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韻書裂了,真裂了。
這真的是愛情?過家家都有個過程,你們兩個真拿我當(dāng)小(大)可(傻)愛(x)忽悠啊。
或者說這兩人的恩愛模樣其實都是偽裝,內(nèi)心早已厭煩對方的他們趁著這個契機想分手?
對,就是這樣。
裴韻書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真相,心中不怒反喜:一箭雙雕啊,姐妹們。嗨起來啊,艾瑞巴蒂。
忍住爭取不笑出聲來的她指著桌子,“先吃飯,吃飽飯才有力氣上路。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力氣收拾東西搬家。喬遷新居也算是喜事一件、吧。”
“對,就是這樣。”
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的裴韻書一錘手心,也算是放心下來。感嘆道:就算姐妹高興到語無倫次,依舊可以完美救場,就這么颯。
人的情感并不互通,甚至完全相駁。
就像裴韻書現(xiàn)在的高興就是建立在趙守時的痛苦之上的。
只不過,到底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不到最后一刻還沒不能下定論。
沒有言語交流的趙守時與裴幼清對視一眼,瞬間達成默契的他們看起來倒是狀若無事一般。
從表面來看,一個真想走,一個不想留,這樣的他們真的只是塑料愛情嗎?
答案當(dāng)然不是。
那么,他們真的是表面如膠似漆,背地里早已互相厭倦,想要趁這個機會和平分手嗎?
答案同樣不是。
雖然不曾言語,但他們的計劃已經(jīng)按部就班的開始推進。
裴韻書以為大家都在第一層,但趙守時與裴幼清其實已經(jīng)到了第二層俯瞰她。
一切的關(guān)鍵都在趙守時剛才看向隔壁的眼神里。
那里的方向是安希的家,安希出國前就把鑰匙交給趙守時托管。
要知道連沈受都沒有這套房子的鑰匙呢。這關(guān)系,你就悟吧。
趙守時會找家政定期打造,保證不管安希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直接入住。
甚至冬季取暖費都不曾停繳過。反正都是些小錢。
所以說,趙守時根本不怕搬出去,無非是多走兩步而已。
就像段子里說的,東家吃飯西家睡,是完全可以實現(xiàn)的。
這也是裴幼清沒有繼續(xù)挽留趙守時的原因,與其因為這事跟裴韻書對峙到底,還不一定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不如直接給她來個甕中捉鱉、釜底加薪、燉了喝湯。
你不是沒有錢嘛,那我就讓你試試什么叫【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
此時的裴韻書還沉浸在自己計劃成功的喜悅當(dāng)中,甚至還對自己與趙守時簽訂契約而有那么一絲的竊喜。
但她還不知道有一張大網(wǎng)已經(jīng)將其籠罩。
而且還是那種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沒有死角的天羅地網(wǎng)。
裴韻書今天是遠道而來,菜品也不算寒酸,但這終究只是一頓普通的家常便飯。
各懷心事的三人沒有喝酒,自然很快就結(jié)束飯局。
把碗筷放下的趙守時沒有猶豫,直奔主臥開始打點行囊準(zhǔn)備滾蛋。
畢竟之前明確答應(yīng)裴韻書的要求,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計劃在一步步逼近,就像套在脖頸上的繩索在收緊,不到最后一刻,很難察覺到這里面潛藏的危險。
裴韻書沒覺得自己讓趙守時出去住有什么不對,畢竟婚前同居雖然不算什么大不韙的事情,但要是被人知曉終究是不好聽的。
不過,她也知道這般倉促的讓趙守時離開,確實對他有些不公平。
別人家的房東趕租客前起碼要留一段時間的緩沖呢,哪像自己這樣,飯前敲定,飯后就搬。
心中稍微有那么一奈奈愧疚的她跟著進入主臥,想要幫他搭把手。
畢竟這是裴幼清的對象,不出意外還會成為自己的妹夫,總不能把關(guān)系鬧得太僵。
但很快她就后悔了,因為她從表面看著很正常的主臥里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例如床頭柜里藏著的byt,例如某人非常省布料的貼身衣物,別說穿了,光是看都讓人覺得有些血脈噴張。
啊不對,用錯詞了,是面紅耳赤。
那一瞬間,裴韻書那靈活的大腦已經(jīng)腦補出一部不下于三十分鐘,只要兩個人就能演完的小電影。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關(guān)鍵她跟裴幼清是雙胞胎啊,這讓她實在太有代入感了。
這種種加持,讓她根本無法正面趙守時,甚至連待在主臥的勇氣都沒有。
從主臥里退出的裴韻書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就看見裴幼清正站在冰箱前往外拿東西。
冰箱里的東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就猶如蝗蟲過境一般,那是一點不留。
除了涼氣。
裴幼清腳下并排擺著三四個袋子,冰箱里的東西被分類裝入各自屬于的袋子中。
這架勢,就想要搬家一樣。
等會!搬家?
