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誠在江南小鎮,看著這一片狼藉,曾幾何時自己也在這片土地拼命,血染土地,可是又是什么時候開始,這片土地成為了自己的絆腳,從不怕的自己,也開始患得患失。
端泊看著南宮誠,“殿下,最近有許多人來說那懸賞的事情,但是問過之后,真正知道的卻是寥寥無幾。這樣下去,恐怕。”
“無妨,現在只需要亂起來,只有亂起來,我們才有可乘之機。”
端泊第一次聽到別人把自己的動作時機稱為可乘之機,這位攝政王殿下倒是與眾不同。
南宮誠抬起眸子看向端泊,“最近本王聽說,端公子總是待在小廝的房間里。”
端泊聽得心驚,面上卻并不顯露,笑著說道,“攝政王殿下還關心自己下屬的私事?”
“本王沒有那個閑心,只是有的人是不該帶來的,本王睜只眼閉只眼過去了,但是若是其他人看到了,本王可不會當做不知道。”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紅衣的身份暴露了,不過端泊只以為南宮誠知道紅衣是扶芳閣的女子才如此說道。
“是,屬下知曉了。”
“呵,端公子不必如此自稱,其實說來,你此番前來是為協助本王,本王可擔不起端公子的一句屬下。”
端泊一時無話,只是靜靜地望著遠方,南宮誠話中有話,似是在提點他什么,或許是借著他想要敲打些什么人。
端家本是接替了司徒家的地位來到了國都,許是外邊逍遙的日子過了太久,似乎他們也以為國都不過是他們放肆的另一片天地。
卻忘了國都之上還有王法,還有攝政王,還有那九五之尊的皇帝。
南宮誠話已經說完了,他相信端泊也不是愚昧之人,自是能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若是以往,端家即使有動作,他也懶得理會,只是經歷過慕流風事件之后,他雖然嘴上不說什么,但是心里到底是難受的。
尤其是他還沒有告訴南宮灝,慕流風的娘親被其他人接走的事情,要是被南宮灝知道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風波。
畢竟南宮灝對那個女人已經厭惡到了極點。
紅衣此時待在自己的房間之中,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端泊就不再允許紅衣單獨出門。
白天端泊在忙,晚上也會抽出一點時間來陪紅衣,生怕紅衣想不開。
可是端泊哪里知道,紅衣哪里會想不開,對于那件事情,紅衣心中甚至有些歡喜。
既然決定了要走這條路,進了扶芳閣,那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想到會把第一次的自己交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她還是做不到。
而如今,蕭眭替她解決了這個煩惱,她自然是歡喜的,哪怕過程不是她憧憬的那般。
蕭眭從窗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紅衣嘴角含笑的模樣,心中的那一點點的愧疚頃刻間蕩然無存。
原本他應該已經啟程回去,哪怕國都那邊的事情已經堆積如山,可是紅衣在這里,他還是想待在這里。
心中的憤怒與不甘一下子涌上心頭,為何她能跟端泊有說有笑,對自己卻一片冷淡,難道就因為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可是自己還是丞相啊,這樣在她那里還是沒有利用價值嗎?
紅衣突然感受到一陣威壓,抬頭一看,竟是看到了蕭眭,“你怎么會在這里?”
自從那件事后,蕭眭第一次在紅衣臉上看到了別的情緒,心中竟然有一絲暢快。
“怎么?看到我很驚奇?紅衣,我記得我說過的,你是我的。”
蕭眭的手指在紅衣的臉上來回摩擦著,“瞧你剛剛開心的模樣,是因為我會來而高興嗎?”
紅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蕭眭也不在意,就隨意地坐在紅衣的旁邊,“端泊對你可好?”
紅衣似是沒想到蕭眭會問這個問題,愣在了那里。
蕭眭也不在意紅衣的回答,不過紅衣臉上的驚愕卻實實在在地取悅了他。
“好了,你玩也玩夠了,是不是該隨我回去了?”
