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布的故意掉鏈子,江荻到底沒能讓江二爺跳下他挖好的坑,那么這個坑就只能拿林布來填。
可到底是親兄弟,江荻再禽獸也不可能指著林布的鼻子說讓他去死,所以他主動去到緬甸找到已經深陷暗坑里的江九歌,并人為的制造了一起車禍。
江九歌頭天坐船走水路途中遇到大風,船長技術菜的一批,風卷起浪,一個大浪打來船翻了,待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且早已置身于江荻制造的車禍當中,而她所處的位置就是那個拆遷房樓下。
這時她看到本該在桐城的五哥居然不知何時來到了緬甸,幾乎是同一時刻另一波人也到了。
這波人估計燒殺搶掠慣了,上來二話不說朝著江九歌就是一槍,還好子彈打偏擦著她的肩膀飛出去,從沒經歷過這種真槍實彈的江九歌當場暈過去,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這波人是皇子叫來渾水摸魚的,五哥的人與皇子的人就地展開了一場槍戰。
她再次醒來,槍林彈雨已經平息了。
而江荻本人就在現場其中一張嚴重損壞的車子里面,江九歌起先也是一肚子懵逼,但是管不了那么多,江荻好像被困在車里了,此刻救人要緊。
這絕對是江荻的苦肉計,但好在他算好了時間,算好了江九歌醒來的時間剛好小于埋在地下的炸藥爆炸時間,不然他也要死在那片拆遷樓下。
江九歌砸開車玻璃叫醒他,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摸出刀展示了一副“農夫與蛇”的經典示范,之后林布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是來救江荻的,但江九歌早就把江荻救出來了,而炸藥的巨響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爆發的。
想想多危險,如果江九歌晚點醒過來就沒時間叫醒他,沒時間砸車窗,因為炸藥馬上就要爆炸了,江荻和她都要死在那兒。
江九歌被“炸死”后,林布很自然的背了所有黑鍋,從表面上看江荻并沒逼他,那天明明是他自己要趕到現場去的,見江九歌已經死透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他要不背這鍋,江荻就得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血的代價。
最后林布被處死,謀殺“太子”一事便也告一段落。林布心甘情愿的為江荻背鍋為江荻去死,是因為他自始至終不能原諒當年丟下林小武獨自逃生的自己,如果當年他再勇敢一點,不丟下弟弟,那么林小武就不會變成今天的江荻。
自責了這么多年,最后也終于為小武做了一件事,即便這可能是助紂為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布死后,林父林母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當著靜水堂一干有頭有臉的人的面自盡了。他們還能不了解自家兒子的為人嗎?他怎么可能會謀殺“太子”,這一定是有人陷害。
靜水堂的兩位元老當著其他前輩及同輩們的面自盡了,這個影響可不是一般的糟糕,江流深也為之一震。雖然他早想鏟除這兩個老頑固,他們的思維理念與自己的革新理念老是左來左去,影響幫派發展不說還鬧心傷肺,但他絕對不想讓他們爆死在眾人視線下。
而林布被處死以及林父林母自盡的一幕,江荻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當時的表情才會那樣迷茫且痛苦。他盡量裝作不在意,可還是難掩飾心中那一點凄涼和懺悔,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母,同胞哥哥。
追究起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直接逼死了哥哥,間接害死了爹娘,簡直喪心病狂,而這一盤棋下到最后他并沒有贏,相反他是最大的輸家。
最后江九歌還是醒過來了,“太子”仍然是她沒跑,回歸后的江九歌如重生了一般,脫胎換骨已非當年那個天真浪漫純真無害的小少爺。而江荻失去的親人則永遠的失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
這便是江流深昨晚為什么輕易放過江荻的原因,所有事他都知道,他只是還想再給江荻一個機會罷了,左右醒來后的江九歌并未缺胳膊少腿,這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沒必要再讓更多的人受傷。
講真,現在的江老爺子有點后悔當初那個考核。
在競爭中死去的四位養子雖然野心勃勃,雖然可能也不是什么好苗子,但畢竟曾經與他們有那么多回憶,畢竟也是四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那么好的年紀,卻在毫無意外的考核中隕落。
“太子”的稱號,江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不管怎么考核結果都只能是江九歌的,畢竟親疏有別。
所以,這他娘的就是耍人玩嘛!虧這幫臭小子還玩的這么認真,也虧自己能想得出來,差點把江九歌的小命給搭進去了。
“所以,小歌,你五哥固然可恨,但也可憐,三年前的事咱就不提了,你回來了就好,我見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江流深總結道。
“爸,我明白。”江九歌心中有些觸動,老爺子向來雷厲風行,沒想到居然也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跟自己說這么一大推話,她心中積起一晚上的小疙瘩也逐漸如冰雪遇暖陽般消融了。
“還有你。”江流深忽然看向江卿月,看得他心里直發毛,“老八你辦事我到是挺放心的,你跟誰都好,但總是嘴上好可不行,得空帶小歌一起去看看你大嫂。”
“放心了爸,這個還用您老人家操心嗎?”江卿月笑道,“只是大嫂她……”
“韓婼……唉!”江流深輕嘆了聲氣,莫名讓人心中酸楚。
說起韓婼總讓人止不住嘆息,韓婼得的是肺癌,發現時已是中晚期,治療了幾個月效果不明顯,癌細胞已經發生轉移,脊髓轉移,將來的韓婼只能有兩種結果,要么死亡要么癱瘓。當前醫療技術雖然已經很發達了,但是還沒到起死人肉白骨的地步,再專業的醫學專家也挽不回一個全須全尾的韓婼了。
“爸,別難過,萬一還有生機呢?”江九歌不懂怎么安慰人,別別扭扭的說出一句后,卻見江卿月鼓著眼睛看她,嘴角露出一抹嫌棄的弧度。
怎么了?這話沒毛病吧!
江九歌正狐疑著,江流深回頭就是一爆栗子敲在她腦門上:“你這臭小子會不會說話?什么叫萬一還有生機?那一定得有生機啊!這話在你大哥面前可千萬別說,小心他揍你。”
“呃……”好吧!我還是不說話了。
盡量端著點高冷,“太子”就該有“太子”的樣子,畢竟一說話就露餡。
江九歌閉口不言站到一邊,老爺子還是一個勁兒的沖她皺眉。
“爸,可是有話要說?”江九歌詢問道。
“嘖,你看你穿的什么玩意?”江流深終于說出他一直想說的話,把江九歌當男孩子養了這么多年,貼心的話說不出,在一些小細節上總是喜歡拐彎抹角的責備,其實又是另外一種關心,“現在是夏天嗎?你耍什么帥,就披一層紗?”
“哪有您說的這么夸張。”江九歌不自覺的瞅了瞅自己的穿著,霸氣馬丁靴,九分破洞褲,由于個高腿長的緣故,褲子有點吊著九分褲被穿少了一分,上身一件灰色高領毛衣略薄,外搭一件牛仔外套,極盡隨意又顯青春年少……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一身著裝確實不保暖。
“爸,我不冷。”江九歌自豪道。
“呸,你以為你是鋼鐵俠?”老爺子對她的話表示出嗤之以鼻的態度。
“您真時尚,鋼鐵俠您也知道,爸,咱聊聊滅霸怎么樣?”江九歌也學著神經質起來。
“去去去,我不跟你扯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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