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渲冷哼一聲:“隱瞞的倒是很好,你知道你父親在何處嗎?”
李珺麻木地看著他回道:“不知道,只聽說原來在福州,任期滿了會回京城,所以來尋。”
“你大伯李茂昆一直在京里為何不先尋?”
李珺垂下眼臉,不再說話。
任渲顯然沒有耐心在這里陪她耗下去。
“手串可以給你,既然你要找的人也找到了,那你找個日子就跟你父親回府去。”
“我……父親回來了嗎?”
“原來你還不知道你父親李茂晟已經回京的事情?”任渲問道。
“他,他真的回來了?”李珺追問地有些不自信。
“你父親李茂晟現在是翰林學士,供職在豫王面前侍讀,今日也到了這里。”任渲又道:
“什么?”日日期盼的親人就這么出現了,而且這么近,李珺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任渲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疑惑地瞧著任渲。
任渲似乎瞧出她的疑問:“你不用瞧我,等一會李茂晟李大人會過來。是不是?一見就知真假。”
“馬上……”這么快,李珺反而有些膽怯了。
“你不是要找他嗎?”任渲見她這般遲疑。
“對。”找是找,之前還去詢問,誰想到現在眼前這么突然就要見到。
“他認出這手串。”任渲又指著桌上的手串。
李珺恍然,手串是母親的。
“這樣你不是也得償所愿了嗎?”任渲又道“可以早些離開書院。”
正是如此。
李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一會兒,她還是想勇敢地面對,遂道:“那好吧。”
任渲便命人去請李茂晟,李珺在那等候的功夫如坐針氈。
不一會兒,還是那廟祝敲門進來了,跟在他后面的是一臉疑惑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
李珺深吸一口氣,悄悄地望過去:果真是父親,依然是瘦瘦的,只是那額頭和眼角已經有些許細紋,下巴上蓄著短須。
她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這就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現下總算是找到了。
“李大人,你可認識她?”任渲指著李珺。
李茂晟剛從外面進來,瞇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是任渲:“任大人?”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旁邊還有一位嬌小瘦弱的太學生模樣的少年。
“這位……”他走近了幾步,先看到那少年的手緊握著紅艷艷的珊瑚手串,再仔細去看李珺的臉,激動地喊道:“你,你是珺兒?”
李珺眼里含著淚水,沒有回話。
他竟然還認得出自己?
“您如何認得出來?”李珺忍著淚問道。
“怎么會認不得,你和你娘長得太像了。”李茂晟哽咽地說道。
李珺聽到“娘”那個字,眼眶里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你真的是珺兒嗎?”李茂晟走到近前,顫巍巍地想要伸手幫她擦淚。
李珺轉過頭去。
李茂晟只得尷尬地縮回手,但是臉上仍然是激動、開心的樣子。
一直在旁觀的任渲,已經完全確定,他們確實是親生父女了。
“你怎么這副打扮?”李茂晟關心地問道。
李珺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抬手擦淚。
李茂晟又激動地指著她手里拿的手串道:“所以,謝天謝地!這手串真是你丟的?”
李珺把手攤開來,也瞧著:“是。”
“珺兒。”李茂晟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陌生。
“咳。”一旁的任渲突然輕咳道:“李大人,恕在下無禮,本來也不應該打擾你們父女相認。但是這里是孔廟,李小姐女扮男裝已經是欺君之罪了。相認不急于此時。”
李茂晟心中感激他的幫助:“對,對。”
“所以,今日,二位最好還是長話短說,一會出去了,這臉上、這眼睛叫別人看見了不太好。”
李珺卻并不覺得他會這么好心,還是怕這里出什么紕漏牽連自己吧。
“多謝任大人提醒。找到珺兒就好,找到就好了。”李茂晟還是感謝。
“今日我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改日再說吧!”李珺突然起身告辭。
李茂晟還想喊住她:“珺兒!”
卻被任渲一把攔住:“李大人,剛才本官已經說了,今日已經得認,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令愛聰慧,這里耳目眾多,您也不想她被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親沒認成,先治了罪吧?”
“好,有勞了。”李茂晟失望的垂下手,忽而又警覺地看著任渲:“任大人,剛才珺兒穿得似乎是太學生服,您如何知道吾兒是女子。還有,您是怎么知道這手串是她的?”
任渲不緊不慢地回道:“令千金自然會告訴您的。”
李茂晟因為這句話更加不安起來:“李某真心感謝任大人幫我們父女重聚,但是若是將軍另有所圖……”李茂晟字正腔圓地回道。
“另有所圖?”任渲覺得好笑。“令千金是在下從土匪窩里一路帶回京的。進這太學也是瞞著身份找我們拿了推薦帖來的。誰希望她在這里出事?!在下只希望她別惹出什么禍事來!”
“這,原來是這樣!”
這一番話說完,李茂晟對剛才自己的態度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一方面愧疚李珺在沈家出事以后的經歷,喃喃道:“原來,原來珺兒是跟著將軍到了京城……”
“算了,在下也是最近才得知貴令千金女扮男裝的事情,現在最首要的事情是把貴千金帶走,這應該不用在下再去幫李大人打理了吧?”
“那是,那是……大恩不言謝,多謝將軍了。”李茂晟陪著小心又滿是感激。
另一邊,一路尋到承師殿中的趙德丞,找到了趙興寶所寫的祝詞與李珺寫得那篇《蘭亭序》。
“果然寫得很好,只是……這字與他平日的字不太一樣?”趙德丞疑惑道。“這是哪一位大師的字體?”
廟祝已經取了師表過來:“讓爺您久等了。”
“不曾,多謝師傅了。”趙德丞把《蘭亭序》順手塞到袖子里。
回去以后的李珺,接連幾天做什么事情也心不在焉。
連高士林問了幾次:去做什么了?也沒好好回答。
“這是被孔夫子訓了?”大家哈哈大笑。
李珺面上只是苦笑,心中卻是思緒萬千,關于父母親,關于外公,關于自己的去處。
她離開李家這么多年,若說對父親、對李家的感情是沒有多少的。但是從父親看到自己的態度,每年都會寫信和寄節禮去沈家,他心中還是記掛她的。
雖然外公一直以來并不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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