“啊?”紅衣似是沒想到事情轉圜的這么快,她有些跟不上情況。
蕭眭彎唇一笑,將紅衣打橫抱起,不等紅衣反應,蕭眭的身子已經到了窗邊。
紅衣看著二樓離地面的高度,緊張地抓著蕭眭的衣服,“你要從這里跳下去!?”
“怎么?怕了?怕就把眼睛閉上。”
紅衣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如蕭眭說的那樣,紅衣將眼睛閉得緊緊的。
她的臉貼著蕭眭的身體,聽著蕭眭的心跳,撲通,撲通,撲通。
宛若她現在的心跳一般,宛若現在就是以前,宛若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享受這片刻的安靜與和諧。
落地的一剎那,紅衣知道該回歸現實了,可是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片星河。
漆黑的天空中點綴著大大小小的繁星,似是在眨眼一般。
紅衣總覺得一切不夠真實。
下一秒,一個背后的擁抱從天而降,“喜歡嗎?”
那熟悉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感情,一度讓紅衣以為回到了過去。
可是她卻清楚知道現實,但是她不明白蕭眭為何要這樣做。
她勉強微笑,“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
本是轉移話題的話,卻沒想到蕭眭卻在很認真的回答。
“前天晚上我路過這里,偶然發現,總覺得你會喜歡這里,想帶你來看看。”
“看來的確是很喜歡啊!”
紅衣輕輕一回頭就能看到蕭眭臉上的淺笑,許是在黑夜里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紅衣就是莫名的感覺溫暖。
“嗯,喜歡。”
紅衣的回答無疑是令蕭眭歡喜的。
“那我們今晚就在這里好不好?等明日一早,我們回國都。”
紅衣身子一頓,雖是微妙,但是被敏銳的蕭眭察覺到了。
一道暗芒轉瞬即逝,快到讓人無法察覺,更何況是心神不寧的紅衣。
紅衣自是察覺到了今日蕭眭的反常,就是因為這樣的反常,紅衣才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她不知道蕭眭接下來還會干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就在蕭眭以為紅衣不會在回答他的時候,紅衣點頭了。
“好,我隨你回國都。”
蕭眭其實并不在意紅衣會不會回答,會回答什么,他只在意,現在紅衣是否待在他的身邊,僅此而已。
紅衣這時候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嗎?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會化作天上的一顆星星。”
蕭眭將紅衣的身子板正,看著紅衣的眼眸,剛想要說些什么。
紅衣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真的還信這個啊?這個可是哄小孩子的。”
“我信。”
紅衣看著蕭眭,將臉靠近蕭眭身體,細微的聲音令蕭眭有些恍惚。
“我也信啊,是不是她現在就在天上看著我呢?”看著我凄慘人生的開始?
可是后半句話,紅衣沒有說。她想著,即使她說了,蕭眭卻未必能懂她。
而她現在也沒有說出來的意義了。
蕭眭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擁緊了紅衣有些顫抖的身子。
在他想來,即使紅衣現在是裝的,無所謂,只要人在他面前,誰又會去在乎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呢?
想是這般想的,可是心還是不可抑制的痛,似是在提醒自己,醒醒吧,之前她不就是這么偽裝騙了自己嗎?
可是此刻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我喜歡星星,因為它是黑夜中唯一的光。”
紅衣,我希望你可以成為我的光。
紅衣突然回抱住蕭眭,“我不值得的。”
眼淚似是浸透了夏季的薄衫,烙在了皮膚之上。
燙的蕭眭心頭一顫,“值不值得,要我說。”
在我心里,你值得,紅衣,只要你是紅衣,你就值得。
騙我的人是傅紅衣,不是紅衣,只要你是紅衣,你就值得,所以別讓我失望。
夏夜總是繁星點點,其實這種場景總會有,但是人不常有。
但是此刻的人卻不懂這樣的道理,一個在拼命保護,一個在拼命逃避,那就注定無法幸福。
而那兩個人何嘗不是這樣,蕭素看著自己懷著睡著的團子們,思緒卻已經慢慢飄遠。
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蕭素一直以來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個男人。
可是他強勢的出現,強勢地宣誓,宣誓地闖入自己的生活,甚至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
他說新娘子的蓋頭要夫君揭開,可是他揭開了算是怎么回事?
