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李珺雖然按捺不住想要再去總兵府一探究竟的心思,但是憑著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能不能進(jìn)去是一回事,那張總兵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遂還是決定回去在從長計議。
她剛到李府門口,那門突然開了,開門的正是劉氏面前的丫鬟杏兒,她瞧見李珺,喜出望外地往里面喊道:“云少爺回來了!”
原來大家都在等她。
“是迷路了嗎?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劉氏等人也迎出來。
李珺不好意思極了:“只是在書局看書看晚了,讓你們擔(dān)心了,我……”
“娘,我都餓了。”李長儒替她開脫。
“好好好,你這個饞鬼。”
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碗碟,李志也回來了,招呼李珺過來坐下。劉氏吩咐廚娘上了菜,一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李珺頓覺今日與往常的不一樣,不敢下箸:“這是?”
李志解釋:“今天長儒先生授業(yè)結(jié)束,過幾天長儒就要去參加太學(xué)入門試了,所以今日特意犒勞犒勞你們,你平日也陪著他,都辛苦了。”
“原來是這樣,”李珺也道:“那怎么沒請夫子?長儒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李長儒還是有些心虛的:“先生說家中有事,又說我要是盡力而為,不出差錯應(yīng)該能進(jìn)外舍的。”
“外舍?”李珺不明白地問道。“難道還有內(nèi)舍?”
“對啊,一共有三舍。”李長儒介紹道:“原來的太學(xué)只有八品以上管家子弟可以參試的,但是今年皇上頒布了新令,凡大趙國的優(yōu)秀子弟都可以參考。”
“那豈不是要爆滿了?”李珺咽下一口菜。
“州縣參考是要推薦的。”一旁的李志解釋。
“也就是說還是要先參加地方考試。”李珺明白了。
“對啊,不過京城的名額稍松一些。我就是……”李長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氏夾過來的雞腿堵住了嘴。
李長儒便不再說話了。
李珺也不追問:“那三舍是什么意思?”
李志反倒放下酒杯回答道:“太學(xué)分為外舍、內(nèi)舍、上舍,外舍為最基本合格生、內(nèi)舍好之,上舍為最優(yōu)之,但是一般上舍都是二品以上官員之子及皇家子弟才能進(jìn)的,除非特優(yōu)。所以我們無品無職的人家,長儒能考上外舍,就算是祖宗保佑了。”
“云謙哥哥若是也參加,說不定能考進(jìn)內(nèi)舍。”李長儒突然道
李珺笑了:“多謝長儒夸贊!”
劉氏也哭笑不得:“不要盡說別人,夫子說的話你都聽進(jìn)去了沒有?”
“知道啦!”李長儒不耐煩地回答。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李珺想總待著這院子里也打聽不到什么消息。今日那個張總兵的兒子似乎也是那太學(xué)里的,若是能有機會能混到書院里去,說不定能夠有機會打探到潤香丸的事是怎么回事。
吃完,李志問了一句什么詞,李長儒竟然忘得精光,慌忙又回了書房溫習(xí)。李珺便自告奮勇同他一起,見他如此認(rèn)真,又問:“進(jìn)了太學(xué)有那么好嗎?”
李長儒無奈地瞥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進(jìn)了太學(xué)以后,出來一官半職是少不了的,父親說至少也能到州縣去做個縣丞什么的。”
“你想當(dāng)官?”李珺問。
“為什么不想?”李長儒反問,我們家綢緞鋪子一季能掙幾個錢,一半都要交了朝廷做賦稅,還有那巡查的稅官需要打點,哪個不要看他們的臉色。”
李珺搖搖頭,果然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少年郎便已經(jīng)深諳此道。
“那若是我也想?yún)⒓舆@太學(xué)試還來得及嗎?”李珺試探地問道。
“真的?”李長儒似乎很開心有人與他共患難。但是他放下書本猶豫地說道:“推薦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明天是報名日,再過幾天就大考了。你現(xiàn)下正經(jīng)想?yún)⒓樱俊?br />
“恩。”李珺認(rèn)真的點頭。
他又左右看了看掩耳小聲地說道:“我娘不讓我說,但是你可以去找李大爺幫忙。”
“誰?”李珺聽不懂。
“就是那日送你來的李大爺。”李長儒又強調(diào)了一遍。
原來劉氏不讓說的原因多半也是找了李管事幫忙,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謝謝,長儒。我明天去問問看。”
“好!”李長儒很開心能幫到她。
既然準(zhǔn)備應(yīng)考,李珺也和李長儒一起看起書來,兩人雞鳴即起,劉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只命廚娘不時端了糕點、茶水去,飲食上無有不全。
趁著去街上的空子,李珺讓車夫把她送到了將軍府。誰知一下來,就看到將軍府牌匾、石獅上都掛了很多黑白紗幔。她的心沉了下去,是誰出事了嗎?難道是任渲舊疾發(fā)作,一命嗚呼?
李珺心顫顫地上前問道:“請問府上是為誰辦的喪事。”
門房的兩人頭上也都披麻戴孝面無表情,李珺解釋:“小哥可還記得在下嗎?之前跟李管事一起從海州回來的。”
還好其中一個冷面想起來,回了話:“我們府里老將軍年前在滄州出了事,少爺一直沒有回來。現(xiàn)在是補辦了生忌的水陸道場。”
“哦,是這樣。”李珺這才心安。親爹去世這么大的事情,虧任渲是個心氣硬的,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才回來。李珺不免也有些同情起他來。
“不知道李管事在不在?”
“現(xiàn)下不在。”
那怎么辦,李珺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進(jìn)去拜禮,正在左右為難之際,李管事竟然駕著馬車從東邊大街那邊來了。
“云謙?”李管事喊道。
李珺立刻高興地沖下臺階:“管事。”
“你怎么來了?”李管事跳下馬車,他的頭上腰上也纏著白布條。
“只是想回來看看,沒想到原來任老將軍已經(jīng)身故。你們這些天肯定忙壞了。”
李管事可不是會拐彎抹角的人:“說吧,什么事?”
李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想去參加太學(xué)的入門試。”
李管事有些驚訝,“你想去書院讀書?大趙國的第一學(xué)府——太學(xué)。”
“對。”李珺說得有些忐忑,“因為長儒說進(jìn)了太學(xué)出來至少有個出路。”
李管事明白他的意思了:“你還年少,是該為自己的前途想想。”
李珺不敢相信李管事這么快就認(rèn)同他的想法了:“但是我并沒有入門試的推薦信,馬上就要開考了。”
“你是真心想要去太學(xué)嗎?”李管事又問道。
“當(dāng)然。”李珺讓自己回答地斬釘截鐵。
“好,你就在李府好好看書吧。老夫會找人幫你送推薦名帖去的。”李管事答道。
麻煩了李管事太多事情,但是自己卻無力償還,李珺下意識地問道:“府上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
李管事笑道:“沒有,你回去吧。若你以后高中狀元,說不得還會與我們將軍同朝為官呢。”
李珺不好意思地笑了:“多謝,多謝管事和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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