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清太知道趙守時的脾氣了,要是不能一次把他摁住,就招著他那連珠炮的問題吧。
弄不好就得把剛才聊天的全內容給全撂出來。
到那時,多難為情啊。
果然,原本小得意的趙守時被狠狠懟了之后,訕訕的開始摸著鼻子:“我、我這不是關心你們嘛。要是不方便,我就不問了。呵呵呵”
裴韻書剛才可差點被嚇壞了,她還以為裴幼清真的要把剛才的事情說出來呢。
就算是以玩笑的口氣說出來,也很丟人的誒。
是以剛才的那副天老大、地老二、姐妹老三的色厲內荏早已換成了惶惶恐恐。
近乎惱羞成怒的她把頭都鉆進被褥下面,卻也悄悄聽著外面的動靜。
聽到裴幼清不僅沒有坦白,甚至還不給趙守時好臉色時,她便明白了某人其實跟自己一樣。
都是色厲內荏、打腫臉充胖子呢。
把被子掀開的她再度趾高氣昂,指著趙守時道:“哎,你干什么。不知道天很晚了啊,別耽誤我們睡覺。”
趙守時瞥了眼狐假虎威的某人,心道:現在要擱上班時間,看我不整的你欲仙欲死。
不過現在終究是此一時彼一時,自己只是占據了地利而已,人家是天時、地利、人和全占了。
暗道兩句不能惹的趙守時舔著臉笑道:“我這不是怕你們初來乍到,難以適應嘛。這是我作為東道主應該盡到的義務啊。”
“油嘴、、”
裴韻書還想在說幾句,可當她看到某人眼中深處的警告意味,莫名覺得自己未來職業生涯可能會有很多小鞋穿,趕緊把后半句給生生咽下。
裴幼清一直沒說話,倒不是不想插嘴,而是在想一件事。
剛才飯后,趙守時的媽媽趁沒有外人在場,跟自己說了一件事。
一件讓裴幼清手足無措,更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小事。
也幸虧趙守時的媽媽沒有當場要答案,只說讓她回去認真考慮再給答案,要不然裴幼清早就嚇得連夜出逃了。
趙守時見裴幼清一直不說話,還以為她不高興,把手在她面前擺擺:“誒,你沒事吧?雖然不知道怎么惹了你,但我先道歉。”
裴幼清確實在出神,卻也不至于雙耳不聞窗外事,聽見趙守時話的她不由的笑出聲來。
原本緊繃的心情也有了些許的緩和,看著眼前這張臉,把玩著衣角的裴幼清怯怯道:“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跟我有關?”趙守時好奇的問道,實在是裴幼清的態度過于明顯了啊。
“嗯。”裴幼清默默的把頭低下,讓趙守時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剛才阿姨跟我說了一件事。她說想去拜訪我父母,如果、、如果我父母沒有意見,她想把咱倆的親事定下來。
我想問問你是什么意思。”
一聽這話,趙守時不敢再吊兒郎當。
臉色蠻認真的說道:“我能有什么意思,當然的高興的不得了。畢竟你這么完美的小妞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
相反我還擔心你不愿意呢。要是你覺得有點早,那我就去說服我媽,不放心,我會把責任攬下來,保管她不會對你有半點意見。”
趙守時一拍胸脯,大包大攬下來。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不過你也別怪我媽這么直接就談這個,她前段時間還說絕不催我們。
我想她應該是有別的考量。可能是覺得你都來我家了,我們作為南方要是連表明態度的擔當都沒有,總歸是不像話的。
當然,要是你父母沒有意見,要是真的能把這事給定下來,估計她更高興,甚至是最高興的一個。”
半低著頭的裴幼清臉上沒有為難,甚至還有幾分好笑,趙守時現在說的過,他的媽媽之前都說過。
因為剛才的那場私下談話,裴幼清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她覺得自己跟趙守時來一趟,就是普通的玩耍,是給趙守時的長輩拜年的。
