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過于明亮,在眾人的注視下,韓亦軒難以站穩。
向來風流不羈的姑蘇三少,光耀文壇,卻在幾個女人的目光中,自覺渺小卑污了。
韓太太喝道:“還不跪下!”
包括窗外的三個人,所有人都驚了一下,韓亦軒更是愣住了。這里除了母親和岳母大人是長輩,其他的都是平輩,還有很多下人,何須他下跪?
男兒膝下有黃金,韓亦軒不跪。
韓太太脾氣尤其強硬,她眼神示意大兒子,韓鴻飛就走到韓亦軒身邊,“請”三弟跪下了。
韓鴻飛壓低聲音,對韓亦軒說道:“別亂動了,老實會兒吧。”
韓亦軒心有不甘,但也沒辦法。他看到那邊的朱綃綃,佳人憔悴如斯,“綃綃......”
朱綃綃看著韓亦軒流淚,還未起身,韓太太斥責道:“朱小姐,長輩都站著,你怎么還坐著?”
朱綃綃抹了臉,索性向后靠著,“我在你們眼里就是傷風敗俗的壞女人,還講什么規矩?”
朱綃綃雖然出身貧寒,可她自小也是爸媽的掌中寶。后來,她又是人人追捧的女明星,她還從未像今天這樣被人冷眼相對。索性,她就破罐破摔了,什么規矩體統,她自己舒服了才是真的痛快。
見朱綃綃如此輕妄,韓太太冷笑,“老三,人都在這兒了,你自己說,怎么辦?”
空氣冷凝了半晌,朱綃綃靜靜地等待命運給自己的批判,這種感覺很難捱。
夏太太見韓亦軒從進來,眼睛就在朱綃綃身上,沒有看過自己女兒一眼,十分憤怒。
她忍不住開口責備,“還有什么好說的!他迷戀美色,早忘了結發妻子了。”
韓亦軒收回視線,對夏心說:“心心,我錯了!
他的心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這句對不起說得如此無奈。夏心凄然一笑,“我成全你們,亦軒,我們離婚吧。”
韓亦軒看了看母親的臉色,沒有敢應。
夏心看得更加明白,心寒之至,她覺得自己比朱綃綃更難堪。
今日之羞辱,猶如萬箭穿心之痛。夏心哀求道:“媽,你就答應了吧,我真的和他沒法再過日子了!
韓太太瞪了兒子一眼,給兒媳婦擦淚,“心心,你們還有兩個孩子,為了孩子,也得寬忍這一回。
夏太太很不滿,“是我們心心不夠寬忍嗎?我看她就是性子太軟,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夏心得知朱綃綃的住處,想自己來看看朱綃綃。她想看看這個搶她丈夫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但看到朱綃綃的第一眼,夏心想,她就原諒她了。
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但隨她之后而來的母親就沒有好性子了,這幾個月來,她看著女兒受了這么多的罪,怎么會給朱綃綃好臉色。
現在,韓亦軒來,他一心在朱綃綃身上,夏心真的徹底死心了。她愿意成全他們,可惜長輩都不理解她的心,非要維持她和三少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心心,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綃綃。媽,是我騙了綃綃,你們別為難她。”
韓太太罵道:“老三,我們韓家做了什么孽,養出你這么個無情無義的兒子!”
韓亦軒說:“并非我無情無義,是媽你們太不通情理。心心要離婚,你們不同意。綃綃要離開蘇州,你們也不同意。你們非把我們三個湊在一起難受,還說是我無情無義?”
夏太太惱道:“聽聽他說的什么話?”
韓太太也不姑息,過去給了兒子一巴掌。韓鴻飛勸道:“媽,別動氣。”
彼此僵持,也沒有個結果。韓鴻飛說:“朱小姐,等過幾個月,我會給你一筆錢,請你去別處定居吧。”
朱綃綃說:“可以,但是我不會一個人走的。要么,讓三少跟我走,要么,至少我的孩子要跟我走!