不是要放她離開嗎?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舉動代表什么?
意味著她是他的。
“在想什么?”
傅嘯看著蕭素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沒事,我就在想,這個豹子的奶水還能撐多久。”
傅二聽到這話,原本昏昏欲睡的身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苦哈哈地說道,“主子,這方圓幾公里的地方,屬下都找遍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只有奶水的豹子,若是再不夠,屬下可真的就沒招了。”
傅嘯看著懷中熟睡的團子,也微微皺起了眉毛,的確傅二說的有些道理,而且他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呆著一只豹子上路,怎么想怎么覺得怪異。
傅嘯看向蕭素,“團子能喝水嗎?”
“這里離西詔其實也不算遠了,若是能撐過這幾天,到了西詔,自然就不用擔心了。”
蕭素搖了搖頭,“剛出生的小老虎,沒有母乳喝本就不利于生長和存貨,喝水怕是不行。”
“不過若是將這母豹子的奶水裝一裝,應該也能挺過去,實在不行,到時候沿路找一找看看有沒有能夠喂奶的動物。”
傅嘯點了點頭,“目前只能這樣了。”
傅二這時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下意識地看向傅嘯,“主子,夏夜里還是比較寒涼的,要不屬下的外套給您?”
傅嘯似是在感受周圍的溫度,點了點頭,“你拿來吧。”
就在傅二將外套脫下來的時候,傅嘯也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
傅二有些疑惑,“主子?”
只見傅嘯將外袍披在蕭素的身上,“多穿一點,小心著涼,畢竟你還要照顧這三個小家伙。”
傅嘯的話一向是說的漂亮,蕭素無奈,只好將傅嘯的衣服攏得緊了些。
傅二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服到了自家主子身上,而主子的外袍到了王后娘娘的身上,而自己只剩下單衣。
一陣風吹過,傅二竟不覺得冷,倒是心有些涼。
嗚嗚,傅一這個大騙子,跟在主子身邊,一點都不好玩,主子現在無下限,吃虧的還是自己。
不僅是身體收到摧殘,就連心靈也未能幸免。
就在傅二暗自神傷的時候,一只不知道何時醒過來的小家伙,趴在傅二的腳邊,掙扎地想要往上爬。
那副萌樣,瞬間俘獲了傅二的小心靈。
他連忙抱起小家伙,像是個傻子一般說著話,“怎么醒了?難不成你餓了?”
說著傅二轉過頭看向已經睡著了的豹子,咽了一下口水,這個婆娘悍兇嘞。
他扭回頭,沖著小家伙討好地笑了笑,“要不然你先睡覺?明天再喝奶?”
“嗚嗚嗚,嗷。”
傅二一臉茫然,他可是聽不懂這小家伙在說些什么。
“二團說它很喜歡你。”
“二團?這是什么名字?好奇怪啊。”
“傅嘯,我發現你的暗衛話貌似都很多啊?”
“傅二,等回到西詔,密室加訓十個時辰。”
“?”發生了什么?我是誰?我在哪里?傅二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就已經被自家主子定好了罰。
“剛剛王后娘娘說了,二團喜歡你。”
傅二人不笨,一下子就知道了剛剛自己的錯誤犯在了哪里,頓時老實一笑,“我覺得二團這個名字好可愛啊!原來你叫二團啊。”
呵呵,傅嘯看著自己屬下尷尬的演技,已經不想再去吐槽什么了。
蕭素看著主仆二人的互動,只覺得莫名的搞笑。
清淡的笑容出現在傅嘯的眼底,果然蕭素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二團要不然就送給你吧,二護衛?”
“?”二護衛是什么鬼?這次傅二學乖了,不能亂說話,可是這個新來的王后娘娘起名的本事他真的是有所了解了。
傅嘯看著自己暗衛愣住了,咳嗽以示提醒。
傅二猛然抬頭,似是才聽明白蕭素剛剛說的話,“娘娘剛剛說,把二團送給我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不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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