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婧妍幫何家明整理畫室,外面不時有鞭炮聲響,兩人安靜做事,很有默契。
何家明問趙婧妍什么時候回蘇州,趙婧妍想了想,還回去嗎?不知道阿慕在做什么,現(xiàn)在是年假,他應(yīng)該也不去公司忙工作了。
“婧妍,想什么呢?”何家明叫了一句,趙婧妍回過神來,說道:“在想年后開工,不能偷懶了!
何家明笑了笑,“咱們可以一起回蘇州!
陽光還未落到你身上,你就開始微笑了。
何家明,他的一切都給人一種很美好的感覺。她之前以為何家明是她表哥,現(xiàn)在也沒有完全否認這個感覺。無論如何,認識何家明也是一種幸運。
所以,當(dāng)何家明說他很少參與國內(nèi)的春節(jié)歡慶,現(xiàn)在是春節(jié)假期,但是沒人找他慶祝新春時,趙婧妍說:“家明,你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吃飯吧,年夜飯!
趙婧妍想,何家明一定還沒有好好感受過中國過年的氛圍何熱鬧,萬家歡慶之際,一個人是孤單的。
確實,何家明動心了,“這…….不太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感受一下民風(fēng)民情。我給我媽說一聲,給你備副新的碗筷!
趙婧妍誠心相邀,何家明道謝。
趙婧妍對何家明如此好,易沉挺意外。難道不怕蘇州的那位知道?所以,現(xiàn)在趙婧妍到底分手沒有?
易沉覺得分手的可能性大一些,因為趙婧妍最近特別勤快,昨天還跟她說了年后的工作規(guī)劃。這么有事業(yè)心,可不就是趙婧妍失戀后的正常反應(yīng)嗎?
既然何家明不需要他照顧了,易沉便問何家明要了兩位擅長丹青的畫師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親自去拜訪,聯(lián)絡(luò)。趙傾云的事情,他一向很上心。
遠離商業(yè)街,無人喧囂處,花樹靜眠,叢草尤綠。建筑周圍花樹繁茂,卻因色彩相淡,凸顯出幾分詩意的清冷。
“這個地方好美,但好冷清!焙渭颐鬈囁倬徛,有意欣賞風(fēng)景。
趙婧妍說:“這個地方,叫冷處濃!焙渭颐飨肓讼,不解何意,只說:“這個名字好特別。”
“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處濃!壁w婧妍輕吟道,何家明點贊,“果然,還是你們作家懂得多。看來我要去買些詩詞多讀讀了,不然沒法跟你們聊天了!
“那到我家,我送你幾本詩詞!壁w婧妍想,也就是何家明這樣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不怎么學(xué)習(xí)中文的人才覺得她是作家了
何家明再說什么,趙婧妍無心聽了。
“家明,你先停車吧。”何家明問怎么了,趙婧妍說:“我姑姑住這里!
“真的?那我們要下去拜訪姑姑嗎?”何家明似乎很期待,趙婧妍看了看何家明,心生一計。
“你知道這個地方為什么叫冷處濃嗎?”
何同學(xué)很好學(xué),無比虔誠道:“愿聞其詳!
西邊是人工湖,卻是引的活水,湖石飛鳥,清幽雅靜。
“那里本來是芙蓉園,栽滿了木芙蓉,后來這里開發(fā),就引了金銀湖的水來,建成這片房子,這里原意就叫金銀湖小區(qū)的。當(dāng)時我姑姑已經(jīng)是很有名氣的作家了,她想搬來這里住。湖水清冷,日光化月光,我姑姑隨口說了一句,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處濃,這里不如就叫冷處濃吧。”
這些事情,趙婧妍自然是聽別人說起的。但她講得細致,很有代入感。何家明靜靜地聽著,趙婧妍接著說道:“冷處濃,太過生冷的名字,但后來還是定了這個名字。住這里的人當(dāng)然是能理解到這個地名的人,合家歡樂的人也有,很少,后來,這里就成了文人居住地。你說自己住在冷處濃,就是一張惆悵文人的名片!
“有意思。”何家明聽得入迷,更加想進去看看了,正合趙婧妍心意。沒有何家明,誰去把她的東西拿回來。很多重要的資料都在原來的手機和電腦里,優(yōu)盤也在包里。沒有那些東西,年后不好開工。
趙婧妍帶著何家明進了冷處濃,感受風(fēng)露清愁的氛圍。表意帶著他參觀,真實目的是慫恿何家明幫她把東西拿回來。
“家明,你把我手機、包,還有電腦拿下來,行李箱不要了,拿那個隨身的小包就行,就是不知道我姑姑有沒有當(dāng)垃圾給我扔了。”
“我去拿,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家明,沒有人會不喜歡你!壁w婧妍說得認真,何家明看著她的眼睛,心頭一顫,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劃過心間。
“我姑姑可不講理了,我又不能跟她吵,家明,拜托拜托!壁w婧妍說了一大串話,何家明無法拒絕。
“好吧,你上去幫我看看!壁w婧妍笑著,推著何家明走,她自己沒覺得這個舉動有什么不妥。在她心里,何家明和趙書涵一樣。
何家明有些出神地走了幾步,回頭看到趙婧妍,她甜甜地笑著,真好看。
兩人在病房里度過的幾個小時,何家明早已把趙婧妍當(dāng)成好朋友了。見了她,覺得開心又親切。而此刻,感情似乎變了。
他和于子璇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感情一層不變,似乎他們就該是一對。而趙婧妍是新奇的,她說,家明,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何家明上去了,趙婧妍又想到一件事情。她早把每個房間都探索過了,什么信息也沒有。那么,趙傾云之前的住處在哪兒?
