秦詩晗的座位離領導席遠著呢，恰好在視線盲區。她毫不客氣地把左腳踩在前面的靠背后，身子往后一仰，閉上眼心安理得的睡大覺。魏紀娜也沒好到哪去，靠在秦詩晗身邊和她一樣補眠。倆人閉著眼正好逃過那些打量的目光。
“哪個是秦詩晗啊？”和秦詩晗隔著三四個座位的長臉女生問。
一個娃娃臉的女生回答：“就那個！把腳蹬在前面靠椅上的。”
長臉女生不屑地撇撇嘴：“就她！？長得也不怎么樣嘛。也不知道蔣學長看上她哪了。”
旁邊另一個女生插話：“有手腕唄！倒是沒想到才16吧，竟然這么多心眼。你們都看昨天那個帖子了吧？”
倆人點點頭。
南城實驗高中還有誰不知道昨天火爆的帖子。不僅實驗的學生知道了，一中的學生都有耳聞。可見信息傳播之快。
另一個女生繼續講：“你們知道嗎，昨天一個說是秦詩晗初中同學的人爆出好多料呢。說她成績不好，人品也不怎么樣。”
長臉女生立刻像是找到知音一樣：“看到了。我還替蔣學長難過好一會兒呢。”
“你有什么好難過的？”那女生語氣嘲諷：“不過昨天那帖子不久就被刪了。”言語間還有幾分可惜。
領導講話通過麥克風聲音不知被擴大幾倍，不僅蓋過那三人討論的聲音，也吵得秦詩晗睡不著覺。
秦詩晗偏頭看著枕著自己肩膀睡得馬上要流出哈喇子的魏紀娜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不客氣地將人搖醒。“醒醒！結束了。”
魏紀娜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手掌摸了一把唇角。嗯，沒有可疑液體。“這就結束了？”
“還沒有，我就是不想讓你睡了。”
“艸！你可真特么壞。”魏紀娜右手握拳捶她肩膀。
秦詩晗閃身躲過：“誰讓你昨晚拉著我打牌的。怪誰？”
她目光越過魏紀娜肩頭，看見那三人鬼鬼祟祟的目光。柳葉彎眉皺起：“那幾個人……什么眼神啊？那么看著我。”
魏紀娜也扭頭去看，視線一相對就逃開了。想起那天看到的帖子，魏紀娜做了幾秒的心里建設，才若無其事轉頭和秦詩晗說話。“嗨，估計她們就是想看看和小學長在一起的人什么樣，一看你長得也不咋地，脾氣還不好，有點失望唄！”
“滾！”秦詩晗踹她一腳，“老娘明明最美！”
魏紀娜拍拍褲腿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晗姐，初中的時候，你都和誰結梁子了？”
昨天爆料那個人肯定是認識晗姐的，真真假假說了一通。好在被刪帖了，省的惹她煩心。魏紀娜心想，手指把軍訓服都攥皺了。
秦詩晗吊著眼梢看她：“多了去了！我哪記得住。”
魏紀娜：“……”突然詞窮。
軍訓結束儀式就在倆人一陣扯皮中迎來了結束語。
秦詩晗扯扯魏紀娜的袖子，“走，我們現在溜出去。反正也結束了。”
魏紀娜向來都是秦詩晗放火，她遞火折子的貨。自然沒有什么異議。點點頭，跟在秦詩晗身后貓著腰溜出去了。
“總算不用聽那些領導說那些個廢話了。”魏紀娜伸個懶腰，“我等下得在教室睡一會兒……”她懶腰才伸到一半，胳膊還保持著向上的姿勢，就瞧見秦詩晗面前站了一人，不是蔣南還能是誰？
魏紀娜看見秦詩晗兩眼冒著光的樣子，心里罵道沒出息。張張嘴卻說：“那個……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繼續。”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秦詩晗看著發小的身影想：這可比跑八百米快多了，也不知道體育老師看了有多欣慰。
她柳葉眉彎彎，臉頰漾起一個小梨渦，甜甜的。“大可愛！你怎么在這兒啊？”她小鹿似的眼睛調皮靈動地轉了一圈，湊近蔣南的鼻尖。“莫不是特意來找我的？”
蔣南沒躲，目光落在她鮮艷的唇。著實太紅艷了些，比石榴還要紅三分。
然，愈是鮮艷就愈是有毒。
“大可愛？”
“嗯，來接你。”他看著寥寥無人的體育館門口問：“偷溜出來的？”
秦詩晗笑，露出細白的貝齒。“還好提前溜出來了，不然怎么能一眼就見到大可愛你呢？這可是我獨一份的大可愛啊！”
蔣南笑著搖搖頭：“手還疼嗎？”
“不疼了。”秦詩晗左手一扯，拉近和蔣南的距離，右手捏著他的脖頸迫使他低頭，踮起腳尖與蔣南額頭貼著額頭。
蔣南：“……”
“你、你這是做什么？”
秦詩晗的手還貼著蔣南的后頸，自己明明可以掙脫開，卻沒有。只是避嫌地往后退了幾步。低眸，就看見她尖細的下巴，和紅艷的唇。
秦詩晗眼里笑意很深：“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大可愛。你今天這么主動，我有點懷疑呢。”說完放開蔣南。
她眨眼的時候，長長的鴉色睫毛刮蹭過蔣南的臉頰，癢癢的。
“那你試出來了嗎？是不是真的？”
她咧嘴粲然一笑：“是真的！耳朵尖都紅了。”
蔣南：“……”又被套路了。
秦詩晗心情極好，回教室的路上腳步輕快，偶爾還跳起來摘幾片樹葉。
“大可愛，你今天……為什么來接我啊？”她嗅著指尖的樹葉的味道。她才不信蔣南無緣無故會來找自己呢。
莫不是因為那帖子？那也不對啊。
蔣南情緒很淡，聽不出什么情緒。他抬手推推眼鏡：“你軍訓結束了，我就是來提醒你。”蔣南忽地側頭看她，“給你挑的那些練習題，記得做。”
秦詩晗：“……”
秦詩晗還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的時候，猛地聽見一道尖細的女音。
“秦詩晗！你給我站住！”
秦詩晗：“？”
她回頭就看見一個奶油色皮膚頭發微微卷曲的女孩，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秦詩晗飛快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名單，自己貌似沒見過她。
“你……”
秦詩晗剛說一個字一大瓶礦泉水兜頭潑過來，伴隨著尖細的“秦詩晗你這個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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