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過來的宮人便把他領到了后院之中。南凜還沒這間院，就看到一片暈黃的燈光。

    很明顯，宋知秋點著燈，等他呢。南凜心中歡喜，三步并作二步就走了進去。

    “知秋，我回來了。”

    宋知秋呼地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南凜！皇上和朝臣沒難為你吧。”

    南凜狀似不在意地道：“沒有啊。怎么，你聽哪個嚼舌頭的下頭事了？”

    宋知秋瞪了南凜一眼：“什么啊。我回來之后，你誰悄悄過來了？”

    南凜一愣，“誰啊？”

    “錦衣衛千戶趙熙趙大人過來了。他，在朝中他做了件不大不的事。現在似乎有些要反彈。”

    南凜注視著宋知秋，沒言語，宋知秋繼續道：“你看看吧，趙大人不愧在東廠做熟了的主兒。人家可是沒少了為你辦事。還把過程寫成冊子。”

    南凜目光一閃，就看到了一旁桌案上那巴掌大的冊子。

    他上前取到手中，稍稍翻看了幾頁，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會他倒是明白為朝中那么多的文臣不滿他，處處打他麻煩了。

    趙熙借著東廠的勢力，不但攔截了淑妃和南從溪的通信，還從中做鬼。

    差點兒真的坑死了南從溪和淑妃這倆人。這還不算什么，東廠這位狠角色居然動作大到直接在淑妃耳邊五皇子失勢之類的話，勾得淑妃鋌而走險，在南從溪回京師之前，坐定了五皇子悖逆造反一事。

    后面更是讓己方清流出身的御史言官帶著一堆的證據，逼得皇帝南昊不得不把五皇子圈禁在府。

    難道，他就，他這個剛剛上位的九皇子，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拉下那么多的仇恨值，怎么在宴席上，尋么多的人對他不滿呢。

    合書，南凜合眼不語。半晌，他嘆了口氣，問道：“趙熙親自過來的？”

    宋知秋搖頭，“沒。他是派了自己的手下過來的。據送信那子，趙大人這些天有些不大好過。好像陛下發現了些什么。所以才派了別人過來，是怕連累了你。”

    南凜苦笑之余，輕聲道：“父皇大慶功宴上給我做媒，想讓我娶了兵部尚書樂大人之女樂月。”

    宋知秋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力起來，“娶正妃啊。是了，你太子都封了，也該再娶正妃了。”

    南凜卻急急道：“知秋，你不知我的心意嘛。我只想娶你一人。”

    宋知秋擺了擺手，“你想拒絕這門親事？呵呵，南凜，你在開什么玩笑，朝中那些清流已經對你沒什么好感了，現在你還想跟武將們決裂，那這個皇太子還不如不當呢。起碼等到別個兄弟得了皇位之后，你不用去死！”

    “我……”

    南凜張口結舌，隨即怒道：“知秋，我只想娶你！”

    宋知秋搖了搖頭，“不行。既然你父皇都給你安排好了，那你就好生按著他安排的道路往下走。南凜，現在的你，可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九皇子了。你的身后，站著太多的人了。一旦失了太子之位，不能上位，等著你的，只能是無盡的尸骨。也包括我。”

    南凜沉默了。宋知秋得對不對，太對了。所以南凜此時只覺得更加難堪。

    “知秋。難道，我們以后，就再也不可能了嗎？你可還記得，我們拜過天地呢。”

    宋知秋閉上眼，不看南凜，“我忘了。你以后，好生做你的皇太子吧。荷花，送客。”

    南凜一時心緒翻滾，怒道：“知秋，我不信你沒有主意，快，我該怎么做！”

    宋知秋卻擺了擺手，直言道：“要我實話嗎？那自然是娶了那位樂姐。”

    南凜氣得呼地一聲站起了身，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知秋根沒看他！

    “好好好，原來只有我一個人著急，你只會看我的笑話！”

    南凜一甩袖子氣走了。宋知秋沒言語，只是默默看著那只燭臺，燭火下的蠟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正如宋知秋臉上的淚水。

    次日，宋知秋和南凜吵架的事，很快就傳出去了。作為南凜一方跟著他打下了北辰國的軍師于忠于老將軍，于這一方面知道的就更多了。

    宋知秋根沒想到，這人居然會親自找他。上一次因為這家伙的話，二人早就面和心不和了。

    “宋側妃今日看起來似乎萎靡了不少。”

    于忠狀似沒話找話，宋知秋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老將軍，當著明人，你不用暗話。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于忠尷尬地笑了笑：“老夫早就過，你和太皇子殿下，并不相配。由其你們之間的感情，太深，所以也就更傷人，也更傷己。昨天的事，老夫聽了，既然你為了我家太子殿下退了一步，那么我們這些做人屬下的，也不能干看著為了殿下盡心盡力的臣子流血又流淚。知秋，這些你且收下，出了府，都換成莊子鋪子，省著會吃山空。”

    于忠著，推過來一只匣子，這匣子并沒鎖上，敞開蓋子，露出了里頭那一疊子厚厚的銀票。

    宋知秋的面色冷了下來，她在南凜身邊，難道只是為了錢？

    那她身為宋氏將門之女，哪里不能掙到銀子！這于忠，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一股邪火涌上心頭，宋知秋一揮手，就把眼前這只匣子掃落在地，一張張的銀票就像蝴蝶一樣，飛舞在二人之間。

    “怎么，皇太子上位，就想直接把我攆走？于老將軍，我宋知秋想好了，左右皇太子就是當上了皇帝，身邊總是要有些伺候，你覺得，我當一個貼身大宮女如何？”

    宋知秋激烈的反應讓于忠一時不知些什么好，他面上帶出幾分尷尬。

    “知秋，你……你這倔脾氣可得收一收，倒底現在不似以前。聽老夫的勸，你還是離開皇太子的身邊吧。南居國的皇太子，不需要一個北辰貴族之女。由其是出身宋家的貴女。”

    于忠飽含深意地著。宋知秋神色大變，隨即怒道：“北辰國的宋家，早就死絕了，我不是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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