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庭,新月如鉤,彎彎的一道掛在寂靜的黑夜上,沒有群星相伴,就是那么一輪孤月,靜靜掛著。
不遠(yuǎn)處有一片烏云飄了過來,慢慢地把孤月蓋住了,所以這片夜空,真的,黑了。
“你還是我的人嗎?”蘇長言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吳鉤詰問道。
吳鉤背上的冷汗刷刷地落了下來,并非害怕,而是蘇長言的氣質(zhì)實在太過駭人。
吳鉤抬起頭,直視蘇長言的目光,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吳鉤臉部僵硬地說道:“我吳鉤,誓死效忠蘇長言,此生不變。”
蘇長言仍是盯著吳鉤,似乎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吳鉤說的這句話,是他當(dāng)年效忠自己之時所說,如今舊話重提,表示不忘初心。
僅僅是這句話,無法打動蘇長言。
“吳鉤,你之前在楊柳巷前做過什么嗎?”
吳鉤聞言,一時之間有些遲疑,低頭開始回憶,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吳鉤不斷地回憶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我剛進(jìn)楊柳巷,便在巷口做了個標(biāo)記,然后跟隨公子四處游蕩,我買了三盒豬肉鋪,兩盒蜜餞一直揣在懷里,然后便跟著公子來到了牛肉面鋪子。”
“那個標(biāo)記是什么樣子的,是圓心的梅花還是空心的梅花嗎?”
吳鉤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被蘇長言這般逼問,大腦忍不住一片空白,他仔細(xì)地回憶,越回憶越錯亂,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公子,不對,公子,我們的標(biāo)記從來不是梅花!我畫了一朵青蘋花,是指您平安無恙,這是您當(dāng)年教的。”
蘇長言輕聲笑了出來,然后伸手把吳鉤攙扶了起來。吳鉤顫抖著身子,哪里站得住,最后撐著椅子的把手,方才起身。
“吳鉤,回房去吧。”蘇長言并未置可否,只是吩咐吳鉤回房。
吳鉤行禮之后便回到側(cè)面的臥室,內(nèi)心忐忑不安,但自己明明未做過什么,卻被這般懷疑,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到三更天方才睡了過去。
蘇長言卻是一夜好眠,無論遇到何事,唯有養(yǎng)足精神才有力氣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次日清晨,吳鉤一早便恭恭敬敬地穿戴好衣服蹲守在蘇長言的房門前。
辰時剛至,王伯也來到蘇長言的房門前,他敲了敲門,道:“公子,該起身了。”
下一刻,蘇長言便打開房門,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吳鉤仍是如往常那般行禮:“公子。”
似是昨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蘇長言也如往常那般頷首應(yīng)答:“用罷早膳我們便動身,越晚回一日,他的準(zhǔn)備便越充足。”
巳時正,兩人已經(jīng)離開了楊柳巷,向著郊外走去。
行走間,漸漸人煙稀少了起來,四周都是廣袤無垠的土地,上面栽滿了農(nóng)作物。眼下正是漲勢喜人的時節(jié),田地里綠油油的一片,不時有鳥雀飛下來想啄兩口。
兩人穿行在一片高高地蘆葦蕩,吳鉤的雙手牢牢地握住自己的渾天鉤,在前面開路。
這蘆葦長勢實在過于茂盛,能把人給完全遮蔽,此處實在是一處偷襲圣地,吳鉤絲毫不敢松懈。
雖說今日的表現(xiàn)與平時無異,但這心中總想證明些什么。是以吳鉤比之平日更為小心謹(jǐn)慎,平日還會和蘇長言閑聊幾句,今日一句閑話也無。
“吳鉤,無需這般緊張,這片蘆葦蕩里不會有什么。”看著吳鉤像一根緊繃的弓弦,蘇長言忍不住開口道。
“不行,公子,這里實在是偷襲的圣地,在這邊殺人,可謂神不知鬼不覺。”吳鉤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的那根弦卻稍稍有些松了,畢竟公子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
“他們與其在此處偷襲,不如放火,若是放火,該當(dāng)如何?”蘇長言卻是笑著問道。
吳鉤卻是心中一驚,忍不住細(xì)細(xì)思量了起來,若是真的放火,這片蘆葦真是天然的好燃料!
“不必驚慌,這片蘆葦蕩雖然大,但我們再走一個時辰便能到頭,但他們?nèi)粝朐谶@里尋得我們,實在是過于困難。”
蘇長言頓了頓,接著說道:“至于放火嘛,我自有法子應(yīng)對。”
吳鉤聞言,只能應(yīng)是,心中卻擔(dān)心不已。
兩人行了大半個時辰,眼看著離出口不遠(yuǎn)了,吳鉤的心情不免有些雀躍了起來。
有一句古話怎么說來著,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眼看著離走出蘆葦蕩,還有三四里的距離,嗖嗖的火羽箭還是如期而至了。
“公子!”吳鉤出聲喊道,一邊甩著渾天鉤阻擋飛來的火羽箭。
蘇長言淡定地拿出折扇,口中說道:“吳鉤,再等等。”
吳鉤只能頂著火羽箭,繼續(xù)開路。
可這蘆葦一戰(zhàn)火星子便燒了起來,很快兩人周圍就都是燃燒著的一堆一堆的大火。
原本有些微熱的初夏時節(jié),燒著這樣的火,吳鉤很快被熱的渾身直冒汗。
他很疑惑公子為什么不出手,轉(zhuǎn)頭看向蘇長言,卻見蘇長言雖然也額頭冒汗,但他仍淡定地用扇子給自己扇風(fēng)。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旺,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兩人包圍,無論往哪個方向前進(jìn),都是燃燒的蘆葦。
“公子,我要撐不住了!”吳鉤無法,只能求援。
“讓開。”
吳鉤聞令立即讓開了身子,站在了蘇長言的身側(cè)。
只見蘇長言展開折扇,朝著前方猛地一扇,吳鉤感受到一陣強(qiáng)大的氣流向前吹去,前面一片的蘆葦全部倒下,火勢也順著氣流的方向移動。
“這!”吳鉤忍不住驚呼,但仍在小心戒備是否有射來的火羽箭。
敵人很明顯并不知曉自己兩人的位置,箭矢都是隨機(jī)亂射,只打算把自己兩人燒死在這片蘆葦?shù)乩铩?br />
蘇長言再次揮手,內(nèi)息注入扇子上,往上一扇,為原本就倒下的蘆葦再添一份力,讓他門匍匐在地,直不起腰。
“你想知道,究竟誰是背叛之人嗎?”蘇長言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吳鉤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我。”
“今次便算了,下一回,會讓你知曉的。走!”
說完蘇長言突然提起步伐,在被吹倒的蘆葦上疾行,一邊飛掠,一邊揮舞著玄鐵扇開路,所過之處,火勢與蘆葦盡折腰,竟硬生生在這片燃燒的蘆葦中開出一條生路。
吳鉤對此嘆為觀止,只是牢牢地跟著蘇長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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