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以后就住這兒吧!”問奈何指著眼前這座占地面積較大的宮殿道,當慣了師父,即便江九歌現在已經是在靈皇面前露了臉的靈主,按規矩他該恭敬的稱她一聲“靈主大人”來著的,可就是改不過來。
當然,沒人會在意這些。
楚君白抬起腦袋仰視這座整體以朱砂色為基調,低調中透著厚重大氣的宮殿,咬文嚼字的挑毛病:“以后?師父,我們還要回去的呀!”
她們是以生魂的形式進入靈界的,來時只是抱著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乃至一點微乎其微因靈籍而產生的“責任心”,人未死,當然還要回人界了。
問奈何一臉憂郁,寡言少語,一看就很不爽的樣子,這種不爽的表情他從回到靈界后就掛在臉上了,這就有些讓人不解了,靈界對他而言怎么說也算是回家吧!何以回個家還跟吊喪似的?
這聲師父叫的問奈何一秒回想起些什么,咳了咳拱手為禮道:“守靈使大人,往后就不要叫在下師父了。還有,大人有一枚六界通行證傍身,住在這兒只是暫時的,待詛咒解除,大人可憑六界通行證離開靈界,想去哪都行。”
問奈何從陰陽師無相身上順來那枚通行證,為的就是讓江九歌二人趕在申屠舉行獻祭大典之時回到靈界,畢竟他始終不忍鳳儀就這么死了。
他不想鳳儀死的同時,更不想逼迫江九歌二人以死亡的形式結束與人界的聯系,所以才打上了六界通行證的主意。
他本來是想厚著臉皮去求他師弟向冥界幽冥司教主借通行證一用的,好像玉壺冰與長流是有一點交情的,雖然可能有點麻煩,畢竟六界通行證不是什么生活用品可以隨便借進借出的,只是沒想到逛了一圈桐城大學校區就什么麻煩都解決了。
到也真是天意,誰能想到他去桐城大學校區瞎遛一圈就能遇到無相呢?當然也沒向想到無相身上居然就有一枚六界通行證。
有了六界通行證江九歌二人便可以生魂的形式出入六界,無人阻攔,但前提是要記得低調不要惹出大亂子。否則一旦讓人知道她們并非哪界皇族本且不該持有通行證卻持有通行證,后果會很嚴重。
楚君白沒怎么在意問奈何居然會說這么嚴肅正經的話有點不正常,到是對他那句“想去哪都行”而展開了天馬行空的想象。
“大師為何心事重重?”江九歌察言觀色道,這是靈界,畢竟身份有別,叫師父確實不妥,還是與旁人一般叫他大師比較妥當。
問奈何找根墻柱子沒型沒款的往上一靠,不見外的道:“唉,真愁人!”
江九歌不明所以:“愁啥?”
“詛咒不是那么好解除的,搞不好你倆也得獻祭。”問奈何道,“說起來靈界這么多任靈主沒有哪一任有解除詛咒的能力,他們的生命僅僅止步于獻祭,終結于申屠手中,過去獻祭的靈主大多都是自愿的,現在卻不那么民主了。”
“是嗎?”楚君白捏著別進腰帶里險些又要滑出來的裙擺,找了張席子一屁股坐在上面大喇喇道,“可我感覺你話音里似乎是有解決那什么詛咒的辦法,而且還勢在必得的樣子。”
楚君白別看平時大大咧咧,其實她的敏銳程度比江九歌還高,五感似乎比別人強上許多。
問奈何有些意外,有種心中小九九被人看穿的感覺,“過去沒發現你這么機靈啊!”
“誒!”楚君白難得沒有順著桿子往上爬,揮揮手道,“老頭你有啥想法就說,別藏著掖著,我跟九歌來可不是來這兒送死的,誰他娘的讓小爺獻祭,爺第一個拔了他的腦袋當球踢。”
問奈何:“……”莫名有種躺著中槍的感覺。
嘖,真是童言無忌!江九歌一臉菜色的看著席子上有些酷霸狂拽吊炸天的“大齡兒童”,嘆了口氣:“據說獻祭是靈主契約書里最基本的條陳,你……害,你好好說話就行,不用你背條陳了。”
靈主契約書里有很多繁瑣條陳,第一條獻祭確實是最基本的。除了獻祭外,里面記錄了如何修煉驅詛除咒的術法和靈界靈主的各種職責,當然大多都沒用,因為歷任靈主從來沒有哪一位修煉成功的,靈主契約書從一開始就是一本死亡通知書,其上陳條之一獻祭就是死亡標簽。
而撰寫契約書的主人正是黎王申屠,他仿佛從出現到至今就做這么一件缺德事,可人家缺德得有恃無恐天經地義。
“沒錯,我確實有解除詛咒的方法。”問奈何負手而立,“但真要解決起來恐怕不那么容易,況且我也不能保證這個方向對不對。鳳儀這丫頭這些年一直在糾結這事,可我不想讓她趟這趟渾水,太危險。”
“所以……”楚君白煞有介事的頓了頓。
“所以我希望靈界滑六界之大稽的詛咒之說能由你們找到真相,揭開申屠的真面目。”問奈何接她話茬道,“這很危險,所以我給你們六界通行證就是為了倘若他日不能解決此事,反而令你二人身陷囫圇,屆時你二人便可憑借通行證離開靈界。”
倘若與申屠撕破臉卻未能解決靈界詛咒一事,不僅江九歌楚君白二人要乖乖獻祭,甚至問奈何玉壺冰鳳儀等人都不會好過,但有六界通行證就不同了,江九歌二人陷入靈界的泥潭還可以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那你呢?”
“手撕不過人家申屠,那就給人家塞牙縫唄!江山代有才人出,總會有人還靈界一片晴空萬里的。”問奈何漫不經心道,語氣輕松得好像在說后院那塊地兒好,死后就葬在哪兒。
“那個,咳——”這話說的像交代后事一樣,話題是她引起的,楚君白頗不自在的咳了咳,“這不八字還沒一撇嘛!不要這么悲觀嘛!那什么申屠真有那么厲害?”
“厲不厲害看他權杖里那些珠子就知道了,那都是人頭吧!歷任靈主的頭。”江九歌淡淡道,她體內有圣光,可驅一切邪祟煞氣,第一次見到申屠她與旁人的感受不一樣。
在旁人眼里申屠就是個救世主,為人親和仁慈,堪稱端方儒雅,受人愛戴,而江九歌卻在他身上嗅到強烈的血腥兇戾之氣,當然如此不加掩飾圣光一照便無所遁形的氣息自然不可能來自他本人,而是來自他手中的權杖。
權杖里怨氣沖天,又聽聞申屠乃靈界聲名遠揚的司儀大人,還有黎王的封號,那么多靈主經他手,他們真的變成符咒為靈界驅詛除咒了嗎?哪怕只能維持一千年?當然不可能,所以江九歌猜測申屠權杖里流光溢彩的珠子其實是歷任靈主的頭,怨氣濃得化不開。
申屠以主持獻祭大典為由,將歷任靈主煉化為己用,這才是大典的真正意義。
“啊?這你也能感受到?”楚君白咋咋呼呼的看向江九歌,“我特么第一次見到申屠時也覺得他挺順眼,不說大慈大善至少是個好人,沒想到又是個斯文敗類。”
江九歌白了她一眼,也學著她吊兒郎當道:“你以為圣光是裝逼用的?它可比陰陽眼、桃木劍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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