但她不知道在趙守時老家這里有很多說法,女方登門不是不行,但要分時間。
年前來,可以,這是朋友之間的交往,是玩兒。
初三以后來,可以,這就是以晚輩身份給長輩拜年。
可要是大年三十來,那就是新媳婦上門,要么是已經登記,要么是頂下婚期。
最起碼最起碼,也得是定親。
許秀燕對于裴幼清上門自然是歡喜的,但她也怕未來親家不滿意,就得把男方的態度表明。
許秀燕知道裴幼清出身大城市的富裕家庭,又知道各地習俗不同,是以她把自己的想法以及顧慮全都說給裴幼清聽。
怕的就是引起誤會。
是以,現在的裴幼清甚至比趙守時還要清晰許秀燕的真實想法。
裴幼清抬手就給了趙守時一拳:“我這問你意見吶,要不要這么聒噪。”
趙守時一愣,自然明白眼前的佳人的答案是愿意,這讓他喜形于色。
原本按在窗沿的手驟然發力,一個猴躍便踏上窗臺,然后躍下,震得地面嘭的一聲。
腳步還沒站穩,趙守時便把裴幼清給攬入懷中,狠狠的啃上一口。
一口不過癮又一口,然后就是一口接一口。
“喂喂喂,注意點影響咩,這里還有外人呢。”裴韻書還沒反應過來呢,眼前兩人就啃上了。
不敢上前怕被殃及的她憤憤的拍打著被褥,發出嘭嘭的聲響。
趙守時那管她啊,高興還來不及呢,更別說還要趁著高興做點膽大包天的事。
可裴幼清終歸是女孩子,尤其是背后看笑話的還是自己的姐姐。
即便心中歡喜卻也被羞澀給壓住,狠狠推開趙守時的她擦了擦嘴唇。
總覺得好像有點腫、、、
這時,裴韻書也走上近前來了,許是想起自己還是裴幼清的姐姐,掐著腰的她瞪著裴幼清:“哎,剛才你說的那事是真是假,我怎么不知道?”
裴幼清白了她一眼,氣道:“有拿這事開玩笑的嗎?至于你為啥不知道,我倒要問問,你為啥要知道?”
裴韻書一手握拳錘向手心,恍然大悟狀:“哦對喔,你才是未來兒媳,肯定比我早知道。
對的,對的,這樣才是對的。”
“就是,現在有個問題不好辦、、”裴幼清看向趙守時,一臉的為難。
趙守時雖然不知道什么事,但不妨礙他直接應下,胸膛拍得震天響,“千難萬險一切有我。”
裴幼清并沒有因為趙守時的保證而有絲毫的輕松,看了眼裴韻書的她長嘆一口氣。
后者一驚,直接后退一步:“等會,你不會說這事跟我有關吧?我先表個態,我個人是同意的。你們兩個在一起,那就是互相為世界除害啊。是大功勞一件,答應的,答應的。”
趙守時不理某人的風涼話,好奇的問道:“這事要說難,也應該難在你父母那里吧。至于裴韻書這里、、不是我瞧不起她,我是真瞧不起她。”
裴韻書氣壞了,恨不得一拳錘死這貨,不過并不知道具體事情的她還是決定大人有大量的放過他。
看看再說,看看再說。
氣氛并不那么融洽,卻讓裴幼清輕松了一分,順勢說道:“確實跟她有關,但關系不是很大。
是這么回事,咱們下車時許阿姨不是把裴韻書當成我了嘛,后來我解釋說我爸媽出去旅游,剩她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這才帶她來。
本來我就是隨口一說,反正是個理由就行。可誰想許阿姨當了真,問我爸媽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當時她也沒說想找我爸媽談定親的事情啊,撒了一個謊的我只能繼續用謊言彌補。最后說我爸媽得十五之后才能回來、、”
裴幼清一攤手,滿是無奈。
趙守時傻眼了,本來一件多簡單的小事,怎么鬧的這般為難。
今天已經算是初一了,而裴幼清跟章勛說好了,初五就飛國外正式入組卡羅爾。
其實章勛之前準備讓裴幼清年前就去參與培訓的,只不過因為她要參加春晚,而不得不推遲幾天。
要是現在再找個借口不去,用膝蓋想都知道章勛會如何的上躥下跳、暴跳如雷。
就算裴幼清的父母立刻取消所謂的旅游也還是來不及。
因為這事目前還是趙守時媽媽的意向,還沒跟裴幼清的父母商議。
先不說人家同意不同意,要是不同意,那直接完蛋。就算同意也麻煩,要準備定親所需的物品,雖然不用大肆宴宴,卻要通知親近的親屬。
