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嘯知道日子不會這么悠閑的過去,等到西詔迎親的大部隊回到了西詔,那自己也得回到那個地位上去,自此以后,他是傅嘯的機會就很少了,而他就是西詔的王,傅嘯。
蕭素此次的表現倒是讓他寬慰不少,在皇宮里有些心機很武功護身,這樣子對蕭素也是安全的,雖說皇宮是他的天下。
可是那么偌大的地方,藏污納垢的地方太多,他未必能方方面面照顧到,更多時候要靠蕭素自己。
有時候他也想過,把蕭素帶來西詔是對是錯,可是他卻不想放開,就像是第一次牽過蕭素的手的時候,他就已經下定決心,這個女子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妻。
有種感情叫做洶涌波濤,有種感情叫做細水長流,有種感情叫做默默無聞,而他對她,三者皆有。
蕭素看著外面的日頭,嘆了一口氣,“這太陽怎么這般大,這么熱的天,出去還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這般好的日子,不如去游湖如何?”
蕭素回頭一看,果然是傅嘯,她跑到傅嘯身邊,“游湖?去哪里?”
“去了不就知道了?快去換衣服,我在這兒等你。”
“好嘞。”
傅嘯看著蕭素歡樂的樣子,眸色暗了暗,她本該如此,那他也將盡力護她如此,永遠開懷大笑,永遠在這般肆意灑脫。
蕭素今日因為游湖,穿了一件外罩薄紗的湖藍色長裙,更加顯得蕭素身材苗條,細腰不盈一握。
“湖心萬般無顏色,只留一人花常開。”傅嘯喃喃自語。
“傅嘯,你剛剛說什么?”
傅嘯搖了搖頭,“沒什么,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
“好。”
夏日游湖,自是肆意的不得了。
蕭素看著碧色的湖面,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夏風,這才讓她感受到她現在是活著的,或許那個冰冷冷地皇宮不適合她。
可是適不適合,還是得試過才知道,畢竟她現在也不想辜負傅嘯的一片心,若是,若是。
蕭素抬頭看向傅嘯,見他一派清風明月,不似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倒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傅嘯察覺到蕭素的目光,回之一笑,蕭素晃了晃神,似乎見到了第一次見到傅嘯的場景,當時的自己實在是狼狽不堪。
想著,蕭素輕笑起來,“你說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什么感覺?”
傅嘯被蕭素問的一愣,隨即認真地想了起來,“像只刺猬,渾身防備。”
“刺猬?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你就是那么對待你救命恩人的嗎?”
蕭素被傅嘯說的無法還口,或許當時自己的確太過兇悍,“行,行,你說什么都對,我又說不過你。”
“知道就好。”
蕭素還想要說些什么,傅嘯接著開口說道,“瞧,船來了,咱們上船吧。”
進了船中,溫度迅速下降,蕭素這才發現船中央有一個類似于冰桶的東西,正在散發寒氣,蕭素覺得舒服極了,這才是夏日正確的相處方式。
“你從哪里找來的這樣的好玩意兒?”
