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佳居然嚇唬她,威脅她。
可惡,可惡至極。
林羨魚坐在輪椅上看著那個可惡的人轉身走出了房間,還不忘回頭跟她揮揮手。
霍佳真的要搬進來了,林羨魚的末日來臨了。
霍佳現在把她當做了自己的情敵假想敵,分分鐘想弄死她。
現在霍佳只是留在這里幾個小時,她就傷痕累累,如果霍佳住進來了,她豈不是死在這?
不行,絕對不行。
她坐著輪椅就去桑時西的房間,他剛洗漱完,換了睡衣,看上去神清氣爽。
男護士正扶他上床休息,林羨魚站在門口,倆人同時扭頭看他。
大桑,我有事情要跟你講。
桑時西揮揮手示意男護士先離開,林羨魚過去在他的床邊:我現在受了傷,不方便照顧你了,我在這里白吃白住很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你受傷也跟我有關系,帶薪休假,你不用有壓力。他靠在床上拿起一本書。
這樣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收起你的羞恥心,他打開書頁,看上去并不很想理她:回房間睡覺。
大桑,我發現我們八字有點不合。
怎么說?
你看,我做你短短一個多月的護士,受了那么多次傷,我從小到大一個人帶弟弟都沒有受過這么多傷。
工傷補貼我已經給你了。
不是錢的問題。她急忙申明:只怕是有命掙沒命花。
我這里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他從書上面抬起頭看她一眼:你跟誰學的這么夸張?你的那個軟飯王男友?
什么軟飯王?早知道桑時西很刻薄,卻沒想到這么刻薄。
你大學三年一直都在資助那個實習醫生,不僅上學還同時打三份零工,賺的每一分錢都給他,自己長時間吃開水泡白飯,把自己吃的像根火柴頭。
你怎么知道?林羨魚摸自己腦袋的樣子很挫:你找人查我?
你那點事還需要找人查么,隨便問一下就知道了。桑時西捧著書看著林羨魚微笑。
他的笑容真的,讓她很有一種沖動,撲過去跟他撕巴。
可惜,現在她腿腳不方便,撕巴起來也不是對手。
她忍了又忍,盡量笑的云淡風輕:不要這么講人家,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
自欺欺人倒是你的一大特點。桑時西埋下頭繼續:你可以出去了,關門。
哦。林羨魚轉身準備出去,走到門口又轉回來:不對,我的話還沒有講完,我是來跟你請辭的。
你還差我四十萬以及兩個人情。桑時西低頭,看也不看她。
這是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如果林羨魚沒有欠他錢的話,她分分鐘辭職,還用現在低三下四地跟他講話么?
呃。她啃著自己的手指甲:要不然這樣,我分期付款給你。
那請問,你從我這離開準備找什么樣的工作?
還是護士啊,我的本職工作。
你原來薪水多少?
基本工資四千塊,還有獎金,加起來七千塊不到。
你欠我多少錢?
四十萬。
那你預備怎么還?
我算算啊。林羨魚三根手指頭直搓,白眼直翻,像舊社會正在算帳的賬房先生:一個月就算七千塊,我可以每月還你六千塊,一年就能還給你七萬二,這樣算起來,六年我就能還清你的錢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算的林羨魚十分振奮。
你不吃不喝把脖子扎起來?
我已經留了一千塊的生活費了啊,我和弟弟之前一個月幾百塊就夠用了。
林寧剛做完手術,還需要復健和用藥,還有很好的營養,你一個月一千塊的生活費,怕只能吃土吧?桑時西似笑非笑:你已經辭職了,我就沒有義務幫你付林寧的醫藥費,是不是?
這個林羨魚還真的沒有想到,她愣愣地看著他:那些要多少錢?
保守估計,一個月五千。
林羨魚咂舌:為什么這么貴?
復健最低標準每個月三千,藥費一千,營養費一千,算多么?
呃林羨魚在心里默算,這樣算下來,她只剩下一千塊了。
如果每個月還一千,一年只有一萬二,那需要將近四十年才能還清。
四十年,那時候林羨魚都六十歲了。
我可以打零工啊,每個月還能掙多點。
你說的這些,都建立在我同意讓你分期付款的前提上,我為什么要把我的四十萬分四十年才能拿全?我又不是開慈善機構的。我付出這筆錢的初衷,就是我可以擁有一個二十年的免費勞動力。桑時西被她弄的無心,將書合上然后丟到茶幾上:現在說說你的初衷,干嘛這么著急想要離開?
當然不能說是因為害怕霍佳,這樣她的一世英名蕩然無存。
她轉動眼珠想說辭,每次她想事情的時候眼珠子都會跟著轉。
因為,因為我覺得這份工作對我來說沒有上升空間。這個理由算是充分了吧,還能顯示自己對職業規劃這方面特別有想法。
桑時西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幽冷:你已經賣身給我二十年,對于職業選擇方面你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就算你現在做的是擦廁所的工作,你也沒有權利選擇。
桑時西把話講死了,林羨魚無話可講。
不過桑時西說的也沒錯,四十萬四十年還,這好像也有點講不過去。
林羨魚很挫敗,轉身黯然離去。
怎么辦,實力不如桑時西,講也講不過他。
回去爬到床上半天都睡不著,聽到走廊里男護士走來走去的聲音。
大半夜的,林羨魚的餿主意比臭水塘邊的蚊子還多。
她眼前一亮,智慧的光芒閃爍。
她從床上爬起來,連輪椅都來不及坐,單腳跟僵尸一樣一跳一跳地跑到了桑時西的房間,顧不得敲門就用力推開:大桑,我有個建議,不如我們這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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