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到底在妄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怒霖走的很快,跑的幾乎沒影兒了,原來那些極力壓制下去的思念忽然放出來的時候,忽然就把他自以為內(nèi)斂的情緒泛濫成災(zāi)。
或許還是覺得沒辦法去掩飾,那些情感藏的太深了,叫他壓制的有些窒息,可是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會放手的,就是這樣簡單的壓抑都沒辦法調(diào)節(jié)。
要是真的失去她,那該怎么辦?剜了這顆生疼的心臟嗎?
他捂了捂胸口,那里有些空寂,空的他幾乎要發(fā)狂,可是只要想一想那個人的容顏,似乎所有的焦躁和不安都瞬間安和了下來。
沒有人能夠只是想一想就可以叫自己覺得心中歡喜,此生,也只她一個而已,若是她拋棄了自己,推開了自己,那樣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死的。
他身形矯健,在那邊界的交易市場小心的翻進(jìn)去,他身上的妖氣太重了,任是再不開眼的人,也不可能看走眼的。
他小心的將自己的氣息掩蓋起來,將容貌變換了一番才朝青霄而去。
但是去青霄正常途徑很是復(fù)雜的,要仔細(xì)的核查身份,還要將自己的文碟找來。
怒霖是妖族的人,自然不可能有青霄的文碟的,他只好守株待兔,等了一個人打暈了將東西換上,才有驚無險的過了邊界。
進(jìn)入青霄以后,盤查就瞬間松了起來,畢竟,表面上青霄是天帝為尊,但實(shí)際上青霄實(shí)力錯綜復(fù)雜,很難有所全面的覆蓋,所以只是勢力與勢力之間的聯(lián)系。
就是因?yàn)檫@個,內(nèi)部不是很安穩(wěn),但是內(nèi)有憂患,外卻無強(qiáng)敵,所以這里也算是太平。
怒霖自然不會想著攻打青霄,曾經(jīng)神界還未崩塌的時候,諸族搶著入駐神界,那個時候的神界靈氣充裕,要是在這里修煉事半功倍,是以諸族紛戰(zhàn),但是神界崩塌之后,這里的優(yōu)勢也消失了,在他看來,萬若都要比這里稍微好一些。
他咳了咳,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捂了捂嘴唇,有著淡淡的血腥味兒從嗓子里泛上來。
他強(qiáng)忍著將那翻涌的血?dú)鈮合氯ィ樕弦魂囈魂嚨碾y看。
畢竟,一口血誰愿意硬生生的咽下去。
他走上一陣就停下來調(diào)息打坐,因?yàn)樯砩戏康臍庋^狂躁了,要是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也就算了,但是一旦失控,他可能都走不出這里。
有時候也忽然會想,為什么每次和梅疏夢要碰面的時候,自己總是傷的不輕,難道是為了叫她稍微心疼一下嗎?
其實(shí),有時候苦中作樂也挺好的,這樣一想,那些淡然的苦澀就少了些許。
他眉眼狂野鐵血,生生一股殺伐之氣,一路上也沒有人不開眼去惹他,這樣的氣勢和樣貌,自然沒有人會認(rèn)為他是個普通人。
他在十日以后到了梅山,那個地方有些冷,他覺得很枯寂,因?yàn)槟菢拥难┧坪跎n白的叫人有些難受。
他一身黑紅色袍子在寒風(fēng)中獵獵,風(fēng)吹的很大,將他的發(fā)絲打濕了,雪落了滿肩頭,他沒有去擋,因?yàn)樗浀玫模肥鑹魪膩聿粨酢?br />
她的發(fā)絲在寒風(fēng)中起舞,那雙眼睛和地上的白雪一般冷,有些淡的唇色叫她整個人如同清冷月華,凌厲的要命,但是也給人一種堅毅。
原來,她當(dāng)時的感覺是這樣的嗎?那樣的冷,那樣的寒,好像世間所有的寒冷在此刻凝聚,無助的叫人發(fā)狂。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怪不得,她一直都那樣淡然冰冷,或許這樣的枯寂太久了,她自己都要忘記了,什么才是狂熱和溫暖了吧?
遠(yuǎn)處的一個路牌上寫著龍飛鳳舞的兩個字,梅山。
那里有人駐守,但是只有寥寥幾人,怒霖看看自己的衣服,一身烈烈的黑紅色,在一片雪色里扎眼的緊。
他捏了個印法,將衣服變成白色,然后披了個白色的斗篷,悄悄地潛了進(jìn)去。
梅山的守衛(wèi)越加嚴(yán)密了,連他都覺得有些緊張,他仔細(xì)看看那些人,實(shí)力都不弱,要不是自己修為有所提升,恐怕要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小心的從屋頂探出頭去,那個人的院子里種滿了紅梅,紅色的花瓣在半空與寒風(fēng)共舞,美得不可思議。
他小心的翻進(jìn)去,因?yàn)槊肥鑹舨幌矚g自己院子里人太多,所以也只有寥寥幾人,他翻進(jìn)去的很是艱難,但是院子里卻異常輕松。
沒有幾個人,實(shí)力也很弱,怒霖四處看了看,才在一處假山上立著,這個方向可以看見她的窗子。
守了半餉,一道身影才在門口出現(xiàn),她白色的裙子繡滿了金色的梅花枝,很罕見的,她穿了一身廣袖的長裙,發(fā)絲也很認(rèn)真的梳了,插了一枚白玉銀簪,吊著銀色的穗子,很美,但是冷的叫人不敢接近。
怒霖心中狠狠一跳,他真的很想沖出去,將那個人擁入懷里,可是,不能。
這里是梅山,如果自己出去被人發(fā)現(xiàn)了,梅疏夢也會收到牽連的,無論從那一方面來說,他都不能這樣做,
于是,他將快要被思念焚盡的心情沉下去,悄悄的蹲在了假山上。
梅疏夢在書案前坐下,伸手拿了筆寫了什么,然后交給了她面前的一個人。
那人彎了彎腰,拿著信封走了,梅疏夢將一旁的信封打開,仔細(xì)看完以后用筆寫了,放在一旁。
怒霖一直在原地蹲著,他覺得腳都要麻了,可是還是舍不得動一下,他怕自己一眨眼,那個人就不見了。
半餉,梅疏夢忽然轉(zhuǎn)頭,總感覺有人看她,她看向窗外,但是除了竄進(jìn)來一陣涼風(fēng),什么也沒有。
她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的幻覺,說實(shí)話最近忙的幾乎都沒有睡覺,免不了要累的。
她嘆了口氣,忽然有些累,她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探了探,但是什么也沒有。
她忽然頓住了,有些嘲笑自己,難道是在期待什么嗎?可是,這里太遠(yuǎn)了,他怎么能來呢?
他受了傷,還有個妖族拖著,怎么也來不了吧,而且,來了的話,自己該用什么樣的姿態(tài)面對他,又一次的傷他一次嗎?
她不由得自嘲一笑,神色有些孤獨(dú)和落寞,那本來挺得很直的背似乎一瞬間彎了下來,她是個有感情的人,怎么會不傷心?
她也會覺得孤獨(dú)和寂寞,一個人的日子并不好過,要是她沒有感覺到過溫暖,那就好了,她也不會這樣胡思亂想了。
怒霖站在一處高墻上,神色莫名的看著她,她似乎瘦了些,臉頰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肉,衣服穿在身上好像也顯得寬大。
這么久了,她是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每天忙著梅山的事情,也好像沒有好好睡過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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