傅嘯斜看了一眼蕭素,什么話也沒有說。
蕭素坐在軟榻上,托著腮,“好了,我知道,你是皇上,什么好東西沒有,算我多問一嘴。”
傅嘯看著蕭素女兒家的模樣,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即也坐在軟榻上,開始處理奏章,本來他是打算在府中完成的,不過聽手底下的人說,小王后可是無聊的緊。
他思來想去,也就是這樣的環境比較安靜和涼爽了,畢竟湖總比府中有趣一些。
再者,可以時時刻刻看到蕭素,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蕭素見傅嘯開始處理事情,她也就不再打擾傅嘯,她站起身,看到船中還有魚竿,靈光一閃,她可以釣魚啊。
吃自己釣上來的魚,肯定是別有一番韻味,說不定自己釣上來的是什么龍王之類的,她看得話本子里可就有這樣的故事。
龍王看中了漁家的女子,扮作一條普通的魚兒,被女子抓上岸,女子一見那條魚,不知為何,奇異感覺涌上心頭,將魚兒放生歸去。
龍王見女子心善,便又化作書生與女子相識,相知,相愛,直至攜手一生,伴著女子慢慢變老,直至女子壽終的那一刻,龍王才化為真身,一個翻身,重新歸于大海。
其實,蕭素在看這個故事的時候,心中有一種不屑的滋味,龍王是何種壽命,人又是何種壽命,女子的一生不過是龍王漫長生命的中的幾分幾秒。
或許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女子的存在也會被時光磨滅的消失不見,那么那樣的愛情是不公平的,可是又不能要求龍王等著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那也是不公平的。
后來,蕭素就知道了,只有合適,才能讓兩者不痛苦。
蕭素心不在焉地釣魚,待她把魚竿從水里拿出來的時候,魚餌不知道何時已經被魚兒吃了干凈,蕭素只覺得沒趣,棄了魚竿,又回到了船篷中。
見著傅嘯正為一個奏章皺眉,聽到動靜的傅嘯抬頭一看,就看到了滿頭大汗的蕭素,朝著蕭素招了招手,“怎么弄的這么多汗,一會兒小心著涼,來,先擦干凈。”
蕭素接過傅嘯遞過來的手帕,淡淡幽蘭之香傳入鼻中,蕭素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道這個味道了,與傅嘯這么多次的接觸,她知道這是傅嘯身上的味道。
擦過了汗,蕭素看著傅嘯說道,“怎么了?是什么把西詔王難成這個樣子,可否說出來,一聽?”
“你真想聽?”傅嘯朝著蕭素,桃花眼是似笑非笑。
蕭素捋了捋自己散落下來的秀發,低著頭說道,“你若是想說,我就聽,你若是不想說。”
“西詔的東南方也出現了洪澇,甚至有瘟疫的前兆。”
“洪澇?這不是南越的事情嗎?”
傅嘯搖了搖頭,“算也不算,這次下雨面積之廣,西詔也包含其內,恰好發生的地方就與南越境內隔了一座堯山的小山嶺而已。”
“那瘟疫的事情已經確定了嗎?”
“我已經派人去看了,不過十之八九。”
傅嘯站起來,走到蕭素的面前,摸了摸蕭素的頭頂,“等黃金轎入京之后,你就待在皇宮之中,若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還手回去,其他的一切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你要去!”蕭素看著傅嘯,似要從傅嘯的眼中看出什么,可是她卻什么也沒有看出來。
“蕭素,那里有我的子民,他們生于危難之中,我必須去,作為西詔的王,孤一定要去。”傅嘯明明離她那么近,可是蕭素卻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此時此刻,蕭素才感受到,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一個領軍者,是一個皇帝,是一個國家的天,是一個好君主。
“我陪你。”
“胡鬧!”
“什么叫做胡鬧?”蕭素看著傅嘯,眼中一派清明。
“傅嘯,我知道你為什么要等到黃金轎回來,你才肯走,是因為你要給我最好的依仗,給我不讓別人欺負的理由。”
“可我更加明白,你是一個君王,而我不能成為拖你后腿的人。等黃金轎回來,需要幾天時間,那么這幾天時間里,一切都有可能,你我都清楚瘟疫的可怕,別說一天,哪怕一秒,都有人可能死去。”
“傅嘯,我也算是大夫,我明白。所以,請帶我去。”
“只要你帶上我,一切你所擔憂的,將不會成為任何問題。”
傅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承認這件事情有他的私心,他想將蕭素留下來,風光的留下來,那樣的話,勢必是要耽誤一些時日。
可是,那是瘟疫啊,一旦沾染,無人能夠保證,能否生還。
蕭素見傅嘯還在猶豫,一把抓住傅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傅嘯被蕭素拽的一愣。
“傅嘯,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我不會有任何事情,我保證,你不要忘記,我可是素錦山莊的小小姐,我沒你想的那么脆弱,相信我。”
傅嘯看著如此認真的蕭素,竟一時怔愣,順著蕭素的話點了點頭。
待他反應過來,才知道剛剛自己做出了什么決定,“蕭素!”