趙婧妍給易沉打電話,她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兒。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趙傾云從電子屏上看到門外有人,不是易沉。她小憩剛醒,有些懶怠,不打算理會。但是,門外的人挺執(zhí)著的,按了兩遍門鈴,耐心等待。
等了好幾分鐘,沒有動靜,何家明以為是主人不在。他剛轉(zhuǎn)身走了一步,聽到門聲響動,回頭便看到了趙傾云。
兩人目光相對,皆是一驚。
果然是趙婧妍姑姑,她們姑侄太像了?匆壮梁挖w婧妍便知,趙傾云一定更有過人之處,今日一見,何家明不能免俗地被趙傾云優(yōu)美的神韻驚艷到了。
就在何家明將要回頭的那一瞬間,趙傾云感到自己被一口巨大的漩渦席卷,猝不及防,一眼萬年。
何家明回過身來,明朗一笑,“姑姑,打擾了,我是何家明,是婧妍的朋友!
像,太像了,背影、長相、這個笑容,還有聲音,無一不像。趙傾云怔在原地,情感湮沒至無聲。
趙傾云神色古怪,何家明又說:“姑姑,打擾了!
趙傾云回過神來,剛才似乎聽到他說趙婧妍,便說道:“趙婧妍怎么了?”她還是忍不住打量他,怎么會這么像?
“婧妍說,她的東西在姑姑這,她等著用,托我?guī)退靡幌!?br />
“你是誰?”
“何家明,婧妍的好朋友!焙渭颐饔纸榻B了一次自己,他想,趙傾云該不會把他當(dāng)成騙子了吧。但見趙傾云開了門,請他進去,想來是相信他的。
趙傾云開了燈,幽暗的室內(nèi)即刻澄明如水。布局開闊,左邊書本儼然,落地窗前的琴案旁上,焚著香。這樣的房子不難找,但房子里的格局和擺件,卻再也沒有第二個了。何家明看了看,心生敬意。
“進來”,趙傾云回頭叫他,何家明局促地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從畫室出來,鞋子上大概沾有顏料,姑姑這里干凈無塵,我怕給姑姑踩臟了!
趙傾云淡淡道:“進來吧”,她隨手抽出一根絲帶,挽了頭發(fā),從鏡子里看到何家明,猶是故人來。
從看到何家明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沒有平復(fù)下來。他真的太像隊長了。要不是她還分得清夢境和現(xiàn)實,她真的會以為此刻在夢里。
“姑姑,我來拿婧妍的東西。”何家明說,趙傾云看了看他,指了指他身側(cè),“就那些!彼M了一個房間,過會兒拿了趙婧妍的大衣出來給了何家明。
“謝謝姑姑!焙渭颐飨,一起拿下去吧,反正都是趙婧妍的東西。他拿了東西要走,看到趙傾云站在那里,怔怔地看著他。
“打擾姑姑了!焙渭颐鞅傅。
趙傾云說:“你很像一個人!
何家明微驚,明白趙傾云為什么有點兒怪怪的了,他笑道:“很像嗎?”
“特別像,連聲音都幾乎一樣。”
原來,真的會有人長得相像。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陌生人之間也會很像。許是因為趙婧妍的緣故,何家明對趙傾云的生疏感漸弱,便笑著跟她聊了兩句,“從小到大,大家都說我像我小舅舅。可惜我小舅舅犧牲得早,我沒有見過他。我還真想見見姑姑說的那個人,看看和我有多像!
“你小舅舅?”趙傾云聰慧,謎團瞬間明晰了,“你小舅舅叫什么?”何家明猶豫了一下,他還從未跟人說起過舅舅的名諱,趙傾云卻說,“他姓韓,對不對?”
何家明點頭,“是,姑姑怎么知道?”
我怎么會不知?趙傾云背過身去,掩飾情緒,柔聲道:“家明,我們說了什么,不要告訴婧妍,好嗎?”
何家明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答應(yīng)了。他剛想再說什么,看到趙婧妍躲在門口,在叫他出去。趙傾云也看到了趙婧妍,見她依舊活潑好動,心中寬慰不少。最是人間留不住,可他們的女兒在明媚成長。
趙傾云想,自己對趙婧妍是不是太過無情了。
趙婧妍發(fā)現(xiàn)自己暴露了,索性大大方方進去了。她不發(fā)一言,接過何家明手里的包就走。趙傾云看著她倔強的背影,有點兒想笑,說實話,趙婧妍比她年輕時的脾氣好多了。
“姑姑,我們先走啦!焙渭颐鞯绖e。趙傾云送了他到門口,看到趙婧妍還沒走遠,兩人目光對接一瞬,隨即轉(zhuǎn)開了。
“家明……”
何家明轉(zhuǎn)身,只見趙傾云輕然一笑,“家明,你很好,你們都是很好的人。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像你!
她的話很美,該是一首詩。趙傾云一會兒說他很像一個人,一會兒又說他獨一無二。何家明深刻意識到自己要惡補中文了,易沉、趙婧妍,還有趙傾云說得話他都不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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