隱約察覺到不對的裴韻書快步上前質(zhì)問道:“你這是要干嘛?”
“搬家啊。”裴幼清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忙碌的雙手沒有一絲滯澀。
‘還真是啊。’
裴韻書有些暈,就覺得地球自轉(zhuǎn)突然加速一千倍那樣難受。
她隱約察覺這里面有什么事情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但她想不透到底是那里失控。
看著忙碌的裴幼清,讓她陷入沉思。
被盯著的裴幼清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甚至收拾東西的她更有動力了。
魚上鉤了啊。
這代表裴韻書即將進入第二層,而制定計劃的兩人就可以啟動第三層的計劃。反正一直壓著她。
有道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你不是要趕趙守時走嘛,那ok啊,他走我也走。
反正我們在隔壁還有套備用的房子可以搬進去,拜拜了您內(nèi)。
而且,我們有錢,別說在隔壁,就算去迪拜都可以活的異常愜意。
您可是連一千快錢都掏不出來的主,你總不能不吃不喝,不用水電煤氣吧?
現(xiàn)代社會,沒有人撐得住這樣的考驗,哦不,是煎熬。
欺負(fù)人,這怎么算欺負(fù)人呢。
這最多算個降維打擊。等你察覺我在第三層時,其實我已經(jīng)到了第四層。
你以為我在第四層時,其實我已經(jīng)到了大氣層。
裴幼清并沒有與趙守時商議接下來的應(yīng)對,但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做過推演。
最后的結(jié)果不會有任何意外,絕對是以裴韻書的服軟告終,唯一的不確定就是她能撐多長時間。
決定這個時間長短的就是她身上有多少資金。
就算以滿額一千元計算,估計也就撐個十天半月左右,弄不好三五天也是它。
【京城居大不易】可不是說說而已。
裴韻書氣我趕走你的趙老師,但你也不用讓他把這些東西全都帶走吧。
我倒不是心疼這點東西,只是你家趙老師拿著不累嗎?而且他現(xiàn)在出去肯定的住酒店吧,誰家酒店給你準(zhǔn)備放這么多東西的冰箱啊。
最最關(guān)鍵的是,拿著這么多東西出去,多丟人啊。
這樣吧,你讓你家趙老師先出去找房子,等找到房子以后再來把這些東西拿走。我保證不拿他一針一線。”
“誰說去酒店了?”裴幼清嘿嘿一笑,就不在理會裴韻書。
“不去酒店?那去哪?”這可把裴韻書急壞了,她的直覺更加確定這里面有事。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聽見裴幼清招呼還在主臥收拾衣服的趙守時:“哎,我的衣服鞋子先不用帶,我就先穿身上這套就行。
而且,隔壁衣柜里面還有不少。你幫我把枕頭、被褥收拾一下,我睡習(xí)慣了。”
裴韻書急了,真急了。拽了裴幼清一把的她問道:“等會,你什么意思?什么隔壁衣柜?為什么要帶枕頭,被褥?你不會也要走吧?我可不答應(yīng)啊。”
這話說著說著就起了高音,現(xiàn)在的她終于明白這里面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是什么了。
裴幼清竟然打算跟趙守時一起離開!!!
而且,這人可真狠啊,走就走吧,連口吃的都不留。
要不是兩人長得一模一樣,裴韻書都要懷疑當(dāng)年的爸媽是不是抱錯孩子了。
不管如何,裴韻書都不可能讓裴幼清走,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明人不說暗話,她這次來帝都,在沒有收入前,就指望著裴幼清這張長期飯票支撐著接下來的生活呢。
她走了,自己怎么辦?餓死嗎?
