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時左右,年會便已結束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看似一切如常,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但因為這場年會引發的變化已然開始影響參加年會的每一個人。
尤其是坐在最前排,有資格介入、乃至推動紫禁城影業上市當中的企業們。
雖然已經錯過紫禁城影業價值最低時的投資機會,但羽翼漸豐也代表風險的無限降低。
這樣的紫禁城影業想要操作上市更加簡單,順利的話,有兩年時間就足夠。
而且還可以保證獲得一份非常理想的市值。
一個幾乎肯定發財的機會,又有誰愿意錯過呢。
距離星河小區兩站地的路邊,停著一輛邁巴赫。
黑色的車身,流暢的線條,即便只有路燈的光芒,也無法讓人無視這輛車。
唯一不足的一點就是亮著雙閃的這輛車正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而這些讓人厭煩,也讓人心疼的聲音源自有人正把自己的怒火正一腳一腳的傾瀉在車門上。
饒是這車做工精良,副駕車門也有了明顯的變形。
帝都的晚上九點,只是剛剛掀開夜的篇章,路上的車輛以及行人都很多。
自然把這在路邊發生的一切給收入眼中,尤其是男人們,看向這輛邁巴赫的眼神,就像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淪落風塵。
看向正在踹車的這人的眼神,就像有不共戴天的奪妻之恨一般。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這人早就是十萬八千次了。
不,還不止。
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尚辰傳媒的董事長賈政道。
而讓他這般惱怒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在紫禁城影業年會上得知的那個消息自家的尚辰傳媒無法繼續參與好聲音。
如果之前只是從趙守時的話中推斷出某些訊息,還存在一定的變量。
那年會后賈政道特意跟東方傳媒的江崇海攀談時,從其態度與言語中,終于確認這不是無端猜測,這是事實。
因為江崇海非常明確的說:清雨傳媒沒有意向繼續轉讓好聲音的版權。
這只能說明清雨傳媒與紫禁城影業確定入局,并且不惜冒著惹惱東方傳媒的風險。
連家大業大的東方傳媒都如此,那自家的尚辰傳媒算個毛線啊。
只不過,真的很惋惜。
因為好聲音的這個餅真的太大了。
隨著好聲音前兩季積累下來的豐厚底蘊,直接讓正在籌備的第三季收入的資金達到十億級。
那可不是一百萬,也不是一千萬,更不是一個小目標的一億,而是實打實的十個億。
就算尚辰傳媒在其中只占10的比例,那就是近億的收入,中千萬的利潤。
這如何不讓賈政道惱怒,不掙就是賠的他里外里差了一個億啊。
年會現場時,老賈內心其實已經萌生怒氣,只不過顧忌自己身份,不好當面表露分毫。
但離了年會現場后,這股原本只是微弱火苗的怒火一見風便長三丈,直至讓他無法制怒的在街頭爆發。
別的不說,就踹邁巴赫的這幾腳,起碼讓這輛車貶值幾十萬。
但賈政道不在乎,因為他、、損失的將達億級。。
最最讓賈政道生氣的是他對這事完全無能為力。
因為他一沒有帝都衛視的平臺,二沒有東方傳媒的實力,三沒有紫禁城影業的基礎版權。
沒有核心技術,就缺乏競爭力,被替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還是有人在乎的,那就是坐在駕駛座上的王青。
她一個心疼這車,因為貶值。
另一個心疼自己,因為這一腳一腳的太吵,這一晃一晃的太難受。
最后一個就是她覺得自己的丈夫現在的狀態太丟人,好歹也是一家傳媒公司的董事長,竟然這般失風度而不自知。
王青其實也心疼這眼看就要失去的機會,但理智告訴她這事怪不到趙守時的頭上。
其實好聲音第一季大獲成功后的第二季時,帝都衛視與東方傳媒就有把尚辰傳媒踢出局的打算。
