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聽見王楠“哇!”了一聲 ,就溫柔的看著她笑,心想楠楠真像個小孩子!其實她自己何嘗不是孩子?只是家庭的重擔此時全部落到她稚嫩的肩上,令她不得不謹慎小心,學會圓滑不動聲色。
門的左邊墻角深處擺著一排柜子,明眼能看到的放著不是各類名酒,就是陶瓷器皿裝飾。看得上官晴一陣眼熱,心中感嘆:好美的瓷器!
倪菲兒和越珊正坐在壁柜側面的一張軟榻上,倆人齊刷刷的伸著長腿。
越珊一見她倆進門,首先蹦下了軟榻,舉著手里的高腳杯,高腳杯里還有三分之一的紅色液體。
倪菲兒則起身跪坐,伸手去旁邊的臺子上,擺弄起一堆玻璃器皿來。
“你們倆這次沒拖后腿,來的挺早的,快過來!”越珊一手捉著王楠,一手舉杯子,還用腿勾勾直奔瓷器的上官晴的腿彎招呼道:“小晴,有啥好看的,快來,給你喝個好東西!”
倪菲兒正在認真的調酒,沒有看她們,她剛剛才跟這里的調酒師學的,這會兒練手呢!
王楠拽過上官晴道:“咱們去看看菲兒的學習成果?”
上官晴十分不舍得跟著她去了軟榻上,挑了個邊上的位置坐下,歪著身體去看倪菲兒的動作。
越珊早已跳上了軟榻中間,倪菲兒的旁邊,她趴在倪菲兒調酒的吧臺上,像只貓一樣靜靜看著倪菲兒。
王楠則是端了張高腳凳坐在她們的對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倪菲兒,在瓶瓶罐罐里倒騰,又裝模作樣的搖出了花樣來。她不免嘲弄道:“手法不錯啊!只是我不敢喝。”
越珊傻傻的問道:“為什么?好好的又沒毒!”上官晴隔著倪菲兒掐了一把越珊。
越珊忽然醒悟,跪坐起來甩甩手惡狠狠道:“楠楠,你是瞧不起菲兒的技術嗎?一會她調好了,第一個就給你試喝!你不許跑!”
倪菲兒這時停下手里的動作,坐直了身體,笑而不語的緊盯著桌上調出的粉嫩粉嫩的酒水,她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上官晴伸過腦袋近距離的觀察,眼水霧般的眸子里透出異彩。王楠不搭越珊的話,抬手捏住高腳杯的細頸部,放到眼前,湊上去輕嗅,眼里是癡迷的陶醉。
上官晴狡黠道:“看來不錯呢?”
越珊骨碌碌的亂轉著大眼睛,狐疑的看著王楠。
王楠半瞇著眼,臉上一副癡醉贊道:“菲兒,你真的是才學的嗎?這酒要不是我看著你調的,真要懷疑你作弊了!”
倪菲兒前請了身體,緊張的問道:“怎么?很差勁么?我知道我離調出一杯正常的雞尾酒還早,何況是這個紅粉佳人!”
上官晴咋舌道:“原來這個就是紅粉佳人,倒是很形象。”
王楠誘惑的瞄了瞄越珊道:“這的確是紅粉佳人,聞著甜中帶著辛辣。很刺激的味道,珊珊,你要不要?”她舉著酒杯向他伸了伸,又露出舍不得的表情:“不要,我就喝了!”
誰也沒看清楚越珊的動作,如風般撩過,王楠手中一空,嘴角嵌著一抹微笑。上官晴若有所思的看著越珊,楠楠是不是能騙得過珊珊啊?低頭抿唇笑了。
越珊得意道:“還是我來喝啦!”仰頭就要把杯中之物往口里倒,一個懶懶的聲音制止了她:“唷呵!被騙了還高興的跟傻子似的!”
越珊偏頭喝道:“誰?胡說什么?”
朱少明一步三搖的晃了進來,對著上官晴吹了一聲口哨,上官晴見是他,頓覺丟人,埋了頭不看他。
王楠轉頭嘲弄道:“你跟我們進來,是不是想我們還你人情?”又伸手拉倪菲兒軟聲道:“菲兒,他是小晴公司的經理,我們剛來的快就是搭他的車了。讓他一起好不好!”
倪菲兒用一種,你傻阿的表情看著她,又尷尬的笑看朱少明:“二哥!你才來--哈哈哈!”她仍不住自己先笑起來了。
王楠再笨也看出來這個朱經理和倪家氏認識的,心里驀地一驚,臉上還是擺出一副傲嬌的神色,也不說話,站起來就往對面圓桌的位置走去。
越珊把酒杯重重的擱在吧臺上,喊道:“楠楠,你又耍我!我生氣啦!啊啊啊!”可是誰也沒有來安慰她,粉色的液體卻濺到了臺面上。
朱少明一伸腿跨步擋住王楠的去路,似笑非笑的扭著脖子不語。王楠不理,直接從旁邊繞開,朱少明卻跟著攔住她。
王楠往左,他就往左;王楠往右,他又往右。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兩趟后,王楠不耐煩起來,抬頭仇視著他:“你什么意思?報復嗎?”
