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奇道。
“你不留在學校寫小說了？”
“不了，稿子已經攢夠了，留著無非也就多攢幾天，反正已經決定全職了，也不差這么幾天，等過完春節再來寫吧。”
童瑤說完，又看向鄭佳問。
“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鄭佳和童瑤不同，她的稿費是每月遞增，小說《與鬼三千年》也是越來越火，書一火編輯就比較看重，編輯看重，就意味著會安排更好更密集的推薦。
而安排更好的推薦，就意味著你得加更。你一加更，就意味著賺的更多，對于鄭佳這種窮死鬼來說，她簡直恨不得每天24小時寫、24小時發。
另外她的書讀者也多，讀者一多，就不乏有土豪讀者進行懸賞，比如打賞一百塊要求加更一章之類的要求。
鄭佳為了得到這些錢，就得每天多更，所以她的稿子吃的最厲害。
到十八號，童瑤手里已經壓了20萬字存稿，而鄭佳手里僅僅只有5萬字，所以不用問，鄭佳也不可能在今天就走。
“我打算28號回家……”
“28號？28號都大年三十了啊！”
“嗯……”
鄭佳嗯了一聲，童瑤翻了翻白眼，苦笑著提醒她。
“佳佳，你就沒想過，人家學校到時候會封校啊？樓管阿姨也得回家過年了，怎么可能讓你住到大年三十呢。”
“啊？”
鄭佳啊了一聲，頓時臉又紅了，關于這一點，她還真沒想過，急的頓時就滿臉通紅不知所措了。
“唉，行了，我都幫你問了，人阿姨說了，樓里的學生最遲只能住到23號，你啊，這幾天趕緊存稿吧，要實在不行每天就發4000字，別加更，等年后再寫也不遲。”
童瑤勸了兩句，鄭佳只是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沒進去。
三人回到宿舍，童瑤和許諾開始收拾東西。
吃過中午飯，兩人背起包和鄭佳道了別也走了。
到縣城汽車站下了車，童瑤好一番感慨，去年這個時候，她手握巨款，甚至在春節期間還賣了版權拿了八萬塊，給家里還了債。
可今年，從國慶節到現在為止，她三個月的稿費總共合計只有四千多，扣除平常花銷，存到現在，手頭也就三千五百塊，再想奢侈的買一大堆東西，就連她也有些舍不得了。
所以到了縣城以后她也沒敢停留，而是回到檔次更低一級的明月鎮，才敢拉著許諾采買。
除了過年要用的必備物品之外，她給母親買了一身新衣服，又買了一堆盜版的流行歌曲、戲曲磁帶。
許諾最終沒有逃開，被父母在街道上碰到，行李都沒放就被抓了壯丁去守攤了，童瑤則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又搭了個三蹦子回村。
等到家后天都黑了，和母親一分別又是三個多月，母女兩人見面自然各自欣喜。
童瑤給母親不停的展示著買回來的東西，而母親則不停的給她碗里夾著豐盛的飯菜，等她展示完了一看，碗里都堆成小山了。
第二天，童瑤照例被許諾強制性的帶到明月鎮臨時攤位幫忙，一直到大年三十早上。
小時后的春節對于童瑤來說，是一年一度難得可以吃到好東西、穿到新衣服，而且還能得到五毛錢壓歲錢的日子，是她一年中最期盼、最開心、最幸福的日子，。
現在的春節則剛好相反，已經變成了她想讓母親吃到好東西、穿到新衣服，自己還能給母親錢的日子。
她想，或許這就是長大了吧。
而春節對于她們家來說，卻又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
在這里，她們沒有親戚，沒有朋友，不用去別人家拜年，也沒人來她們家拜年，所以當大年三十晚上吃完餃子放完鞭炮看完春節聯歡晚會之后，這個年就意味著已經過去了。
從初一開始，除了吃的比平常好點，似乎再也沒有其他活動。
許諾則不同，從初一開始，她就被指派到姨家、姑家、舅家等等親屬家，挨個拜年蹭飯，然后這些人折過頭又來她們家拜年蹭飯。
不過這都是小時后的事了，現在許諾長大了，不喜歡拋頭露面，當然，主要是她再也看不上親戚們過年給的五毛、一塊的壓歲錢了，覺得去拜年不劃算，自然能躲著就躲。
從她十二歲開始，過年的主要任務，就是把父母、爺爺奶奶給的大面額壓歲錢痛快的揮霍干凈，因為她覺得，如果不花完，這錢遲早要被母親以代為保管的名義沒收。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從十二歲開始，童瑤就正式跟著許諾開始了蹭吃蹭喝過大年的日子。
大年初一，許諾一大早就來敲門了，拉著還沒睡醒的童瑤徑直就奔向了天云縣縣城。
“喂，去逛街也不用起這么大早吧？”
“你懂什么啊，不去的早可就麻煩了。”
“什么麻煩了？”
“當然是玩啊！今天可是初一，咱們縣城55萬人，外面打工的有十好幾萬，過年都回來了，城里這KTV、網吧還不得擠死，咱們去晚了連門都進不去。走走走，別墨跡，今天消費都由本小姐買單。”
許諾一邊說一邊拽著童瑤就要走，童瑤手抓著門框不松，急的都哭了。
“喂喂喂，再著急也得讓我穿條秋褲啊，今天零下十三度啊……”
……
到了縣城后，兩女吃了早餐，然后直奔網吧，上了會網，又去了KTV，從KTV出來又去了花鳥市場、服裝一條街、小吃街等等，這逛的叫一個熱鬧。
等到下午四點半臨回去的時候，在汽車站等車的空隙，許諾見旁邊圍著一圈人，不由分說的拉著童瑤就擠了進去。
一進去對著童瑤就叫了。
“喂，快看，《與鬼三千年》”
人群中間，是一個中年婦女擺的一個地攤，賣盜版書的。
這地攤實在是簡陋的不像話，地上鋪一片塑料布，上面亂七八糟的堆著一堆書，而且大部分都是盜版和二手書。
這種地攤在明月鎮也有，小時后童瑤和許諾也經常喜歡圍著看，不過現在倒是不常見了。
地攤上賣的書很雜，至于賣什么書，那就得取決于廢品收購站收到的廢品里能挑出來什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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