也就是說尚辰傳媒能夠參與第二季、第三季的制作,已經算是撿來的福分。
而且,其實是趙守時的功勞。
是以,就算王青跟賈政道是同氣連枝的夫妻,也無法生出對趙守時的恨意來。
就像那句話說的,做人不能太。
這也是王青為什么對賈政道不滿的地方,要是老賈真的不知好歹的勃然大怒,去跟趙守時吵一架。
那王青還敬他是個爺們,就算鬧出什么不好的后果,也跟他一起擔著。
偏偏賈政道知道自己的行為是無理取鬧,是宣泄自己心中邪火的方式。
更不想,也不太敢跟趙守時翻臉,甚至還準備去跟趙守時深談一番,爭取最后的一點希望。
這也是這車停在星河小區附近的原因。
甚至現在這當著最親近人宣泄怒氣的目的,就是不希望在一會的交談會上被趙守時給看出端倪。
這就很孫子、、
車窗上貼的膜很高檔,車外的人即便是在白天都看不清車內的景象,更何況現在是夜晚。
但王青依舊臉色緋紅,總覺得車外行人的目光全都在看自己,且已經認出自己身份一般。
心中不滿越發積累,王青降下車窗,看向窗外臉色勃怒又無趣的丈夫,無語道:“別丟人了,趕緊上車。”
賈政道正生著悶氣呢,要是王青好言相勸還好一點,偏偏被她這不帶好氣的話一激。
原本消了不少的怒火蹭蹭起來,狠狠一腳踹向車門的他怒道:“催什么催!”
王青冷眼看了賈政道一眼,側身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暗含怒氣的說到:“我看你挺有本事啊。我看你也別踹車了,有本事上來踹我。”
賈政道其實就是色厲內荏,深知自家的尚辰傳媒要不是有王青撐著,早就垮十八次了。
見妻子真的生氣,哪敢再擺臉色,扭扭捏捏上車的他開口說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王青也不理,冷聲道:“把門關門,不嫌丟人。”
賈政道臉色訕訕的剛把車門帶上,就感覺一股推背力襲來。
這車啟動了。
賈政道還怕王青不知道星河小區入口位置,剛要指路,就察覺這車竟然一打方向盤,開始遠離星河小區。
賈政道直接急了,向前一探身子:“哎,你去哪啊,不是說去趙守時家里嘛。”
“去個屁,回家睡覺。”
“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娘們,知不知道我要是跟趙守時談妥,那就是上億的生意。”
賈政道今夜喝了不少酒,更何況現在惱羞成怒的狀態,原本就漲紅的臉色直接漲成豬肝色。
有膽氣更足的他梗著脖子嚷嚷道:“你看我也沒用,趕緊給我掉頭。”
王青雖然惱怒丈夫的行為,但見他現在的模樣,也知他是為尚辰傳媒的發展著急。
心中冷言終究還是不忍心開口,嘆息一聲,道:“老賈,有的事情其實你比我看得更清,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
如果趙守時沒有把我們踢出局的打算,那你根本就不需要找他,甚至找他還會惹他不快。
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打算,那你找他也沒用,因為他就不可能因為你的游說就變更主意。
甚至他都不會答應跟你見面,因為他知道你找他的原因。”
“我也知道,可我能怎么辦?我總不能就這么干坐著等死吧。”
賈政道語氣低沉,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呢,只是有的事情就算看得透,也看不開,更放不下。
王青想了想,開口道:“其實干坐著等死也未嘗不是一種應對方式。”
“你瘋了吧!!!”賈政道見鬼一般看著王青。
好似今晚喝醉酒的是她,滴酒未沾的是自己一般。
王青也知道自己的話沒頭沒尾,容易讓人誤解,連忙解釋:“你別亂想,我說的等死是以不變應萬變。
趙守時想要干什么,我們不問,也不管,權當沒察覺,權當不知道。
如果他不提讓我們退出的事情,那我們順理成章參與好聲音第四季。
如果他主動跟你提這件事,那你就答應下來,而且要痛快的答應下來。
以我對趙守時的了解,他不是利欲熏心之輩,你越痛快,他越覺得虧欠你人情。
以后再有好項目,肯定優先想著你。再退一步,就算他不邀請你,你還不會主動開口想參與啊,估計他也不好意思開口拒絕。”
“這樣行嗎?萬一,他吃干抹凈不認賬怎么辦?”
