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夏日,四周也是綠草依依,可是越過一條幾丈寬的河流,對面也是一片干枯之地,再往遠(yuǎn)處看,崇山聳入云端,高山之巔,白雪皚皚。
一前一后,兩個一身俠客打扮帶著圍笠的人,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干枯龜裂的土地上。
“我說你能不能等等我,累了,休息一會。”
走在后面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聲音有些沙啞,她仰頭喝了幾口水,見前面的男子依舊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意思,女子怒了。
“等我寫信告訴主子,說你一點都不照顧我。”
聽了這話,走在前面的高大男子終于停下了腳步。
女子趕緊上前,把手里的水壺遞給了男子。
“喝點水,休息一下再趕路,越過這座雪山便是南蠻,聽說南蠻人都十分的排斥外族人,咱們需要小心一點。”
“你回去。”
這三個字金桔已經(jīng)不知道聽見過多少次了,現(xiàn)在對這三個字她早就免疫了。
“我不走,我就要跟著你,咱們倆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應(yīng)該了解我的,我的心可是很堅定的。”
金子淵不語抬起腳就走。
“喂,你倒是等等我啊!”
此來雪山二人是為了采一朵雪蓮,他們的主子在小少爺十二歲的時候,竟然再次懷上了身孕。雖然主子身體向來很好,但是藥老說,年紀(jì)越大的產(chǎn)婦,生產(chǎn)之時,越是危險,要是能有一朵雪蓮,便可萬無一失。
而雪蓮只生長在積雪常年不化的雪山之上,經(jīng)過金子淵的多方打聽,才找到了這里。
此雪山常年大雪紛飛,且山勢極陡,人跡罕至,沒有人敢來這里送死。
頂著狂風(fēng)暴雪,兩道黑影艱難的攀爬在大雪之中。
“快看,那是什么?”
大風(fēng)大雪模糊了他們的視線,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雪白的影子似乎在向他們迅速的撲來。
“是雪狼,快走。”
金子淵拉過金桔的手,飛快的上山頂竄去,但是他們迎著風(fēng)雪,速度和常年生活在雪山中的雪狼根本無法比,很快就被城群的雪狼圍堵在半山腰。
金子淵拔出腰間的長劍,金桔甩出長鞭,互相看了一眼,頓時和成群的雪狼撲咬在一起。
這群雪狼極其有組織紀(jì)律,像是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士兵,攻擊人十分有節(jié)奏和技巧,戰(zhàn)場又是在它們最熟悉的雪山之上,金子淵和金桔二人雖然武力高超,但是架不住雪狼們的連攻,滿天的風(fēng)雪又讓他們眼前一片模糊,可謂是驚險異常。
“快,你先走。”
金子淵一把推開金桔,助她離開了雪狼群的包圍。
“不,我不走。”金桔盡力的大吼,但是風(fēng)雪聲太大,她的聲音夾雜在風(fēng)雪之中,根本就傳不遠(yuǎn)。
見金子淵已經(jīng)受了傷,眼看著就要被狼群撲到,金桔急紅了眼,不管不顧的掏出懷里的雷球,直接朝狼群最密集的地方丟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四蹦起了大片的積雪,雪狼群受到了驚嚇,嗷嗚幾聲,放棄了到嘴邊的肥肉,掉頭就跑。
金桔趕緊上前扶起被撲到在地上的金子淵,聽著雪山上傳來的聲響,知道壞事了。
“雪崩,快走。”
兩人拼勁了最后的內(nèi)力,大雪讓他們早就失去了方向,聽著身后雪崩弄出來的聲響,運著輕功飛身而逃。
等他們聽不見身后的聲響,他們才發(fā)現(xiàn)迷了路,而天也已經(jīng)黑了。
二人都受了傷,在大雪中根本不敢停下腳步,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終于找到了一個山洞休息。
“你怎么樣?我來給你上藥。”
金子淵卻一轉(zhuǎn)身,拒絕了金桔的好意。
金桔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的難看,面對的火光,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半晌之后,聽著身后的人似乎穿上了衣裳,金桔才開口。
“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還有她?難道就忘不掉嗎?”
她知道身后之人,是不會給自己一個答案的,但是今天,金桔不打算再裝糊涂了,她陪在他身邊這么多年,從青春年少,到如今的半老徐娘。
“你應(yīng)該早就看出我的心意,我中意于你,你可以接受我的心意嗎?”
黑夜里白茫茫的雪山中,風(fēng)雪似乎比白日的時候更大,洞口嗚嗚的風(fēng)聲像是一個女人可悲的哭聲。艱難燃燒的火堆,火苗劈啪作響,卻安靜的可怕。
久久之后,金桔默默地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淚珠,低聲哽咽:“我明白了,等這次取到雪蓮之后,我便會離去,從此以后,各自天涯。”
火苗燃盡,天也終于亮了。
當(dāng)金子淵和金桔再次出發(fā)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徹底迷路了,他們在大雪山中走走停停,邊走邊找,不知道走了多少天,終于在一處雪山的峭壁之間,找到了一朵雪蓮花。
“太好了。”
這是金桔幾天來第一次開口。
見金子淵要上去,金桔頓時攔住了人。
“還是我來吧!我的輕功比你厲害,我更有把握。”
見金子淵不聽,金桔一咬牙,道:“這是最后一次,就讓我來吧!萬一有危險,你在下面接住我便可。”
金桔不給金子淵拒絕的機會,飛身而起,徒手攀崖,速度依舊很快,輕巧的就攀爬到了雪蓮花的地方。
就在金桔摘到雪蓮花的時候,突然從冰縫里,鉆出一條雪白的小蛇,就連他的眼睛都是白色通明的,一看就知道定不好惹。
金桔嚇得一晃神,白蛇直接向她刺出獠牙。
“啊……”
由于過高,大風(fēng)大雪中金子淵根本看不見上面發(fā)生的事,等看著金桔墜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勉強的抓住了金桔的一角。
但是此時的金子淵不過就是站在峭壁上的一處斷崖,可容身的地方不大,他一把緊緊的拉著金桔的手,一把攀住冰崖。
金桔把手里的雪蓮遞到金子淵的面前。
“拿好,我騰出手往上爬。”
金子淵不疑,接過雪蓮。
“這樣下去都得死,你好好保重。”
金桔手中的匕首一甩,正好插到已經(jīng)爬向金子淵的白蛇七寸之處,而她的衣角也斷了。
“金桔……”
金子淵想都沒想,直接跟著金桔墜落的身影,跳了下去。
一間古樸的石室內(nèi),金子淵捂著頭終于清醒了過來,回想起暈過去之前的事,連忙起身。
“你摔斷了肋骨,還是躺下休息的好。金桔沒事,你放心吧!”
只見一個穿著奇怪的女人正站在石床邊看著他,見金子淵眼神中防備,女子一笑。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這里是花都,我是阿吉啊?現(xiàn)在女花族的圣女,阿吉瑪。”
“是你?”
“能見到故人,真是太好了,你快和我說說我?guī)煾傅氖隆!?br />
見到阿吉臉上興奮的表情,金子淵根本就沒有心思敘舊。
“我要見金桔,她怎么樣了?”
這時石室的門開了,金子淵看向走進(jìn)來的女人,目中火光一片。原來有些事,有些人,只有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是她早已經(jīng)住進(jìn)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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