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朕可要好好瞧瞧,你帶來的是什么大禮!”秦江坤示意,顏希安這才喚院外的初一推著那人進來。
此刻的宴席,安靜地只余這姑娘的清朗聲音及后面傳來的沉穩步子聲,當然還夾雜著一串稍顯浮亂的步子聲。
剛有人想借題發揮,向那看去時竟發現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是被壓著進來。眾人不解,就連圣上也不解,開口問道這是何意。
顏希安行禮,恭敬回道這是在回京路上時前來刺殺她的刺客。
場內嘩然,紛紛說這顏姑娘膽大,怎么就可這般帶刺客進宮。但這圣上未有其他反應,只問她到底是何意。
“初一,將他喚醒。”只見押著那男人的少年一壓他身上的穴位,男人一口血吐出,這才悠悠轉醒,反應過來時才發覺自己竟被那么多人圍著,甚至這主位上坐著的人竟身著明黃。
“顏希安!要殺要剮,隨便你!但是可別羞辱我!”他掙扎著身子,想要從身后這少年的束縛中脫離出來。自己不過沉睡一時,怎么這一覺醒來,自己就在這兒……而且看這架勢,似乎是在宴席之上……
“你已經昏睡多天了哦,不知陳杰偉有沒有告訴你,殺人越貨的事情要低調?”
“呵!陳杰偉是誰我可不知道!”這刺客十分嘴硬,雖然身上力氣正逐漸流失,但也并不妨礙他嘴上功夫的發揮。
“陳杰偉?這又是誰?”秦江坤開口。
“是那被調去京外的成錦城的官員。”忽聽得一直未曾開口同圣上說話的秦昱遲秦小世子解釋道。
這么一說,圣上也是一副了然模樣。“之前好像是因為貪污一案被貶對吧?”
“回圣上,正是。”人形記事本秦昱遲回道。在座官員身子一抖,有些人還記著這京官被貶外放的陳杰偉,但沒想到時隔多年,秦小世子還能因顏姑娘所提到的一個名字而說出這有關事情。要知道,當年這秦小世子也不過是一小小少年。
當時秦昱遲年紀尚小,但已隨相關圣上心腹一同處事辦公,是以這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略有耳聞并有記于心。
“他又犯了什么事啊?”秦江坤懶洋洋地問,雖方才聽到顏希安那么回復已才得出一星半點,但這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他可真的是一概不知。
難道,這有關于北錦山山匪一事?
這北錦山山匪原先幾年前并無任何威脅,但不知近年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竟越做越大,隱隱有威脅一處地方安全的勢頭,但這幾次派去剿匪的官兵卻都失敗而歸,說是地勢陡峭,易守難攻,不易擊潰山匪。
可自從傳出顏家姑娘剿滅山匪的傳聞后,再派人去探查,發現的確只剩一窩被燒得不剩的人骨,再說是由致命一擊而擊殺,現場狀況實在是慘不忍睹。
“回圣上,聽聞近年北錦山山匪行事囂張,為禍一方,臣女剿匪之時發現這群匪賊竟同當地官員陳杰偉陳大人有勾結之事。而陳大人則為掩蓋真相,便命此人前來刺殺我,若想問證據何在……”顏希安一頓,又命凝語上前遞來一片鐵質物件。
秦江坤示意,理福兒上前取了遞給圣上后,才又聽得顏希安繼續說道:“且臣女這兒還寫了份陳大人同山匪私下勾結時所記下的賬冊內容。而這賬冊原件,還在這陳大人府上。”
理福兒又上前取走,秦江坤則捏著那塊從當日刺客所用劍取下的鐵片,若有所思。
“這,顏姑娘,你怎的知道這賬冊還會在陳大人府中呢?要知道,私闖民宅,也是有違律法的。”說話的是一位面生的官員,顏希安看去,并未急著反駁。
“是啊是啊。”有附和聲響起,雖然質疑聲眾多,但絲毫不見顏希安面上有驚慌之意。“自然是從這北錦山山匪大當家嘴中得知。諸位大人若是想辨別真假,不妨去問問那涼透的大當家?”
“這……顏姑娘怕不是在嘲諷我等?!”
“臣女不敢。只不過諸位大人懷疑臣女是否有違法之事,這事關個人清白,自然要同圣上說明。”
秦江坤默不作聲,捏著玉扳指,不知作何想法,大抵他也是不信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能領頭解決掉如此匪窩中的山匪,除非有高人相助,更何況她這一身可舞劍的本領,想必也應是那高人所授。
“圣上,是真是假,不如派人前去調查一番便可。先前我們略過陳杰偉此人,不如這次便從此處入手,想必也能探查真相。”秦昱遲開口。
“圣上,如此大事,理應好好探討一番。可今夜乃宴會之時,顏姑娘抓出如此刺客,又提起何等大事,這不是在大煞風景影響圣上心情嗎?”
“原來這位大人覺得在圣上心中,百姓的事情不重要。”天大的帽子扣下來,驚的這后知后覺自知說錯話的大人一頭冷汗。
“是本官著相了……圣上愛惜百姓,自然是以百姓為先……”他可沒有錯過方才圣上一閃而過的擰眉。
“昱遲,此事影響甚廣,幾日后你親自去查。”秦江坤敲定人選,“不知顏姑娘可愿再回去一次?”
“為圣上排憂解難,自是愿意。”顏希安行禮。
凝語靜立一側,心卻止不住地激動,看來,再過不久,她便可手刃仇人!
“若是事實真相如此,為官者禍害百姓,自是該斬。昱池,彼時你也莫要心軟,該殺便殺。朕許你大權!”秦昱遲行禮應下,在座官員夫人及公子姑娘們身形皆一抖,怕是過不了幾日,又會傳來秦小世子血洗長街的事跡。
“宴會繼續——”理福兒得了圣上示意,尖細的聲音響起,宮樂再起,這宮宴后續一事便不必再寫。
“娘,您說為何今夜秦小世子頻頻為顏希安那人出頭?”顧晴悅滿心憤憤。
“莫要如此惱,別失了自己的身份。”
“娘!”顧晴悅聽到她這么說,心中更是不甘。
“悅兒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父親是不會讓你嫁給秦小世子的,又何必吊在一棵樹上呢?”莫昕苦心開導,雖說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固然開心,但真不如權勢與地位才能更讓人滿足。
話說完,卻不見顧晴悅回應,想必是賭氣不應。
“世子為何要親自前往那種地方?派個人去不就好了嗎?”小棋不解,在他心目中,世子是如天神般的存在,利刀就應用在應用之處上,可是今夜竟也應許這樣的小事,實在是讓他想不明白。
“你想不明白就別亂猜世子意思!”月銀擠眉弄眼,試圖讓小棋不要多嘴,畢竟也怕當事人害羞不是。
“月銀大人,您若是眼睛不舒服應讓大夫瞧瞧,而不是瞧我……”車里頭閉眼假寐的秦昱遲不知嘴角上揚。
“圣上為何會安排昱池前去處理此事?要知若是他離了京,私底下不知會有多少官員蠢蠢欲動。”皇后替秦江坤更衣。
“皇后今夜沒見昱池話多了些嗎?”秦江坤并未直接點明,皇后心思一轉,發現的確如此,也是一笑,說道圣上有心了。
這一夜,也這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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