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看著面前的琉璃,想要扯出一抹笑容,但是身體的虛弱已經讓她沒有精力再去應付這些虛偽的人了。
“你來干什么?”
琉璃看著紅衣面上的慘白,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但是很快就被連日來的嫉妒沖昏了頭腦,“怎么?就你這破身子還有力氣和我叫囂呢?!”
“琉璃,你可以對付我,但是你不能教壞楠枳,他還那么小。”紅衣看著琉璃的眼睛,叫琉璃居然有些自慚形穢。
“你,你有什么資格管教楠枳,他現在很討厭你,你知道嗎?”
紅衣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我知道。”
琉璃上下打量著紅衣,“其實,我覺得你不像是那種大奸大惡的人,而且蕭爺那么喜歡你,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你到底干了什么,能叫他一邊恨著你,一邊又對你念念不忘。”
“紅衣,你若是傷害了他,你就應該離開他,讓一個更愛他的人陪在他身邊,你說,是不是?”
琉璃觀察著紅衣的表情,見她低著頭,也不言語,又繼續說道。
“其實,你也沒必要折磨自己,以你的姿色,也能找到更好的,比如上回那個端公子,是不是?”
紅衣猛然抬頭,看著琉璃,嘴角不再是苦澀的味道,是琉璃從未見過的紅衣,這樣的紅衣更像是在勤政殿俯首認罪時的感覺,癲狂又讓人心驚。
“你在勸我離開蕭眭?你算老幾?配跟我談這個?一個更愛蕭眭的人?你這個青樓女子配嗎?”這個世界最愛蕭眭的人是她,紅衣,從骨子里愛到心里。
滿心肺腑,紅衣此生唯有蕭眭一人,即使蕭眭成為不了傅紅衣生活中的光,可是紅衣還是愿意拼盡一切去擁抱蕭眭。
琉璃一時被震懾地說不出話來,一下子跌到在地上,恰好,風塵仆仆地蕭眭從外面趕了回來,看著屋中的場景,他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徑直走到紅衣的面前。
“怎么回事?”蕭眭問的很輕,可是紅衣的心卻是疼痛極了,他一回來就是興師問罪嗎?
琉璃看著蕭眭周身的涼薄氣息,看著紅衣頓時慘白的小臉,心中竟然騰起了一種滿足感,配不配是要蕭眭說了算,而不是她紅衣這個過去式說了算的。
“蕭爺,她把我推倒了。”
紅衣聽著耳邊這千轉百回的嬌媚聲音,心中更是冰涼一片,剛剛的大放厥詞現在聽起來是最諷刺的笑話和清脆的打臉聲音。
但是她還是固執地說道,“我沒有。”
就在她以為蕭眭會發火說自己謊話連篇的時候,他卻是輕輕地說道,“我知道。”
紅衣猛然抬頭,眼眶當中是打轉的淚水,什么時候起,蕭眭不再說出相信自己的話來了,又是什么時候起,自己只能如此卑微地仰望蕭眭的身影了?
可是她依舊記得現在自己的地位,不是可以隨意哭泣的地位,不是哭泣了就有人疼愛的地位了。
可是就是蕭眭的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就能讓她淚流滿面,想要拋下一切去跟面前的這個男人,說清楚一切,自己不是那種人。
可是紅衣知道了一旦將事實全部說了出來,他被利用的事情就會暴露的很徹底,他以為蕭素是唯一的棋子,其實他也是他們計劃中的棋子,一切都是計劃好。
可是唯獨,她遇到他,卻不是計劃好,但是最好背鍋的人,卻是她,這就是命,而人要懂得認命。
紅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閉了閉眼睛,將嚴重的淚水憋了回去,又將頭重新低了回去。
“嗯,你知道就好。”
蕭眭看到紅衣低頭的一剎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想將紅衣納入懷抱,告訴她,他一直相信她,可是。
蕭眭抑制住了自己的動作,看著還在地上趴著的琉璃,表情嚴肅,“你跟我來一下。”然后就走了出去。
琉璃連忙爬了起來,只是簡單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看了一眼后面的紅衣,表情晦澀難懂。
蕭眭負手而立,本來剛剛還是深藍色的便服,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成了深紫色的衣服,看起來神秘而危險。
琉璃站在蕭眭身后,不知道為何有了忐忑的感覺,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蕭爺,您叫我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蕭眭轉過身來,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琉璃,輕輕一笑,“琉璃,我待你如何?”
