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客棧里,各處已經(jīng)掌了燈,曹青槐睜開眼時(shí)聽到了外面的爭吵聲,她坐在床上清醒了一會(huì)才突然站起身,青駿,青駿被帶去了宮里,她,她不能呆在這里。
“你干什么?”花姑子的聲音從羅漢床上傳來。
“我,我要去救青駿。”說出這句話時(shí),曹青槐自己都底氣不足。
花姑子嗤笑一聲:“你剛剛怒急攻心,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散去你的怒氣,否則你現(xiàn)在早就吐血了。”
“多謝。”
“一句多謝就算了?”
曹青槐心蒙上了一層陰影,不愿意和花姑子調(diào)笑,她環(huán)視整個(gè)屋子,十幾個(gè)箱籠擱在角落里,她指著那些箱籠:“你看中什么就拿什么吧,權(quán)當(dāng)是診金。”
說完這句話,曹青槐就在床邊坐下,腦中卻翻天覆地,她不能就這樣把青駿弄丟了。
篤篤篤!
曹青槐準(zhǔn)備起身去開門,沒想到花姑子搶先了一步,看到來人嘆了一口氣:“你家小姐醒了,進(jìn)來吧。”
曹青槐朝門口看去,就見靛頦臉頰還掛著淚水,便皺起了眉頭:“怎么了?”
被問起,靛頦忍不住抽泣起來:“掌柜的,掌柜的讓我們搬走。”
“為什么?”
“說我們接二連三招來官府的人,影響他們的生意。”
鄒漣被判了斬刑,青駿被帶去了宮里,而自己這些人又要被驅(qū)逐出客棧,難,難,太難了。可是再難也沒有前世難,她親眼目睹自己的五個(gè)孩子都死了,在大漠里掙扎著活著,在沙匪的馬蹄上茍且偷生,活著就是希望。
“已經(jīng)宵禁了,掌柜的趕我們出去就是讓我們死。你去跟顧鏢頭說,把住宿的銀子增加十倍,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曹青槐冷著臉,她知道自己不能倒,就算有一百個(gè)難題,她也要想一百零一個(gè)辦法。
靛頦抹著淚應(yīng)了是,然后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一旁的花姑子嘖嘖稱奇:“果然是丹陽曹府的大小姐,這是要用銀子砸人了。”
曹青槐一句話都不想說。
“只是這些客棧消息都是相通的,只怕你明日去住別的客棧也要出十倍的銀子了。”
這時(shí),外面的爭吵聲漸漸歇了,靛頦帶著顧鏢頭進(jìn)來了。
接踵而來的變故讓顧勒也憔悴了不少:“銀子加到十倍,掌柜讓我們留一晚,明日一早就得離開。”
曹青槐點(diǎn)頭:“先讓大家把東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你去牙樓,直接買一座宅子,不拘地段,大小,只要能容下我們這些人。”
“小姐要買宅子,這是要在洛陽安頓下來嗎?”
“這段日子,顧鏢頭就帶著大家替我當(dāng)護(hù)院,酬金照舊,等青駿從宮里出來,我們?cè)偃ノ饔颉!?br />
顧勒看向燈下的曹青槐,十六歲的女郎,蒙遭如此大難,竟沒有絲毫的慌亂,一切安排都有條不紊,這樣,他們這些鏢師也能安心,不至于惶惶不安:“是,明日天一亮我就去牙樓。”
“好,辛苦了。”
顧勒出去之后,繡眼領(lǐng)著白虎和烏啼進(jìn)了屋,眾人也漸漸平靜下來了。
一旁的花姑子看向曹青槐,沒想到這位曹小姐行事如此干凈利落,不禁流露出一絲欣賞,可是更多的是同情,就算這位曹小姐在洛陽住一輩子,那位曹公子都再難出來了。
今上派人在民間尋人做藥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常年行走各個(gè)權(quán)貴之家的后院,這些辛秘倒有所耳聞,畢竟,連太子都替今上做了藥人,更何況只是一個(gè)小小的曹府公子,這些話她想告訴曹青槐,卻心有不忍。
曹青槐靠在床柱上,腦子里走馬觀花,突然直接站起來沖向自己的妝臺(tái),在妝盒里一陣摸索,直到手上拿到了一個(gè)牌子,顏昌坤。
她認(rèn)識(shí)的人里,能進(jìn)宮的只有他了。只是,連大理寺的鄒漣他都無力相救,顯然是遇到了危機(jī),更何況前世顏府可是被滿門抄斬的,曹青槐不愿意讓他顏府雪上加霜。她猶豫了,捏著那個(gè)牌子,彷佛有千斤重一樣。
該怎么救青駿呢,她想寫信問問二嬸,為什么要讓他們來洛陽,為什么要來找太醫(yī),難道送青駿入宮是二嬸早就料到的?她不敢確定。只是之前青駿被申寺人帶走,表現(xiàn)得太過冷靜了,就像提前就知曉了一樣,她又不得不懷疑。
青駿讓自己不要管他,直接去西域,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管他。
不論發(fā)生什么,飯還是要吃的,靛頦去廚房拎了飯菜上來,面上卻有些不忿:“掌柜也太黑心了,連這些飯菜也收十倍的銀子。”
受制于人就是如此無奈,曹青槐沒有胃口,但也強(qiáng)迫自己吃了半碗飯,喝了半碗湯,未來的日子她還要和洛陽死磕,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此時(shí)的顏府,各院的燈籠都顯得有些冷清,夢(mèng)溪堂更是掛起了白燈籠,顏昌坤一身疲憊地回了院子,身后跟著陸瞑。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沈府今日匆忙把人下葬了,大理寺如此輕率就判了鄒漣死刑。”
今日送了師父出殯下葬,聞府上上下下也都離開了,回了清江也好,遠(yuǎn)離洛陽的漩渦,不能大富大貴,也能平安順?biāo)臁?br />
昨日,沈璟和米詡?cè)雽m的消息顏昌坤自然也知曉了,米詡會(huì)這樣判肯定是宮里那位默許的,否則米詡怎么可能如此猖狂:“沈璟和米詡昨日求見了圣上。”
陸瞑滿腔的不平在聽到這句話時(shí)如雷重?fù)簦沁@件事就不僅僅是大理寺的事了,更牽扯到了皇宮,牽扯到了圣上。
進(jìn)了屋子,丫鬟仆從們已經(jīng)擺好了晚膳,這一日,顏昌坤都沒有吃東西,此刻的確是餓了,就算天塌下來也要吃飯。
顏昌坤吃了兩碗米飯才放了筷子,見陸瞑一粒米都沒有動(dòng),搖了搖頭:“怎么?難不成你也想飛升成仙?”
“那怎么辦?”陸瞑是真的一籌莫展了。
“這件事的確不好辦?我父親在大業(yè)殿的事情你也知曉了。”顏昌坤看著陸瞑眼里的光瞬間暗了下來,于心不忍,便說:“明日我去東宮,此事稟與皇后,看有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dòng)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c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