韓太太說:“你想得倒好,孩子是我們韓家的,我們不會讓他跟著你漂浮不定!
朱綃綃神色凜然,反駁道:“我怎么漂浮不定了?韓太太,你現在站得地方是我朱綃綃買下的,這里是我的家,你們不請自來,我不能說什么,怎么,你們還要反客為主?趕我出去?”
韓太太被她問得無話可說,更加憤然。在她們這些大家太太看來,朱綃綃這樣的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韓亦軒見眾人都針對朱綃綃,憐惜之意更濃,終于硬氣了一回。
“媽,你說,你到底想怎么辦?”
“你問我?你自己做的好事,你有臉問我?”
韓太太說著又要打他,韓亦軒說:“媽,你想讓綃綃生下孩子再走人,那我問你,你打算用多少錢買她的孩子?”
韓太太看了看朱綃綃,說:“只要她敢要,我就敢給!”
從知道朱綃綃這個名字,她就是韓亦軒的情人了。韓太太對她難免成見很大,心想,不過是戲子出身的輕浮女人,多拿些錢總可以打發她。
“那心心呢?心心愿意養別人的孩子嗎?不愿意,是吧。所以,現在讓綃綃自己選擇。她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希望你們別再為難她!
夏心哭道:“我何曾想為難她?亦軒,今**迫我和朱小姐的,不是別人,是你!”
韓亦軒自知有愧,“心心,是我對不起你了,我會用我能做到的一切給你賠罪。你不必傷心,你離開我這個混蛋,能過得更好,本來就是我配不上你!
聽韓亦軒這些話的意思,他要舍棄夏心,一心跟朱綃綃好了。
韓太太斥道:“住嘴!”
“媽,是你讓她們兩個都難受,是你讓兒子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韓亦軒指責母親強勢,氣得韓太太幾乎背過氣去。
韓鴻飛說:“老三,不要再說了!”
“不是嗎?你們也太強勢了些,既要綃綃的孩子,又要逼她離開蘇州,她一個弱女子,你們為什么對她這么狠?”
韓太太揚手打了兒子幾巴掌,她本想要挾兒子去求得兒媳原諒,沒想到事與愿違,兒子反而當著夏家的面表明要跟朱綃綃。
夏太太當即就說:“別打了,打有什么用,他已經鐵了心了。我看,我們兩家好聚好散,明天開始商量離婚事宜吧!
韓太太被氣得不清,對朱綃綃咬牙道:“你永遠別想進我們韓家的門!”
朱綃綃平靜說道:“那都是你們以為的,以為我是看上你們家大業大了,其實,我根本沒想進!
這句是實話,她哪里是看中三少的家世。她要是貪戀韓家,早該知道三少是有家室的。
韓太太氣極反笑,“好好!我是管不了你們了,亦軒,你和心心離婚,就是要我死,你看著辦!”
“那你放綃綃走!我每天三跪九叩,求心心原諒,從此再不看別的女人一眼!”
韓太太還是那句話,“走可以,孩子留下!”
趙傾云不滿嘀咕道:“這韓太太也太強勢了!”
林紫荊說:“朱小姐好可憐啊!”
她一個人,要面對韓家和夏家的壓力,怎樣都是錯,她依然接近崩潰了。
三人一起蹲在窗下,趙傾云起了保護之心,說:“我想帶綃綃姐走!”
陳越說:“你不要沖動,你這樣進去,只會激化矛盾!
“我替綃綃姐說話,但不發脾氣,可以嗎?”
陳越說:“怎么可能?你進去就是吵架的!
林趙二人一起嘆氣,趙傾云說:”三少說的對啊,局面本來不用這么難受的,可人心里的成見就像一層自縛的硬殼,很難打破。”
林紫荊說:“今晚說不清,以后也說不清。拖來拖去,最無奈的還是朱小姐!
陳越本來也以為朱綃綃不是什么好人,但從今晚的陣仗來看,他改變了看法。他們這些生活在上層社會的大家,最是自以為是,有時候,那些天生的優越感能逼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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