“這,這自然是極好的啊,蕭爺救我清白,還肯在危難關頭拉琉璃一把,琉璃感激在心。”
“那琉璃打算如何報答我呢?”蕭眭眼睛一轉,看向了一旁的名貴花瓶,嘴角微勾。
琉璃心中大膽猜測,難不成蕭爺這是想通了,想要收下自己了?
她試探了上前了一步,見蕭眭沒有任何表示,她又上前了一步,蕭眭還是沒動,琉璃大著膽子來到了蕭眭的身邊,手慢慢撫上蕭眭的深紫色衣袍。
潔白的小手在深紫色的對應之下,顯得漂亮極了,就在琉璃在蕭眭腰帶處徘徊的時候。
蕭眭一把抓住了琉璃的手,挑了挑眉,“你打算這樣報答我嗎?”
琉璃羞紅了小臉,“那但憑蕭爺處置。”
蕭眭朗聲說道,“好,來人,將琉璃送到張彥大人府上,以聊表與我前些時日的敘舊之情。”
琉璃頓時腦袋發蒙,直到有人來拉她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她立刻跪了下來,抓緊蕭眭的衣服下擺,“蕭爺,蕭爺,這是為何啊?您是不喜歡琉璃了嗎?您不喜歡琉璃哪里,琉璃可以改啊,你不要將琉璃送人啊?”
美人落淚,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同情和欣賞,那些下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不敢說一句,但是瞧著蕭眭沒有半分表示,他們就只是站在旁邊,似是在看一場免費的表演一般。
蕭眭居高臨下看著落淚的琉璃,輕輕一笑,只是現在蕭眭的笑在琉璃的眼里卻像是無底的漩渦,一個不小心就將人全然淹沒。
“那你覺得你哪里做錯了?你若是說對了,我可以讓你留下來,但是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說對,你自己領會。”
蕭眭一抬腳,將琉璃甩在了另外一邊。
琉璃心中咯噔一聲,看著蕭眭的眸子里是全然的不可思議,難不成蕭眭知道她給紅衣下藥的事情了,不對,不對,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著蕭眭似笑非笑的眸子,琉璃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蕭眭的妹妹蕭素,當初她去扶芳閣找蕭眭的時候,那個殺氣滿滿的眼神到現在都是她的噩夢,甚至想起來,身子還會發抖。
可是不知道為何現在看到蕭眭的眼睛的時候,她會浮現那日的場景,身子突然的僵硬,她此刻才發現,她從來不了解蕭眭,艱難地咽下口水,戰戰兢兢地開口。
“我,我不該給紅衣姐姐下藥,蕭爺,不,蕭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您把我送回扶芳閣都可以,不要把我送人,求您了。”
“那你告訴我,你給她下的什么藥?”
琉璃身子一頓,卻死活不肯開口,哭著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來人,送她去張大人的府上。”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
琉璃目光一呆,沖著蕭眭喊道,“蕭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給我的藥,我不知道,他只說了,讓我給紅衣姐姐下藥,他還威脅我,不下藥,就要死,求求您,放過我吧。”
蕭眭似是被琉璃吵得煩了,語氣也變得不耐起來,看著琉璃哭喊的樣子,拔出一旁的配劍,“好啊,不下藥,你就得死,是嗎?”
“那我今日告訴你,動了紅衣,你照樣得死!”
劍光蹁躚間,琉璃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死在了這個曾經最喜歡的男子手中,甚至不可置信,他是真的會殺了她。
“來人,將人送到張大人府上,告訴他,若是不收,那么本大人親自去送!”
“是。”
“還有,去皇宮叫來最好的御醫。”
眾人大氣不敢喘一下,只是服從蕭眭的命令,從剛剛的對話中,他們已經知道了,無心就是紅衣,不知道何種原因,他們二人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但是唯一不變的是,他家大人對紅衣還是那般,一如往初。
蕭眭走在主坐之上,看著大廳的地毯上的紅色,只覺得有些扎眼,以前覺得紅色是這個世界上最鮮艷活潑的顏色,可是不知道什么起,白色卻成為了他心頭的一片光。
紅衣見琉璃與蕭眭走了,只覺得身子乏得很,今日,楠枳被蕭眭帶走了,自己倒也落得清閑,躺在小榻之上,又開始胡思亂想。
自己還能在蕭眭身邊待多久呢?那日,蕭眭雖然趕走了萬戶侯派來的人,可是蕭眭不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而萬戶侯又是不擇手段的人。
這次這么著急讓她回去,怕是風諾向他施壓了,那種人,無利不起早,說好了放她自由,可是到頭來,全都是胡說八道!
