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諾一時分心,被蕭眭打中了手腕,劍應聲落地,風諾卻像是置若罔聞,癡癡地看向紅衣,他已經許久未曾聽過紅衣叫他的名字了。
“紅衣,你終于看到我了嗎?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啊,我才是以后與你夫妻一體的人啊!”
“你沒有那個資格,風諾。”紅衣緩緩說道,她抬頭看著有些狼狽的風諾。
“什么啊?!紅衣,你再說什么啊?誰沒有資格?沒有資格的是他,蕭眭!不是我!!”風諾似是發狂地大喊大叫,可是紅衣接下來的話,卻讓風諾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
“風諾,我與你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妹,你怎么能與我拜堂成親?我親手逼死了你我二人的娘親,你怎么會與我這樣的惡人成親,你與我,天理不容,情理不容,我也不容。”
許是說出壓制許久的秘密,紅衣有些如釋重負,她慢慢走到風諾面前,說著更加殘忍的話,“你知道我為什么去了萬戶侯府之后,我不再與你親近嗎?因為只要我一靠近你,我晚上就會遭到娘親的毒打,為什么,你要與我定親?為什么,你還要與我搶娘親?”
“你是嬌子,我不是,我生活在最黑暗的地方,我最疼愛的人離去,都是因為你!風諾,我恨你!知道了嗎?這就是原因,這就是為什么,我會想要逃離你。”
風諾聽完這些話,卻發了瘋一般地笑了起來,“哈哈哈,為什么?為什么你會知道?本來就我知道就好了,本來,本來我都已經為了你,逼死了我父親,你看看我們倆個,多像!”
風諾牽起了面前紅衣的手,將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低沉的聲音說道,“聽到了,它是在為你而跳,可是你卻摒棄了它。”
紅衣不可自制地顫抖著,猛地抽回了手,不可置信地看著風諾,只能不停地后退,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蕭眭見此扶住了紅衣即將摔倒的身子,看著突然就安靜下來的風諾。
風諾看著紅衣依賴蕭眭的模樣,突然就笑了,“我與你,自今日起,就再無可能了,我再也找不到一個我可以為之不顧一切的人了,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一滴清淚劃過風諾的臉頰,隨即消失不見,他彎腰撿起了劍,愛惜地擦了擦,抱在了懷里,低聲呢喃著,“父親,對不起。”
紅衣突然覺得那劍柄上的紋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突然她瞪大的眼睛,這個她在娘親的一件衣服見過,紋路一模一樣,可是娘親從未穿過那件衣服。
原來,這劍是那人的配劍嗎?
風諾氣勢洶洶地來,失魂落魄地走,一時之間,竟判若兩人。一剎那間,風諾眸子里的光也暗了下去,從此以后,他真的就是孤身一人了,從此再無一個極端的風諾了,再無。
風諾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以前從未覺得自己的家中如此冷,他直奔自己的書房,用一把生銹的小鑰匙打開了一個盒子,那把鑰匙是之前撿珠子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可是這個盒子卻是自己父親留下的唯一的物件,當時將鑰匙插了進去,卻未打開。可是他現在想知道自己父親會在那個盒子里留下了什么。
盒子里一封信,就那么靜靜地躺在里面,風諾的手有些顫抖,他緩緩打開了那封信。
吾兒諾兒,父心中有愧,于你,父從未有一日親手照料,愿吾兒勿怪,實在是思之切,望不敢,父此生愧對一人,未能許諾那人一世情緣,只希望吾兒情緣順利,勿同父。
短短幾句話,卻讓淚不輕彈的風諾哭的跟個孩子一樣,原來自己的諾是諾言的意思,原來不是父親不愛他,原來,原來他錯怪了父親那么多年,錯了那么多年。
他還記得那個晚上,他為父親做了一頓飯,父親是那么的驚訝,卻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兒子有半分謀害他的意思。
知道風諾說出,要娶一個戲子生的女兒的時候,他才是那么的暴怒,當風諾說出是誰的女兒的時候,他是那么的震驚,就是那個晚上,風諾知道了一切,也就是那個晚上,風諾親手為他的父親認了錯,夾了菜。
他想,從此以后,再無一個人可以阻礙他與紅衣的路,誰知道這條路從那一刻起,就錯了。
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家業不負卿。世上安得有情人,不負倫理不負親。可是他和紅衣卻不行。
紅衣被蕭眭抱走休息去了,等傅嘯趕到的時候,蕭素這里已經被收拾地差不多了,傅嘯擔憂地看著蕭素,“怎么樣?他們打斗有沒有傷到你?等我去把那風諾好生收拾一頓。”
“別了,風諾也算是個有情人,不得而已,宣泄一下,沒有什么。”蕭素終于安撫住傅嘯。
傅嘯見蕭素執意,只好打消了收拾風諾的念頭,“那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
蕭素叫住傅嘯,“傅嘯,我,我想明天就走。”
傅嘯身子一頓,轉過頭去,笑的勉強,說道,“是嗎?那你路上小心,有事務必來信。”
蕭素倒是想的輕松,“當然,我已經給南宮誠送過去了一封信,真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傅嘯上前一下子抱住了蕭素,“你要好好的,我希望,你的那些信,是你自己給出去的,而不是經過我的手,而且,此去一別,再不知何時相見。”
其實傅嘯想要說的是,只要你平安,他可以一輩子不去見她,只要她平安,就足夠了。
“謝謝你,傅嘯,人生死有命,但是我會更加珍惜我接下來的生命的,還有,謝謝你替我保密。”蕭素從來不后悔來一趟西詔,雖說最后沒有嫁給了傅嘯,但是這一趟是很值得的。
在正確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與正確的人建立正確的關系,或許世界上的剛剛好就是這樣吧。
夜深人靜之際,蕭素再一次難得的失眠了,她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紅衣和風諾不曾想原來是親生的兄妹,怪不得性子都是那么像,不過這種事情倒也是可悲,彼此之間的光都因為彼此而消滅了,明明是至親之人,現在卻比不得陌生人之間的關系,這才是最可悲的吧。
紅衣和自己二哥現在也算是闖過了難關,可是現在還有最大的一個難關,就是紅衣身上的毒,以前她總覺得沒有什么是解不開的,現在也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身上的毒和紅衣身上的毒,她真的是束手無策。
這種感覺真的是讓人煩躁無比,蕭素借著月光,將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來,黑線倒是沒有移動了,只是半張左臉卻像是鬼畫符一般,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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