“你可不能反悔。看來這湖是不能好好游了,等到咱們回來,你一定要陪我游個夠。”
傅嘯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一片笑容的蕭素,“好,等我們回來。”
其實瘟疫和旱澇這種事情,一個王朝可能也就遇到一兩次,但是只要遇到了,那就是非同小可的,更何況這一次,還牽扯了兩個王朝。
此刻的江南小鎮的客棧之中,南宮誠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眉頭難得的皺了起來,這場雨下的太不是時候了。
明明決堤的地方馬上就要修好了,可是一場大雨,前功盡棄。
“主子,有密報。”
“念。”
“西詔的東南方向因大雨,也發生了洪澇,而且還發現了疑似瘟疫的案列。”
南宮誠看著自己手中被暗衛遞上來的信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說是疑似,可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叫宮乾回來。”
那暗衛一愣,隨即回到,“是,主子。”
宮乾,沒想到能見到攝政王殿下身邊最厲害的暗衛,想一想就很是激動。
若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南宮誠實在是不想讓宮乾放棄手頭上的工作來到這里,可是想到其他人的任務,南宮誠思來想去,這里最適合的還是宮乾。
就在這時,端泊敲開了南宮誠的房門,只聽得端泊火急火燎的說道,“攝政王殿下,不好了,下面的鎮子里發現了疑似瘟疫的病人。”
南宮誠敲打桌面的手指一頓,“我知道了,大夫馬上到位,給本王仔細查看,若是有半路退縮者,格殺勿論。”
端泊看著面前的男人,就這么輕松地說出格殺勿論的話,這才讓端泊明白,這是攝政王,是那個救南越于危難之中,在血雨腥風之中將南越保下來的男人,這個人是南越的神。
“是,我這就下去辦。”
南宮誠再一次看向窗外還沒有停下來的雨,這場雨下完,怕是就會有一場硬仗要打,不,或許,這場雨還沒有停,這場戰斗就已經打響了。
這場生死攸關的戰役,隨時都會有人陣亡。
蕭素和傅嘯先是回到了府中,簡單收拾了一下行禮,主要還是輕裝上陣,傅一已經打前陣率先趕往武陵城。
武陵城,周圍鄉鎮共有十三處,也被當地人稱為十三武陵。
此次受災最嚴重的是武陵城中的最為偏僻的一處鎮子,香林鎮。
傅嘯和蕭素現在就趕往香林鎮,然后命令輕言等人傳他的命令將黃金轎的前進方向改換,直指香林鎮。
這樣一來,就省下了很多時間,又不會穿幫,讓別人認為他們二人不在黃金轎中。
蕭素和傅嘯各騎一匹馬,快馬加鞭朝著目的地前進,還好西詔的京都是在西詔整體的東北方向朝下,離武陵城說近不近,說遠倒是也不遠。
三天兩夜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們二人改成了兩天一夜,路上幾乎就沒有怎么休息過,到了一個地方,唯一的休息就是喝口水,吃口飯,然后換上另一匹馬繼續前進。
就連傅嘯這樣的男子都覺得有些吃不消,他吃飯的時候,心疼地看著蕭素,“怎么樣?能不能受得住,要不然,我們慢一些?”
“慢一些?時間可是不等人的。我還可以,別小瞧我。”
傅嘯瞧著蕭素只是嘴唇有些干裂,其他的倒是沒有發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將水壺遞給蕭素,“那你喝口水吧,我們在這里多呆一炷香的時間,然后晚上連夜趕路。”
蕭素自然是知道傅嘯這樣說是為了照顧自己,既然人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自己再說什么,就不太好了,不過現在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蕭素和傅嘯此時坐在一個路邊的茶棚里,看著來往匆匆的行人,忽然隔壁的桌上的人開始談論一些事情。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香林鎮整個鎮子都被淹了,據說全村人沒有幾個是活著的。”
“啊?真的嗎?那可是近千人呢。”
“老天降雨,我們這是無福消受了。”那人又繼續說道,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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