裴幼清自然感受到眼前人心中的焦躁,強忍笑意的她做恍然大悟狀:“啊,我忘了告訴你了,我決定跟趙老師一起搬出去住,畢竟他廚藝那么好。至于家里,就麻煩你了。”
裴韻書其實已然猜到這個信息,但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的手段可不止這么簡單。
最狠辣有效的偏偏就是最簡單直接的。
裴幼清掰著手指,繼續(xù)說道:“那個,既然以后就你自己住在家里,那有些事情就得你獨自承擔(dān)了。我簡單跟你介紹一下,咱家的物業(yè)費是每月二百三,咱們是半年一交,也就是1380,這幾天居委會應(yīng)該會過來找你。
還有水電煤氣都是充卡,卡都在電視柜下的抽屜里,上面有標(biāo)簽。我跟趙老師一般是一月三百左右,你自己用肯定要少,估計有個二百就夠了。
卡里還有點錢,具體還有多少我也記不清楚,你有時間拿卡去物業(yè)查詢一下,沒錢就充點,別等晚上停電你一個人在家害怕。
而且,你也不想洗澡時候突然停水吧?那多尷尬。說到這我就不得不說一句,家里有個男人挺好的,這些瑣碎的小事,他都給你考慮周全。
還有網(wǎng)費,一月一百。哦對,冬季取暖費我都提前交了,這點你不用擔(dān)心晚上睡覺凍醒。
最后一件事,你也知道咱這套房子是貸款買的,每月的房貸大約在八千左右,這錢一直是老漢兒還的,我自然不能問你要。
我想說的是,鑒于你跟他老人家目前的緊張關(guān)系,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我搬出去住的事實。我怕他直接斷供房貸逼你回家。
當(dāng)然,如果你準(zhǔn)備自己還房貸的話,那當(dāng)我沒說,你隨意,我都o(jì)k。”
裴幼清想了想,覺得該交代的基本交代了。就繼續(xù)說道:“行吧。基本上就這些,要是我再想起什么會跟你說的。”
裴韻書快哭了,她原本還想著威脅把她想要搬出去的企圖告訴父母,威逼她放棄。
但沒想到人家早已把退路給安排的明明白白。八千的房貸啊,就算她有足額的一萬生活費的時候都承擔(dān)不起。
更何況一窮二白的現(xiàn)在。甚至不用房貸,光是水電煤氣物業(yè)費就壓的喘不過氣來。
以前還不理解為什么買房的人都自嘲是‘房奴’,現(xiàn)在鍋頂在自己頭上,才終于有了共情。
悲傷的眼淚馬上就要從眼角流出,裴韻書抓著裴幼清的手,好聲商議道:“我這次可是怕你獨自過春節(jié)孤單,專程來陪你的,你好意思跟你的趙老師雙宿雙飛,把我留在這里孤單寂寞冷?”
裴幼清一愣,有那么一瞬間讓她以為眼前賣慘的裴韻書才是備受欺壓的妹妹。
轉(zhuǎn)念一想,人不狠站不穩(wěn),好不容易才把手抽回來,她開口道:“好意思,當(dāng)然好意思。我的好姐姐,別忘了,這都是照顧你的情緒才這樣的啊。
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隔壁的0802找我們,咱們畢竟是親姐妹,你有難我肯定不能視若無睹。”
裴韻書抬頭看著裴幼清,只覺得臉上帶笑的她身后浮現(xiàn)一只揮舞著三叉戟的小惡魔在壞笑。
怪不得趙守時那般輕易的答應(yīng)自己明顯有些無理的要求。
原以為他是信守承諾,合著這是早有退路。
怪不得裴幼清沒有再挽留趙守時,她是打定主意要跟趙守時一起走啊。
這一刻,裴韻書氣抖冷,感覺自己就像弱小可憐又無助但特別能吃的白甜。
是白甜,但不傻。她已經(jīng)明白他們的手段,無非是從自己最虛弱的一點著手,打的就是一擊必殺的策略。
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招真的很有用。一分錢真的能難倒英雄漢。
強壓心火的她盡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問道,“隔壁是怎么回事?你們還有一套房子?”
“不是。”裴幼清搖頭否認(rèn),然后解釋道:“安希你知道吧,【好聲音第一季】冠軍,【歌手】亞軍,上過春晚的那個歌手,她是我們的鄰居。
現(xiàn)在她這不是出國發(fā)展嘛,房子就暫時空置。我們的關(guān)系又很好,所以,你明白吧?”
裴韻書可太明白了。安希原本就是一家普通樂器店的小店主,被【好聲音】的某制片人發(fā)掘出她的音樂天賦,邀請她參加【好聲音】。
然后一舉拿下冠軍寶座,甚至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即便現(xiàn)在在國外都發(fā)展的有聲有色,明明一個華人,創(chuàng)作的歌曲卻風(fēng)靡全世界。
甚至有媒體給她冠上一個【最有可能成為國際巨星】的華人。
現(xiàn)在看來,那位發(fā)掘了安希的某制片人很有可能就是趙守時。
甚至就是他發(fā)力,才一步步的把安希推到現(xiàn)在的位置上。
甚至再進一步推測,那些由安希演唱,但真正創(chuàng)作者一直不曾有過曝光的叫achael的神秘創(chuàng)作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一想到這,裴韻書不由的看向主臥里面正在疊被子的趙守時,莫名有些恍惚就是這樣的男人寫出的那一首首膾炙人口的歌曲?
這一刻,裴韻書對趙守時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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