“那你說怎么辦?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賈政道咂咂嘴:“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啊。要不然,我打個電話問問?我不談好聲音,就說酒喝多了,約出來喝茶。”
王青對自己的方案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信心,又知道丈夫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子,只好道:“那你試試吧。不過你一定要注意語氣,畢竟人家也沒說要把我們踢出去。”
賈政道應了一聲,便撥通趙守時的電話,很快就喪著臉掛斷電話。
結果不言而喻。
星河小區,裴幼清家中,
趙守時站在陽臺上,看著剛剛掛斷的電話,不由的露出苦笑。
剛才的他拒絕了賈政道邀請出去喝茶的提議,就等于明著告訴后者未來的好聲音沒有尚辰的事了。
趙守時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肯定會惹得賈政道不滿,
但沒有辦法,有的事必須要做,有的路必須要走。
現在的他作為紫禁城影業的一把手,看似權柄極大,但這種權柄其實就是水面上的浮舟。
晴空萬里時自然是一幅和諧的畫卷,但稍一起風浪,便有船覆人亡的風險。
甚至晴空萬里的情況下也有船覆人亡的風險。
因為你不知道船下的水下世界正在醞釀什么暗流。
更別說還有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些古人智慧凝聚的文化結晶。
而真正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趙守時不占據紫禁城影業的任何股份。
而解決的辦法更簡單,那就是在紫禁城內擁有自己的股份,絕對控股不現實,起碼要保證自己的話語權。
這也是今天晚上宣布那幾個規則的原因,一個這確實是紫禁城發展過程中必經的道路。
另外一個就是為自己真正介入紫禁城影業鋪路,而免去自己的后顧之憂。
目前紫禁城影業賬面上可動用的現金流有15億,這其中就有去年獲得的1億利潤。
看似很多,也確實很多。
但這些資金不能在估值上反應出來,起碼不能盡數反應。
因為紫禁城去年的利潤全靠兩檔綜藝節目,一檔院線電影撐起來的。
這種收益有太大的風險性、不確定性以及偶然性。
誰也不敢保證明年的紫禁城影業是否還會取得這般亮眼的成績。
趙守時確實可以保證,但問題的關鍵是沒人信。
因為私募、風投最務實不、最逐利不過,他們不可能把這種偶然性的收益定位成固定收益,更不可能當成真金白銀去計算。
因為每多算一塊錢,他們就要多出一塊錢的價值入局紫禁城影業。
因此,趙守時自己對紫禁城影業的第一次募集資金的估值在8億12億左右。
而想要獲得足夠的安全感,起碼得占據20左右的股份。
那就代表清雨傳媒想要入股紫禁城影業,就需要準備16億24億的資金。
這錢,清雨傳媒不是拿不出來,但會吃力,非常的吃力。
折中的辦法就是把好聲音的版權拿出來獻祭,哦不,交易。
好聲音是很值錢的,去年的第二季的營收高達億。
一季的收益就如此恐怖,那完整的好聲音版權,跟聚寶盆沒什么區別。
起碼抵紫禁城影業20股份是沒有問題的。
這也是趙守時敢當眾宣布用好聲音做敲門磚的原因。
因為不管在誰看來,這都是一筆對紫禁城影業穩賺不賠的生意。
尤其在趙守時所求并不多的情況下,沒有人拒絕。
就在這時,趙守時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把正入神的趙守時給下了一條。
定睛一看,不由的浮現疑惑,這竟然是個陌生號碼。
心中疑惑,卻也接通,趙守時開口道:“喂。”
電話對面傳來陌生的女生,悅耳又清脆:“趙總你好,我是起點視頻總裁助理王可可
我們領導對貴公司的上市計劃很有興趣,而且,他正乘最快的航班趕往帝都,想要跟您面對面交流,不知道您現在有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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