而且這種喜事都是提前通知的,哪有明天定親,今天通知的。
那不成了拿人湊數了嗎,關系親的還沒什么,關系遠一點的肯定得犯嘀咕。
而且,這事要是鬧出去,雙方的面子都不好看,別把一件好事給弄生氣上火。
就算,就算事急從權不計較這個,時間也來不及。
今天這已經是初一了,裴幼清初五就要走,留給大家的時間只有三天而已。
完全不可能完成。
趙守時心中一動,笑著開口道:“要不然你就晚點走?我跟章勛說。”
“不行。”裴幼清想都不想的就拒絕,小聲解釋道:“你也知道,其實我早該入組的,因為春晚已經拖了好幾天了,要是再不去,就確實不像話。
我知道你跟章勛關系好,只要你開口,他心中再不愿也肯定會答應。但劇組不止有他一個人,總不能讓大家等我一個人吧。
我可不想還沒入組就被傳出耍大牌。尤其跟我搭戲的那位可是章謀導演親自出面才請動的國際影后、國內女演員天花板、三料影后大滿貫以及影后獎章最多的宮梅。”
趙守時不由的咂舌,如果是別的原因,他都有辦法解決。
就像裴幼清說的,只要自己開口,章勛自然不會有意見,至于所謂的負面影響其實也不用過于擔心。
因為清雨傳媒在卡羅爾里面有一半的投資額度。
裴幼清可不僅僅只是女主角而已,她還是最大的投資方老總。
可現在的問題是裴幼清自己抵觸,那即便趙守時七竅玲瓏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你就是擔心太多,你可是投資人誒。拿出你作為投資人的氣勢來!嗷嗚嗷嗚嗷”趙守時雙手呈爪,伸著脖子做老虎咆哮狀。
“你少來,就因為里面有我們的投資我才更不能亂來。我就算規規矩矩的都有人罵我帶資入組。要是我鬧這一出,不是給人提供素材嘛,等著網暴吧。”裴幼清白了趙守時一眼,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但實在不能接受。
“刪帖啊,找媒體公關啊,我們有錢有關系,怕個錘、、”
趙守時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這玩意弄不好就是一把雙刃劍,尤其是早有同行看紫禁城影業、清雨傳媒不順眼了。
就像桃心說的:只有同行之間才是赤果果的仇恨。
頭都大了的趙守時真的沒招了,搖頭晃腦就跟喝醉一半來到床前。
直接倒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的他嘟囔一句:“這可如何是好。”
裴韻書原本還替他們著急呢,見某人竟然是鳩占鵲巢的架勢,直接惱了:“哎哎哎你干嘛,這是我們的屋,你要睡覺回你自己屋睡去。”
“我不睡,我、、我就是休息一下,還得想主意呢。”
這可把裴韻書給氣壞了,卻似乎拿某人沒有辦法。
除非能夠想出一個完美的辦法。
裴韻書發動她那充滿智慧的小腦袋,只用了短短的半分鐘時間,就確定自己根本不可能相出好辦法來。
因為用腦過度直接導致困意洶涌而來的她打著哈欠對裴幼清說道:“你快讓他走吧,我困的睜不開眼了。”
裴幼清剛要開口,就見趙守時往一旁挪挪,只占了床邊緣的他開口道:“你睡你的,我想我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裴韻書的臉直接垮掉,沒有精力跟某人掰扯,也知道自己掰扯不過這貨的她直接躺在另外一邊。
把被子一蒙,撂下一句“我睡了,別吵我”,就開始呼嚕嚕睡著。
趙守時原本是想讓著姐妹去隔壁睡的,可誰想這貨不按套路出牌啊。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他就有些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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