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有些生氣了！”只有在面對葉天影的時候凌云夢覺得她才可以放下一身的戒備，不必鎮定自若，不必掩飾情緒。她將對綠柳的懷疑以及今日找到了冬梅的情況同葉天影講了，那兩個和她情同姐妹的丫鬟，如今竟讓她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你還相信她們嗎？”葉天影忽然問了一句。

    凌云夢沒有想到葉天影會這么問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還相信她們嗎？她為了她們兩個那樣難過，她是在意她們的。她很想相信她們，即便她們真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也很想相信她們是被逼無奈的。

    “如果心中實在難受，那干脆就將她們叫到跟前，問清楚吧！”葉天影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用顧慮那么多，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將軍府

    “小姐……”綠柳低著頭不敢直視凌云夢。她第一次看到小姐這般模樣，什么都不說，只是坐在面前看著她，卻讓她覺得有一種壓迫感。

    張嬤嬤不明白凌云夢為何會突然回府，只是看她這般架勢，想來是要向綠柳問清楚的。這兩日綠柳在府里靜養，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只是始終不肯說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綠柳，你耳后的蝴蝶是什么時候繡的？”凌云夢也沒有拐彎抹角。葉天影說的對，與其顧慮那么多讓自己心里不舒坦，不如直接提人問清楚。

    若真是有人要利用她的丫鬟來對付她，那么如今也是敵在暗她在明，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不如直接一點，也許還能打亂對方的布局。

    聽到凌云夢的話綠柳立刻抬頭看著凌云夢，四目相對，凌云夢的眼中充滿了痛心。

    “小姐，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你打我吧！”綠柳突然痛苦著跪在凌云夢面前，抓著凌云夢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去。凌云夢今日會突然回來這般問她，顯然是知道了什么的。她這個時候若還是一味的逃避或者狡辯，那和小姐之間便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綠柳，你……”看著綠柳和凌云夢都淚流滿面的樣子，就算是單線條的翠桃也反應了過來，更別說一旁站著的春煙和夏桃。春煙在那日送綠柳回將軍府的時候便猜到了一些，所以此刻并沒有像翠桃那般反應那么大。而夏桃除了震驚之外也非常意外，她沒有想到凌云夢在處理綠柳的事情的時候還將她帶在身邊。因此，心中更多的還有感動。

    凌云夢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睜開眼睛對綠柳說道：“說吧，三年前是不是你把我去邊關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什么？”凌云夢的話一出，不光翠桃，就是春煙和張嬤嬤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們都以為綠柳這次回來是隱瞞了小姐許多事情的，但萬萬沒有想到三年前小姐遇害竟然與她有關，怎么可能？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小姐對她們不薄，從未苛責過她們。平日里綠柳也是很護著小姐的，怎么會去害小姐？

    “是”綠柳低著頭承認了，“我是……”

    她正準備解釋，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扇到了她的臉上，瞬間她的臉就火辣辣的痛。凌云夢也嚇了一跳，轉頭看去，一向沒心沒肺，從未發過火的翠桃此刻抓著有些發痛的右手，哭著沖綠柳吼道：“為什么？為什么？”

    在翠桃的觀念里，小姐是主子，這個主子還待自己像姐妹一般，從未有過虐待苛責，為了小姐她是可以連性命也不要的。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她視為姐妹的綠柳居然會去害小姐。若非小姐命大，就真的被她害死了。是以剛剛她的那一巴掌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看著翠桃難過的搖搖欲墜，張嬤嬤和春煙趕緊將她扶到一旁的羅漢榻上坐下。春煙同樣滿臉淚水的看著綠柳：“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若是還有點心，就將你做過的和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小姐吧！”此刻她心中還在期綠柳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她不希望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綠柳真的是為了自己而不折手斷的壞女人。

    “我……我的蝴蝶是……是……是為將軍繡的！”綠柳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

    凌云夢被震驚的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幸而身后的夏桃及時扶著了她，才沒有向后倒去。盡管凌云夢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聽到綠柳這么說也是相當震驚。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綠柳：“將軍？我爹？”綠柳口中的將軍定然不會是葉天影，那么她們所知的將軍里面就只有她爹了。可是，怎么可能？

    自己在失蹤之前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過京城了，而綠柳在自己失蹤之后就被爹遣回了老家。除非在自己去軍營前爹回府那一次，可是那個時候的綠柳不過十三的年紀呀！爹怎么可能？

    春煙忽然走到綠柳的面前，直愣愣的看著她：“所以四年前，將軍回府那一次，你一大早從將軍的房里出來，并不是去給將軍送什么醒酒茶？”怪不得當時她覺得綠柳的神情怪怪的，和她說話她總是閃爍其詞。怪不得每次回來都得住上五六日的將軍那一次只住了兩日便回了邊關。

    “那日過后你總是有意無意的問起我和冬梅那日早上有沒有看到什么。”春煙失望的搖了搖頭，看著仍然震驚不已的凌云夢說道：“我們也不是沒有給將軍送過吃食之類的，所以我和冬梅都沒有懷疑過綠柳。給將軍送醒酒茶再正經不過了，所以也就沒有和小姐您說。”

    “綠柳，你接著說。”房里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遭受著打擊，張嬤嬤看著很是心疼，但現在更為要緊的是讓綠柳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才能想辦法解決。

    “我知道將軍的年紀足以做我的父親，可是這些年將軍對夫人的深情實在太打動我了。他每次回來都會去祠堂對著夫人的牌位和夫人說話，有時候一說就是小半天。夫人走了這么多年了，縱使膝下只有小姐您一個女兒，將軍也沒有想過再娶，甚至連妾室也沒有。試問這天下還有幾個富貴人家的男子能夠做到這般？”綠柳想既然已經說了那么多，索性將發生過的，心中所想的都說出來。說來了她也不用再背負那么多！

    “所以你就被我爹對我娘的深情打動了？”凌云夢有些諷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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