紅衣越想越激動,竟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恍惚間她看到一個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分辨,整個人便暈倒在榻上。
張彥收到了蕭眭送來的禮物,整個人是又驚慌,又憤怒,他拂袖而掃,書桌上的東西全部落地。
他赤紅色的雙目似是還在倒映著剛剛琉璃的樣子,一拳砸在書桌之上,“欺人太甚!這個蕭眭,老夫有心拉攏他,可是他倒好,倒是給老夫整這一出。”
“好個蕭眭,呵,那我們就走著瞧!”
蕭眭不知道張彥的氣急敗壞,即使知道,他也只是會說一句,干他何事。
但是他現在卻是焦急不堪,御醫倒是請來了,可是紅衣卻是不見了,看著紅衣房中的那一抹紅色,蕭眭心中的不安在無限的放大。
他突然想到前幾天的那個奇怪的人,難不成他趁著自己不注意,擄走了紅衣,這種想法在蕭眭的腦海里慢慢成形,甚至他最后篤定,就是那個人將紅衣擄走。
蕭眭想明白之后,連忙進了皇宮,求見南宮灝。
南宮灝和高公公經歷過那件事情之后,高公公對自家皇帝的這個安全重視程度可是異常之高。
搞得南宮灝都有些不耐煩了,“高公公,你能不能叫這些侍衛撤出勤政殿中,朕看著心煩。”
高公公不正面回答南宮灝的問題,聲音尖銳地說道,“你們這群侍衛是不是呼吸聲音太大,吵到皇上了?罰你們今晚晚飯減半!”
高公公可是不傻,這飯不吃飽,哪來的力氣保護皇帝,晚飯少吃一點可以,但是不可以不吃。
高公公有些老態的臉上堆滿的笑容,看著南宮灝,“皇上,您這樣滿意了嗎?”
南宮灝都被高公公的話給氣笑了,“你倒是好本事啊,朕這御林軍何時這么聽你的話了?難不成你想篡位不成?嗯?!”
高公公頓時老臉一耷拉,精氣神都沒有了。
南宮灝見高公公如此甚好,高聲道,“御林軍聽命,都朕撤下去!”
“是,屬下遵旨。”
高公公看著撤走的御林軍,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養老的銀子被偷走了一般的心痛,看著南宮灝甚至眼神都有些哀怨。
南宮灝被高公公盯著沒辦法,“哎,朕不需要。”
“可是您上一次就被那個姓李的小賤人綁了啊!”
“上一次是朕故意的,朕可是有影衛在身,若不是朕授意,她怎么能得逞?若不是讓她得逞,接下來的事情怎么會那么順利套出他們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南宮灝斜了高公公一眼,“這是朕的策略,你不懂。”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蕭丞相會來夜探皇宮的啊?”
南宮灝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個豬腦子,先帝怎么把你留給朕了?傷腦筋,傷腦筋!”
高公公在一旁撇了撇嘴,小聲說道,“是,就您厲害,老奴看您見到了蕭丞相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南宮灝雙眼一瞪,高公公頓時就老實了許多,像是個受欺負的小媳婦,就在主仆二人互動之間,外面突然傳報,蕭丞相求見。
南宮灝連忙正了正衣冠,清了清嗓子,坐的端正,儼然就是一個好皇帝的樣子,高公公在一旁心中更加不屑,呵呵,蕭眭在您心中的地位快成為下一個攝政王殿下了。
蕭眭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還沒等南宮灝說平身,卻發現人家根本就沒有行禮,手上的動作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好在蕭眭沒有注意到。
南宮灝將拿出去的手掌順勢握拳,在嘴邊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咳咳,蕭愛卿此時進宮有什么事情嗎?”
“皇上,臣想要請一個月的假。”
“什么假?”
“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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