倪菲兒有點沒反應過來,木木的看著兩人。
上官晴從發愣中回過神,怱忙跑過去,拉住朱少明的袖子急切道:“朱經理!你要干嘛?”
朱少明將她的手往下擼,煩躁道:“上官晴!我找她有話說,你先走開!”
上官晴一聽當然不愿走開了,也不關他什么態度,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剛要張口繼續說什么,王楠拉她的手把她推到身后,自己則揚頭斜著眼對上朱少明的紈绔笑容:“你想和我單獨談談,來吧?”說完,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這一次,他沒有攔著,而是緊跟其后。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那道鑲金的大門。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互相看了一遍,倪菲兒才開口問上官晴:“他倆怎么回事?”
“誰知道,楠楠今天才認識他的啊!能有什么過節,也就是他嚇唬我們,喃喃指桑罵槐的說到他了吧?那也不至于那樣啊?我不明白。”上官晴一臉無奈道。
越珊湊到倪菲兒肩頭,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趴著道:“我看啊,多半是互相看對眼唄!”
上官晴叱道:“珊珊!你胡說什么呢?他們才見一面就,我可一點不覺得是看對眼,怎么看就是---要出事了!我去,看看-”說了一半人已經沖出了大門。
越珊撅撅嘴,忿忿道:“這兩人怎么回事?一會倪大哥來,他們都跑掉,這不是拆臺嘛?”
倪菲兒喊了一聲:“珊珊-”便停住話頭,眼神有點犀利的盯住越珊。
越珊翻著白眼嘟嘟道:“別喊我!人都跑光了,還吃個鬼啦!給哥打電話叫他改個小包間得了。”
“我哥是那么小氣的人嗎?換什么換!”倪菲兒還是打了電話給倪杰。
倪杰叫等會,在對帳。倪菲兒跟越珊傳達了這個意思后,越珊直接將自己埋在了軟榻里面,瞪著無辜的大眼,望著天花板道:“菲兒,你和我說說,你這杯酒調的是紅粉佳人?你怎么調出來,粉的真好誘人!就像-”
倪菲兒忽然來了興趣,也不去管那三個人弄成什么樣子,湊過來并肩靠著越珊半躺著,靜靜的享受夜幕降臨的黃昏。后面是大飄窗,窗簾只有白紗遮住光線,厚重的窗簾都被卡子別在了兩邊。
暮色在夕陽與晚霞中漸漸沉寂,路旁的綠樹、高樓、行人變得模糊不清,當遠處地平線吞噬了那半個火球后,整個大地似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緊接著樓宇與空氣的間隙里跳出數不清的燈火,降著大地又照耀的如白晝一般。
清晰又親切地女聲在窗下慢悠悠搖擺:“紅粉佳人這種酒的顏色應該是鮮紅美艷,酒味芳香,入口潤滑,適宜四季飲用的。那個調酒師是這么說的,不過我這個調的顯然不成功,你嘗嘗味道罷!也許味道會好些。”倪菲兒看著越珊小心翼翼的將唇貼上杯口,一臉期待的等著她的答案。
越珊被倪菲兒這么緊盯著,不免緊張起來,最后眼睛一閉,視死如歸的往口里倒酒。酒入口剛剛好,微甜,有點辣嘴巴。不過還不算很糟糕就好了。
她抿了一口,又一口,咂咂嘴解釋道:“其實味道還不壞,淡淡的甜,但辣味有點多,不能多喝,少少來一點還是可以的。”
倪菲兒見她沒有做出不適的表情,松了口氣繼續賣弄道:“他還說了一個故事,紅粉佳人這款酒就是1912年的時候在倫敦上演的一部很火的舞臺劇“紅粉佳人”中,女主角赫沾爾多恩小姐捧在手中的那款雞尾酒而命名的。想一想吧,這個名字夠浪漫的!”
越珊雖學習不上進,但是關于浪漫的東西一概不拒絕吸納。認認真真的聽著時不時的插嘴:“倪大哥,這個店還是越做越好啦!你說以后我們可不可以一周來一次,或者只要是咱們聚會就來這行不行嘛?菲兒,我愛上這里了。”
倪菲兒接口道:“你把我哥真當成冤大頭了,還一周來一次呢!你這是想找機會接近我哥對吧?”被帶偏話題的倪菲兒猶自不查她已經脫離了雞尾酒的話題。
越珊恨恨道:“哼,我這點小心思,你就不要拆穿了啦!”
門這時被推開,涌進好幾個男性,倪杰打著頭,錯他半步的是任泉,后面跟著任柯永,還有一個戴著金斯邊眼鏡的男人。
康年這個人倪菲兒和越珊覺得陌生,其實康年有和她們打過照面的,可是她們那時候忙著比賽,對這位不起眼的評委早已想不起來了。所以趕緊從軟榻上下來,整理衣裙,迎上倪杰和熟識的任泉兄弟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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